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注恒怎能想到再音訊全無兩年多之后突然又聽到了鄧嬌影的消息,而且這個消息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按新來的龍高副校長黃登山的說法,他的女兒黃藝巧和鄧嬌影是高中同班同學,還曾經要找代注恒給她補習,黃藝巧告訴父親黃登山說鄧嬌影的男朋友就是代注恒。
這個消息實在很讓代注恒震驚,首先他和鄧嬌影根本就沒有戀情這種關系,其次鄧嬌影如果真是喜歡他又怎會兩年多時間不聯系他?最后,就算鄧嬌影確實和黃藝巧說過類似的話,女孩子是不是會告訴自己的父親呢?黃登山從何而知,他的女兒和他真是無話不說?
到底怎么回事?
鄧嬌影是不是還在忍受高鎮奇的威脅?高鎮奇是不是已經按照約定在她讀大學的時候就放過她?鄧局長和鄧夫人到底關系發展到什么程度?鄧嬌影的那個真心相戀的男朋友過蒙是否還在保護鄧嬌影?
鄧嬌影喜歡自己嗎?代注恒實在很難說清楚。
代注恒知道,鄧嬌影也許對自己有一定的好感,可自己也不是那種人見人愛的陽光大男孩,更不是腰纏萬貫的富二代,女孩子就算喜歡自己,程度也一定很有限。時代決定了,所謂內涵所謂才華都必須在市場上產生足夠價值,得到印證,否則都是毫無意義的。
對于鄧嬌影這些90后的少女來說,也許她們已經不那么傳統,不再壓抑自己,尋求一種解放和釋放。也就是說,要這些女孩激情一刻遠比相守一生更加容易,愛情其實也就是一個游戲,一個付出和收獲、投入和產出的游戲。
這些想來也無用,自己也不知道鄧嬌影現在的聯系方式,QQ無論說什么話,對方也沒有回過一句,而且永遠都是黑暗的顏色。
代注恒現在面臨的最關鍵的問題是,黃登山是否說的是真實的話,鄧運侯要把自己給調到市財政局去?僅僅是因為女兒?
代注恒見過三次鄧運侯,鄧運侯似乎并沒有體現出什么特別賞識自己的意思,這調動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又簡直從何談起。
如果真有其事,自己是否要抓住這個別人看來非常好的機會?
肯定是假的,要不然鄧嬌影怎么也應該給自己聯系一下說一下吧問問自己的意思吧。自己不知道鄧嬌影的座機和手機,可自己的手機號碼一直都沒變,而且身份也沒變,就算忘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也可以通過學校公布在網上的座機電話來查找自己的手機號碼呀。
難道是鄧嬌影都不知道,僅僅只是鄧運侯的意思?鄧運侯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財政局去?不是鄧嬌影的意思,鄧運侯不看女兒的面子何必要把一個和自己幾乎沒有交情的教師弄到自己的手下去?
想來想去,代注恒實在是毫無頭緒。只能等待事情的發展,到時候自己再決定要怎么說怎么做。
“就算自己離開了學校,離開了教育,也不見得就必須去財政局發展。你鄧運侯想要我去,我自己不愿意,總不能強求吧。天下還沒有這樣的事情,自己不愿意去,誰能強迫?”代注恒自己對自己說。
一出包廂門,隔壁包廂虛掩的門就打開了,里面不止一個人的聲音。這些談話的聲音里夾雜著一個人高兩度的聲音,似乎是在和代注恒說法,可代注恒什么都聽不見,他的感知幾乎都已經麻木了。
代注恒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手臂,似乎是要拉他進包廂去。他完全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徑直往走廊盡頭的廁所走過去。也許是對方的力道不太大,也沒想到代注恒會根本不順著他,所以代注恒比較容易的擺脫了對方來拉的手臂。
來到廁所里,代注恒稀里嘩啦的吐起來,然后就只有離開了餐館的印象,至于之后的事情,他完全斷片了。
第二天早上,代注恒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醒來,感覺頭痛欲裂,口干舌燥,還感覺到胃在強烈的疼痛。一看時間,才5點過,于是就起床弄了些涼開水來喝。接著,他又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蓋上被子。看了看自己,衣服只是脫了外衣,外面的長褲都沒有脫,于是又脫掉T恤和長褲,只穿著一條底褲蜷縮著身子在被子里瑟瑟發抖。
代注恒的身體不錯,也從不怕冷,不管什么溫度,冬天他都只穿一件外套加一件襯衣或T恤,下身也就是兩條一短一長的褲子,從不加所謂的秋褲或者棉毛褲或者保暖褲之類的累贅。
“昨晚我怎么回來的,是誰送我回來的,昨晚我好像到廁所去吐,然后就不知道了,怎么想也想不起來。難道是曹主任送我回來的?”
