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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劉能很能

  • 王的父
  • 孤單的撇兒
  • 3038字
  • 2020-02-20 19:50:37

劉能恨不能插著翅膀飛到自個兒老爺身邊兒去,心急如焚的他被挨了鞭子的馬兒馱著一路上吹風冷靜下來,反而把驛站里發生的事情理了個七七八八。

心里有了數,人便冷靜了下來,進了大院兒里便又恢復了往日里智珠在握的做派。

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讓貼身的丫鬟將風吹亂的容貌、臟了的衣著捯飭個整齊干凈。

這才不慌不忙地往老爺書房去。

馮家是大家族,馮老爺年紀大了,最好的也就是個面子。

劉能深知,在馮家堡子這塊地界上,誰敢不給馮老爺面子,那他自己就別想要里子。

今日里他要是火急火燎地推翻了自己一直以來保持的沉穩,只怕他在馮老爺心目中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

馮大老爺還在翻閱那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前朝縱觀》,聽腳步聲就知道來人劉能。

“老爺,昨天后半夜里著火的果然是古溪驛站。那大火把后院西上房整排都燒成了灰。”

大雨中怎么可能燒成灰燼,這劉能說話就愛夸大事實,馮老爺如是想。

“哦?住在里面的客人可有傷亡?”

“老爺,住在西上房里的一男子和一嬰孩兒不幸殞命。”

馮大老爺翻了一頁,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明日里派人去安武城隍廟上香,給廟祝捐五兩銀子,為死人祈福吧。”

“是,老爺。實際上,昨夜里古溪驛站不止死了那一大一小二人。”

劉能在老爺臉上看不出什么內容來,只能繼續說下去:“縣尉大人初步調查認定,古溪驛站昨夜里遭到了黑風山馬匪的襲擊。在襲擊中,驛站里連帶驛丞在內的七人俱死。住在驛站里的十人中連帶那西上房的一大一小,死了五個大人兩個小孩兒。”

看到對面的馮老爺子楞了一下,劉能終于找到一絲快意,便祭出了最大的消息:“離奇的是,那黑風山出動的馬匪,竟也全部死在了驛站里。”

“那……”

不待馮老爺開口說完,管家便善解人意地補充道:“那麻子也死了。”

麻子死了,意即沒有人知道馮家和黑風山馬匪的關系了,剛剛被提起來的一顆心便也安穩了下來。

馮老爺抬頭瞅了劉能一眼,其中不乏責怪的意思。

本來可以一口氣說完的事情,你非要讓老爺我的心七上八下地吊著?

“那住客中活下來的兩個人是什么人,竟然有那般大的本事?”

“回老爺話,那活下來的二人是一對兒從京城來的年輕夫妻。女的叫唐真真,自稱是順天府伊唐誠的獨生女;男的叫陳觀,是當朝左相陳徽的庶出六子。”

馮老爺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這窮鄉僻壤之地,一件芝麻粒兒大小的事情竟會牽扯到了這么兩位。試問全天下,也是大多數人都惹不起的存在。

“你繼續說。”依著劉能的本性,馮老爺知道他還有屁沒放完。

劉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老爺,這二人聲稱,那陳觀乃是安武新任的知縣,他們夫妻帶著御者、書童、兩名扈從以及一雙兒女前來上任。在馬匪的襲擊中,那御者書童以及兩名扈從和他們3歲的女兒都死了。其女兒被馬匪一刀斬成了兩段,死狀慘不忍睹。”

“啪。”馮老爺子手里的《前朝縱觀》掉落在桌子上。

若不是這些年來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有劉能的密謀,他真的有心思喊人把這劉能給棒殺了,埋到牡丹園里去。

劉能對馮老爺的怒視還是不太習慣,避開對方的視線,低著頭繼續說道:“老爺,縣尉董彪勘驗了那陳觀的印信和吏部文書,屬下回來之前,已經在安排人馬護送新任的知縣大人往縣里去了。”

新任縣老爺在上任途中遭遇馬匪,還死了自己的女兒。

就算不去想人家在朝中深厚背景,單單是那縣老爺以一人之力殺盡黑風山悍匪的本事,一點兒陰謀不耍,可以直接秒殺一切對手了。

回頭一品,又覺得似乎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京中的紈绔子弟,你要說他欺男霸女,假作文人風流可以,真讓他獨立面對一院子的死尸和窮兇極惡的馬匪,只怕都能給他嚇死。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屠盡黑風山悍匪呢。

“老爺,那些馬匪的死狀極其慘烈,有一匹死去的馬兒,腦袋之余不到三分。整個驛站后院全部是殘肢斷臂,臟器橫流,縱然是一夜大雨,都無法洗去其間濃重的血腥之氣。說句不夸張的,場面堪稱修羅戰場,屬下認為絕非人力可為。”

