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抄手是省內著名的小吃，具有代表性的小吃。代注恒以前在嘉溪吃過龍抄手嘉溪分店的雞肉餡兒抄手，真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大山深處的小鎮(zhèn)居然也有小鎮(zhèn)特色的龍抄手，更沒想到味道確實很獨特，色香味俱全，好吃令人難忘。這也難怪自從這家二十多年的老店開始將抄手外賣之后，很多附近市、縣、鄉(xiāng)鎮(zhèn)的人都來打包回家自己煮。

龍山鎮(zhèn)的龍抄手確實是龍家煮的抄手，跟那個中華老字號品牌龍抄手還不同，名牌龍抄手創(chuàng)始人老板還不姓龍。于是龍山鎮(zhèn)的人還喜歡開這個玩笑說自己這里的龍抄手是正宗“龍”抄手，不像名牌龍抄手是幾個不姓龍的股東在解放前創(chuàng)辦的牌子。

曹休言還告訴代注恒老羅蓮花魚、龍山龍抄手、郭泥鰍號稱龍山三大特色名吃，也是龍山鎮(zhèn)唯一走出鎮(zhèn)子去外地開店的三個龍山品牌餐飲。

昨晚只顧著喝酒，蓮花魚沒細心品嘗，只知道確實很好吃，連魚骨都是酥的。其實，一條兩斤多的魚在十三雙筷子的進攻下，代注恒真沒嘗上幾口。

三大名吃代注恒只剩下郭泥鰍沒有試過，這到讓他這個本不是特別好口的人惦記上了。

吃過早餐，曹休言看了看時間，才8點50，距離和房瑞冬約定的時間還有40分鐘，于是曹休言提議走路回學校。代注恒不怕徒走，甚至喜歡徒走，一個人聽著隨聲聽或MP3按照一定的節(jié)奏走路是代注恒的一種愛好。他覺得徒走不但是對身體的鍛煉，也是對意志的訓練，而且還可以感受到上接天，下踩地的特殊感覺。不過他到沒有想到曹休言在走路上也很有實力，步幅不大步頻快。

走到學校門口，兩人只用了15分鐘，這還是代注恒怕走快了曹休言跟不上，曹休言怕走快了代注恒跟不上的原因。雙方最初都怕對方走不快，到了中后段才發(fā)現對方都是速走高手才加快了步伐。要真是一開始就各自發(fā)揮了走，搞不好兩人還能用更短時間走完。

曹休言帶著代注恒到門衛(wèi)室填寫了一張訪客記錄之后，代注恒第二次進入了龍山中學的校園。與上一次相比，學校經過改造升級，面貌煥然一新，單從學校的環(huán)境、綠化和建筑來看，再也沒有那種老舊的鄉(xiāng)下學校的氣息，一派嶄新的城市學校新貌。

“沒想到，你走路還挺厲害的。現在很多年輕人因為車子多了路多了根本就不愛走路了。”

“我很喜歡走路的感覺。我曾經多次走過幾十公里那種徒走。”

“怪不得，怪不得，感覺我走多快你都能趕上似得。”

“哪里哪里，我其實只有按照一定的節(jié)奏走才能走長途。走太快可能也走不了幾公里，走太慢和太快都會很容易損耗體能，只有按照一定的節(jié)奏走才可以持久。”

“小伙子，不錯，像老盧年輕的時候，有股子拼勁，有股子沖勁。”

“房校長，我們提前到了，你……”曹休言帶著代注恒在校園里走了一圈，到處看了看之后上了辦公樓4樓的副校長辦公室，才到門口就嚷了起來。不過剛轉到門口一看就有點意外的停止了說話和進門的動作。

“老盧，盧校長！是你！”曹休言側身讓過代注恒并馬上做了介紹。

“這位是我們學校的盧長明盧校長，這位是代注恒代老師。”

“你好，小代同志，請進！我是盧長明，昨晚本該就認識的，現在認識也不遲。”盧校長從辦公室房副校長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出辦公桌，伸手迎向代注恒。代注恒趕緊把右手伸了出去，與盧長明校長的手握在了一起。

“請坐，老曹，給小代泡一杯茶。”

代注恒第一次來學校沒見著盧長明，只見過照片，宣傳欄和校長辦公室門外的門牌上的正裝照。這次來，昨天隔遠見過，覺得照片和人還真有差別。正裝看起來一臉笑容的，貌似很溫和的樣子。隔遠看主要是對他的身材印象很深，個子高，身材頎長，腰板很直，軍人氣息很重面容很威嚴。此時看著滿臉笑容的盧長明，代注恒覺得他仔細看已經有了一些花白頭發(fā)，從眼角皺紋看年齡比曹休言可不只大了兩歲，起碼大上十歲的感覺。

