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俄羅斯:羅曼諾夫王朝的大地(講談社·興亡的世界史 08)
- (日)土肥恒之
- 6475字
- 2020-01-16 17:18:57
推薦序 俄羅斯研究的日本視角
承蒙理想國的編輯抬愛,囑我為日本學者土肥恒之先生《俄羅斯:羅曼諾夫王朝的大地》中譯本作序。我愿意就閱讀此書的感想與作者及讀者進行交流。
土肥恒之先生的著作開宗明義,不是描述羅曼諾夫家族史,而是解釋羅曼諾夫家族統治下的“帝制俄羅斯”,重點展現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即以俄國社會史為切入點。這本書兼顧思想性、學術性、知識性和可讀性,也照顧到通史的連貫性、問題的邏輯性和關聯性,加上作者篩選史料能力強,善于嫻熟運用俄文史料和研究成果,將羅曼諾夫王朝三百年間的興衰娓娓道來,其筆下歷代沙皇、王公貴族、封疆大吏無不十分鮮活,一些歷史掌故引人入勝;加上輔之以大量插圖和表格,圖文并茂,增強了說服力和感染力,值得欣賞。
我們都是研究俄國史的外國學者,以文會友十分愉快。首先不得不說,研究俄國史獲取俄文文獻很難,篩選和梳理俄文文獻更難。中國學者用中文發表俄國史方面的研究成果,需要將俄國的典章制度、專有名詞、人名地名等譯成中文,常常糾結于意譯還是音譯,很傷腦筋。土肥恒之先生的這本日文著作,先是將俄國的典章制度、專有名詞、人名地名等用日文寫就,而我們將這本日文著作從日文譯成了中文,同樣的俄國的典章制度、專有名詞、人名地名等,中文和日文表述會有所不同,值得中國讀者注意。擇其要者有:日文稱“外國人村”,中文稱“外僑村”;日文稱“原初編年史”,中文稱“往年紀事”;日文稱“普里卡司”,中文稱“衙門”;日文稱“屯田制”,中文稱“軍屯制”;亞歷山大二世時期出現的“雪融”,中文稱其為“解凍”;日文稱“人民意志黨”,中文稱其為“民意黨”;日文稱1906年俄國舉行“國會選舉”,中文稱其為“杜馬選舉”。不過,讀者清楚這些日文和中文表述的細微差別就可以了,沒必要在譯文中強求一致。
土肥恒之先生的著作不乏精彩之處,擇其要者有:特轄制、衙門制度、尼康的宗教改革、大使團出訪西歐、葉卡捷琳娜二世與寵臣波將金、沙米爾與高加索山地民族的反抗、勒拿金礦與勒拿慘案、日俄戰爭、十月詔書與第一屆杜馬、尼古拉二世一家與拉斯普京、維特的經濟政策、斯托雷平農業改革、尼古拉二世退位等。外國學者研究俄國史,不必忌諱什么能寫,什么不能寫,分析問題更容易客觀。例如,瓦良格人留里克究竟為何方神圣,俄羅斯史學家為何對留里克建立的羅斯國家爭論不休;韃靼蒙古人征服羅斯的影響及后果;俄國數百年來對外擴張與多民族帝國形成,以及俄國政府對非俄羅斯人實行大俄羅斯化政策,等等。俄國學者言及韃靼蒙古人征服羅斯時眾口一詞,說這是羅斯落后的根源,而涉及大俄羅斯化政策時,卻往往三緘其口,很少正面評價非俄羅斯人的反抗。這些問題恰恰是我們可以充分闡釋的空間。
