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注恒盯著劉小葉出神,完全想不到這個看起來靦腆的女生居然能夠這么自然而落落大方的應對眾人的玩笑,自己可能就不具備這個素質,說不定會翻臉離去。
沒想到女生也看了看他,當時誰也沒想到,周圍的11個人沒想到,就連代注恒和劉小葉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一眼,人生多了很多精彩的值得回憶的故事。
曹休言撞了撞代注恒,代注恒才醒過神來,原來是房瑞冬在給在桌的人散煙。
“謝謝!”代注恒禮貌的半起身用雙手接過房瑞冬伸著手遞過來的香煙。
“第一杯!大家舉杯!”房瑞冬發話了,“為了一代新人換舊人干杯!”
每個人都舉起了杯子,都是白酒,在桌的三個女士也不例外,只不過女士都是半杯,其他人都是滿杯。杯子是一種二兩左右的啤酒杯。
龍高的酒文化是盧長明和房瑞冬發揚的。據說兩人都是一斤不算事兒,兩斤才有味兒,三斤四斤才夠勁兒。龍高的每個老師都會喝白酒,其實也不是,有些老師確實不會喝,就那么淺淺的抿一口也行。
龍山鎮在山區里,海拔應該超過了一千米,確實比山外的海拔兩三百米的丘陵地區更寒冷,尤其是冬天,這里的本地人和附近的人確實也是多少有些酒量的。
代注恒還聽說學校有個酒量排行榜,每個教師的酒量最高值都會上榜的。
榜單上安貝倫確實比葉遠來更高,安貝倫最多的一次是喝了大約一斤的酒,葉遠來最多的一次是七兩左右,兩人都沒能進入榜單前十。前三名看起來很難有人能夠改變,也未必敢于輕易去改變。第一名是盧長明,三斤一兩。第二名是房瑞冬,兩斤七兩。第三名是鐘果勤兩斤半。第四名居然是段忠,一斤八兩。這哪里是什么酒量排行榜,其實幾乎就是學校人物級別排行榜嘛。
怪不得有個說法叫做酒量越大能力越大,酒膽大天不怕地不怕,酒量越小膽子越小,酒膽小做事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第二杯!大家舉杯!”房瑞冬說完就看著安貝倫,房間里除了他之外,數這個工會主席的級別高些。安貝倫接力喊道:“為了龍高永續傳承干杯!”
大家都興高采烈的喝著。女性當中劉小葉是明顯看著下降大約一指的唯一一個。男人當中,兩次干杯后已經有房瑞冬、段忠、安貝倫、李華強、曹休言五人明顯下了三分之二,看情況第一杯二兩就是做三次碰杯干完的。葉遠來、張聲昌、甘雷平應該是超過了五分之三,還剩下五分之二,大約也是能夠在最后一口干完。代注恒兩口喝了一半,不是他沒有酒量,是不敢隨意這么顯擺。鄭國川兩口下了三分之一,臉色已經緋紅。蔡秀穎和楊云霞都是抿了一口的喝法,本來就只有半杯,也看不出喝掉多少。
“龍高是一所有四十多年歷史的老學校,曾經也輝煌過,最近二十年開始沉淪,一年更比一年弱,一年更比一年難。盧長明校長來到學校,給學校帶來了三樣法寶。學校現在蒸蒸日上,今年高考的成長率是100%,本科成材率是56%,三年三大步,正在創造屬于我們的神話!能夠來到這里,一定不負韶華,唱響青春戰歌!”葉遠來突然以比剛才交談時高兩度的聲音發表演講式的嚷起來。
“第三杯!干杯!”房瑞冬適時的接話下達了命令。
代注恒最后一口還是把杯中的酒喝完了,他的熱血在沸騰,已經管不了是否應該有所保留。
在大家的起哄中,鄭國川勉強把杯中的酒再喝了一半,也就是另一個三分之一。劉小葉的舉動最讓人震驚,她居然把半杯酒的后面一半多一口氣給干了,臉上出現了紅霞。
氣氛非常熱烈。
代注恒觀察了一下,房瑞冬的臉越來越黑,這絕對是酒量好的人。一般說來,酒量好的人酒越喝臉越白,其次是臉越喝越黑的人。段忠的酒量肯定不亞于房瑞冬,他的臉已經有點點泛白。葉遠來和安貝倫的臉有了一點點的紅暈,看起來還挺帥氣的。鄭國川的臉已經大紅,看起來酒量不怎樣。
三杯過后,可以相互的敬酒了。照例大家都會從席上的長輩或者說級別最更好的一個開始走起。
聊天中,代注恒才知道,他在外面等著的時候,學校里其實正在開新到職教師的座談會。學校總共是引進了6名新教師,就是今天坐在席間的數學老師楊云霞、物理老師鄭國川、外語老師劉小葉和未到的化學老師閔輕燕、語文老師朱長征、歷史老師洪千龍。
