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實驗室，蘇彥浸泡在玻璃罐里的金色藥液中沉睡，周圍白色的研究人員忙忙碌碌，博士和巴強侍立一旁。

“古稀真的死了？”

“我確認過。”博士極為確定的道。

“說實話我挺擔心他來個詐死騙過我們的耳目。”巴強心有余悸的笑笑。

“你害怕了。”博士微笑。

“的確。”巴強表情苦澀的沒有否認，“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普通人會給我們帶來那么大威脅。”

“異能僅僅只是優勢。”博士說出異能界一句老話。

“我現在在想，擁有異能并不是優勢，他反而束縛我們的天賦潛力。”巴強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法太多，反而會模糊你的方向。”

“你果然有哲學家的潛質。”巴強瞟了一眼身側的博士，“小時候有沒有考慮過長大當一個哲學家？”

“說實話沒有，在我看來哲學家只會讓人恍然大悟靈機一動走出世界的迷茫，最終走進另一個世界的迷茫。”博士聳聳肩，注意力轉向藥液里的蘇彥，“小惡魔的情況怎么樣？”

“我們注射葡萄糖腎上激素特制營養液，身體狀況問題不大，只是腦部暫時處于休眠狀態。”巴強俯身翻開蘇彥的眼皮。

“類似于植物人？”

“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況。”說到這里巴強回頭對博士幸災樂樂禍笑道：“你的計劃出現了誤差，外界巨大的壓力并沒有讓他覺醒異能。”

“查出什么問題嗎？”博士凝視藥液中的沉睡的蘇彥。

“你來看看他的顱部。”旁邊的研究人員遞給巴強一張磁共振圖，他又遞給博士。

博士接過認真端詳：一張完整的顱部切片透視圖，清晰的腦部結構被一道白光詭異的扭曲成深奧神秘的漩渦。

兩人彼此緘默下來，事到如今他們知曉基本上沒有什么用處，如果再研究下去說不定連張紙都不會留下的無影無蹤消失。

“警報，23號實驗體心臟驟跳，發生異常。”儀器前的研究人員匯報蘇彥身體異常狀況。

措不及防的突發狀況并沒有讓兩人產生多大的危急感，數十年的豐富經驗足夠應付眾多突發事件。

“發生什么？”博士當即問道。

“我們檢測的顱部漩渦狀態極不穩定，吸力與斥力持續增大，目前對現實世界沒有產生影響。”

“哇——喀喀喀喀！”藥液中的蘇彥表情浮現出痛苦掙扎之色，眼角耳朵鼻子嘴角迸出純黑的液體，那純黑的顏色深邃至極，仿佛只是看一眼便會將整個人吸引進去。

每一滴純黑的液體化作冰冷的面孔，密密麻麻的像無數只漆黑人面蝌蚪掉進藥液中，同屬液體卻沒有中和而是鉆破玻璃罐掉在地上，沒有阻礙更像是遁入另一層空間穿過大地。

“隔離！迅速隔離！”博士對周圍研究人員們大聲下令，他們也有序不亂的撤退。

“賀瑞斯！”巴強叫出博士的真名。

……

我是誰？

懵懵懂懂的腦海涌現出這個意識，緊接著無數光怪陸離的記憶碎片呈現在自己眼前，簇擁自己周圍，所熟悉有關“蘇玥母親父親現代科技”等混跡在里面占據了一小部分。

他茫然靠近想一一辨別，空間突然折射大量的光束籠罩他的五官五感。

空間癲然破碎！

“我們注射麻醉劑有五分鐘的時效。”巴強奪過博士嘴里的雪茄顫顫巍巍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剛才是真的嚇得不輕。

“……”博士沒有回答也沒有管巴強奪走自己的雪茄，悠閑自得的臉上仿佛是跑出靈魂般深思。

眾人撤退觀察實驗室幾分鐘，發現并沒有出現其他異常狀況，于是便安心返回。其實這樣的情況很常見，或許會感到麻煩但從不覺得多此一舉，這就跟諾貝爾制造炸藥差不多，你可能會成功但也有可能會失敗死亡。

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已經返回到屬于自己的崗位，整個實驗室重新運作起來。

“算上我們的小惡魔已經是第二個了，虛空大地我們島上齊全了，你確定不管他們嗎？”巴強繼續說道：“還是繼續按照原計劃。”

“加強監管，先按照原計劃吧行事！”博士終于下定決心。

“你覺得他的‘輪回’類型覺醒的異能是什么樣的？”巴強吐出一口煙霧相當期待的問道。

博士瞥一眼身旁的巴強，沒再管對方是不是試探自己，摸了摸下巴笑容玩味道：“我不知道。”

“呃……”巴強差點被一口煙嗆住，狠狠的瞪了博士一眼自故自的說道：“我知道你這該死家伙有什么東西瞞著我。聽著！我不想管你什么破事，但我希望你清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博士一陣神思恍惚，笑容逐漸減少，“我明白。”

巴強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破碎的玻璃罐晃動一會兒，蘇彥從里面驚醒習慣性的大量周圍環境，很快的將心情平復下來。

“你醒了。”巴強趕忙快步走去，“感覺身體怎么樣？”

蘇彥試著握了握雙拳，“身體前所未有的充滿力量。”

“你剛才泡的是我們特制的營養激素，能最大化為你將來的身體打下良好的基礎。”巴強又解釋因為玻璃罐破碎流了一地的金黃液體，“可惜過程中發生了些狀況。”

博士走來附上一句，“因為剛剛研發出來光是成本就得五百萬美元。”

“所以這是五百萬美元的排泄物。”蘇彥掃了一眼地上金黃的液體自動無視博士“五百萬美元”的字眼，“到底發生什么狀況？”

博士和巴強對視了一眼，前者聳聳肩，“你沒有察覺到嗎？”

蘇彥捂住額頭似是回想，模糊不定的說道，“我感覺我做了一個夢？”

“看來你不怎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博士走到破碎的玻璃罐指著上面弧度邊緣光滑，又示意讓他看向地板上數十個小黑洞，“你的腦袋鉆出無數個小蝌蚪，這是它們出現的痕跡。”

“小蝌蚪？從我腦袋鉆出？不是你說錯位置了吧？”蘇彥言語犀利卻抓不到重點。

“很抱歉你這個笑話并不好笑，”博士離開蘇彥范圍內，神色稍稍凝重的審視，“一分鐘前我接到島底人員對我的匯報，說有不明生物體從島底鉆出沉進大海，潛水艇發射魚雷想阻礙它們卻被直接穿透。”

由于蘇醒沒多長時間蘇彥腦袋稍稍轉不過彎來，沒有一下子做出反應，十幾秒后他遲疑的回答，“沉進海底……它們游向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