土肥恒之先生的著作中充分注意到龐大的俄羅斯帝國形成問題。他認為,“伏爾加河是亞洲人的河流,因為該河兩岸居住著眾多的亞洲民族”。伊凡雷帝征服喀山汗國之后,伏爾加河才成為歐洲的河流。1581年秋,斯特羅干諾夫家族派葉爾馬克率840名武裝人員越過烏拉爾山脈,開始征服西伯利亞,得手后很快染指中國的黑龍江流域;1654年,俄國兼并東烏克蘭,陸續從瑞典手中奪取波羅的海三國,三次瓜分波蘭,吞并芬蘭大公國,征服高加索和中亞。俄羅斯帝國內生活著兩百多個信仰、宗教不盡相同的民族,土肥恒之先生強調,被征服民族長期反抗俄羅斯人的征服,例如高加索山地民族領袖沙米爾堅持反抗俄國占領二十五年,便是最突出的例證。
土肥恒之先生在書中用相當多的篇幅解釋大俄羅斯化政策、村社土地重分制度、斯托雷平改革與解散村社、俄國殖民化過程與民族遷移、城市的職能和農村與城市分離,有很多獨立的見解,也有進一步討論的空間。以俄國社會史的視角觀察羅曼諾夫王朝的興衰,還可以關注俄國的工業化、等級制度、階級形成、城市化等。
俄國工業的騰飛。俄國遲至862年才正式建立東斯拉夫人第一個國家,史稱留里克王朝。到1480年左右,才建立以莫斯科公國為核心的俄羅斯中央集權國家,在經濟上、文化上比西歐國家落后數百年,政治上則一直到1906年才接受君主立憲制。但是,到20世紀初,俄國已經成為中等資本主義發展水平的國家,按工業生產的絕對量計算,穩居世界第五位,遠遠超過奧匈帝國、意大利、西班牙和日本。俄國在生鐵、鋼、機器生產、棉花消耗量、礦物燃料的開采等方面,絕對指標已經接近法國,人均工業品產量雖然落后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但也與日本、意大利和西班牙不相上下。那么,為何俄國工業能迅速騰飛呢?
首先,國家自上而下地對外堅持開放政策,堅持向西方學習,這是非常重要的。土肥恒之先生的著作中充分注意到了這一點,其筆下的外僑村(書中稱“外國人村”)最為典型。1652年,阿列克謝政府在莫斯科郊外設置外僑村,宛若歐洲的小鎮。根據1665年調查,該村有206戶人家,其中歐洲人約一千人,仿佛“文化沙漠中的綠洲”,從器物上和物質上影響著俄國。彼得一世經常出入外僑村,結識了眾多外國朋友,其中與蘇格蘭人戈登的關系尤為密切,從他口中得知航海的種種事情,自此癡迷于造船和航海。
從彼得一世時期起,俄國就開始主動向“船堅炮利”的西方學習。彼得一世身體力行,親率大使團出訪荷蘭、英國、維也納等地,向荷蘭造船師學習造船,在英國參觀軍火廠、造船廠、博物館、學校等,從歐洲國家延聘技師、工匠,還要求隨行的貴族青年必須學習西方知識。后來的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也是善于向西方學習之人,在她統治期間,法國啟蒙思想的春風沐浴著俄國社會,其啟迪作用不可低估。
其次是重用外籍人士,如1725年設立科學院,聘任德裔學者;委任外籍軍人帶兵打仗;委任俄羅斯化的德國人擔任政府要職,而且俄國最重要的國務活動家維特的祖先就是荷蘭人。對于更新施政理念和提高施政效率而言,這些措施都是十分必要的。
最后,政府倡導發展工業,尤其是重工業。到1898年,俄國鐵路線已經連接歐洲領土的所有省份、亞洲領土的七個地區,以及芬蘭八省。大規模的鐵路建設為黑色冶金業、運輸機器制造業、采煤和石油業、水泥、玻璃等行業的發展提供了良機。再加上引進外資和保護關稅政策,到了19世紀末,俄國已經完成了重工業技術革命,資本主義經濟主導部門的生產力產生了跳躍式高漲,工業主導部門和基礎動力部門的生產能力也絲毫不比英、法遜色。
