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fēng)身子一震，立即解釋道：“屬下失職，昀世子，昨日忘了跟您說了，那位小姐就是初之公主。”

“什么？！”風(fēng)世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難怪聽太子殿下說，你無絲毫猶豫就應(yīng)了皇帝給你賜婚一事，本世子一開始還不信，如今看來你們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玥夜不語，像是默認(rèn)了。

“好啦，本世子還有事，就不打攪了，告辭！”風(fēng)世昀笑著作了個揖，自覺地退出去了。

扶風(fēng)也退到了門外守著。

玥夜這才打開鎖扣，有些期待地翻開了檀木盒。

里面躺著的是他那天送她的白底碎花手帕。他把手帕拿出來，展開，上面有幾行秀麗的字：

夢中倏忽，若度一世矣。生感南柯之浮虛，悟人世之倏忽，遂棲心道門。

玥夜愣了片刻，純姜說的應(yīng)該是“南柯一夢”，但她是何意呢？

……

“啪！”相府中堂傳出一記重重拍桌的聲音。

丞相花鴻儒勃然大怒，婢女冷枝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花玥夜一回相府，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父親。”玥夜拱手道。

“哼，”丞相冷笑一聲，“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

玥夜站直身子，默不作聲。

“我且問你，你為何不收試婚公主，又不與冷枝通房？”丞相坐下，怒氣沖沖地逼問道。

“我不需要。”

“這是皇家的規(guī)矩，容不得你放肆！”

“你當(dāng)年通房了？”

“我……”丞相突然頓住。

玥夜拱了拱手，揮袖欲走。

“相爺！”冷枝急了，忙叫了一聲。

冷枝見丞相無強(qiáng)制玥夜的打算，只好自己爬過去拽住玥夜的衣角，楚楚可憐地叫道：“公子。”

玥夜止步，似在等冷枝開口。

“公子，奴婢打小就跟著您，您當(dāng)真如此嫌棄奴婢嗎？”冷枝抬頭看著玥夜完美的下顎線，一臉委屈，臉上還掛著淚珠。

玥夜低頭俯視著卑微的冷枝，畢竟是服侍自己多年的婢女，皮笑肉不笑道：“并未嫌棄你。”

冷枝破涕為笑，“公子對奴婢有恩，奴婢這條命是您撿回來的。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但奴婢一心想著回報您，就讓奴婢服侍您一晚好不好？”

玥夜的臉色立即沉下來，冷聲說：“本公子與你說過，不需要通房，如若聽不懂話，就自請離府。本公子也不需要你的回報，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事就夠了。”

玥夜抬步要走，冷枝忙拽住玥夜的衣擺，哭著喊道：“可是，可是公子，這是規(guī)矩啊！”

“本公子從不畏懼權(quán)勢和所謂的規(guī)矩。”玥夜甩開冷枝，走了。

冷枝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丞相則為方才玥夜說的話，此時在失神。

……

純姜坐在花園的石凳上，雙手撐著下巴望著月亮。

今夜的月亮是月牙形的，因為今日是九月初六，明日就是她與花玥夜成婚的日子。

就在今夜，花玥夜應(yīng)該和他的婢女通房，而這個規(guī)矩只是為了測試駙馬是否能夠行房事，卻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曉夢，你說為什么一定要通房呢？”雖然純姜并不想嫁給花玥夜，但她就是膈應(yīng)。

“這是規(guī)矩呀，公主。”曉夢低頭說。

“公主，殿外有一位姑姑求見。”啼鶯走到花園，通傳道。

“傳她進(jìn)來罷。”純姜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啼鶯行了個禮。

不一會兒，一個二等姑姑走到純姜面前。

姑姑笑著，行禮道：“奴婢見過初之公主。”

“免禮，姑姑也是奉父皇之命？”純姜問。

“不，”姑姑笑著否認(rèn)道，“奴婢是永和宮那位娘娘派來的。”

“淑妃娘娘？”純姜有些訝異。

“正是，娘娘叫奴婢來給您賀喜。”姑姑雙手捧著禮物，笑著說。

純姜示意，啼鶯接過。

純姜倒是驚訝了，淑妃還是第一個給她賀喜的人。

“多謝淑妃娘娘。”純姜看了眼曉夢。

“這么晚了還勞煩姑姑走一趟，這點(diǎn)子心意是我們公主請姑姑喝茶的。”曉夢給了兩錠銀子。

姑姑婉拒了，笑道：“這些銀子公主自個兒留著罷，到了相府，打點(diǎn)的地方兒不比宮里少。”

“娘娘還吩咐奴婢給您帶句話，提防身邊之人。”

聽到這句話，純姜陷入了沉思。

未待純姜多想，姑姑便行禮告別，“深夜打攪，還望公主見諒，奴婢告退。”

純姜頷首。

待啼鶯把姑姑送走后，曉夢才說：“什么嘛，公主身邊哪有壞人呀？我看八成是那個淑妃娘娘胡說八道，永和宮本來就不受寵，所以想挑撥離間。”

啼鶯卻說：“你也說永和宮不受寵，那淑妃娘娘沒道理玩這些把戲，若是受寵的妃子，倒還有些嫌疑。”

“啼鶯說的有理，我們靜觀其變，防人之心不可無。”純姜看向曉夢啼鶯。

曉夢啼鶯點(diǎn)點(diǎn)頭。

“蓉貴妃娘娘駕到！”殿外又傳來龐以的聲音。

純姜臉色一變，怎么這會子蓉貴妃也來了？

純姜一行人走到主殿。

“兒臣見過蓉娘娘！”

“奴婢見過蓉貴妃娘娘！”

“都免禮罷，”蓉貴妃笑著，“純姜，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不過大婚之日了，本宮知你今晚定是還未就寢。”

純姜笑著，嘴里卻很苦澀，人家大婚前夕睡不著，是因為太激動太高興了，而她卻……

“不過你還是要早些歇息，明日好有精神些。”蓉貴妃笑意加深。

“是，”純姜看著蓉貴妃，請求道，“蓉娘娘，可否讓曉夢啼鶯做兒臣的陪房？”

“好，本宮允了。”

“謝蓉娘娘！”純姜行了個福禮。

“傻孩子，”蓉貴妃寵溺地笑著，看了一眼韶瑛，“本宮當(dāng)年進(jìn)了這皇宮，孤苦無依的，還好有韶瑛一直陪著本宮。”

韶瑛笑著，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韶瑛，以后還要勞煩你多多細(xì)心照看蓉娘娘。”純姜笑著看向韶瑛。

“公主言重了，照顧好娘娘是奴婢份內(nèi)之事，奴婢以后定當(dāng)加倍用心照顧娘娘。”韶瑛笑著，行禮道。

“純甯有你一半乖巧懂事便好了。”蓉貴妃拍了拍純姜的手，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