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給白天被炙烤的大地帶來的絲絲的涼意。夜已經深了，除卻一些酒肆妓院還在進行著最后的狂歡，大晉的百姓已經進入了沉睡之中。

牡丹街上，茍晞帶著他的那十幾名手下正踉踉蹌蹌的向住所走去。茍晞今天高升，連帶著他們所有人都成為了虎賁軍斥候營的一員，這讓他們無比的高興。給人打工畢竟比不上吃皇糧的，再說自己的老大茍晞也官拜斥候隊正，又是司馬朝校尉的裨將，這讓他們如何不興奮。

此時他們都已經換上了新衣裳，那是虎賁軍的制服，從下午離開司馬朝府上時，他們就換上了這身衣服。要說這軍裝也是厲害，酒店老板一看這身軍裝，連飯錢也是不多要全部按照最低價來上菜，他們這才放開了手腳狂歡。當然茍晞原來是不贊成狂歡的，但是見眾多弟兄盛情難卻，這才陪同眾多弟兄飲酒作樂，不知不覺中他也有些喝多了。現在已經快到宵禁時分，他們這才離開酒館向自己住處走去。

“老大，我們現在都加入了虎賁軍，成了吃皇糧的兵。呵呵，穩定不說，就那老大你的本事，日后當一個將軍想必是有指望的，將來也能照應我們。”其中一個叫趙四的士兵打了一個酒嗝笑道。

其他士兵都笑了。要知道京都虎賁軍斥候隊的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卒子所能比擬的，太平時期那都是京城高管為培養親信子弟的地方。現在晉朝成立不過數十年，京軍也還沒有如此腐化，但是這也不是他們這些毫無背景得窮兵蛋子可以進去得地方。

他們感激的看了茍晞一眼。這時茍晞拿起酒對著圍繞著他的兄弟說道：“我們能有今天，能有這個機會都是司馬校尉的提拔，我們要好好為他做事報答他的知遇之恩。”他喝的暈暈乎乎，走路都有一些踉蹌，不過他的話卻說的斬金截鐵不容一絲動搖。

他猛的站穩了身形，一抬手中的酒壺，猛的就是兩大口烈酒下肚，引來了周圍一片叫好聲。“趙四，你接著。”茍晞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一旁的趙四。趙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也打開酒壺猛的灌了兩口大聲說道：“我發誓效忠于我的老大還有司馬校尉，有違此誓言我當亂箭穿心而死。”

茍晞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他又看向了下一個漢子。酒壺一個接著一個的傳遞下去，像是在傳花鼓一般，眾人都接過酒壺猛灌兩口，緊接著宣誓效忠。很快眾人也都宣誓效忠完畢。

茍晞這才露出了笑容，他用力的拍了拍趙四的肩膀，對著眾兄弟大笑道：“大家都快回去吧，明天我們就要陪同司馬校尉走馬上任了。明天都他媽給我精神一點，不要一個個都像蔫了的白菜。”

“大哥我尿急。”這時一位年紀較小的青年向前說道：“應該是喝的太多了。”

“要叫什長。”茍晞嚴肅道，他對一旁的每個人都認真說道：“明天起不要叫大哥，叫什長。”他轉頭一看見這位青年實在憋的難受，這才笑道：“你快些去，我們慢些走等你回來。”

“喏。”那人也實在是憋不住了，聽到茍晞這話這才飛奔的向一旁街角處跑去。

“跑慢些，小心踩到狗屎。”趙四等人在一旁調笑道。

茍晞見那青年已經跑遠了，這才對左右一揮手道：“我們先走吧，走慢些，等等他。”

話說回青年這邊，他跑了許久見遠遠觀望已經看不見茍晞等人，這才解開自己的褲腰帶，從褲帶中取出了一張小楮皮紙條，塞到了一塊上面又紅色標記的磚頭下，他用力的塞著，直到楮皮紙條沒入磚頭沒有露出一絲痕跡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這時，一道驚呼從身后響起，他心中一驚，立馬回頭觀望。只見此時一高一矮兩個長相丑陋至極的男子就站在他的面前。那矮個子像是受了重傷，此時正伏在那高個子身上，眼神中望著青年表現出十分驚恐的模樣。

此二人正是剛剛從大牢中被程希放出來的高矮兩兄弟。

還不等那青年有所反應，那高個子丑男頓時就跪了下來，他大聲道：“軍爺我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已經把這幾年騙的錢全交了，現在是身無分文了，你放過我們吧，放過我們吧。”

那高個子丑男叩頭如搗蒜，街上頓時響起一陣砰砰砰的響聲。地上也流出一道紅紅的血跡，他竟然用力如斯將自己的腦門都磕破了。“傻弟弟。”那矮個子丑男此時也在心中暗嘆一聲，難道天真的要絕他們二人嗎？

青年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舉動的由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軍服，不由得感嘆到：“軍服就是有用。”他見兩人都十分的悲痛，正大感興趣之時，不曾想身后卻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他驚恐的一回頭，只見茍晞此時就站在他的身后，而兩旁則站滿了剛才的弟兄。

“你真的是叛徒！”趙四好像發現了什么悲痛的事情，他對著那青年大喝到：“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們。”