貴族政策。從17世紀開始,俄國政府已經推行大俄羅斯化政策。烏克蘭右岸地區被納入俄國版圖后,烏克蘭人、波蘭人和猶太人占到當地人口的99%以上,俄羅斯人還不到1%,但官方文件、身份證、通行證、聲明都要用俄語,烏克蘭語和波蘭語則受到排斥。1830—1831年的波蘭起義被沙皇鎮壓后,波蘭語不再用于官方交流,更加無法與俄語相比。19世紀六七十年代,俄國進一步限制非官方語言,禁止用立陶宛語出版白俄羅斯的作品,禁止用烏克蘭語演出。這種情況也涉及波羅的海諸省,Д.А.托爾斯泰擔任教育大臣時,力主像波蘭那樣推行俄羅斯化,規定當地政府的公文從1877年起必須使用俄語。有意思的對照是,到了20世紀二三十年代,烏克蘭地區的學校又開始用烏克蘭語授課,教材和參考書用烏克蘭文印刷,講授烏克蘭語的教師增加,這種烏克蘭化的現象值得進一步對比研究。
俄國貴族的民族宗教成分復雜,非俄羅斯人的代表在俄國貴族的比例遠比不上占總人口的比例。由于一系列原因,格魯吉亞人在俄國貴族中(特別是入品的官員中)的比例高于俄羅斯人,波蘭人在一些省份貴族中的比例也很高。與此同時,某些民族在總人口中比例很高,但貴族極少。例如,同格魯吉亞出身的貴族相比,亞美尼亞出身的貴族少;同波蘭人出身的貴族相比,立陶宛出身的貴族少;在波羅的海地區,德國人出身的貴族遠遠高于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出身的貴族。
И. В.薩哈羅夫教授曾以波良科夫家族為例,探討了俄羅斯帝國貴族成員中猶太教徒的法律地位問題。盡管猶太人人數很多,在總人口中的比重相當高,但俄國貴族中幾乎沒有猶太人的蹤影。這既反映了猶太人口的社會成分特點,也反映了政府歧視猶太人的政策(集中居住,中學和大學按比例錄取猶太人子弟,幾乎無機會擔任國家公職)。不過,這些限制只針對信仰猶太教的猶太人,若放棄猶太教,改宗基督教,則不受上述限制。按照“莫伊謝夫法”,猶太人中最有才華、精力充沛、家境殷實者,可以克服各種限制,躋身世襲貴族之列。這種恩典就光顧到波良科夫家族。該家族成員為杰出的企業家和慈善家,雅科夫(1832—1909)、薩姆伊爾(1837—1888)和拉扎爾三兄弟克服了巨大的困難,才獲得了比較高的社會地位,最終升至三品文官,并獲得最高級勛章。然而,他們晉升根據的不是“莫伊謝夫法”的字面含義,而是由于“君主的恩典”(且薩姆伊爾·波良科夫晉升未果)。并且,當1897年拉扎爾、雅科夫及其家人榮升貴族后,其后代難以分享這種權利,這促使1904年Я. С.波良科夫向內務大臣П. Д.斯維亞托鮑爾科——米爾斯基呼吁,請求沙皇授予其不受限制地得到世襲貴族的所有權利。波良科夫的請求石沉大海,具體細節不得而知,但肯定有內務部高官依據參政院和國務會議的官方立場,同樣持斷然拒絕的態度。
村社土地的重分。在俄國,私有土地制度一直欠發達。土肥恒之先生注意到了農民土地互相交錯,但有必要深入解釋村社土地的重分制度。土地重分包括全部重分和部分重分,機制很復雜。1719—1858年,俄國進行了十次人口調查,每次均伴以土地全部重分,部分重分則因人口的流動、欠稅者的份地被收回、自愿放棄份地等原因,也經常進行。茲里亞諾夫認為,因破產農民放棄份地引起的土地重分,加重了同村人的賦稅負擔,其他農民破產后也放棄份地,從而導致土地再度重分,非黑土帶的一些村社土地重分異常頻繁,蓋因于此。