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哥，你到底養了多少只雞？”

陳樹看著漫山遍野的雞群真的很吃驚。

小董得意地笑笑：“小陳老板你是實在人，我也不跟你說假話，這山里總共有一千多只雞！”

“這雞飛的到處都是，你還抓的到嗎？”

“看我的！”小董呵呵一笑，從脖子上拿出一個細竹管，放在嘴里一吹，嗚嗚作響。

只見滿山滿谷四處游蕩的雞群突然全都往小董身邊聚集過來，奔跑如飛，爭先恐后，仿佛聽到沖鋒號的部隊一樣。

小董從板車上搬下來一個麻袋，打開口袋，拖在地上撒了一路。雞群追逐著灑在地上的谷子，一個挨著一個，埋頭啄食。

“董哥，你這手真是絕了！”陳樹佩服地豎起大拇指！

“嘿嘿，這些雞養的時間長了，自然就聽話了！”

“這以后一天供二十只雞能行嗎？”陳樹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加大采購量。

“恐怕有些難。”小董為難道：“這一片頂多就養這么多雞了，再多就擠得慌了！”

“不能在其他地方養嗎？”

“之前也試過，可在其他地方養就會出事兒，不是被黃鼠狼吃了，就是被蛇吞了，連雞毛都找不回來，之后就不敢放外頭養了。”

陳樹看看周圍的環境，有些好奇道：“這些雞就一直在這一片，不往外跑？”

“跑倒是不跑······”小董撓撓頭，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這地方有古怪？”

“有沒有古怪不好說，但確實有些神。”小董往四周看看，道：“這塊谷地野貓野狗、黃鼠狼都不敢進來，一到傍晚就開始起霧，連人都不敢進來！”

“有這種事兒？”陳樹奇怪道：“那你怎么發現這地方的？”

“那年公社干部下來割資產階級尾巴，我怕他們把我養的雞全都沒收了，就挑了兩籠跑到山里，在這個谷地放了。”小董回憶道：“等風頭過了，我跑過來一看，幾只雞不光沒被野獸吃了，還多了不少！”

“怎么聽著，感覺這個谷地就是為你養雞準備的？”

“可不是！”小董道：“我總覺著是有哪路神仙護佑我這些雞，我這些雞一個比一個肯長。還從來不犯病！”

“這些雞真的一只都不少？”陳樹覺得不可思議。

“要說少，也少過。”小董想了想道：“十天半個月也會少一只。”

“一般是什么時候少的？”

“應該是晚上。”小董道：“白天我都在這里看著，肯定少不了，只能是晚上丟了！”

“那你沒找找？”

“不用找，就當是給神仙上供了！”

“哪有什么神仙，你這是搞迷信吧！”陳樹笑道：“你晚上也不住這兒？”

“可不敢住這兒！”小董面色有些發青，“之前有一次我回去晚了，山里面起了霧，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平時閉著眼睛走的路，可就是來回打轉！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當時我就尿了褲子！”

“這么厲害？！”陳樹還真是第一次親耳聽當事人說“鬼打墻”的故事。

“真是厲害！”小董心有余悸道：“從那之后，只要太陽往下落，我就出山，絕對不留到天黑！”

陳樹有些不信邪，“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仙在這里！”

“小樹老板，你別不信這些！還是抓了雞，趕緊跟我走吧！”小董急了，陳樹要真在這里出了事，他真難辭其咎！

“不用等到太陽落山！”陳樹道，“我沿著谷地走一圈，看看就行！”

小董還是有些緊張，“那你快點！一會兒起霧就走不出去了！”

這處谷地處于幾個山包之間，山包上樹木叢生，谷地卻只長草和灌木。

陳樹站在高處仔細觀察了一圈，越看越覺得奇怪，谷地不大，進來出去的路也不復雜，不可能因為自然環境形成集群進出不得的空間。

正當陳樹百思不得其解時，兩只公雞打架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兩只雞花羽大冠，翅壯爪利，你啄一口，我回一爪，不時全身羽毛戰栗，叼琢廝殺，不時糾纏在一起，僵持不開。

這兩只雞從谷地打到山包，從樹下打到樹上，所到之處群雞亂舞，羽毛紛飛。

陳樹估摸著這倆估計是為了爭奪交配權，不然不會這么拼命。陳樹當然也不會阻止它們為愛情而奮斗。

這兩只公雞很快分出勝負，一只雞被啄的羽毛零散，頭破血流，落荒而逃。

另外一只則趾高氣昂，乘勝追擊，深諳痛打落水狗的道理。

兩只雞在山包上你追我趕，上下翻飛，可就是不越過山包頂端，仿佛那里有一道隔離網。

陳樹回過頭查看兩只雞奔跑的軌跡，竟然真就是一個圍著谷地的包圍圈。

陳樹沿著包圍圈查看，很快就發現了端倪，每隔幾棵樹就有動物的尿漬，仔細聞聞味道極為沖鼻。

“小樹老板，你發現啥了？”小董跟著過來，好奇道。

“你聞聞？”

小董湊近一聞，立刻捂住鼻子：“我的媽呀！怎么這么嗆人！”

“能聞出來是什么味道嗎？”

小董捂著鼻子，甕聲甕氣道：“像是騷狐貍的味道！”

“狐貍？”陳樹還真沒有親眼見過狐貍，“你能確定？”

“肯定是狐貍！”小董道：“其他動物沒這么騷氣！”

陳樹給小董指點道：“這一路過去全都是狐貍的尿漬。”

小董頓時恍然，一拍大腿道：“怪不得這些雞都不敢往外跑呢！原來都是這個狐貍搞的鬼！”

“能不成這個狐貍成精了？幫著你養雞，隔三差五弄只雞吃吃，打牙祭？”陳樹說著都覺得好笑。

“不像啊，狐貍不差這口吃的！”小董有些想不通，“村里老輩兒說過，狐貍最奸猾，只要聞到人味兒就躲得遠遠的，而且它本事大，怎么都餓不著！”

陳樹也覺得不太對勁，一只小狐貍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呼風喚雨，讓起霧就起霧。

為了不讓小董過于擔心，陳樹還是決定先放繼續追尋結果，帶著買到的幾只雞就回去了。

······

“小樹，你身上怎么有股味兒啊？”陳樹一回來，大魯就盯著他聞。

“你聞到什么？”

“一個人的味道，又有獸的味道。”大魯仔細想了想道。

“還有人？”陳樹眉頭一皺，他知道大魯的感官肯定沒錯，但在那片谷地裝神弄鬼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