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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王釗禍事盡人皆知 怪物波波再誘成魔

  • 煙域迷城
  • 楊靖還
  • 10541字
  • 2020-02-21 18:30:00

“媽媽,媽媽你快來看啊!”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手里端著一個平板電腦,急呼呼地往樓上跑,邊跑嘴里邊喊:“媽媽,你快來看啊,這個人是不是王叔叔呀?”偌大且豪華的別墅樓里傳來小女孩輕靈又焦急的聲音。

“哎喲蓓蓓,你慢點跑,小心摔著,你媽媽在忙,來讓喜奶奶看看你發現什么了。”說話的一個大約五十來歲年紀,儀態干練的微胖女人,她見小女孩突然急匆匆地就往樓上沖,怕她摔倒,便趕緊跑過去扶住。

“喜奶奶,這個人是王叔叔,就是波波哥哥的爸爸。”她用小手把平板舉起來給喜奶奶看了一眼,又繼續往樓上跑。

“蓓蓓,這個人是壞人,是警察叔叔要去抓的壞人,怎么會是王叔叔呢?”喜奶奶瞟了一眼,見到蓓蓓說的那個人正是警方剛剛在網上發布的一個通緝犯,便笑著繼續跟上去扶住蓓蓓。

“怎么了?蓓蓓”正在這時,一個身著睡袍的優雅女人出現在了樓梯口。這個女人正是王釗一家之前在林純月的畫館里結識的豪門貴妻楊瀟,她音色高冷,“喜媽,你先去忙。”

“是”喜奶奶點頭退下了。

“蓓蓓,媽媽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女孩子要端莊優雅,你難道忘了嗎?”楊瀟微笑著漫步下樓。

“沒有,媽媽,我在網上到處都能看到王叔叔,就是波波哥哥的爸爸,蓓蓓搖了搖頭,走過去又一次把平板舉起來,喏,你看,可是喜奶奶說他是壞人,王叔叔怎么會是壞人呢?”

看著屏幕上的照片和信息,照片上的人確實是王釗,楊瀟微微皺了皺眉,從蓓蓓手中接過平板向下翻看其余的內容,然后神情漸漸變得詫異,口中默語,“怎么回事?”

楊瀟看的正是警方在網上發布的對王釗的通緝令,此時他還沒有被抓住。

“好像是的”楊瀟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蓓蓓在旁邊豎起耳朵聽得很仔細,忽然聽到媽媽說是的,頓時眼淚就浸出了眼眶:“警察叔叔是不是搞錯了,嗚嗚……”說著便哭了起來,“那波波哥哥呢?”

“這上邊沒有說到波波哥哥,”見蓓蓓哭了起來,楊瀟立即轉移話題道:“媽媽也覺得是警察叔叔弄錯了,說不定警察叔叔是在跟王叔叔玩游戲呢!”

“真的嗎?”蓓蓓眼淚稍稍止住了,“那喜奶奶也說王叔叔是壞人?”

“喜奶奶逗你呢!”楊瀟蹲下來揉了揉蓓蓓的小腦袋,擦掉她小臉上的淚水,然后很認真的對她說:“你剛剛跑得那么快,喜奶奶怕你摔倒了,所以逗一逗你呀!”

“哦”蓓蓓一聽媽媽這樣說,便不哭了,但依舊有點失落:“可是很長時間了,怎么我都聯系不到波波哥哥了?”

“你忘了嗎?純樂阿姨說波波哥哥跟他的外婆回老家去住了,老家是在很遠的山里,山里呢沒有信號,當然就聯系不上嘍。”楊瀟極具耐心地對蓓蓓解釋道。

“那波波哥哥什么時候從老家回來啊?我想去找他玩。”蓓蓓搖著兩只小胳膊,一對寶石一樣的清澈透亮的眼睛期待地看著楊瀟。

“嗯,蓓蓓啊,媽媽現在要去忙了,等媽媽回來就打電話幫你問問好嗎?”楊瀟站起來牽住蓓蓓的小手把她領下樓,然后看著她說。

“嗯嗯”蓓蓓開心地連連點頭。

“喜媽,你們照顧好蓓蓓,我出去一趟。”楊瀟將站在外廳的喜奶奶叫回來吩咐一聲后便上樓換衣服去了。

“是”

“蓓蓓,你要乖哦,要聽喜奶奶的話。”

“嗯嗯,我會聽話的,媽媽再見。”蓓蓓地朝楊瀟揮手。

“再見”

與此同時,遠在北歐的韓雋也看到了這則通緝令。

“純樂呢?”