盧長明的手掌寬大溫暖厚實，握手時力度較大，當然也不是要較量對方力氣那種，而是比普通人用的力度更大。

“你可是讓我們學校頭痛的人物咯。”盧校長并沒有回到房副校長的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去，而是和代注恒一起坐在辦公桌側面的長沙發(fā)上。

“哦？”代注恒并不明白盧校長開門見山這句話的全部意思，不太好回答。

“本來昨晚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喝個酒，大家熟悉熟悉的，結果這事兒沒成，今天上午我應該到風林去辦點事情的，結果人家接到緊急通知，見不成面，于是我來看看你。我們相互了解一下，看看是否能夠各取所需。”

“哦。謝謝盧校長。”

曹休言因為房副校長辦公室沒有水了，于是回自己辦公室去拿了一個水瓶上來，他身后跟著房副校長。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房副校長和盧校長、代注恒打了招呼之后把自己的辦公桌椅子拉出了辦公桌，坐到了盧校長和代注恒面前。曹休言泡了兩個紙杯的茶，也給房瑞冬和盧長明的茶杯里添了水，然后坐在了旁邊的單沙發(fā)上。

“看來還是要想辦法用開水器嘛，這個樣子不方便。上次談了下，人家愿意贊助我們，后來怎么樣，現在都還沒有到位呢？什么條件沒談好嗎？老房你的熟人老鐘不好多說哈。”盧長明說的是那種正在流行的飲水機，把桶裝水放在上面，想喝開水打開開關就可以燒。

“好的，我去問一下情況嘛。”剛進來的房瑞冬又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邊走還邊打電話。

“你很有才。還小有名氣！”

“嗯，盧校長過獎了。”

“你在嘉溪師大四年時間里做了不少罕見的事情，是個個性十足的人嘛。”

“嗯。我——”

“我通過三個途徑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一個是我們學校前年考到嘉溪師大的學生，一個是鐘校長和安主席出差去嘉溪時隨便去你們學校逛了逛，三個是我在省大學習時的同學正好有一個是嘉溪師大的學生處領導。”

“那我的——”

“整體來說是不錯的。冬天穿短褲短袖去吹雪，夏天穿毛衣軍大衣捂汗，早晨晚上跑步，談過一次戀愛，和女生寫上萬字的情書，帶著武器去找黑惡勢力拼命，和人拼了幾斤酒，喜歡交筆友，自學多種外語，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不少啊。”

代注恒留意了一下曹休言的表情，感覺這些事情曹休言未必都知道，很可能目前學校中最了解自己的就只有盧長明，其他人都或許只知道某一部分信息，只有他才匯總了信息。

“年輕人難免意氣，自己對自己有很高的要求，盡力而為，盡量不浪費生命的每一分鐘。”

“我盧長明有‘三不做’：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情，不做失敗的事情，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們通過多方面的了解和思考，決定和你簽約。”

“哦，這個……”代注恒完全沒有想到盧校長是這種比自己還直率的風格，能言善辯的他基本上不知道該說什么，該怎么說，千言萬語都找不到機會展示出來。

“你和老曹聊過天了，房校長段主任你們也聊過一些。昨晚你和李主任安主席這些同志也見過面喝過酒說過話。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為我們學校的發(fā)展發(fā)揮積極作用，也請你相信，只要是有建設性的任何要求，學校都會支持。”

“謝謝盧校長的賞識。”

“本來我們不準備給你打電話，你可以去昌德和渝陽的一些更好的學校，也可以留在田安，我們不知道你的態(tài)度，不想耽擱你。老實說，我們沒有一個人覺得你會自己主動的再來學校，包括盧校長和我。”曹休言插話說，“如果你不來，我們也不會打電話請你來，我們做好的準備，如果你來，我們就給另一個老師遠走高飛的機會，如果你不來，我們就先留他一年。王全貴是我們學校，甚至是風林縣最好的高中政治教師之一，他要去金竹一中，我們準備再留他一年才放人，現在因為你，我們決定馬上就開綠燈。如果你不來，我們就留下他。如果你來了，我們就放他去金一。”

“王全貴是曹主任培養(yǎng)出來的優(yōu)秀骨干教師，我們也相信曹主任認為你一定比王全貴更出色的看法，相信曹主任一定能把你帶出來，一定能迅速頂替王全貴的位置。”盧校長說。

“可是、可是世界上沒有百分百的事情，我沒有經驗，也沒有實踐過，那就一定存在失敗的風險……”

“盧校長所說的不做失敗的事情，那也不能脫離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謀事時絕對要準確有把握，可如果客觀實際不支持，或者發(fā)生意料之外的事情，這可應了那句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都沒辦法’。”曹休言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