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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翼王石達開在納溪

  • 成都筆記
  • 蔣藍
  • 6303字
  • 2020-02-10 15:17:10

竹海中的石達開身受重傷

為在四川建立新根據地,翼王石達開曾七次攻入四川,勝少負多,在宜賓縣展開的橫江大戰最為慘烈。

新兵太多,戰斗力頓減,石達開不得不向四川西南方向的山區迂回。這展示了他用兵的特點,那就是漂浮不定,神出鬼沒,晝夜行軍上百里簡直是家常便飯,這得力于太平軍的體能優勢。太平軍都有一雙比鐵板還要耐磨的光腳板,練就的方法是腳板起了血泡、再用刀放血,如此多次以后練出來的士兵,一腳全是硬繭,尋常蒺藜、硬刺根本傷不了他們。可見,“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未必放之四海而皆準,光腳板的確比鋼鐵更皮實。

1862年6月19日,重慶鎮總兵唐友耕、唐迥等部與太平軍激戰于宜賓長寧縣營村口、竹洞水等地。唐友耕被圍困在安寧橋,清軍增援,與石達開展開拉鋸戰。7月2日,石達開集中五路兵馬,在香爐山、玉皇場、新堡漕、洞底溝一線血戰膠著,戰事越發不明朗了。

唐鴻學編纂的《唐公年譜》記載了一條所有史家均未留意的戰況:唐友耕率部駐扎在如今屬于江安縣的梅橋壩,此地原名“梅花鎮”,即現在的紅橋鎮。淯水河從梅花鎮經長寧縣、江安縣匯入長江,河流、山林與漫天竹海構成了本地最大景觀。石達開大軍從營村口、竹洞水山溝里迂回前進。見翼王兵馬太多,但山道狹窄,擺不開戰場。對面數十倍于自己的太平軍,唐友耕孤

注一擲發動襲擊。他明白擒賊擒王的道理,突然看到一頂黃色傘蓋,在修篁之間分外搶眼。他明白,那是石達開!石達開的衛隊有幾百名武功高手,但山路狹窄,一般是4人一排,個別地方僅容2人列隊前進。這就是說,石達開也必須走在隊列里,前后固然人多,但左右防衛就薄弱了。唐友耕看準了這一點,他像埋伏已久的蛇,突然暴起!

他的長矛比蛇更快,突然刺倒兩個翼王警衛,唐友耕竟然沖入衛隊!猝不及防的石達開揮刀迎敵。

這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也是歷史性地第一次迎面交手。

冷兵器時代的交手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分出高下的:刀在鐵桿長矛上格出一串火星,翼王晃身再砍。唐友耕右臂以下被翼王憤怒的馬刀砍出一條大口,但他的槊矛直走下盤,刺傷了翼王的大腿!這是致命的一擊,彼此立即退開,衛士們蜂擁而上。

石達開本為一代武術家,這在很多史料里均有記載。民間流傳著他揮拳碎碑的美談:“道光中,石達開游衡陽,以拳術教授子弟數百人。其拳術,高曰弓箭裝,低曰懸獅裝,九面應敵。每決斗,矗立敵前,駢五指,蔽其眼,即反跳百步外,俟敵踵至,疾轉踢其腹臍下。如敵勁,則數轉環踢之,敵隨足飛起,跌出數丈外,甚至跌出數十丈外者,曰連環鴛鴦步。少林寺,武當山兩派所無也。教授于右寺中,前憧有豐碑,高二丈,厚三尺。一日將遠去,酒后,言:‘吾門以陳邦森為最能,應一一較藝。吾身緊貼碑,任汝擊三拳;吾還擊汝,亦各之。’邦森拳石,石腹軟如綿,邦森拳如著碑,拳啟而腹平。石還擊邦森,邦森知不可敵,側身避,碑裂為數段。”(徐珂輯《清稗類鈔》第六冊“技勇類”,中華書局2010年1月版)由此可見石達開武功之高深,顯然不屬純外家一脈,他走的是內家的路子。既使如此,倉促之間他與唐友耕只打了一個平手。