“林總在健身房做產后恢復。”

“帶我過去”

“是,請這邊。”助理見韓雋表情嚴肅,想來一定是大事,也不便多說,直接帶領韓雋走向去林純月所在的健身房電梯的方向。

二人剛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剛好到,門開了,是林純月。

“這到底怎么回事?”林純月也是準備去找韓雋的。

“我已經通知吳秘書找人去查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真是不讓人省心,我就說這段時間怎么一直聯系不上他們,”林純月擔心的情緒已然上了臉,“才幾個月沒見,竟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你也別太擔心,也許是警方弄錯了呢,”韓雋顯然也對這件事持懷疑態度,“豢養怪物,這怎么可能?以我對王釗的了解,他不可能干這種事情。”

“你這次回國不是也沒找到他們么?”

“是”韓雋嘆了一口氣,“梅梅也辭職了,人怎么也找不著。”

“難道這事是真的?”林純月一聽有點著急,“你之前電話里說他們把房子也賣了,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上次寶寶出生時我托吳秘書去王釗家找,沒找著,吳秘書說他們問了周圍的鄰居和物業的,都說是很長時間沒怎么見著他們人了,但水電費之類的都沒有拖欠,所以他們也就沒有注意,只在醫院找到了梅梅,但她那天一整天都在忙著手術,也就沒有見上面。這次我回去親自找了,房子是幾天前剛剛賣掉的,跟梅梅辭職是同一天,我又去醫院找了,馮主任說梅梅這兩個月除了在醫院接幾臺手術之外,平時都不怎么坐診,近來更是請了長假去國外參加什么研討會去了,辭職也就只是幾天前的事。王釗跟波波我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那這么看來的話,這事十有八九就是了,可是這……”林純月不敢再去推想,她用雙手捂住太陽穴來回踱步,半晌后又問:“什么研討會?”

“喏,就是這個,”韓雋早就打開了手機網頁,只待林純月問起便遞過去給她看,“具體的我從國內走的時候已經找人去那邊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K市環檢局

“劉哥,你看,這人好像是王科長?”

“啥王科長啊?現在是何科長,”劉磊正說笑間被人拍了一下,然后就看見了電腦屏幕上異常醒目的通緝令,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臥槽,這怎么可能?”

說完頭也不回地直奔到科長辦公室。自王釗辭職后,新任的副科長是何志發。

當劉磊急匆匆地推開何志發辦公室門的時候,他發現王晴,張嬌霓,趙乘也在里邊。

“現在全局都在討論這個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張嬌霓停頓了一下,見進來的人是劉磊,又繼續說道。

“說不定”何志發接過話茬,“之前他辭職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突然,問的時候覺得他不怎么想說,我就預料到了事情不簡單。”

何志發自從當了副科長之后,可能接觸的人多了,人慢慢地放開了,話也比以前說得多了。

“你他媽說啥呢?釗哥以前對咱們可不錯呀。”劉磊一聽這話頓時就不高興了。

“我是就事論事,你別跟我這個態度。”何志發眉頭一皺,“現在這個社會,發生什么事,誰能說得準。”

“你說這話也太忘恩負義了吧,釗哥什么樣的人,咱們幾個最了解了。”

“是了解,但是局里其他人會這么想嗎?他們只會認為釗哥跟前局長一樣……”何志發在說道前局長的時候聲音驟然降低。

“哎呀,別說了,你們倆怎么回事?一見面就掐。”見倆人一開口就掐,張嬌霓趕緊調解道,“我們幾個為什么來這兒,沒人通知吧?”

