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紅姨的小跟班了。她還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小明,姓小,名明,號明公子。
她,竟然做了忘憂酒館的掌柜!
說實話,比起她的上一任,她穿這身紅衣裳確實顯得更加有氣質。前提是,她不張口說話。
我紅姨,方圓百里一枝花,不是徒有虛名。
后來我才從她的口中得知,她好像就是為忘憂酒館而生的,因為從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她就在這兒了。
沒錯,我確實是把她從水里救起來的。我附身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正好要跳水自殺。她身上穿金戴銀的,實在夠沉,是我游了老半天才把她從生死邊緣拯救回來。又是我把她帶到忘憂酒館的。這么聯系起來,勉強算是她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要是她能再把忘憂酒館稍微辦得更加紅火一些,我會更加感激她的。
從忘憂酒館醒來過后的紅姨,跟我一樣失了憶,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忘憂酒館長大的。
正是因為記憶的空白和無聊的寂寞,她才會幻想出那么多奇怪的出場方式,再把它們灌輸到我的頭上來。
剛剛好,我也不知道我曾經歷過了什么。
日子過得很慢,我終于緩慢長大。再大一點的時候我就開始經常做噩夢,夢見我是忘憂酒館的常客,夢見紅衣掌柜,夢見一個男人,夢見我殺人埋尸。
紅姨很關心我,我也跟她跟親近,她叫我明公子的時候,我就喊她紅紅。
其實,我一直覺得她就是忘憂酒館那個大鐘里的紅衣女子。她真的很漂亮,就是動起來時候有一股濃烈的鄉土氣息。
不知怎么的,我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奇思妙想,那是我夢中的東西:“咱們不能在這么墮落下去了,就讓我,和紅紅你,一起挽大廈于將傾!”
我給店里定了個規矩:忘憂酒館,每日亥時開業,只等待一個客人,一個故事,且不收酒錢。
本來就沒什么生意的忘憂酒館,因為我的這一個破決定,更加慘淡凄涼了。
“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給忘憂酒館定這么個破規矩,以前我可是這桃山方圓千里最火的……現在已經徹底涼涼了!去年一年到頭,統共只有五個客人,你還讓我堅持?”紅姨拿著雞毛撣子,把我逼上了房梁。
我偶爾還會反駁:“還火嘞,連狗都不來,火啥子火?”
“你!給我!滾下來!”
仿若天搖地動,我摔得滿是怨氣。
被揍一頓之后,我清醒了。
什么忘憂酒館、肖剛小矮,我都想起來了。
我把自己的經歷編成了一個長長的故事告訴了紅姨,我說我要是能給自己報仇,拿到肖家祖傳的那把水槍和洗衣液,我就可以回家了。
紅姨二話不說,決定幫助我。
“紅姨,你為什么這么不遺余力地幫我啊?”
“因為你可憐,你一定很想回家。”
“可你不是說,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到忘憂酒館來了嗎?”我腆著臉看著她:“嬰兒是沒有記憶的哦,萬一是我騙你呢。”
“死小子,”紅姨擰住我的耳朵警告我,“要是敢撒謊,看我不……是不是騙人的,驗一驗就知道了啊!”
于是,紅姨找到了肖九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