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顧曉回想起在邊境鎮時，雙胞胎女旁邊畢恭畢敬的肌肉男保鏢！
“真是復雜啊，這些家里很有錢的家族。”
顧曉聯想到剛才遇見的差點死掉的女孩。
憐憫和同情的感受突然從心里冒出來。
隨即情緒壓下。
擁有財富和手下的姐妹兩，即便需要面對陰謀與算計，也總比絕大多數掙扎在生死線上的同類要幸福無數倍。
自己的身體破敗的像是龍卷風下搖搖欲墜的破爛木屋，如此凄慘的自己，哪有多余的同情和憐憫給她們呢。
顧曉甩甩頭，發尖上的水珠連同腦內復雜的想法一起拋灑出去。
“真是沒料到啊，這個男人。他一定是開發了效果卓群的異能吧。”
“喵【看那邊，陰影那邊】
（以后就不寫喵了，能理解她在貓形態說話只有顧曉能聽到聽懂就行）”
顧曉聞言，向昏暗的洞窟內，只有手電筒的光照亮小片區域外的陰影處望過去。
光照射在白蛇的骨架，反射著如同玉石一般晶瑩剔透的美麗光芒。
血肉和腐爛的如同皮癬的小花，腐蝕著這件藝術品最后的生命。
想來不用多久，沒有靈力支撐的白骨就會化作灰燼。
腦海里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視線終于集中到紅薯所言的昏暗處。
三具尸體，還保存在較為完整，死因大概是心臟被掏空。
他們的面目已經腐爛，讓人看不清楚長相。
但憑借著他們身上還未完全腐爛的衣物，顧曉認出他們的身份。
“應該沒有其他可能了吧。”
顧曉微微抬起頭，頂了頂腦袋上紅薯軟軟的小腹。
“內鬼背刺，導致同僚去世，保鏢頭目勾結殺手，試圖殺人謀奪家產。紅薯，真刺激啊，是不是？”
“那三個人確實是死在他手上，三個人死去后還未散開的靈，在他身上還有殘留。
而且，你聞聞看空氣里的味道。”
顧曉吸了一口骯臟腥臭，帶著刺鼻味道的空氣。
“嗯，有硝煙味。”
“和剛碰到的爆炸男使用的是同一型號的炸彈哦。”
紅薯翻出了防水袋里的手機，對著肌肉男拍攝視頻。
顧曉盯著肌肉男看了會兒，等紅薯收回手機，對接下來的探寶行為不再報什么希望。
“拍好了？”顧曉沒有開始那般的干勁，“那我們走吧，去看看蛇窩里的東西還在不在。”
“沒關系，哪怕東西被他們拿走了，我們也可以用這個視頻，去告他們的狀！”
紅薯想到以后，這兩個人可能會面對的，暴露身份后的凄慘模樣，止不住笑出了聲。
“嗬嗬嗬，做壞事被人偷拍到，真刺激啊，嗬嗬嗬嗬。”
顧曉沿著水潭邊緣，游到光沒有彈射到的黑暗里，離開水面，中途撞到了一塊石頭，掉到水潭里發出咕咚的響聲。
【隱匿】糾正了這些響動，沒有引起二階超凡者身份的肌肉男注意。
蛇的老巢在更深更隱蔽處。
但到了這里，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夠發現它殘留在地面和石壁上的痕跡。
不僅地面和兩旁的石塊更加光滑，仔細查看，還能時不時發現角落與石尖褪去的蛇皮和鱗片。
循著線索往暗處走了半個多小時，兩人來到更大更寬闊，頂也更高，如同寫字樓大廳般的洞府內。
東西，自然是沒有了。
顧曉心中最期待的那棵金邊果藤蔓，也被人挖了去。
洗劫這里物資的人顯然也是個高手，連黑色的不知道具體名字，卻是金邊果生長必須需要的泥土一并挖走。
更別提白蛇長久以來收藏的寶貝和藥材，簡單形容的話，這里就像是被蝗蟲過境的稻田，一片狼藉，寸草不生。
“很奇怪。”
紅薯從顧曉的腦袋上下來，邁著優雅的步伐，如同女王巡視領地一般檢查白蛇的老巢。
她加大了感知力度，黑暗被掃到一邊。
兩人雖然并沒有物理上的看見，除了地點不同，但腦海里洞窟內的場景和明亮的大型寫字樓大廳越發的相像。
她從左邊繞到右邊，時不時看一看散落一地的石頭，又去聞了聞通向更深處的水潭。
顧曉對洞窟墻壁上，撕裂的不規則圓盤形狀的痕跡有些好奇。
上次過來也沒來得及細看，這次仔細瞅瞅，這圓盤雖然有些抽象，但莫名地給人一種冷冽不可侵犯的意味。
難道是一副石壁雕刻畫么，顧曉撫摸著細微處如同絨毛的刻痕，心里贊嘆著白蛇的品味不俗。
紅薯逛了一圈，回來蹲在顧曉的肩膀上，陪同顧曉一同欣賞這幅畫。
她仔細感知著畫透露出來的冷冽和略微的熟悉，想了會兒，她突然意識到這東西的來歷。
“空間亂流！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會在這里。
之前還以為他們走的其他路線，繞到我們前面，但現在想想，出現在這個洞窟內本身就值得懷疑。”
紅薯恍然大悟，貓爪子拍著顧曉的左臉，肉墊帶著涼意，軟乎乎的，拍的很舒服。
“怎么了，空間亂流，那不是四階外境才有的天災么。”
顧曉一階頂峰，還未升到二階的超凡者，只在超凡者新聞頻道看到過類似的介紹。
————
山巒上沒有一棵植物，也不存在一條生命，枯寂的世界，紫色殘月撒下妖異的血紅月光。
世界裂開一道裂縫，像是雷云劈下的一道永遠停留在虛空中的閃電。
裂縫里刮出黑色的風，刮地世界崩塌。
仿佛是一瞬間，又仿佛過去了很久，眼前的天空，山巒，天上的月亮，廣闊的大地。
整個世界像是被一拳砸碎的鏡子，嘩啦啦碎裂開，又掉入黑漆不見底，越發顯得寬大的裂縫后面。
世界像是一灘水，旋轉著流進骯臟的地漏。
隨后，世界消失了。
————
“這種程度的空間亂流，還有殘留痕跡的穩定程度，嗯，沒錯...”
