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戀傷人
書名: 農村的星空作者名: 五品刺衛本章字數: 3141字更新時間: 2020-02-20 12:34:00
“奇哥”吳奉午曾經說過讓代注恒記憶深刻的一段話。
“我看到一朵美麗的花,那它就在我眼中給我美麗的感覺和審美的愉悅,這種花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只要我此時覺得它美麗,那不管它是什么花都無所謂。”
那個時候大家正在學高中哲學,也許有點腦筋的人都在憋著整幾句很有境界的“哲語”出來。
代注恒直到高考前才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而知道名字后不久美好的暗戀就結束了。
如果讓代注恒好好的暗戀到高考結束,也許這將是他一輩子非常值得回憶的美好青春記憶。只是上天給這個事情的結果安排了一個叫做柴金強的人來攪局。
代注恒喜歡上了吳奉午原來喜歡的女孩,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漸漸的還是被班上不少同學知道了。
吳奉午的暗戀從一個短發女孩轉變為一對雙胞胎短發女孩,這個知道的人也開始多起來,而吳奉午原來暗戀的對像變成了代注恒此時暗戀的對象,這個也算不上秘密。
班上不少的男生對兩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那些腳踏實地追求女生開始嘗試戀愛的男生,他們可完全無法理解所謂的暗戀,對他們來說,暗戀沒有任何實質意義,根本就不算戀愛。對于那些暫時還沒有尋找到理想目標的男生來說,他們只能認為是吳奉午和代注恒太缺乏信心,沒有足夠勇氣。這些男生看來,暗戀只不過是膽怯和無奈的表現。
對于代注恒的所謂責任感,大多數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也覺得很扯淡,甚至有人覺得是代注恒的借口,明明就是自己喜歡上了短發女孩,還偏偏要找個負責的理由,簡直就是找了個幌子來掩蓋自己愛上了朋友的夢中情人。
一段時間里,在班上甚至傳出了吳奉午和代注恒三角戀的版本,吳奉午追求女孩不果是因為代注恒橫刀奪愛,而代注恒應該對吳奉午的失敗負責。
代注恒實在也無法想象,自己情感世界的第一次風暴就注定了他今生情路坎坷,常常都陷于別人的非議之中。后來他的幾乎每一段戀愛幾乎都是這個版本的風格,總是讓人說東說西的。
代注恒從未自己這么去計劃,可似乎很多時候的戀愛都不是自己能夠計劃的,他永遠都處于第三者的地位,永遠都是逆襲當上主角。
第一次是高中的暗戀,第二次是大學的竇眷童,今后還會遇到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更多次。
班上有個胖胖的女生和全班男生關系都不錯,幾乎和每個男生都能開玩笑,都能說上話,甚至連代注恒高中階段和女生說過的話都有60%左右是和這一個女生說的。
這個女生叫做徐圖。
徐圖總結了吳奉午和代注恒的戀愛:這其實就是進口的“柏拉圖式愛情”,吳奉午如同古希臘大哲學家柏拉圖先生愛情觀中所說的正在努力尋找這個世界唯一對他自己算是“完美”的異性,他不但追求精神層面的愛戀,同時還追求更進一步的完美,沒有完美的精神層面的滿足就絕不輕易實踐;代注恒是個將柏拉圖式愛情與中國儒家思想相結合的人,不但只追求精神完滿,而且還有一種儒家的“從一而終”的責任意識。
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改革開放的春風越發強勁地吹入了關山阻隔、盆地意識束縛的內陸,不少的中學生開始早戀,而且還特別的追求自由選擇自由更換。
代注恒和吳奉午的前排一個叫陳偉的男生更是高叫“戀愛自由”,所以到高三的時候,貌似他那為人所知的女朋友就超過了兩位數。他總是快速下手,快速升溫,快速降溫,快速脫手,快速再下手。
徐圖對這個帥到永遠不消停的男生也下了一個中肯的點評:這家伙是個長得很好看且有著傳統男性社會主宰思想的牲口!傳統思想里的“女人如衣服”在這個陳偉同學身上得到了最直接的繼承。
陳偉高大帥氣,而且還有一張匹配他花心的花嘴,說出來的話往往都是女生們愛聽的話,在他面前出現的女生沒有一個是不開心的。
陳偉堅持了“女人如衣服”,他經常換這些衣服,季節變了需要換衣服,溫度變了需要換衣服,空間變了需要換衣服,身份變了需要換衣服,就連在不同的場合出現也需要換衣服。
可惜的是,陳偉從未堅持過這句話之前的傳統“兄弟如手足”。他的風格是兄弟是資源,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棄。