如今可以考證的是,江安縣境內之梅橋鎮附近,有一座山形狀似鐘的金鐘山,俗名“金鐘撲地”,石達開與唐友耕所率清軍激戰于金鐘山和隔江相望的梅嶺堡。而紅橋鎮位于兩山之間,原有一座石橋連接兩岸,近年在懸崖峭壁間修建了玉梅公路大橋。靠金鐘山一側是興文縣之玉屏鎮,靠梅嶺堡一側為江安縣的紅橋鎮,相持數日,因清軍大隊援軍趕到,石達開不得不下令向興文、敘永方向撤退,放棄了從江安、敘州府(今宜賓)一帶渡江占領全川的計劃。

從《唐公年譜》記載來看,這一次他與石達開的交戰情況,自然是唐友耕后來向兒子們的夫子自道,我至今無法判斷這個“孤證”的可靠性。但唐友耕的確受傷,而且傷勢嚴重,卻可以得到佐證。

唐友耕的槊矛,深深激怒了石達開。他發誓,非宰殺此人不可。他下令群攻人數不多的官軍。

如今在宜賓國家級風景名勝“蜀南竹海”的萬頃翠竹深處,有關兩軍大戰的遺跡甚多。“蜀南竹海”在明朝以降均被當地人稱作“萬嶺箐”,云海茫茫掩映下的天寶寨、白果坪城壘、翼王橋,等等,而觀云亭尤其特殊,成為唐友耕命懸一線的遺留。其中有一個小地名叫“轎子石”,位于萬嶺小橋沿公路往東3公里處。清軍在山下官興場被翼王戰敗,唐友耕再負重傷,已經無法騎馬。他坐轎至此,太平軍緊逼不舍,他只好棄轎落荒而逃,丟棄的轎子就變成今天路中央的大石,得名“轎子石”。這樣的傳聞史料自然不載,但從民國年間即在本地流傳,可信度極高。觀云亭四周丹壁千仞,臨巖而立,濃云相聚,云海翻騰,可以遙想當年的慘烈戰事。

我在江安、納溪、長寧等地走訪中,記錄了很多與竹子有關的罕見傳聞。在竹海陰壑虛崖之下,往往蟄伏著一種小青蛙,前有兩足,后肢與尾巴連為一體,尾巴與后肢長于身體,很像三足蟾蜍。小青蛙在竹林間閃展騰挪,發出得意的叫聲,快如鬼魅。這種蛙,當地山民稱之為“竹飆”。它們在破竹積水中生卵育子,山民利用細密的落網進行捕捉,搗為金瘡藥,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應該說此言不虛。晚清文人丁治棠記載:“蜀山多竹,凡陰壑虛崖野竹叢生處,產物如小蛙,前二足,后連尾共一足,尾足長倍身,肖三足蟾。跳踉竹間,便捷如飛。食蚊蚋小物,聲如賣花鼓,名竹飆。在破竹積水中,生卵育子。捕者蒙以網,如羅雀然。得之,搗為金瘡藥,最有效。”(丁治棠《仕隱齋涉筆》,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12月1版,119頁)

記得在納溪采訪中一位老鄉對我說,還有一種竹間的脆蛇,比“竹飆”更為金貴,不但可以痊愈刀槍傷,而且可以續接手腳斷骨,但是已經多年不見,想來怕是絕種了。

想來,身受重傷的唐友耕與石達開,大概不會拒絕這神奇的“竹飆”與“脆蛇”吧。

冠山題詩,投鞭飲馬

進入四川的太平軍除了石達開率領的中軍,賴裕新的前鋒營與王姑率領的女營也分成多股部隊,在宜賓、瀘州多地出沒,一在于擾亂官軍視野,二在于化整為零,便于解決糧食、藥品的供給。江安縣紅橋一戰之后,官軍與太平軍彼此傷亡很大。誰能料到,就在這喘氣的時節,退至貴州北部的翼王突然揮師進入到興文、納溪境內,尋找橫渡天塹長江、直搗成都的理想之地。

