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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重傷

  • 全知時代
  • 三只貓三個爹
  • 3344字
  • 2020-06-01 23:46:01

峰會舞臺那巨大的黑色立方體外傳來一聲震耳發聵的轟鳴,聲音巨大得仿佛連同這個世界本身都在這一瞬間崩毀。江厭的耳朵開始發鳴,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失去了聽覺,直到舞臺的立方體中傳來護士銳利的尖叫才堪堪恢復正常。

江厭連忙看向舞臺,目光透過透明的立方體墻壁可以看到,伊曼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快步靠近舞臺,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隔著墻朝內窺望。

伊曼的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被異物貫穿,出現了一個莫約成年女性拳頭大小的窟窿。血還源源不絕地從這駭人的窟窿中紛涌而出,進一步擴大血泊的范圍。

即便江厭隔著有一段距離,仍能清晰地目睹那出孔中被擊碎的血骨和肌肉。

秋夢涼面色慘白,如此血腥的一幕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顧后退。盡管她心里知道,這恐怕是伊曼用來引誘出暗算他那位兇手的計劃,但她仍不免為之翻江倒海。

事發突然,兩位護士表現出了她們精湛的心理素質和職業素養。

她們很快鎮定下來,一名護士立刻用通訊手環向醫院緊急聯系,要求盡快派交通工具過來將傷者接走。另一名護士則利用現有的工具和條件,迅速對伊曼的傷口進行簡單的止血處理。

緊接著,一個身穿警衛制服的中年男性跌跌撞撞地從側門跑了進來。

他先是在舞臺外圍著急地左顧右盼,當看到舞臺上有人倒在血流中后,他忽然面如死灰,額頭上大汗直流。警衛目光飄忽地站在舞臺外猶豫了少頃,最終咬牙,像下定了什么決心般沖進舞臺。

警衛低頭看著已經失去意識的伊曼,想將他背走,盡快送去醫院。

但遭到了護士的否決,說現除了醫院的專業人士,任何人都不能碰伊曼。如果擅自將他背走或抬走,沒有特殊設備,他胸口那些被擊碎的骨頭和肌肉將會對身體造成二次損傷。

警衛訕訕地收回手,緊緊地咬著牙,而后將手里一直藏著空壓槍扔到地面。

空壓槍摔落在地的聲音異常清脆,所有人都把目光凝聚了過來。

槍保險被打開了,槍膛還因為剛剛開火而有些微微發紅。并且按照伊曼胸口的窟窿來看,不難知道,剛才擊倒伊曼的兇器正是這把并仍在地上的空壓槍。

江厭閉上眼,眼皮世界下,這把空壓槍變成了長著血肉和大腦的活的兇器。

警衛見所有人都用一種焦慮的,恐懼的,甚至是質問的目光看向自己,急忙慌不擇路地擺了擺手,心急如焚地辯解道,“不,不是我干的,我正在搜索之前惡意傷人的兇手,監控拍到了場館里有可疑人物,所以我才過來的。但是...”

說到一半,警衛忽然淚如雨下,連喘息都變得急促起來,“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在靠近這里之后,這把槍像活過來一樣自己瞄準,自己開槍了。明明我連碰都沒碰到過,而且我記得保險并沒有被打開過。真的,不是我干的,你們要相信我!”

警衛雖然說得聲情并茂,一個中年男性嚎啕大哭確實有很強的煽動力。但即便如此,在場仍沒有人愿意相信他,相信一把槍竟然會自己開槍,甚至是自己瞄準的蠢話。

由于開槍的地方恰好是監控死角,如果不是,警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歇斯底里。

見周圍的人,尤其是靠他最近的兩個護士都不相信他,反而還偷偷遠離他。

警衛登時暴跳如雷,他撿起被他丟棄的空壓槍,幾步掠到一位護士跟前,用力按住對方的肩膀,大聲咆哮道,“槍不是我開的,人不是我殺的。我說得夠清楚了,你為什么還在害怕呢?你為什么要離我這么遠?我長的很嚇人嗎?說話!你倒是說話啊!”

警衛那憤怒的,顫抖的,尖銳的聲音在舞臺立方體,乃至外圍都繞梁不散。

親眼目睹一個神智正常的人逐漸被逼向崩潰,江厭心中唏噓不已,他仿佛也從這個警衛身上看到曾經的張子霖。她身敗名裂,險些淪落成娼婦,當時的她想必也懷著與警衛同樣悲愴的,惶惶不安的心情。

警衛又找到另一個護士,但那個護士顯然被嚇壞了,只顧哭泣。

他還想再找別人分說,但他無論視圖去靠近誰,對方都會如遭瘟疫地迅速避開。甚至有一個來自大書庫生物大學的臨時助手,將全身上下的家當都掏了出來,朝警衛扔過去,驚怵地說希望能放自己一馬。

警衛因此呆滯了半響,半響后,他突然哈哈大笑。

旋即揚起空壓槍對準自己的腦袋,伴著第二聲巨響降臨,他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江厭閉上眼睛,稍微整理思緒后,朝警衛來時的方向轉身離開。