“非人力可為?那縣尉董彪怎么說。”

“回老爺,那董彪向來不給我馮家面子,屬下早早地就被他給趕了出去。”

“哼,董彪這狗東西慣于自命清高,當日就該讓此獠陪著那茍靜忠一同去了才是。”馮老爺狠狠地說。

轉念心中又是愁云密布,茍靜忠死了都沒百天,這新來的知縣在上任途中又在安武境內遇到這般慘絕人寰的世間悲劇。就算不去想這位新來大人的背景靠山,只怕朝廷里也不能將此事輕輕揭過吶。

馮老爺心事沉重,劉能也有心思。

你當日若聽得進我的話,那董彪早就隨著前任縣令茍靜忠死翹翹了。哪里還輪得到今日里讓他對我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造作。

嘴上說的卻是:“老爺心善,待人以誠,是那董彪狡詐該死。”

很明顯,馮老爺還是比較滿意劉能剛才的一記馬屁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認可劉能說的話,還是對劉能的表現認可。

“那你說說,若非人力可為,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屬下的意思是,除非能證明那陳觀確實有一拳打爆一匹馬腦袋的本事,否則,昨夜里那黑風山一人一馬都沒能走脫,內里必有蹊蹺。”

這家伙就是不肯一句話把事情講清楚。

“什么蹊蹺?”

非要讓馮老爺問上一句,才有成就感嗎?

劉能一副竭盡思考狀:“老爺,您還記得四天前麻子從雷公嘴狼狽逃了回來?”

“你說什么?”

“老爺啊,那麻子以及黑風山的眾匪都嚷嚷著說是神仙顯現,只是輕輕地擺擺胳膊,他面前的人就會出現一個碗大的破洞。他們在雷公嘴死傷六十余人,幸存的沒有一個不是戰戰兢兢、疑神疑鬼。”

“你的意思是指,那麻子和他的手下并不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是的,老爺。屬下認為那些黑風山的人說的有極大的可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說,古溪驛站里的那些人的身上也留下了碗大的破洞?”

“是的,老爺。那些傷口雖不如碗大,可左右大小是差不多。當然,除非那陳觀可以證實,他自己有能力一拳就可以洞穿人的身體,一拳就可以打爆一頭馬的腦袋。”

“你不是說了,縣尉董彪已然驗證了那陳觀的吏部文書和官印嗎?他現在被當做了新上任的縣太爺迎回了縣城,很快便會持印履任。即使你懷疑,又能奈何?”馮老爺有些不滿意劉能的故意拿捏了。

這家伙不分時候的裝B,實在是可惡。

“老爺,若那陳觀是假的呢?”

嘶……這家伙的腦回路不是一般的蹊蹺啊。

“那陳觀是假的?”

“屬下猜測而已,若是那真的陳觀已然被麻子和他的人給殺了,而那騎著吳老三坐騎帶著小孩兒的人正是那在雷公嘴被眾匪當做鬼神的家伙……”

“你是說,現在的那個陳觀確實是殺死黑風山眾匪的那個人,但他卻不是真正的陳觀,而是在雷公嘴被那些人當做神仙的那個人?”

終于說到正題上來了,劉能就喜歡看胸有成竹的馮大老爺,在自己面前呈現出一副懵懂小兒的狀態。

“若不然,為什么著火的偏偏是那西上房,被燒焦了的又正好是那騎了吳老二坐騎的人和一嬰孩兒?”

馮老爺沉默很長時間后,突然冷笑連連,拍著桌子上的書呵斥道:“一派胡言,若是沒有了那唐真真,你的推測也權且可信。那陳觀的娘子唐真真還好好的活著呢,她瞎嗎?以至于連自己的丈夫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來?”

被罵了劉能也不生氣,出生于師爺世家的他,打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以人性最惡去度量人性最善。而且,他的祖父及父親都堅信,萬事萬物中最不可信的那一面往往才是其最真實的一面。

“既然被稱為神人,若那唐真真也是受其蒙蔽,或被其所脅迫的呢?”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是斷然不可以說出來的。

說出來,馮大老爺估計能啐劉能一臉。

大膽預測小心求證,這劉能距離成為大神,也就差后四個字了。

哪一天要真叫他把這八個字都做到了,馮家堡子這小小的池塘是養不活他這只大王八的。

劉能自然是不知道,他賣弄中一步一步推斷出來的結果已經和事實沒有什么區別了。

只是不知道已經進了安武縣城,化名為新任知縣老爺的天翊知道了,會不會被狠狠地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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