紅薯神識掃描壁畫，不放過一絲細節，想通了關鍵處，自得地點點頭。
“十萬大山要從一階升到二階外境了！”
“怎么回事，外境也像超凡者一樣，是可以升階的？”
顧曉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在大周內境三條規則鎖鏈保護下，絕大多數外境只對特定人群開放。
“你考上妖靈大學，去圖書館翻翻書，這些常識你就都知道了。”
紅薯拿出手機和手電筒，開始拍攝。
“吶，這個壁畫，其實是空間亂流形成的穿梭通道關閉后留下的痕跡。
一般來講，這種通道是混亂的，不穩定的。
但極少數能夠形成這類穩定通道的外境，無一不是即將要升階的表現。”
紅薯拍完，存儲好，上傳到羊鎮靈處組交流群。
“好啦，這種事情就交給專業人士去煩啦。”
顧曉享受著紅薯肉墊的按摩，在旁邊看著她這波熟練地上報操作。
三年來，羊鎮好幾起超凡者作亂事件，都是這樣被紅薯拍下來，上報，拿獎金。
“既然這樣，我們去看看十三號瀑布里面的金邊果還在不在，如果也被人拿走了，我們就回去吧。”
顧曉撓撓頭，這次運氣不太好，本來十拿九穩的藥材沒了，要是再找不到，那就只好回邊境鎮到藥店買了。
——————
羊鎮接收到視頻，確認發送信息真偽，將視頻轉發給阿房市靈處組。
隨后，阿房靈處組聯系十萬大山，周邊三座城市的靈處組行動小隊召集過來。
同一時間，十萬大山內所有人類，無論在哪里，無論是否帶有定位與通訊儀器。
耳邊傳來{所有人立刻返回邊境鎮，半小時后封鎖外境，未歸者自生自滅}的通知。
————
返程途中，兩人沒有遇見肌肉男。
而兩人的壞運氣好像終于消失了，在第二處洞窟內，幸運地找到了一顆金邊果。
十萬大山的通知傳來時，顧曉正在將金邊果藤蔓小心翼翼地包裹好靈力護罩，防止被擠壓失去了活性。
“和我們發出去的信息有關？”
“可能。”
紅薯化為了人形，她手上拿著金邊果，小口小口啃著。
這次她換上了短裙，緊緊包裹著渾圓的臀部，腰間束著黑色細皮帶，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現在顧曉面前。
金邊果吃下去，藥效逐漸發揮。
她依偎著顧曉，嘴唇上殘留著金邊果的汁液，像是涂了層唇彩。
她那雙修長明媚的眼睛輕輕閉合，坐在顧曉的腿上，雙手搭在他的雙肩。
金邊果的藥效溫和而澎湃，如同不斷從泉眼里冒出的溫泉，從胃部涌出來，帶著暖流從胃部蔓延到四肢百骸。
這股熱流沖擊著紅薯干涸，近乎枯萎的身體，也讓她整個人癱軟下來。
這種飄飄蕩蕩，渾身沒有力氣的感覺，就像是下著大雪的天氣里，整個人泡在溫泉里。
無論是體外還是體內，都洋溢著溫潤的暖流，將刺骨的寒冷隔絕在外。
顧曉懷抱著紅薯，她烏黑如綢緞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臉側，好聞的香味縈繞在鼻端。
“唔——”
過了一會，紅薯睜開眼睛，鼻子里哼著熟睡后，滿足睡醒，舒服的呢喃。
“抱抱”紅薯緊了緊繞著顧曉脖子的手臂，往顧曉懷里擠了擠。
顧曉將紅薯抱住，突然的撒嬌讓他有些意外。
“怎么了？”
“我們去泡溫泉好不好？”
“現在是夏天啊。”
“我不，我想你陪我去泡溫泉。”
“那，暑假我們去一趟冰霜外境，去找找溫泉怎么樣。”
“嗯，要下雪天，只有我們兩個的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