還是非常口干,于是他又起床找水喝,涼開水的水壺里沒有涼開水了。只好拿暖水瓶倒開水出來涼著。忍不住,于是開始喝自己不愛喝的熱開水。怎么也沒有以前覺得熱和燙的感覺呢?
又喝了一碗熱開水后,代注恒回到了床上。想睡覺卻也睡不著,開始想起鄒儀芝、然后是孫曉春,然后是鄧嬌影,然后是榮曉姝。怎么還有幾個女人自己想不起來了呢?是劉小葉、王敏霞嗎?
有人說,女人是感情動物,在絕大多數時候都非常感性,只有對待感情比男人慢熱,需要感情、需要情話、需要感動才能動情;男人是理性動物,在絕大多數時候都非常理性,只有對待感情比女人沖動,不需要感情不需要交流不需要感動就能沖動。
大多數女人都在期待白馬王子,都在想著哪一個男人值得自己愛,大多數男人都在期待艷遇,都在想著我到底該去愛哪一個女人呢?
代注恒想著鄧嬌影,也不愛也不恨也想不起很多事情了,只是突然非常想念而已,一會兒是鄧嬌影,一會兒又變成了榮曉姝,兩個女人的影子不斷交替變換。
代注恒突然想:“也許,我應該找個女人結婚了。”
這以后的幾天里,代注恒因為喉嚨被開水燙傷,所以請了三天假,自己一個人貓在自己租的屋子里,過著像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獨的日子。
身體不舒服,喉嚨疼痛,頭也時不時的疼痛,又拉了兩天的肚子。吃東西的時候因為喉嚨疼痛也吃不進去。
身體極端的不舒服,可是欲望卻又非常旺盛,似乎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他沒完沒了的折磨自己,在興奮和痛苦中徘徊。
為什么那些和自己曾經很親密或者能夠很親密的女人一個都沒有再找過自己呢?如果那些女人哪怕有一個來聯系自己,也許我就結婚,就對她好一輩子。
不管曖昧過的,親密過的,談過朋友的還是可以談朋友的,沒有一個再聯系過自己。她們在等我去聯系她們嗎?
不想見人,不想讓人看見自己。
代注恒終于還是通過電話明白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確實醉的很厲害,不但在廁所里吐了很久,似乎把苦膽都吐出來了,他還把廁所里一間蹲位間的木門給下了,然后他就坐在廁所的地面上哭。
曹休言跟在他身后,在他吐的時候就幫他輕拍背部,等他坐下哭的時候就勸他回去睡覺,在發現代注恒完全已經失去了理智之后,就把他扶著回了他的出租屋。
當代注恒發現自己喉嚨被開水燙傷的時候,他就打電話給曹休言,于是補上了自己缺失的那一段記憶。等到曹休言中午來看他的時候,才知道他確實被開水燙的不輕,于是拿著代注恒寫的請假條去學校幫代注恒把假請了。
當第二天曹休言再來看他的時候,他就裝著已經出門去了,任由曹休言敲門和打電話都不理睬。
誰沒有過那種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的時候。
代注恒心中悲苦萬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為了什么感到難受。要說事業,也算取得了別人夢寐以求的一種輝煌;要說金錢,雖說不上是日進斗金,在沒有特別需要的時候,也算得上綽綽有余;要說情感,也愛過,也被愛過。到底是什么突然讓他感到一種了無生趣呢?
周星馳在電影《龍的傳人》中有一句經典臺詞,“我這么年輕就取得了自己能夠得到的最高成就,接下來我還能做什么?”
代注恒與周星馳扮演的臺球高手周小龍完全不同,但代注恒也想到了周小龍在電影中說的話,難道只有不足才能有激情?是不是人一定要在沒有得到愛的時候渴望著愛,沒有實現目標的時候才會全心全意心無旁騖的去實現?
代注恒讀書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奇妙的想法,他在自己的10元錢紙幣上寫上一句話,然后幻想著這些10元錢花出去以后經過了無數人的手再回到自己手中,那就可以作為人生的一種奇遇把這些錢哪怕是一張都收藏起來。
后來雖然知道了在人民幣上寫畫是不應該的違法行為,可是從12歲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的寫了一百二十五張10元紙幣了。等到30歲,可是一張也沒有回到自己的手中。
那些錢現在在什么人手中,是否已經被回收銷毀了呢?紙幣從出現,到最后的歸途只有一個,就是滅亡,人難道不是?人生到底是為什么而存在的?說好的,人生真正價值在與奉獻,可是身邊的人到底有多少是真正在奉獻?自己又在奉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