“就是啊!像這樣吵來吵去,啥結果也不會有。”王晴也幫忙勸道。

何志發跟劉磊被這么一說,都不說話了。

“還是兩位女生說得對,”這時候趙乘也說話了,“咱們幾個不約而同地來到這兒,不就是出于對王科長的信任嗎?的確,有些事就像何科長說的那樣世事無常,但釗哥的為人我們都清楚的,不是嗎?”

“對啊!”

“是”何志發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這話我完全同意。”

“那你說怎么辦?”劉磊見狀,心中剛剛被激起的火無處撒,只好沖趙乘甩去。

劉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這里邊還有個故事,從王釗還沒當上副科長之時,劉磊就一直在追王晴,結果后來局里來了個趙乘,趙乘為人處變不驚,而恰恰王晴對趙乘又有好感,這件事讓劉磊一直很不爽,所以他一見到趙乘就有一種發自肺腑的敵意。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釗哥,其它的事就是等待真相自己出現的一天。”

“也只好這樣了,大家一定要相信釗哥。”何志發第一個發話,“我雖然跟釗哥沒有怎么說過話,不過咱們都經歷過,現在看來就是生死的事了,釗哥的為人,我何志發打心底里佩服。”

“嗯,對,我也是。”王晴和張嬌霓也異口同聲地道。

幾人表完態后都看著劉磊,他一肚子火無處撒,但見王晴都點頭了,只得悻悻的道:“我自然是相信釗哥的,畢竟釗哥可不像前局長那樣。”

說起環檢局前局長,這個前局長正是之前王釗在職時的局長,他被查出來私下收受賄賂,串通多個工廠老板,與下屬趙某,也就是化驗科的趙專家。倆人設局做假證給好幾個根本就不達標的工廠頒發合格證,掩人耳目,從而賺取暴利,于不久前被捕歸案。

之前王釗他們便是被其給利用了,他與一眾同事去調查的“商興”化工廠就是多個局里邊的一個。王釗當時得知真相之時氣得全身戰栗,久久不能平息,還記得當時去查時劉磊說沒有看門的,他們當時都沒有注意,只當笑話笑了,還有那些被運走的東西,和偌大工廠里攝像頭都沒幾個,?工廠的攝像頭那么長時間沒有發現他們,是因為局長與商興公司私下合謀,故意放出的空擋。局里化驗科趙專家對王釗想法和要求的多次回絕,等等許多的疑點無一不令他憤怒,仔細想想一切都通了。

那時王釗已經從環檢局辭職了,怪物波波的事情讓他無法去申辯自己的冤屈,只能在當時法庭審理的過程里給了一些表面上的證詞。要知道若不是接到他的那個密令去調查商興工廠,王釗也不會被不明放射物感染,兒子也就不會有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萬惡的局長所造成的,他現在想起來自己辭職的那天,在飯局上局長說的那些挽留的話,句句令他感到惡心,他被當成猴子耍了那么長時間,間接做了多少偽證,隨時想起時無不令他忿恨。

再說,警方能發布出這個通緝令的最大助力便是陳廖,那名禿頭的崔畫師是真正的靈魂畫手,不到半個小時,他便根據陳廖的描述,將王釗的臉大致畫了出來,隨后警方經過戶口排查,直接就找到了王釗本人和關于他的一切信息。

在那之后僅僅兩天時間,王釗就被捉拿歸案,他交代了一切之后,警方根據他所說的大致情況承諾不會傷害波波,還會給他最好的治療,王釗聽后感激涕零,就交代了波波藏身的新住所,不過為了以防波波情緒不穩定,恐再次發生異變,警方允許王釗隨行以作安撫,并將波波安全帶回警局。

