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蕭也笑著跟軍嫂打年慶。

“新年好，你……”

“哎喲喂嗷！”

軍嫂的話被打斷，懷里的小不點睜大了眼，真真切切看不到那可惡的人后，高興的拍起了手。

陳伏曉無語，何蕭朝他伸手，“要不要？”

隔壁院小孩啊啊的歡樂聲實在讓李上項惱火，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小心點啊。”

何蕭不想跟他廢話，一手扣在墻面，一手施力，李上項特地踩著墻表凹凸的地借力爬上去，坐在何蕭旁邊。

年叔家買了兩箱煙花，弄叔則買了一箱，等了一會兒，何蕭跳了下去，負(fù)責(zé)點引線。

年嫂和弄嬸兩人從廚房里出來，坐在手廊欄桿上，年叔弄叔也找了個適合的角度，李蜜從兜里掏出來一把棒棒糖，給陳伏曉和李上項分了一人一個，留著一個給何蕭。

何蕭把煙花放在院子中間的大理石臺面上，先用火點了線香，再用線香引燃引線，待引線冒出火星子，就小跑到墻跟，三兩下爬上去。

“嘭！嘭！”

火光竄飛到天上，仿若被人從四面八方拉著線，拉著炸出一朵巨大的花來。

院外傳來噼里啪啦放鞭炮的聲音。

“喂。”

陳伏曉扭頭看向何蕭，光照下那張清稚的臉上忽黑忽黃忽紅，怎么看都是一張滿是笑意的臉。

何蕭晃動著雙腿，“好看嗎？”

“好看啊，第一次看那么多煙花。”

何蕭仰起頭，瞇起眼，陳伏曉一愣，目光下移，不明所以的看著那只覆蓋在她指上的手。

李上項勾過何蕭的脖子，“這煙花是他從別的鎮(zhèn)上買來的，有錢人是不是就是不一樣？”

然而陳伏曉就是看不出這兩種煙花的不同，只得輕輕的應(yīng)了聲。

煙花放完了，每家每戶都開了鎢燈，院里也要遷出一盞來，右院的校長帶上他夫人來串客，還把南院的審大哥及他的妻子也叫了過來。

鎢燈掛在丁香樹上，一幫人就幫年叔家的槐木桌搬了出來，凳子不夠拿了自己的凳子出來湊一桌就開牌。

年嫂和弄嬸兩人提前買了些面粉，拉著審姑娘大晚上的開廚，校長夫人凌阿嫂也摻了進來，等一眾孩子玩完了煙花棒，洗洗手就可以吃到脆脆的炸肉、炸土豆、涼拌面和叫花雞了。

李蜜一手一個炸蝦吃的嘎嘣脆，凌阿嫂笑得合不攏嘴，執(zhí)了十幾年書的手給他們調(diào)料、遞紙巾，有人嗆著了，弄嬸就給他們弄來還冒著熱氣的涼粉。

弄叔、年叔、校長和審大哥四人就在丁香樹下，把牌打得啪啪作響，熱鬧及了。

“小小。”

何蕭擦手的動作一頓，扭過頭去看偏院門口，那里有一個黑黑的人影正在往這邊走過來。

沈姑娘細(xì)心，加上是前半個月嫁過來的，還有些放不開，也在一片嘈雜中聽到了聲音，她瞇起眼，以為是其他院子里她沒瞧見過的人，就招呼他：“進來啊，怎么站著？”她從位置上起來，要給那人讓座。

吃東西部隊看了過來，陳伏曉接過何蕭遞過來的紙巾。

“小小。”又是那一聲。

陳伏曉看過去，沒有月光的角落，那人一步步走進燈光里，露出一張充滿疲憊的臉。

“小小……”他準(zhǔn)確地用那銳利的目光鎖住了陳伏曉，何蕭幾乎是和她一起站起來，她先是愣住，隨后飛奔過去，撞在那人的胸口，失聲喊道：

“大哥！”

打牌的那邊安靜下來，看著那一高一矮的兩個人相擁在一起，都默契的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