現在距離休息時間結束還有五分鐘時間,他得趁此機會試試能不能找到張子霖。畢竟剛才警衛說過,他們看到了有一個可疑人物在場館附近出現,那很可能是張子霖。

如果私下找到她,江厭就能在避免身份暴露的前提下讓她離開。

這顯然是伊曼的陰謀,而伊曼既然狠心這么對自己,他必然有把握讓自己恢復原狀。

他這么做就是為了把張子霖逼出來,他肯定知道了暗殺他的兇手就是張子霖,否則他不會演這出好戲。因為伊曼明白,張子霖是來復仇的,為了復仇已經拋下一切,在這些前提下,張子霖不會允許他死在別人手里。

所以,張子霖在得知伊曼槍擊的消息后,一定會趕到給予伊曼最后一擊。

江厭要找到她,至少讓她放棄這個自尋死路的想法。

在最后的五分鐘時間里,江厭在通往舞臺的必經之路周圍發足狂奔。他并不是漫無目的,而是專門尋找刁鉆的監控死角和藏匿處,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敢放過。

但令人失望的是,粗略地尋找一番下來,他并沒有看到張子霖的身影。

休息時間距離結束已經愈發臨近,江厭不能再耽誤時間,他必須返回舞臺。

然而就在江厭接近舞臺的最后一個轉角時,他發現了不遠處的公共廁所有些奇怪。女廁門前被放置另一個‘正在打掃,禁止使用’的標牌。江厭記得,在他來時,分明沒有這個標牌,而且現在并不是打掃時間。

為了一探究竟,江厭硬著頭皮闖了進去。

女廁中空空如也,地面干凈得想一塊鏡子。見廁所沒人,江厭失落萬分。可他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從廁所深處的隔間中隱隱約約地傳來痛苦的喘息,聲音細弱游絲,

江厭當即折返,快步走到隔間前,做足了最壞的打算后將門猛地踢開。

張子霖正虛弱地坐在地上,身子倚靠著瓷白色的馬桶,手撐住蓋板,腦袋無力地斜搭在手肘上。門被踢開后,她才緩緩睜開雙眼,用泛出白沫的嘴角牽起一抹渺不足道的微笑。

“亂闖女廁所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張子霖如同夢囈般勉強地笑著說。

江厭迅速把張子霖從地上扶起,讓她坐在馬桶蓋上,一只手攙住她的腰,一只手伸進她大衣的口袋中摸索,“這次是幾號?”

“九號。”

江厭從共計十七只藥瓶中找到貼有數字九的九號藥瓶。

九號是粉末狀,江厭按照張子霖無聲的指示,將粉末順著她的氣管倒入。她被嗆得接連咳嗽,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但周圍又沒有水,江厭只好到洗手池掬了一捧自來水讓她喝下應急。

大約二十幾秒后。

張子霖臉上的氣血開始有了輕微的好轉,睜眼和微笑也不再顯得那么費力。

江厭看了眼時間,他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于是炮語連珠地在張子霖耳邊叮囑說,“我要回去了,秋夢涼馬上就會開始答辯。記住,我知道你聽得見,也能理解。伊曼設計了一個陰謀,剛才的槍聲想必你已經聽見了。”

“我看見了。”張子霖嚅嚅地說,“從一間團隊休息室的門縫,看到了全息轉播。”

“那就好。”江厭說,“他故意這么做引誘你過去,他知道你一定不會容忍他死在除了你之外的人手上。如果你過去,你就會被警衛包圍,被逮捕。如果你被定罪,無論你身上有沒有證據,你都沒辦法再在伊曼身上討回公道,你的基因壓縮藥丸就真的變成伊曼的東西了。所以你不能過去,找個地方呆著,停泊廣場有一輛帆船模樣的飛船,到那里藏好。”

見張子霖就那么揚著一副虛弱的微笑看著他不說話,江厭頓時氣憤不已。

于是低聲呵斥道,“我說的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張子霖朝江厭緩慢地眨了眨眼。

“那就好。”江厭再次扶住張子霖的肩膀,將她的身子靠馬桶的蓄水池上,“你再休息一會兒,不要出聲,等恢復得差不多了就離開。演講結束之后,我回去找你。”

說完,江厭就站起身,掀開廁所隔間的門準備離開。

可他還沒踏出一步,就被身后的張子霖輕輕拉住了手腕,“等一下,江厭。你答應我一件事,不對,我們做一個交易。如果我被抓了,或者死了,怎么都行...”

“你在說什么!”江厭狠狠地瞪了張子霖一眼,“你還沒跟秋夢涼解除誤會,在這說什么狗屁胡話,難道你不愿聽我的?那我現在就把廁所門鎖住!”

“不是,你看我每天都要發作兩三次,有時候甚至四五次。”張子霖說,“就算我今天能活下來,后面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提前說,防止以后沒機會。”

江厭搖搖頭,“你說吧。”

“如果我那什么了,并且伊曼還沒死。”張子霖直勾勾地看著江厭的眼睛,“那你替我殺掉他。因為這是交易,所以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的,基因壓縮藥丸的成分原件。”

江厭遲疑了一下,拍了拍張子霖握著自己的手背,低聲說:

“算了,你還是好好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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