一切都是那么遂人心意,可這里邊卻偏偏有人要從中作梗。

“眼下桂榮的人已經包圍了那個倉庫,在那兒我們不方便動手,所以最好的行動時機就只有在他們押送那怪物回警局的路上。”一輛商務大巴車里,六個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似乎是在謀劃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到時候,你按計劃務必讓車全部堵死在五環橋上,然后配合他倆去周圍制造點意外,盡量把桂榮他們引開五到十分鐘,記住不要讓他們發現你們。”

“是”

這六個人里有五個都是K市警察局行動隊白虎組里的熟面孔,為首的正是牧成喬,另一個氣場妖異的男子不知是誰,其余四人皆是牧成喬平日里的忠實追隨者,受組長的影響,他們都執鏟滅一切變異怪物的主張。

自昨日傍晚陳廖與牧成喬將王釗審訊畢之后,牧成喬便在策劃這件事情了,他的目的就是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除掉怪物波波,而恰好他又在之前調查秦博失蹤案之時發現了幾個疑點,這些疑點在整個案子里始終解釋不通。

其一,為什么秦博要跑去開心路?雖然他常去的酒吧離那里不遠,但一個醉酒的人大半夜徒步行走近五公里,且不說酒是否醒了,在這個隨處燈紅酒綠的城市里,唯獨那里方圓七八百米都沒有任何路燈照明,平時白天都罕有人走,他竟然絲毫不怕,還能在黑暗里直線走到哪兒,他是長了夜眼,還是說他就是專門喝完酒壯膽去喂鱷魚的。

其二,那些吃肉不吐骨頭的巨無霸們竟然會在分食一個人的同時還留下了點節殘肢斷臂,它們是塞完牙縫之后特意給自己留的宵夜嗎?還是說是用來作餌在門前羅雀呢?

所有的假設都不成立,就說明這里邊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牧成喬猜想:若他是王釗,又有一個隨時會異變的見不得人的兒子,整天悶在家里,會不會自己很心疼,會不會隔三差五帶他出去轉轉,那么轉的時候是不是一定要選晚上,還要選人少或者沒人的地方,那么開車繞過開心路去城外的“美麗”田野上散心便是一個極好的主意了。

牧成喬不愧是警局里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他有了這些的假設,隨后去調查了王釗家到開心路那一段事發前三周的上百個路口的攝像記錄,結果事實正好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然后他又猜想,會不會某天回來時,那怪物突然發狂,正好撞見了醉酒的秦博,便將他殘忍地吃掉,但就如同吃掉藍毒刺一樣,留下了殘肢斷臂,此地又離塑膠廠很近,以是王釗與劉梅梅便順理成章地將秦博的慘死嫁禍給塑膠廠的鱷魚們。

這一連串的假設,再加上他對所有怪物們的恨,使得牧成喬在主觀意識上把這兩個案件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但身為警察,牧成喬知道法律的一切的判決都是需要證據的,但只要能消滅掉怪物波波,他便不會放棄任何機會,他現在只需要找到哪怕任何一點能扭曲原案件的證據,就能為他的目的爭取到一分希望。于是當天夜里牧成喬帶著他的所有猜想,將那上百個攝像記錄花了整整時間一夜一幀一幀地逐個排查了一遍。

果然牧成喬在里邊就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在秦博失蹤的前幾天的某個夜里,牧成喬找到幾段不同尋常的東西,王釗的車有一次經過離塑膠廠前后不遠的兩個路口的時間差距與平時相差太大,正常車輛路過那段路只不過兩三分鐘,而那天他們的車在其期間竟用了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這表面讓他懷疑,甚至證實自己的猜想。

這一發現令牧成喬興奮至極,那段較大時間差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去拋尸嫁禍鱷魚所用掉的時間,但光有這個猜想還不足以證實什么,他還需要拿到一份有力度的證據。

本著這一變態目的,牧成喬設計了一個周密的計劃:他知道一旦怪物波波被押送回警局之后就再也沒機會了,只有在路上想辦法截住他們,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用催眠術讓怪物波波回憶那天到底經歷了什么,若沒有發現什么,也可讓催眠師把自己的那些假設強行給他加進意識里邊,這樣一來,牧成喬的目的便能夠達成了。