“趙四哥真是說笑了，什么叛徒。”那青年臉色大變強顏歡笑道話雖如此說，單數此時他的眼珠子卻在飛速轉動，像是在選擇逃跑的方向。

“不用狡辯了，我們都看到了。”茍晞上前微微搖了搖頭，他拔出長刀用力劈在地上那塊標有紅色標記的磚塊之上。磚塊碎裂，里面的楮皮紙條一覽無余。

那青年見事情敗露剛剛想逃，誰知一旁的趙四突然高高躍起，手中的長刀突兀的斬向那人。

“噗。”一道鮮血飛濺的聲音傳出，斗大的人頭頓時飛掠的出去。他的眼睛還睜著大大的，像是在表現他無限的驚恐喝怨氣。

茍晞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他望了望尸體旁的趙四，見他氣喘吁吁一臉悲傷的樣子，嘆道：“你不應該殺死他的，他還有同伙，我們應該先向他問些什么再動手。”

“什長，你是說他還有同伙！”趙四驚呼道。

“是的。”茍晞瞥了一眼趙四，又淡淡說道：“不過人都死了，也沒有什么線索，還是先將他們掩埋了吧。”他將手中的楮皮紙條塞入了自己的腰帶中，又指了指遠處正在瑟瑟發抖望向這邊的高矮兄弟二人道：“他們也一并處理掉，今天的事不能外傳，我要親自報告給校尉。”

“喏。”周圍的士兵抱拳行禮，經過這樣的變故讓他們腦中的酒也早已經醒了大半。當即也不再廢話，只是拔出長刀，默默的向著高矮兄弟二人走來。“你們別怪我們，怪就怪你們命不好。”

那高矮兩人見狀又驚又怒，高個子丑漢當即翻身坐起，他隨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劈頭就向那些士兵打去，士兵也是舉刀封擋。

只聽見砰砰的兩聲，那兩名士兵竟然都吃不住他的力道紛紛站不穩腳步跪坐了下去，手中的長刀此時也被打飛，一只掉到了馬路一邊，一只插進了一旁的土墻中，此時正在不住的顫抖著。

“好身手。”茍晞見狀大感意外，他教出來的兵雖然不算什么精兵強將，畢竟這些人都只是家丁護院出身，但是能夠用木棒就將他們手中長刀磕飛的人也絕非常人。他此時抽出長刀，緩緩向那高個子丑男走去，說道：“你若是能打敗我，我就饒你一命，而且還送你一份前程。”

“我不要什么前程，我只想讓我的大哥和我都能活下來。”那高個子丑男答道。

“可以，我答應你。”茍晞此時也是見獵心喜，他用手中的長刀遠遠指向那高個子丑男笑道：“你去撿起那把長刀。”他是不像占他武器上的便宜想要公平一戰。

不過那高個子丑男像是不領他的情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長刀，都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木棍，這才說道：“我還是覺得這木棍更加適合我一些。”

“那好，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茍晞聞言微微惱怒，他不覺得是這位高個子愚笨，而是覺得他輕視于自己當即心下生出一股火氣。他手中的長刀奮力的向前劈出，鋒銳的氣流扎的那高個子丑男都感覺道了絲絲疼痛。

高個子丑男也不敢大意，他將手中的木棒向上一封擋，只聽見一聲脆響木棒應聲而斷，一分為二。而那丑男也是躲閃不及被擦中了鼻尖，頓時一道鮮血便從他的鼻尖噴出。

“你，你讓我生氣了。”還不等茍晞有所行動，那高個子丑男頓時暴喝一聲，他渾身的氣力像是又憑空暴漲三分一般，肌肉在瘋狂的鼓脹，他體外的衣服發出一種要被被撕破的感覺。

茍晞見狀大驚，他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這不由讓他連退數步，想要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可誰知那高個子丑男也不逼近而是將自己手中的兩截斷棍向前拋出，飛行之中爆裂聲連綿不斷，就像是兩根千鈞重的鐵棍在向他飛掠而來。

“當！”一聲脆響響徹這片天空，茍晞在千鈞一發之際抽出了自己身后的盾牌擋住了這次攻擊，他又抬頭看了看只見盾牌上此時出現了兩個極深的凹陷，這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這可是面鐵盾，能用木棒將鐵盾打成這樣的凹陷，那本身需要有多大的力量。

當即他也不敢再小視對方，他向周圍愣愣的士兵大喝一聲：“列隊”

眾士兵將那高個子丑男團團圍住，那高個子雖然力大無窮但是面對如此多壯漢也是無力回天當即便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你說過只要我們贏了，就放我們走的。”那坐在地上的矮個子丑男頓時憤怒道。

“我確實沒有食言呀，我現在就去送你們這份前程。”茍晞哈哈一笑，又對那高個子笑道：“以后我們再打過。”說罷茍晞便對周圍的士兵道：“我們將這兩人連同那叛徒的信件連夜送到我們校尉那里去。”

（未完待續）

許君一壺酒，靜飲待來人。

我邀月徘徊，當醉影凌亂。

年久再相見，喜色浮天顏。

歡心在聚首，汝可知此言？

（這詩與文章無關，完全我自己隨性所寫，文采拙劣讓大家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