其實,一早風聞翼王石達開進入宜賓、瀘州之境,地震一般撼動當地。納溪民眾早早就開始了行動。

地處偏荒的上馬鎮的財主紳糧慌忙組織起來,自我捍衛。他們擴建了易守難攻的八角倉古寨,加固寨門、城墻,招兵買馬,甚至在寨里供奉起武圣關公,渴望予以佑護,神龕上鑿刻著“拋刀成佛”四字,左側書“義氣貫乾坤”,右側書“精忠充日月”。這樣的行為在晚清四川諸多城鎮均有。

據清朝嘉慶十八年編修的《納溪縣志》記載:“清同治元年(1862年)農歷四月十二日,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部數萬人,從貴州仁懷經合江九支方向進入納溪區打古鄉境內。四月二十五日,又一支太平軍數萬人進駐打鼓(古),五月初轉戰白鶴(合)、敘蓬溪,大洲驛,向江安縣進發,沿途大敗官兵。”……“富室巨戶,均逃避山巖。”

同月,翼王石達開曾率太平軍轉戰路經敘蓬溪(現名護國鎮,也叫敘蓬場),在打鼓場留有“古石太平”等摩崖遺跡。

而坐落于風吹嶺下、永寧河東岸的大碼頭古鎮樂道,更是陷入惶惶不安的氛圍中,密密麻麻的吊腳樓似乎搖晃起來了。這里上通江門、敘永、古宋,下走納溪、瀘州;五尺官道走登山場、文昌宮、大里巖,直達貴州。當地記載,當時并無樂道地名。本地忠厚團豪紳游恒仁倡議,在大里村各巖口險要處修筑寨門,以抵御太平軍。按有糧出糧、有力出力原則,確定在大里村各巖口險要處,修筑寨門48道,即太乙門、南極門、清心門、忠孝門、廣德門、萬全門、上天門、全福門等。武官來后,得到鄉人的愛戴,大家都尊稱武官為“將軍”。在“將軍”的主持下,修了三條馬道子,一條在今樂道場下街,一條在今觀音村,一條在今將軍村。“將軍”看到永寧河上船只穿梭,商貿頻繁,常有船只停泊,船工商人生活不便。“將軍”動員“瘟豬拐”的十幾間草店子,遷到現在的樂道場上街,同時增添了幾間飲食、客棧鋪子,方便來往的商賈、行人,逐步形成一個小場,命名為“興隆場”。寨門尚未全部竣工,忠于職守的“將軍”因病身故,葬于金龍廟旁,現將軍墳尚存。鄉里人為了紀念這位“將軍”,根據他在早上和閑暇時,喜歡在馬道子快樂的跑馬的習慣,遂將“興隆場”改稱為“樂道子”。

從這些記載里,似乎沒有看到熱烈的“簞食壺漿”的場景。可以發現歷史從來就是沿兩條敘事言路而分野的:一是正史,一是民間史。正是在它們的絞纏與分野里,我們方可能企近真相。

進入盛夏季節的川南山區,悶熱被無垠的林濤與竹海所托舉,死亡的衣襟,的確伸手可及。被熱風撕裂出的藤蘿絲絳,在耳畔兀自書寫無人辨識的狂草。恐懼是一派血紅色,筆觸向上飛動,酷似一個兒童顫巍巍的描紅作業。但恐怖是一種尖銳的暗色,具有立地生根的鈍性。我發現,粉色酥胸、桃色之腮可以安撫恐懼,使一個極度失措者突然空降到性欲的巔峰,為失色的口唇涂上元陽的猩紅……但唯有暴烈之血才可望將恐怖的天幕染紅,撕裂后露出骨頭的玉色。

對了,恐懼就是骨頭的玉色!

而在白天等待太久的血,失望之極,最后以暗色的凝聚,加固了恐懼的基座。恐懼不再是顫抖,而是一張緩慢,等著刃口由遠而至,洞穿頭骨,直到碎骨的悶聲打擾了緩慢,當事人才覺得:這聲音怎么一點也不脆性呢?