計劃順利進行,就在押運車抵達五環大橋上的時候,他們在橋上一個岔道口處故意制造了交通事故,一輛半掛車由于過載而倒在大橋上,致使車輛堵塞,然后又在另一邊利用前車堵塞的緣由讓一輛轎車因為來不及剎車而撞向旁邊的自助加氣站。一場再簡單不過的車禍現場,而且尺度拿捏極為準確,并沒有人受傷,也就不會被人懷疑,完美的計劃。

堵塞的大橋上消防隊一時上不來,上級只得下達命令:讓最近的桂榮帶人去維持加氣站旁邊的秩序,以免造成群眾傷亡。

四月間的太陽已然鋒芒畢露,熾烈的陽光帶著似乎能刺穿一切的波線從高高在上的天空上一股一股地附射而下,將空氣中充斥著的各種毒氣炙烤得腥熱難聞,懸在半空里的大橋好似一張巨大的人肉砧板,隨時等待著某某的利刀在其上任性宰割。

大橋上說話聲、笑罵聲、鳴笛聲、錄像聲、發動態聲和打電話聲……各種聲音紛雜嘈鬧混成一片。三個行為鬼祟的家伙借著機會一步步向押運車靠近。

桂榮離開時在押運車旁邊留下了兩名警員,一個是司機,一個本在車廂里邊看守王釗和波波,現在下到車廂外邊警戒,車里邊就只留下了王釗和波波。至于奶奶和外婆倆人,并沒有被送來,她們在倉庫住所的那里簡單地接受了口供,警隊考慮到他們的年齡問題,也就沒有接她們上車。

“你去引開他們倆個”

“是”最后那名牧成喬的追隨者接到牧成喬的命令,答應一聲,然后走過去假裝巧遇道,“喂,你們倆這是在押送呢吧?”

“嗯哼,”警戒員揚了揚眉毛,雙手叉腰道,“前邊堵了,看來任務又要耽擱了。”

他們本就都是行動隊的,只不過分組不同,平時訓練的時候時常對抗,所以互相認識。

“我剛看見桂組長帶著弟兄們急匆匆地往那邊去了,是過去維持秩序了吧?”

“對,那邊說是加氣站出了點意外,這不又堵上了,消防隊的人又急忙趕不及來,就……”警戒員很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后話鋒一轉道,“誒,話說你這個時間不在隊里訓練,跑這兒干嘛來了?”

“哦,哦哦,我,組長讓我出來跑腿的,來來來這邊聊。”說著就往駕駛位走去,一邊走一邊掏出煙向司機打了個招呼遞過去,然后回過頭來見警戒員猶豫著站在車廂后邊,便笑著道:“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犯人吧?”

警戒員轉身用手拽了拽鎖好的車鎖,回頭道:“嗨,不是,一個小孩子……”說著便走過去接住了香煙,之后三人在駕駛位旁邊熱熱鬧鬧地攀談了起來。

這時其余倆人借著人群和車輛的掩飾輕松打開了車廂后門,爬了上去。

“爸爸,波波去了那兒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真好,乖兒子,真是爸爸的乖兒子。”

王釗正在跟波波說話,并沒有注意到進來的人與剛剛不同,而當他隱隱地聞見一股異香時才轉過頭來發現上來的是兩個人,除了之前審訊他的牧成喬,另一個他并沒有見過。

“牧警官,你們是……?”王釗花還沒有問完就感覺眼前一陣幻影,耳朵也失去了聽覺,隨后他便雙目發呆地癱軟在了一旁。

“爸爸,你怎么了?”波波見王釗突然不說話了,一時不知怎么回事。

“你爸爸沒事,只是累了要睡覺。”那個氣場妖異的男子對波波柔聲道。

“哦”波波看著妖異男子,天真的道。

“你快點,我們時間很短。”

“我做事,你放心。”

“那他怎么辦?”