在三圃耕作制之下,村社的耕地分為三類,每類田地通常因肥沃程度,平地、洼地、崗地,以及距離村子遠近,劃分為若干地塊(地塊數與村社有權得到份地者的數量相符),耕地縱橫交錯現象由此產生。數千萬農民靠務農為生,致使耕地經常重分,草場幾乎年年重分(有時與耕地一起重分),林地則多由村社公用,時而分給農民。在農民份地中,宅旁園地多靠近河邊,土質最好,且侍弄精心,施肥充足,被農民視為命根子,所以極難對其重分。改革后,重分機制在非黑土帶村社的土地上繼續運行;而在19世紀80年代以前,在中部黑土帶諸省的多數村社中,土地長期不再重分,使得村社的傳統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挑戰。但因1861年改革過程中地主通過“割地”大量攫取農民原本就不充足的份地,加劇了農民土地的緊張狀況;19世紀80年代,世界性農業危機波及俄國,地主為轉嫁損失,大幅度提高地租,很多農民無力承租地主的土地,要求村社重分土地;農村青年和家境差、勞動力有余而份地嚴重不足的農民堅持土地重分,結果從19世紀80年代初黑土帶村社重溫土地重分,先是在唐波夫、庫爾斯克、沃洛涅什和梁贊省,原國家農民的村社短短數載便有大半恢復了土地重分,繼而中部黑土區和伏爾加河地區原地主農民的村社也再度實行土地重分。在農民土地利用方面,采用傳統三圃耕作制的土地重分型村社仍居主導地位,這種村社保證了農民最低限度的生存需要,遏制了多數農民經濟的急劇滑坡。中等農戶唯有村社的呵護方能生存,俄羅斯史學家在這方面已基本達成了共識。
就大端而言,土地重分制度和互助傳統、二重管理結構、道德傳統、平均主義機制是村社長盛不衰的基礎。1906年以前,政府對村社一直都是竭力維護的,此后斯托雷平政府轉而強行解散村社,扶植小私有制和富裕農民階層,目的是分化村社相對統一的共同利益,再造專制制度的社會基礎。到1917年,村社制度鞏固程度如何,無論是當時人,還是后世史學家,對此莫衷一是。米羅諾夫在其力作《俄國社會史》中,依據1861—1906年村社制度瓦解程度和1906—1916年斯托雷平農業改革的大量統計資料,令人信服地回答了這一難題。
1861—1906年,合法脫離土地重分型村社者為14萬戶,僅占950萬農戶的1.5%。此外,在1905年被列入土地重分型村社,但米羅諾夫認為,從1861年起土地不重分的農戶有315萬戶,據他統計,土地重分型村社中還有37.7萬農戶成為土地私有者。這樣一來,950萬農戶中有將近370萬戶對土地重分型村社大失所望,在某種程度上放棄了村社的傳統原則。可見斯托雷平改革前,已有三分之一左右的農民向土地私有邁出了一步。
1907—1916年斯托雷平改革過程中,大量農民正式自愿地與土地重分型村社脫鉤,但農民若與村社作對,麻煩就會接踵而至,很難過上正常生活,因此很多人不想正式聲明脫離村社。結果,截至1917年,只有310萬農戶完全脫離了村社,并牢牢地控制住私有土地;230萬農戶與土地重分型村社若即若離,事實上土地轉為按農戶所有;74.7萬農戶雖然不滿村社制度,但仍留在村社。從上述數據不難看出,斯托雷平改革未能強行摧毀村社制度。
殖民化與民族遷移。俄國不斷對外擴張,攫取了無數的肥田沃土,以種種優惠條件誘使數百萬農民遷往新征服的土地,由此引發數百年間的民族遷移。
