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縣，某棵大樹底下，程皎三人把草席鋪在地上，又從包袱里拿出了一部分花茶和胭脂。她們選的這塊地方靠近縣城門口，邊上不近不遠處也有幾家拿著墊子或者長條桌在擺攤的。

“大姐，這里能擺不，我咋覺得不安心。”程青站在邊上不動，她看著往來行人，突然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程翠安慰她，“別想那么多，你瞧斜對面那個賣餅的，看起來比你年紀還小。”

“那是因為她娘站在邊上。”程青無情地拆穿了她。

程翠拉了拉她的手說道：“放心吧，我之前打聽過這塊地方巳時前都可以擺攤呢。”

“還好現在沒風了，不咋冷了，不然非凍死。”程青閑不住，又和程皎講話。

程皎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有時候話是真的多。

“不如你去拉個客人過來？三姐。”

程青倒退一步，連連擺手，她全身上下都寫著拒絕。

等了挺久，連賣餅的攤子都有了第四位客人，還沒有人來過問她們，難不成是旁邊沒豎木牌，所以不知道她們在賣什么？

程皎左右掃了眼，見身后不遠處一家面攤旁邊的地上有片木板，她小跑到攤主面前。攤主是個年紀看上去頗大的男人，穿著件打了布丁的灰袍子，他見一小姑娘站在面前便開口招呼：“要吃啥？我這面可香。”

“不吃面，是問問這地上的木板能給我不？”

似乎怕他不明白，程皎抬手指了指地。

攤主愣了會，半餉才回過神，“瞧我，想明白了，你要木板，這原來就在這的，你拿去就是，只是你要木板有啥用？”

程皎想了想便抬手又指著她們擺攤的方向，“我們賣東西呢，寫個招牌，謝謝大叔啊。”

程皎剛要走，邊上一位坐著吃面的年輕婦人抬起頭就問：“小姑娘在賣東西？賣的啥？生意好不？”

“生意就那樣，賣的是花茶和胭脂。”

程皎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但那婦人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一樣，“這些東西都不是實用的，賣不出去也正常，我這有一買賣，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買賣？聽起來不像好事。

“能讓你們賣掉東西。”婦人老神在在。

程皎點頭，聽聽就聽聽，反正又不收錢。

婦人小聲開口道：“我能讓人來買你們東西，只是你們需得付我錢，這買賣你們不虧，我做過很多這樣的活。”

年輕婦人自稱是老手，程皎卻趁著婦人低頭的瞬間仔細看了她的臉，卻發現在哪里見過。在哪里呢，她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現，是在醫館里，就是那個濟仁醫館，那個婦人當時排在她們身后，她們正給大夫送禮呢，大夫說不收，那婦人就幾句話煽動群眾，讓他心安理得收了下來。

看來是個托。

“怎么收費？”程皎問她。

“不貴。”那婦人伸出兩根手指，“看你年紀輕輕，就收你二十文。”

程皎轉身就走。

“哎，咋走了，談得好好的。”

“我們是小本買賣，東西都不值二十文，給了你二十文我們還掙啥錢。”

“那你想多少？”婦人還不死心。

程皎伸出一個巴掌，“五文，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