“毋需擔心,我做完自會改掉他的這段記憶,還請牧組長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

罪惡的一幕便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的著名的五環橋上暗暗上演了。

接下來,在妖異男子的催眠引導下,錄音筆認真地記錄著一切,波波的記憶也溯洄到了王釗給波波訂購大床的那日。

那天王釗和劉梅梅帶著波波幾乎游遍了半個K市,一直到得夜里十一點許,他們本想去畫館找林純月,但劉梅梅說:“純月去北歐坐月子了,咱們今天才剛剛回來,不便去打擾,況且波波已經恢復了,往后的日子還長著,我們那么長時間沒和他們聯系了,也不忙這一時。”

也許是下意識使然,也許是上天安排,他們隨后還是準備帶著波波從以往一直走的城外繞回去。

車子剛剛經過進入國道前的一個岔路口處時,突然被一名男子從路邊竄了出來攔住,然后他倒在車旁以一種極為舒服的樣子躺在地上,并痛苦哀嚎。

“兄弟,你這瓷碰的也太假了吧?”王釗當日心情挺不錯,見到這人長得五大三粗的,卻不干個正當職業,又瞧見路邊的燈柱子上正好有個攝像頭,覺著挺有意思,便想下車與他理論一番。

“就是碰瓷又怎樣,趕緊給錢,五萬塊,一分不能少。”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浪蕩子秦博。

“不是,兄弟,你這一看就不專業啊?”王釗指了指路旁的攝像頭笑著說道,“這么大攝像頭你看不見吶!”

“呵呵,哪兒有攝像頭,你覺著我會找個有攝像頭的地方干活?瞎扯,壞的,”秦博也說笑著,“再順便告訴你,我弄壞的,兩邊線全剪了,這一帶的攝像頭沒一個能用的,嘻嘻。”

“壞的?壞的,那你憑啥碰這個瓷兒,有誰看見了?”王釗覺得這人有點搞笑,便準備回車上去。

“誒,等一等,你還是沒弄明白,我這地方可不是白選的,看見前邊啥地兒了嗎?”秦博依舊半躺在地上,他用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國道,“你覺得我在這兒喊那么幾聲,會不會有人來?”

其實秦博也拿不準他喊之后會不會有人來,并且就算有人來,他也不一定能要著錢,這時候就看誰心理素質過硬了,所以只能賭一賭了。

“行啊,兄弟,本以為你是業余的,沒想到還挺專業哈!既然這樣,那我就陪你玩,那我們就看看打官司的時候誰能贏。”王釗說著拿起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秦博以前是個吸毒人員,三個月前剛從戒毒所出來,可他是個沒出息的浪蕩子,前不久又復吸了,沒有錢,就只好干這些事了,可他的行業水準卻不怎么高,要不到錢是是十有八九的事,這下又見王釗話茬這么硬,他心里覺著今天應該是沒戲了,沒要著錢是小事,但卻不能丟了面子,于是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站到王釗面前,打算憑借著自己高大的身軀在氣勢上壓王釗一頭,然后再放幾句狠話就開溜,因為他也看見了車上還坐著一個身形比自己還高大的壯小伙,這也是他欺軟怕硬的一貫作風。

可秦博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用這種挑釁的姿勢去壓迫王釗。坐在車里的波波看到爸爸被欺負,胸中一團怒火瞬間就沖到了天靈蓋上,雙眼霎那間充滿血絲,在劉梅梅目瞪口呆中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異變成了之前的嗜血的怪物形態,全身皮膚鐵青,肌肉暴起,一教踢開車門,然后沖出車門,來到秦博面前,一爪捏斷他的頸椎,再順勢抓起他的腦袋,像拋沙袋一樣把他拋到數十米外的芒尺河河灘上,緊接著身形急縱,以閃電般的速度幾個彈躍間就撲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

王釗劉梅梅倆人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們腦子里完全一片空白,尖利的耳鳴聲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聽覺,只有剛剛那個閃電般的畫面一直在眼前重復,他們怎么也想不到波波會再變回去,而且還殺了人。