俄國歷代統治者都把開疆拓土視為一項基本國策,俄國人這種穩步而驚人的征服“荒無人煙”土地的運動一再得手,疆界不斷向周邊延伸,絡繹不絕的俄國移民(合法的和非法的)隨即擁入“新土地”。據В. М.卡布贊博士統計,1795—1858年,俄國向新俄羅斯、北高加索、西伯利亞、烏拉爾山前地帶、伏爾加河下游和外高加索地區移民350萬人。由農民組成的移民主體跋山涉水,不辭辛苦,主要目的是獲取邊疆的肥沃土地,僅有為數不多的農民留在了城市。18世紀末至19世紀中期,農民殖民浪潮不斷強化,結果從中部地區奪走了潛在的市民,失去了城市形成所需的物質基礎、動力和力量。
為永久占領新征服的土地,俄國政府采取許多措施,鼓勵北部、西北部、中部地區以及烏克蘭左岸地區的農民遷往新俄羅斯、北高加索、西伯利亞、烏拉爾山前地帶南部、伏爾加河下游和外高加索等地區,政府允許土地不足5俄畝的注冊男子遷往邊區,在那里可得到8—15俄畝土地,移民應將原居住地的土地交給同村人,后者應為此支付轉讓費,并從前者遷走后第二年的1月1日起連續三年繳納所有賦稅,移民在新居住地則免除三年所有賦稅,免服兵役。對18世紀末遷往烏拉爾山前地帶南部的農民,政府提供小額補貼,而在新安置之地,在納稅和服兵役方面予以臨時優惠。政府既鼓勵農民合法遷往邊區,也默許農奴非法逃向邊區,還將流放犯發配西伯利亞,免稅十年。為加速開發邊區,政府還提供優惠政策,邀請德國人、摩爾多瓦人、保加利亞人、希臘人、塞爾維亞人移居伏爾加河流域和新俄羅斯,到1858年,移居俄國的外國人已多達55萬人。
在19世紀上半期,俄國“開發早”的北部、西北部、白俄羅斯、中部工業區、烏克蘭,人口自然增長開始下降,而新征服的新俄羅斯、西西伯利亞、烏拉爾山前地帶南部人口自然增長較高,反倒源源不斷地得到“開發早”地區的人口補充,使得新征服地區的農業迅速發展,“開發早”地區則因勞動力流失而發展受阻。19世紀中期以前,中部黑土區糧食生產一直執俄國之牛耳,到19世紀80年代,新俄羅斯和伏爾加河流域的糧食產量已經超過了中部黑土區。在人口密度遠遠低于英國、德國、奧地利、法國的情況下,大量俄國農民奔向新征服的肥田沃土,不能不嚴重影響城市人口的補充,以及城市化的速度。
城市的職能。土肥恒之先生提出城市的第一要義是軍事行政之城,可謂切中要害。我略作補充如下。在俄國,城市是鞏固國家領土和進行經濟活動的手段。從16世紀開始,俄國大規模擴張,邊界不斷向南部、東南部和東部擴展,先是在頓河地區建立起兩批新城市,繼之征服伏爾加河流域、烏拉爾山前地帶,在西伯利亞地區設立首批防御城市。隨著俄國版圖不斷擴大,其城市興衰也充滿了變數。實際上,變幻莫測的軍事和政治局勢決定了城市的地理分布,邊界向外推進導致要塞型城市地位急劇變化,部分城市在失去軍事意義后便不具備城市的地位。在影響城市設立的諸因素中,除了軍事因素,行政因素也很重要。城市是作為管理、政治和稅收監督的中心而設立起來。換言之,城市的設立首先為滿足國家需要,此后才是反映生產力自然發展的過程。西方的城市成為行政中心的同時,也是地區的經濟中心。俄國則相反,到19世紀,城市仍然以行政職能為主,并決定著其基礎設施和社會文化環境。
上述問題只是自己的一些淺見,在此呈現給土肥恒之先生,以及國內的俄國史同行,期待進一步討論。
張廣翔
吉林大學教授
東北亞研究院俄羅斯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