閔輕燕和朱長征參加了座談會,不過會后都回家了,他們的家就在附近,閔輕燕的家就在龍山鎮,說家里有事要回家去,朱長征的家在鄰近的嶺左市馬西縣康寶鎮,他家沒事,不過學校也通融了他不參加晚上的迎新宴,主要還是大家都能看出來,朱長征就算不是閔輕燕的男朋友,起碼也是準男朋友。
洪千龍向盧長明和房瑞冬校長都請了假,說是自己腸胃不適,要吃些藥休息休息。大家私下里是覺得這個家伙可能不是怕了座談會,而是怕了迎新宴的酒。
“這位是代注恒。嘉溪師大的政法學院高材生。男生第一名,三次獎學金和一次優秀學生干部獲得者,在學校以身體素質優秀敢于下雪天穿夏裝和沖冷水澡聞名,還在大學四年里博得了一個‘風流’哲學家的綽號,是校內的風云人物。我們去的時候,隨意問了十八個同學,居然有六個認識他,四個聽說過他。讓我們為這個同學成為我們的新戰友,干杯!”李華強的話嚇了代注恒一大跳,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出。看看曹休言,曹休言的表情似乎自己完全不知情的無辜樣子。
“盧校長剛才已經和房校長、鐘校長商量過,也詢問了我們幾個的意見。大家九票通過,兩票棄權,歡迎你加入我們!”段忠在大家舉杯欲飲時加上了這么一句。
代注恒不知道是哪九票通過,是否有曹休言,也不知道哪兩票棄權了。他驚訝于政教主任李華強所說的他們去了學校了解他的情況,是哪些人去的呢?
盧長明、房瑞冬、鐘果勤三個學校校長級別的領導外加六個中層,很可能是工會主席安貝倫、教務主任段忠、政教主任李華強、教科室主任張聲昌、團高官葉遠來、安全科主任甘雷平、校辦主任宮衛華、總務主任馬方。畢竟曹休言是學校的副主任,就算段忠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退休,那也是要段忠退休后曹休言才能成為學校中層正職的。
代注恒不經意發覺,那個叫做劉小葉的女孩對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好奇的感覺,不時的看自己兩眼。
在酒席間,代注恒心中盤算了一下,最胖的要算房瑞冬,最瘦的要算干瘦的張聲昌,最高的要算一米八幾的鄭國川,最矮的要算李華強,最帥氣的要算安貝倫,最丑的要算甘雷平,最漂亮的要算劉小葉。政教主任李華強的老婆蔡秀穎大約都比這個李主任更高一些。
大家之間相互敬酒,代注恒開始敬房瑞冬時,他說:“房校長,多謝學校的理解和信任,多些房校長對我的認可和提攜,我一定不會辜負學校,不會辜負盧校長和房校長,勤奮踏實,把自己的工作盡量做得更有成效。”
房瑞冬居然只說了一句話:“我也希望你能證明我看走了眼。”說著就把自己杯中的滿滿一杯酒喝掉了一半。代注恒當時杯中還有大半杯酒,那是他滿杯酒正準備敬房瑞冬時見房瑞冬和安貝倫再碰杯,于是就舉杯等著時曹休言來給了碰了一下杯后喝去了大約三分之一的剩余。現在從房瑞冬的說話里他冥想感覺到這個房校長對自己仍然不是很滿意,于是干脆一口把剩余的三分之二左右干掉。
“小閔和小朱是不是在大學里就在談戀愛呢?”蔡秀穎問身邊的楊云霞。她口中的小閔和小朱應該就是開了座談會后回龍山鎮的家中去的閔輕燕和朱長征。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感覺他們應該還是非常熟悉的。我和閔輕燕不同系,平時接觸的比較少。雖然當年我們一起讀風林中學是同班同學,但是大學里交往的不多。朱長征是中文系的,閔輕燕是化學系的,我是數學系的。”
“嗯。”蔡秀穎并沒有繼續談這個話題。也許她認為既然楊云霞和閔輕燕是高中同學,也許知道閔輕燕和朱長征的一些最基本的情況吧。
“這個小伙子不錯啊,能說會道的,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說是吉他也彈的不錯,很有前途嘛。郎才女貌的一對,也是佳話。”張聲昌和蔡秀穎都是語文老師,估計對這個中文系的朱長征都比較欣賞。
“我們今年引進的七個人當中,好像多數都是有戀人的吧。”安貝倫突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