還是王釗清醒得快一點,他打了個機靈,頓覺眼前一陣幻影,頭重腳輕,伸手扶著車子挪過去將劉梅梅叫醒,隨后踉踉蹌蹌地朝怪物波波奔過去。

當他順著河堤上長長的臺階下到怪物波波旁邊的時候,秦博的身體幾乎已經被怪物波波啃食殆盡,只留下一地的肚腸和一只手臂,和著河灘上散發著陣陣的腥臭味,王釗頓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從腳底不斷地向上滋生。

“波波”王釗盡量把自己的聲音裝飾得很溫柔,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怪物波波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慢慢地降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看王釗,然后像一只偷吃東西被主人發現的小狗一樣悻悻地爬過去坐在王釗身旁,他身前的衣服已經全部被血浸濕,耷拉著掛在他身上。

本來期盼已久的重見天日卻在轉瞬間就變成了這個模樣,王釗內心的恐懼慢慢轉化成了后悔,他后悔剛剛下車跟這人理論,如果他將車直接開走就什么事也沒了;他后悔他回來選這條路,如果直接從城內走就不會碰上這人;他后悔他自己沒有考慮周全,如果他早一點想到波波異變了一回就可能會異變第二回,他就不會帶波波出來這么長時間了……,一件件的僥幸心理事件把王釗推進了他內心灰暗的深淵。

無盡的悔意將王釗的內心深深埋葬,他想去自首,但又不能暴露波波:可要怎么說呢?自己開車把人撞進了河里?不可能,路最近的地方離河起碼都有二十米的距離,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在那個地方把人端端撞飛?又怎能飛那么遠?那人要碰瓷,然后自己沒剎住車,把他撞死了?但尸體呢?……

“波波?王釗?”不知不覺劉梅梅已經氣喘吁吁地走到了王釗身后,她聲音虛弱,形體憔悴,見到一地的肚腸內臟,夾雜著極濃的血腥味,忍不住吐得稀里嘩啦。

“梅梅”王釗從思慮之中被驚醒,他走過去握住劉梅梅的手,她的雙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而且不斷顫抖,他扶著她坐到臺階上,聽著她鼻息間急促的呼吸聲,能做的只有輕輕拍她的背。

怪物波波完全褪了獸性,此時正蹲在一旁玩沙子,好像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你給我滾,你這個畜牲,居然敢殺人,我殺了你。”王釗指著怪物波波狠狠地罵了一句,嚇得怪物波波趕緊扔掉手里的東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王釗,他什么都不懂,他還是孩子。”

“什么孩子?他就是一只怪物。”

“王釗”

“難道不是嗎?他剛剛吃了人,他吃了人啊!”

“那又怎樣?他是你兒子,是誰把他變成這樣的?”劉梅梅涕淚長流地吼道。

看著怪物波波可憐巴巴的樣子,王釗只能干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只能隨劉梅梅一起默默流淚。

許久之后,他們才起身,將河灘上的所有不堪的事物和怪物波波沾血的衣服扯碎分散開來扔進泛著各種垃圾的臭水河里,只留下那只斷臂用衣服包起來拿走了。

再次檢查了所有可能遺留的疑點后,王釗才帶著劉梅梅和怪物波波離開了那里,隨后將那只斷臂專門送到了他上次被鱷魚攻擊的那條路那里,以此來偽造成秦博是被鱷魚襲擊致死的假象,這樣就算警察發現了,也只能認為是秦博誤闖到這里被鱷魚給吃掉了,也就順利成章地結案了,自然就不會再查到他那里去了,更不會查到怪物波波。

為了向奶奶和外婆交代,王釗和劉梅梅又偽造了波波失蹤四小時的事件,也就是他們向警局交代的那件事,之后他們便雙雙辭掉了工作,也賣掉了房子,重新搬回了芒牛山破屋,劉梅梅也再次回到國外繼續查找有關變異的資料去了。

