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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本來白公子在想,無論怎么樣都無法逃脫那樣的生活。天天都會在白氏家族的追殺中拼命的逃亡。

說也奇怪,自從那天想明白之后,他便收拾了行李,連夜一路向北的逃去。

雖然說家道落寞,可還是有著幾個銀兩。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幾天,遲遲也沒有發現追殺人的身影。

這也讓他不由得松了口氣,邊城雖然說是是個一流大城,但是相對而言卻靠近邊境。

光靠這幾天的奔波,已經抵達了付國的邊境,著實讓他松了口氣。

自然心里少了包袱,就多了一份閑情雅致,坐在旁邊的茶莊里喝了點茶。

自己內心的里面細細的盤算著,自己的盤纏雖然多,但是也不夠,若是自己開銷大一點,恐怕活過一個月都是未知數。內心不由得緊張起來,恰巧看到旁邊有一家武館,那里倒是圍聚著十幾個人。

出于好奇,白公子便付了一下茶錢,擠在那人群中一起觀看。

原來那家武館是付城與魔城相互倒賣商品的一個聚集點。

聽聞這次商品頗有些貴重,而自己的人手也不夠,才出自下策,招收各地的武者為之護送。

白公子一聽有這事,自然內心心生歡喜,三下五除二的上前報了名。

自己雖然不是刃級別的武者,但是離一刃也相差不多了。他便拿出了武者的證明,一塊石頭大小的牌子,白家白墨深。

商家恐怕也是因為缺武者缺得急,看到是練武世家出身,也沒怎么考核,就讓他通過了。

直到晚上,他在就近的一家酒館住下,準備明天一同前往魔國,也直到這個時候,他自己才發覺,自己已經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白公子內心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說不明的思緒在腦海中回蕩。

但也是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在畏懼些什么,害怕些什么。

稀里糊涂的便進入了夢鄉。

夢兒尾隨著翠婆婆在白木城里轉了幾圈,卻始終打聽不到父親的下落。

無奈之下,只好離開。

翠城是不敢回去了。

而自己的父親也找不到。

四下的迷茫,倒是讓夢兒不知所措。

夢兒便纏在翠婆婆的身邊,問她到底應該是如何是好?

翠婆婆的內心也一直發怵,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答應了翠城城主要照顧夢兒,那自然是要說到做到。

記得曾經和翠城城主討論,若想成為一個武者,到底需要什么?翠城城主是這般回答她的,追尋自己內心想追尋的東西,無所畏懼自然所向披靡。

翠婆婆想,既然自己找不到了城主,那就帶著夢兒外出歷練,至少也要讓夢兒有自保的能力,如若萬一找不到城主,夢兒在這個世界活得也不會太艱難。

夢兒的武功到現在都幾乎為零,在這個崇尚武道的世界里,更是寸步難行。

于是最后翠婆婆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將自己一生的本領教給夢兒,雖說不能在武界馳騁風云,但是自保卻綽綽有余。

下定了決心,翠婆婆一直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歪了歪頭,看到一旁熟睡的夢兒,那慈祥的微笑好像從心里一樣迸發出來,一想到她心心念想的那個陌生人,像極了自己以前小時候的模樣。

誰曾經沒有想過和愛的人一起浪跡天涯,誰又沒有曾經擁有那渺茫的看不到一點星光的暗夜,時光就像手里的沙漏,一點一滴的就將你的時光耗盡了,同時耗盡了的也有自己所有的青春。

翠城雖然早早的滅亡,但是在其他城市里面還有一些產業,那些產業還依舊默默的運轉著,他們或許不會在意他們的主人是誰,翠城倒了,也不過就是換了一份名義繼續生存下去而已。

夜里的時光永遠是過得最快的,而每個人的夢境又是最愜意的,夢兒在第一縷的陽光中伸了伸懶腰,而此時的翠婆婆已經在旁邊等候著了。

“父親沒有找到,那我們應該去哪里?”夢兒細聲細語的問道。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父親的下落,但是想要踏上這段尋找的旅程,以你現在的功夫,恐怕還不到家,在半路上就無法自保。婆婆想了想,決定先帶你去一個地方,魔國旁邊有一個學院,你父親與學院中的一個老師倒是頗有些瓜葛,想必關系非同尋常,我想把你先安頓在那里。”

“魔國一邊?”

“雖然說那個學院比較靠近魔國,但是這么多年了,一直是處于兩立的狀態,具體的事情我也記不清楚太多,畢竟那個學院歷史相當悠久,好像是這么一回事,那個學院就是兩個國家一起建立的,一方面是培養優異的人才,另一方面也可以調和兩個國家的爭端。”

“那邊都是學武的人?”

