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孫成業送來了茶包盒，是薄薄的木板制作成的，上頭程皎用染料分別畫了白梅花和山茶花來區分。茶包白白胖胖的，從外邊依稀能看到里頭的干花瓣，她五個一組裝盒，一共裝了八盒。

八盒花茶、九盒胭脂，程皎三人皆心滿意足，準備先去縣里摸個地方，明日就拿去賣。

“那咱咋定價？收多少個銅板？”程青有了胭脂，就想要銀子來買好看衣裳。

程皎也看著程翠，她對于該怎么定價心里真的沒個數，像給孫成業的二十個銅板，也只是按照對方的報價翻了一倍給的，因為她知道按照孫成業對程翠的心思，他也只會往少里收。

“花茶一盒十文錢，胭脂一盒二十文怎么樣？”程翠覺得不能定得太高，畢竟是自家做的，不是鋪子里的，價太高就不容易賣出去。

況且誰有事沒事買個茶包泡水喝？胭脂的話也只會是縣里一些有閑錢的姑娘家才會買。

“大姐，現在的姑娘家胭脂用得多不多？”程皎問她。

程青插嘴道：“瞧你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我告訴你，只有長得好看的姑娘家才用呢，譬如我。”

……

原定吃過午飯就去縣里的，哪里想張田春又被王梅香叫去了，連帶程青也得跟著去，程青出屋的時候還哀嚎著，“不管我的事，為什么每回都叫我！”

程翠和程皎對看了一眼，皆笑出聲。

程皎想補補覺，程翠說她要繡個新荷包。程皎哪里還讓她做活，把她也扯上炕，程翠拗不過她便陪著一道，二人這一覺睡到了未時三刻。

“不該和你睡的，竟然這樣晚了。”程翠小幅度活動了下手臂，裝作埋怨身旁的程皎。

“好了姐姐，睡覺多舒服啊，反正冬日里也沒啥事做，為啥要把自己弄得這么累。”程皎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你不懂。”程翠穿好外衣和鞋子下了炕，“咱們村里人本就比不上縣城里的，所以啊不能懈怠，你看余秀才的夫人，那種氣度，怕我們無論如何都及不上。”

“姐姐為何要與他人相比？自古英雄不問出身，況且我覺得姐姐就挺好，溫婉又勤快，以后誰娶了姐姐就有福氣了。”

程皎從來不知程翠的心里會這樣看輕自己，看來姐姐很向往外面的天空呢。

程翠聽到程皎的話臉就一紅，她也不再想一些沒用的，只問道：“那咱還去縣里嗎？”

“不去了，明日去了再作打算，車到山前必有路。”程皎睡了一覺心情蠻不錯的。

“什么？”

正月甘六那日，程翠三人早早起來了，若無其事吃完早飯，跟院子外的孫成業交代幾句便沒有像往日般一同出門。

孫成業意味深長看了程翠一眼，點頭喊程順走。

等估摸著孫成業已經把他送進了私塾，程翠她們這才拿著包袱出門，程青手里還拿了卷草席，她在二人遮掩下快速離開院子。

她們沒有固定的鋪子，也沒有推車，只能拿著草席看哪里合適便鋪了把東西擺出來，這么一想還是挺可憐的。

程青不愿意拿草席，無奈她猜丁殼游戲輸給了程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