他們便知道如果被警方抓捕,那么藍毒刺的事決不能隱瞞,并要積極承認錯誤,但這件事情必須爛在肚子里,且只字都不能提,所以在王釗被捕后與劉梅梅的那次通電話時,他就在言語之間悄悄地暗示了劉梅梅該怎么說,在那一天一夜里他們頂著巨大壓力,終于沒有瑕疵地通過了審訊。

“果然,你們在說謊,哼,這怪物死定了。”

話音剛落,耳機里就傳來外邊那個把警戒員引開的那名自己的追隨者的聲音:“組長,情況有變。”于是回頭一看,那名警戒員正好出現在了車廂門口,他雙手持槍對著牧成喬:“你們是什么人?”

橋上的情況傳回警局,邊隊和眾行動隊分析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整個事件發生地太過湊巧,可能是有人有意為之,但一時半會不清楚這人要干什么,于是便讓他們注意現場情況。

命令一下達,警戒員覺得不妙,便要回車廂查看,畢竟這里就他們的押運車還算是個重大問題,那名追隨者見狀迅速借著人聲的噪音偷偷給牧成喬傳遞了信號。

“是我”本來牧成喬已經想好了說辭,可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便已無需掩飾。

“牧組長?”警戒員放下槍,“你怎么?干嘛闖押運車?”

“查案”牧成喬拿起錄音筆給警戒員看了一下。

“那為什么不等回隊里了再查?”警戒員心中持疑,但見王釗和波波并無明顯異常,又想到既然牧成喬作為警察,那他應該不會去為難已經抓獲的犯人,然后又盯著牧成喬身后的那位氣場妖異的男子看了看,發現這人自己并不認識,而且在行動隊里他也從沒見過,于是便問道:“還有這位是誰?”

“問那么多干什么?桂榮平時就是這樣教你們跟上級說話的嗎?”說著下了車就要走,剛走兩步又回頭微笑著對警戒員說,“哦,對了,告訴桂榮,趕緊收拾完回警局,就說我請你們看一出好戲。”

牧成喬一行人目的已然達到,他們迫不及待地將那段錄音傳回到警局檔案部的網上,以求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然而事情似乎并沒有就這么順利得結束掉。

警戒員向桂榮大致報告了這里的情況后,回到車廂里安撫了王釗幾句,并為牧成喬的冒失向他道歉,不過王釗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他的道歉上邊,波波從剛剛牧成喬走的時候狀態就有點不對勁,這會兒更甚了。

波波平時的狀態似天真活潑的兒童,可現在竟一言不發,雙眼眨也不眨地直盯著左上方的車頂看,王釗叫了幾聲都不做任何反應。由于那名妖異男子對王釗做了記憶消除的催眠,所以此時他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這時候警戒員也察覺到了異樣,“難道是催眠?”因為行動隊曾經有過反催眠的訓練課,方才他過來的時候就聞見一股香味兒,現在看這情景還真有點像催眠的場景,于是脫口而出。

“什么催眠?”聽到這話,王釗仿佛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眉頭瞬間緊皺。

“就,是……”警戒員剛說出兩個字便啞了口,表情瞬間凝滯,瞳孔逐漸放大,眼神里盡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波波再一次產生了異變,暗青色的肌肉如同毒瘤一般從健康紅潤的皮膚底下迅速隆起,頭顱猛然間增大幾倍,臉型即刻拉長,下頜向前凸出,嘴角咧到耳后,眼中的血絲不斷地向中央聚攏,只在幾個呼吸間就異變成了那個如牛鬼般兇煞的模樣。

“波波,不要!”

怪物波波在這種嗜血的瘋狂狀態下幾乎是不聽人言的,除了與他最親近的四人,但此刻他對王釗的話絲毫沒有一點反應。

在警戒員呆如木雞的眼神里,怪物波波雙爪攥握成拳,三兩下便將鐐銬扯斷,氣勢洶涌地沖出了押運車,他的眼里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那個氣場妖異的催眠師,找到他,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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