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三個月前還見過小雨，”陷入回憶中，“那時候小雨與我過招，一百招之內就能讓我落敗。”

綠樹成蔭，衣袂飄飄，青年情侶，美得像一幅畫。

“也有可能是突發疾病吧？”江流東見過很多這樣的人。

“總之，我要去落雨山莊查個究竟。”樓黑白一槌定音。

“到落雨山莊多少路程？”趕得及回老家過年不？江流東直覺告訴他，落雨山莊可能是個大麻煩。

不過，事情到了這里，要是干脆拒絕這樓黑白說不定會捅出更大的麻煩。

而白天的時候，樓家父母通知樓黑白的時候，明顯不是那么悲傷，這就令人玩味了。

世家之交，歷代姻親，未婚而死，怎么也要有些哀傷吧？莫非背后真有什么不好說的事？

高門世家，也是麻煩聚集地。市井人家，說不定日子更平穩幸福。而樓黑白這樣性格直接的人，歷來都是陰謀詭計的被害者。

收回自己不著邊際的感嘆，江流東答應了下來。

“行吧，我陪你走一趟。不過，”話音一轉，“這去落雨山莊你可要同你父母說好。”

“多謝江大俠援手，”樓黑白先是拱手為禮，“自然要父母同意。我先回去了。”說罷，跳窗而出。

“走門不行？”江流東搖搖頭，關窗滅燭睡覺。

清晨。

早起洗漱后，江流東把胡須刮了，又打過一趟拳，正好仆人過來邀請用早飯。

“伯父、伯母，早安。”禮數不可缺，江流東一直做的很好。

“賢侄好相貌。”出聲贊嘆的是男主人，樓黑白父親樓墨，江湖人稱黑云劍。

樓夫人沒有說話，眼眸里也流露出驚嘆。

“好了，江湖兒女，不用拘泥于禮數。以你在江湖上闖蕩的聲名，與我平輩論交都行。”樓墨看看自己兒子，“現在黑白叫你江大哥，我只能托大做長輩了。”

“行了，昨天不在家，今天說這些話做什么？來，江少俠，快些用飯。這邊關，比不上江南富庶之地，有些薄待了。”

“爹、娘，江大哥雖說是看懸賞榜去救的兒子，這一路回來，我和江大哥可是肝膽相照。”

“吃飯，閉嘴。”樓墨訓斥。

“黑白，江少俠與你兄弟相稱，我和你父親自然拿他當子侄，不用你多說話。”

“嘿，我這不是怕爹娘不知道嗎？”

“我和你娘走過的路比你吃的鹽都多，用你多嘴。”

“賢侄，我這兒子心直口快，沒什么心眼，要不也不能被蠻族扣了，這次多虧你了。”

“也是機緣巧合，吃一塹長一智，多經世事，大公子自然就沉穩了。”

說話間，用完早飯，丫頭端上茶來。又有人捧過一小小匣子，樓墨接過。

“賢侄，這是榜上說好的銀子，你先收好。親兄弟，明算賬，不要推辭。”

“那小侄就收下了。”江流東自認與樓家交情還沒到不顧生死的地步，這銀子自然要收下。入手一掂，江流東就知道至少有八百兩是銀票，其余的估計是錁子，辦事妥帖。

又有人捧著一長方盒子，樓墨打開，原來是一把刀。

“賢侄，我看你手中刀只是尋常，在家里庫房中找了一下，找出了這把刀。”

說罷，樓墨站起身來，提刀擺了個架勢。

江流東與樓黑白二人也站起身，一起看這刀。

“此刀名為流星，是我年少時在江南偶然得到，賢侄拿去用吧。”遞給江流東。

“伯父，這如何使得？”江流東眼力不錯，這刀怎么也在江湖上是二流以上。

“不用推辭，樓家家傳是劍，再是流星錘，想必賢侄知道。”對江流東笑笑，“你伯母是用長鞭的，這刀自到我手中一直呆在庫里，勉強算寶珠蒙塵。”

這時樓夫人說話了，“江少俠，從來都是寶劍贈英雄，這刀在你手中才能有些光彩。”抬眼看自己兒子，“我和你伯父已多年未出江湖，雖說有些消息，終究不夠及時。這次黑白莽撞，多虧遇到了你。”

嘆口氣，“江湖自來不容易，你與黑白有緣，這把刀又算什么？”言語中全是深深的擔憂。

“既然伯父伯母如此擔心，為何又同意黑白闖蕩江湖呢？”樓家長輩如此，江流東不好意思再稱樓黑白為大公子了。

樓墨與夫人對視一眼，才開口，“賢侄，樓家有規矩，掌家人成婚之前，要在江湖上鍛煉幾年。”

樓夫人接著說，“要對江湖勢力、官府形勢有個理解，樓家沒有萬貫家財，也是幾千人的衣食父母，掌家人要知道這些。”

“難道樓家沒有門客？他們不能陪著黑白嗎？”江流東有疑問，這種世家，公子出門，不應該前呼后擁，隨從若干嗎？

“賢侄有所不知，既然這出門是了解世情，自然不能被別人干擾。門客是有，但過于依賴門客，就達不到鍛煉的目的了。”

說的也是，世家教養掌家人不同平常，不帶隨從，凡事親力親為，受益頗多。江流東心下記下，也收下了流星刀。

“江大哥，你這把舊刀可以扔了吧？”看江流東換了刀，樓黑白忍不住說了。

“舊刀是家中長輩托人打的，留下做個念想。”江流東輕聲回到。

樓墨與夫人不禁暗暗點頭，這江流東念舊情，知感恩，人品不錯。

喝過幾巡茶，樓黑白提出自己要到落雨山莊擠掉自己的未婚妻。

“這是應該的，讓你娘準備好奠儀，挑幾個長隨陪你去就是。”樓墨開口就是同意。

“當年你要同落雨山莊議親，我就不同意，不然也沒有這事。”樓夫人看似對這親事有意見。

“阿珍，不要說了。”

見夫婦閑話，江流東順勢提出告辭。

“好，賢侄有空就來。”

“江少俠，有緣多照看黑白。”

“小侄知道，告辭，伯父伯母留步。”

“黑白送你江大哥出去。”

“爹、娘，知道了。”轉身，“江大哥，這邊走。”

到了大門外，“江大哥，你到昨天放馬那等著我，我收拾好東西就去。”

“行，你心里有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