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劫.別離（6）】

“小姐？”

初醒看著她家小姐和老爺夫人告別后一直發呆不說話，以為她是因為第一次離家，離開爹娘不適應，不由得擔心的輕輕喚了一聲。

“沒事，別擔心。”沐輕歌從擔心前路漫漫的神思里抽離后，看到初醒憂心的目光，握著她的手笑了笑說。

“出城了嗎？”

她確實不敢回頭去看，怕她會忍不住難過，不舍。

孤獨的久了，原來離家遠行是這種滋味。

初醒：“剛出城了一會兒。”

“嗯，隨便拿本書給我吧。”

看著初醒遞過來的書，沐輕歌突然想到母親提及過的關于初醒的身世，她曾經也應該讀過好多年的書。

于是問道：“《神鬼錄》你可曾看過。”

初醒道：“幼年好奇看過。”

不管真假何妨，神仙這種傳言大抵總是讓人有些好奇心。

“那你覺得，書中所記，是真還是假？”聽到答案，沐輕歌復又問道。

初醒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開口：“小姐，關于這些事，距今已有萬年之久，真真假假我們現在已經無從去辯駁，去查證。

小姐或許會覺得書中記載太過的離奇，似乎和那些文人想象出來的話本故事一樣虛假。可其實這本書不僅并非屬于奇聞故事之類，反而是以正統史書流傳下來的。”

沐輕歌雖然是用的問的語氣，其實她是相信的。

不管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還是雪墨這個人，這些種種，其實早就給了她答案。

“我知道了。”

沐輕歌心里默默地嘆息：不，你家小姐我對這個特別的相信是真的，她不僅信，還見過鬼。

還有那一池花開，仙人一直就藏在我們身邊啊，傻丫頭。

可是這些她都不能說。

只好又輕聲嘆氣。

她這么問，純粹只是好奇。

然而不管是沐輕塵，還是初醒的答案，都沒有十分確認表達信或者不信的答案。更多的是理性的去分析。

以前她或許還會有一些疑惑，經過上次雪墨在宮里的行為，她已經十分肯定這書說得曾經大概都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沒了。

想到雪墨，就不由得想起了離別時那個轉瞬即逝的懷抱，和那個人說的永遠的承諾。

有的人，從驚鴻一瞥到怦然心動，心生歡喜，沒有緣由。更何論時間長短。

又不住的擔心，因為她甚至不知道，這份未曾明示的情意，來的這么快，到底是好是壞。而那樣身份的人，是真還是假。

她從未問起，也不知從何開口。

接連幾天除了必要的停車休息和補給之外，一行人一直晝夜不分的趕路，哪怕路過大的城鎮都不曾停留。

顧蒼暮看起來似乎很是著急，或者說是擔心。

也不由的讓同行的沐輕塵生出憂懼。

而沐輕歌本人則是越發的困頓，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休息的時間也慢慢的比往日更長一些，就這樣在馬車里過著日夜不分的日子。

有時候一夢醒來，甚至生出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