吳奉午和這個家伙之間就產生過很多隔閡,甚至還打過架。他的看法是,陳偉屬于那種“女人如衣服,兄弟成工具”的新時代極端個人主義者。
每天地球都在公轉,同時還在自轉。從來不曾為誰停留,不會因為這個人多么偉大崇高而停留,也不會因為這個人多么殘暴無恥而停留。
誰都無法把握未來轉成什么狀況,誰也無法阻止。
本來,事情就這么過去了也就算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個意外絕對不在代注恒的意料之中,又讓代注恒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高三下期的4月13日一早,柴金強神秘地把代注恒喊出教室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對他說了這樣一番話。
“你每天都在關注的那個女生是高二二班的文娛委員,叫鄒儀芝。”柴金強看著代注恒的表情,喜歡代注恒給點正常的反應。
“哦。是嗎?謝謝。”代注恒不驚不喜,寵辱不驚,簡直反應的好像這個他早就知道,或者說這個事情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代注恒仍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并且往教室看了一眼,似乎表示早自習就要上課了,我們應該趕緊回教室去。
“她媽媽和我爸爸原來是一個單位的,前幾天我爸還到她家去打麻將呢。我們小時候在單位里一起耍,只是后來很多年沒有見了。”柴金強繼續給代注恒解釋。
“哦,好,謝謝。”
“我昨天幫我爸給她媽媽帶東西,所以我把東西拿到學校給她,隨便給她提了一下,說我們班有個男生很喜歡她,想和她交個朋友,就是那個天天我們班走廊外靠著走廊欄桿看你的戴眼鏡的男生。”說到這里,柴金強停了下來,盯著代注恒。
代注恒低著頭,沒有看他,但是呼吸還是加快了。
柴金強等著代注恒問他“那她怎么說”,但是明顯代注恒沒有這個問話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早自習的預備鈴響起來,而且正在他們所在走廊樓梯間的墻上,所以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代注恒等鈴聲一響完,馬上就轉身下樓梯往教室走去。
柴金強追在身后,“你不想知道她怎么說嗎?”
“她怎么說,是她的觀點和態度,應該與我沒太大關系。”代注恒停下,轉身說了之后又回頭往教室走去。
其實,哪個男生不希望自己心儀的女生對自己有好感,哪個女生也不希望自己中意的男生對自己無動于衷。代注恒此時的心態有點像買了彩票等開獎的感覺,雖然知道中獎的幾率很小,能中獎的人也很少,可誰都多少有點希望自己中獎的。
“她沒有男朋友,但是她說你還有兩個多月就高考了,她不能影響你高考,她希望你高考成功。”柴金強追上代注恒,與他并肩而行,側身看著他說。
“是嗎?好。謝謝你。”代注恒說完,已經走到教室門口。
代注恒當時并不知道柴金強之前還曾經為吳奉午去探過口風,并告訴吳奉午女孩對他是沒有好感的,甚至對他這么一直關注著有些反感。這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吳奉午用這種細水長流的水磨功夫的打算。
代注恒不知道柴金強是故意還是無意,后來讀大學一次和吳奉午談起這個女孩,他才知道這個女孩曾經追過柴金強,或者說對柴金強表達過意思。
當時21歲的吳奉午嘆氣說:“唉,我們都不是人家金強的對手啊,人家不要的我們還得不到。人家要錢有錢,要勢有勢,還長得挺帥,我們這輩子就算能夠比他有錢,比他有勢,也沒法比他更帥啊。其實也不能怪人家女孩,我們喜歡漂亮的,人家喜歡帥氣的,天經地義嘛。”
看起來吳奉午在這個事件上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代注恒總覺得,他之后的女朋友甚至老婆,沒有一個比得上短發女孩漂亮,難道是這次事件使“奇哥”真正審視了自己的條件,開始務實了?
聽了柴金強的話,代注恒裝作無所謂,可心里卻有些絞痛。風雨無阻的堅持了除周末暑假寒假外的462天“暗戀”也第一次放棄了“關注”。
下午第三節課本來是班會課,班主任要開一個高三年級的什么會,于是變成了自習課。同學們都埋頭在汗牛充棟的高考復習資料和練習題中奮勇爭先,看看誰能有最好的姿勢和最快的速度渡過題海到達幸福的彼岸。
代注恒多少有點心不在焉。這個星期一,是代注恒自尊心第二次受到如此強大的“侮辱”。第一次是英語教師說就連馬戲團的動物都能訓練出來,而代注恒和其他兩個男生在英語學習上還不如馬戲團里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