“那是自然。不過在路上,我也可以把我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否則的話你恐怕都過不了他們給你的考核。”

夢兒一直都是個散漫慣了的人,聽說要去學院,滿肚子的牢騷無人抱怨,可是也不能不聽婆婆的話,只好僵硬的點了點頭。

兩人收拾好行李,叫了一輛馬車,便匆匆上路了。

武者學院的確是天下有名的學院,想來學生深造的人數不勝數,可是能在學院長久待下的人卻寥寥無幾,據說能在學院立足的人都已經是五刃以上的高手,已經有了行俠于整個世界的資本。學院的院長更是深不可測,只是傳聞說他很厲害,但到底厲害在哪種程度,沒人能說得清楚。

馬車在路上顛簸著,速度也不是很慢,翠婆婆便慢慢地開始講解自己的武技,這雖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練成的,畢竟包含了太多的精髓,但是翠婆婆都把它們寫成了心得,全部都留給了夢兒。

翠婆婆最擅長的就是用毒,她用的毒殺人于無形之中,雖說自己武藝不是怎么高強,但是也有很多武藝高強的人在手下吃了敗將。

武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若是在決斗中殺了對方,就可以獲得對方手中的品階令牌,那么自己的品階就可以取而代之,這樣的品階無論是付國還是魔國都是不認可的,但是奈何不了所有的人,一直在民間廣為流傳,民間的人便都認可了,畢竟一個低品階去殺掉一個高品階都是比較艱難的事,若是真的能殺掉,也不失為一種實力的象征。

翠婆婆因為善于用毒,曾經極為僥幸的殺過一個五刃的強者。所以說如若按這種方法來說,翠婆婆也算是五刃的強者了。

夢兒雖然不喜歡打打殺殺,但是由于父親的緣故,也學了幾招幾勢,有模有樣。平常還幫父親看管著一家藥店,許多藥材的名字早已牢記于心。

這樣突然學起來,反倒有些得心應手,再加上翠婆婆的講解由淺入深,很快便會了一招半式。

就這樣安安穩穩地度過了快一個星期,出了付國有一百多里。

付國與魔國之間的邊界其實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而傳聞那個學院就在沙漠的最深處的一片綠洲上。

翠婆婆自己不知道該如何的前往學院,但是馬夫卻知道的挺清楚。

“也不知道你們怎么這么清楚這路線?”翠婆婆一邊看著馬車內的夢兒在練習招式,一邊隨意的問著馬夫。

“大俠你有所不知,再過半個月,武俠學院就會招收第一批新入學的學員,這段時間往那個方向趕的人可多著呢,自然將路線熟記于心,一個月前就送過幾個人去那邊,聽說也是去那個學院的。”馬車夫說話倒是事無巨細,常年在四處奔波,很多消息也是他們傳往四周的。

聽到是這樣,翠婆婆反而放下心來,現在她反而是這樣的想,將夢兒送入學院,然后自己孤身一人便去尋找翠城城主。

這世上沒有人心甘情愿為奴,也沒有足夠的理由低人一等。所有的人都想浪跡天涯,可是總有那么一些人,明明已經擁有了自由的幸福,卻還是不為所動。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比自由更加的貴重。

翠婆婆如今是多大的年紀,已經無人知曉。就連她自己也已經記不清楚了。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留存在她腦海的記憶僅僅只有二十年。

二十年前的那個冬天。

雪花厚厚的堆積著已有半人多高。

那一天她已經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至于自己曾經干了什么,惹得數十名高手圍追堵截。她費盡心思去想,但是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身上也沒有了任何武器,身上不過就是帶了一些毒藥而已,而那時已經差不多都耗盡了。

一桿黝黑的長槍就這么刺入了她的腦海。也就是那時,好像天空就那么閃過了一道白光,將那一刀長槍遠遠的挑開了。

那道身影就在那時刺入了腦海,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了。

而那個人就是翠城城主。

于是她便這樣的想,既然救了性命,日后便以性命相報。

也就在那時,她丟了所有的記憶。日日安心地服侍著恩人。

在翠婆婆的眼里,世界萬物已經與之無關,曾經的金戈鐵馬,到現在已經覆水東流。她只想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邊,隨不說永生永世,但護他周全而已。

一晃便是二十年。

而從那一刻起,她就不記得自己到底姓甚名誰,只記得自己有一條命,便是他給的。

不知不覺眼淚便浸濕眼眶。

或許曾經的遇見,使她相信了人間理想,哪怕時光已經摧殘了容顏,曾經的那一個少女心,依舊在熱烈的跳動著。

有些時候,翠婆婆硬是不想去想,記憶好像就已經生根發芽,轉眼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自此再也無法去改變什么。

轟隆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非是天空中的人聽見了自己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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