太平軍順永寧河抵達安富鎮后,永寧河匯入滾滾長江。縱觀石達開入川的每一次渡江,均選擇在支流與主流的交匯之處,他深諳水性,是希望利用支流與主流形成的剪力,一舉快速渡江。那里有一座冠山,并不險峻,但偌大的長江盡收眼底。按照四川總督駱秉章的計劃,凡是在太平軍可能渡江的薄弱之地,均設有重兵布防;同時,他的間諜部隊化裝成乞丐、難民,每5里一人,一路跟蹤太平軍,連夜通報成都。駱秉章總能在很短時間內調兵遣將。他被譽為“諸葛轉世”,顯然是建立在掌握第一手實情之上。

受傷之際,石達開心情自然不佳。登臨冠山,瞭望大江對岸,但見敵軍壁壘森嚴,烽火不絕。他深深意識到要想渡過長江,絕非易事。水天茫茫,他動了情感,吟詩一首:

入蜀馳驅蜀道難,陣營橫岸鎖方山。

沙場烽火傳刁斗,敵壘刀光射鐵衫。

妖孽未清箕煮豆,神州誰屬雪侵髯。

投鞭飲馬江流急,囑咐前麾卷甲歸。

石達開的入川之路,既是一條血路,也是一條詩路。

距離安富鎮不遠的天仙洞,山高林密,地形險要,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蜀漢丞相諸葛亮當年曾率5萬大軍與來自昭通的孟獲在此激戰。諸葛亮的點將臺、中軍帳以及孟獲的被擒被放處,至今尚存。在孔雀河畔的巖壁上刻有石達開一首散曲:“人生七十古來少,前除年少后除老,中間光景不多時,還有炎涼與煩惱。朝里官大做不盡,世上錢多賺不了。官大錢多憂患深,害得自家頭白早。請君細點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荒草。草里高低新舊墳,清明大半無人掃。”書法不算上品,字跡蒼勁有力,筆畫騰挪之間,透出凄涼。另外,在天仙洞尚有十幾處石達開作品的石刻,保存完好。

川南一線,近百年陸續發現有石達開的多處題壁。他先后在昭通、南廣河源頭騰達鎮、合川、宜賓縣橫江鎮、貴州仁懷等地均有題壁之作,或詩詞、對聯,不嚴格拘于平仄,但沉雄,豪氣干云,一望即知不是凡物。學術界僅僅承認《白龍洞題壁》《五言告示》為其真作,我們不能因為某些學者的否定,就將其余詩作視為贗品。即便是后人偽作,這種骨力蒸騰的詩歌,恰是民間對其人格敬仰的持續反映。可以反襯的案例在于:為什么沒有人冒張獻忠、冉天元、李永和、藍大順的名頭去賦詩呢?!

石敢當的氣場

陳鑫明《瀘州牌坊立體史書》一書載,納溪打鼓場龍鼓灘位于川黔古鹽道上,有清宣統年朝廷旌表準予建造的節孝牌坊。牌坊主人王肖氏,18歲嫁夫王光璋,20歲時夫被石達開部抓走無音訊,從此守寡52年,抱養侄子撫養成人。王肖氏60歲時由方廩生肖安國、庠生楊世欽、監生王世權、職員盧履潔等聯名稟詳永寧縣衙,轉報省督,奏請朝廷旌表。經戶部、禮部核準,領圣旨準予建坊,以示旌表。

桂花灣《王肖氏墓志》載,大清同治壬戌年,即1862年農歷四月十二日,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部從貴州仁懷、四川合江九支進入永寧縣寧和里的打鼓場、龍鼓場、洞子場、白鶴場。在古純東岳廟與地方團練作戰。四月十三日又與龍鼓場龐學信、肖本家團練數百人作戰,龐學信、肖本家陣亡。十四日石達開部攻占鄢家關、天池,十六日從打鼓場往向林方攻打永寧城。

農歷四月二十五日,石達開部數萬人又占打鼓場。五月一日攻占白鶴場、龍鼓場、洞子場、興隆場,王肖氏夫王光璋等被擄去。太平軍攻占大洲驛,向江安進發,民眾扶老攜幼躲入山巖避亂。

農歷七月一日,太平軍部數千人馬從磕石丫攻占打鼓場、龍鼓場、白鶴場,五日撤出。七月九日朝廷官兵數萬人收復打鼓場、白鶴場、龍鼓場、洞子場。太平軍退入云南,繞道巧家縣,踏著結冰的金沙江進入四川會理縣(見云南人民出版社《昭通舊志》。這是我唯一見到金沙江結冰的記錄),向大渡河方向進發。

太平軍石達開部轉戰打鼓、白鶴、龍鼓、洞子場一帶,有云南昭通義軍李永和、張四皇帝部的人馬配合呼應,但并未有具體結盟。從1862年4月12日到7月1日,歷時78天,太平軍在打鼓場、龍鼓場、洞子場、白鶴場留下許多遺址和傳聞……這是石達開告別川南的最后時節。這個號稱“石敢當”的人,可能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結局了。石敢當又稱泰山石敢當,一般立于街巷之中,特別是丁字路口等路沖處被稱為兇位的墻上。石碑上刻有“石敢當”,或“泰山石敢當”的字,在碑額上還有獅首、虎首等。

1863年6月27日,石達開與曾仕和、黃再忠、韋普成著天國衣冠,在成都臬臺監獄院壩里,遭到了凌遲。臠割石達開的劊子手叫余寶,駱秉章吩咐他去看看已經是一團爛肉的石達開是否已經死亡。余寶用刀尖挑起了石達開耷拉在臉上的頭皮,他看到了一道比刀尖更銳利的眼神。心神一激,拔腿就跑……他發狂不止,兩個月后餓死在府南河邊。

人子的血,在烏云的俯視下盡情漫漶,這是對烏云的“描紅作業”。它與那種陽光為烏云鑲出一道金邊美景的不同之處是,血的蹤跡宛如一個胴體的徹底攤開,貼地而飛的紅金箔,在烏暗的大地上,構成了“天狗吞日”的晦昧。那被黑暗染黑的血液,反射著天上的一幕:太陽為蘸滿污血的刀,鑲出了一道輕浮的蕾絲花邊兒。但被骨頭撞碎了一塊的刀刃漏出金屬的底色,那才是一具模糊的血肉所能達到的最高巔!

6月的成都,悶熱無風,停在槐樹與銀杏樹上的金剛蟬,用干燥的叫嚷把城市的狂歡徹底打開。行人赤膊上陣,官人舉而不堅。那又是一個朝綱解紐、獸性大發的時代。1863年6月27日中午之后的成都,被一股冷氣徹底攫住。有人甚至說,城市周圍的山野,飄起了雪……

就連云南大關縣的正史里,對此也有出神入化的記載:“(石)達開誅時忽起云雨,一大龍飛焉。”(民國二十年修訂本《大關縣志稿·鄉宦傳》,見《昭通舊志匯編》,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1350頁)

太平天國史專家史式教授在《石達開未死傳說考》一文總結說:“石達開未死之傳說,興起于當時,而盛傳于后世。傳說之來,在清方為畏懼石達開,唯恐其不死;在民間為愛戴石達開,唯愿其不死。不論是為敵人所畏懼,還是為群眾所愛戴,都是好事,皆有助于肯定石達開的不朽功勛……”

相傳晚清時節,在嘉定大渡河渡口的一條擺渡船上,上來一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男人,像是由大渡河上游過來的。他長途跋涉,一臉風塵,背著一把紅油紙傘,上面現出“羽翼王府”四字,傘打開后字就沒有了,但在紅傘上印有“瀘州制”標記。當時船上人發現,覺得“羽翼王府”是“翼王府”三字,疑他就是翼王石達開。警惕性極高的群眾上岸后直奔官府舉報,衙役急來捕捉,但此人已杳無蹤跡了。這一故事迅速傳遍長江大河碼頭,人們反而說瀘州紅紙傘能保佑好人一生平安、化兇為吉……

記得我寫非虛構長篇《一個晚清提督的蹤跡史》時,細讀過作家鄂華的名作《翼王傘》,再聯系到瀘州油紙傘,不禁心頭萬端。一抬頭,窗外已是東方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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