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
“嗯？”
躺在床側的男人突然開口喚她，小麗回過神來看著戰堯。
“怎么了？”
戰堯起身，下了床，走到門口，打開門往外望了望，已經是深夜，旅店里的人都睡下了，走廊外一片寂靜，他慢慢把門關上，又走到窗邊，把窗戶也關嚴，才走回床上。
他看著小麗正色道：“現在褚國昌雖然對我放松了警惕，但仍然對我存有疑心，我打算從小六身上入手，但是我現在需要上級的配合，找個眼生的人，幫我……”
……
今天江舟市是個大陰天，天空被一大片烏云遮蓋著，空氣里氤氳著涼意，像是隨時就會下起雨一般。
傍晚的時候，天就已經全部黑了下來。
夜里，宿舍里的一些工人睡不著，有幾個張羅著打牌，他們便湊到一起，分兩伙人打起了撲克。
小六跟著湊熱鬧，也湊了一伙，有人攛掇著戰堯，叫他也來玩，戰堯叼著煙，瞇眼擺弄著手機，聞言搖搖頭。
“跟你們一群大老爺們有啥可玩的，我有那時間，找個小姑娘多好！”
“喲喲喲……可以，咱們堯哥長的精神，勾引小姑娘那是一勾一個準，我們可聽說，董事長的秘書被你搞定了？”
其中一個工友聽他那樣說，便來了勁兒，男人在一塊，總喜歡談論些桃色話題，這種話題就像嘴里叼著的煙一樣，上癮！
戰堯揮了揮手，“也不看我是誰，有我搞不定的小娘們嗎？”
他話說完，這群男的都哈哈笑了起來。
小六坐那玩了兩把牌，像困了一般又打呵欠又淌眼淚，挺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牌遞給一旁看熱鬧的一個工友，站起來急急的說：“你替我來一把，我這三急！”
他說著起身往外走，里面不知誰打趣了一句，“這急的，急到上面去了，眼淚鼻涕一大把，哈哈哈……”
戰堯手掐著煙，目光跟著小六移過去，見他急急的出門，他才掐滅煙，裝作不經意的跟了出去。
他遠遠躲在角落里望著，發現小六又去了倉庫的方向。
他開門進到倉庫之后，趴在門口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才警惕的把門關上，見他進去，戰堯轉身瞧了瞧身后，也跟了過去，他打開門直接走進去，找到了角落里的小六，他此刻手里捧著那玩意兒頗為享受的吸著，戰堯冷冷一笑，忽然出聲，“你這野貨……滋味兒還不錯？”
突兀的聲音，嚇得小六下意識起身，渾身哆嗦著，腿上的東西掉了一地。
“你……你怎么……”小六驚嚇的吞咽著口水，身體不自覺的打顫，見戰堯朝他走近，小六跌跌撞撞往后退，嘴里說著，“你別過來！”
“你嚇成這樣做什么，我又不是警察！”
戰堯笑嘻嘻說著，繼續往前走著，把小六逼到了角落里。
“你到底想干嘛？”小六哆哆嗦嗦的問。
到了跟前，戰堯突然蹲下，捻起地上掉落的東西，仔細瞧了瞧，笑著說道：“兄弟，你這貨純度不錯！”
“你……你懂？”小六顫著嗓音說，仍縮在角落里不敢動彈。
戰堯起身，胡亂的拍了一下手。
“你忘了哥們以前是干嘛的？對這東西，咱比你了解！”
見戰堯的樣子，也不像在說謊，小六總算是松懈了幾分，但仍有余悸的緊盯著戰堯的舉動。
“你怎么發現我在這的？”
“滋滋……瞧你那熊樣，我說了，沒那腦子，別干這事兒！”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兄弟，你剛才那樣，他們看不出咋回事，我能看不出，從你那天早上去送貨，我就猜出來了，你死活不承認，咋樣，現在……你還裝傻不！”
小六抹了一把腦門的汗，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只能破罐子破摔的問戰堯：“你到底想干嘛？直說！”
“我能想干嘛！”
戰堯攤攤手，在倉庫里轉悠了一圈，然后又站定，忽然說道：“噯，你別說，還真有事，找你干！”
“找我干？找我干啥事？”
小六一頭霧水的問。
“咳！這事吧，咋說呢，我說了，你可得保密啊？”
戰堯顯得有幾分為難，說著觀察了一下小六的表情，小六見他似乎有事情求自己，他便沒那么緊張，身體松懈了下來，往前走了一步，坐在了地上。
“啥事，你說吧！”
戰堯瞅了瞅四處，然后走近小六蹲在他旁邊，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
“哥們進去之前就是搞這玩意兒的，當初的大客戶知道我出來，特意聯系我，希望我能給他搞一批貨，但我現在手里沒貨呀，但我看你……兄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小六驚詫的看過去，“你這……不是在開玩笑？”
“我跟你開這玩笑干嘛！要不是看你也碰這玩意兒，我還不敢找你呢，誰知你會不會把我告到警察那兒去，哥們可不想再進里面了！”
小六思索著戰堯的話，有些猶豫，見他這樣，戰堯一拍他的肩膀，皺眉說道：“這你猶豫啥，你手里有貨沒貨？”
小六猶疑的點了點頭。
“那不就得了，你有貨，我有銷路，還愁咱們不發財！”
小六低著頭似是在考慮，戰堯觀察他的表情，又加了一把火。
他嘆氣說道：“咳，本以為，跟著大哥能做一番大事，但這么長時間過去，大哥也不給我安排點正經事兒做，怕是嫌棄咱，我也能理解，我這身份，確實不適合待在公司，況且，我除了干這個，沒別的本事，就為了混口飯吃，兄弟，這事兒啊，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不能走嘴??！”
戰堯說的認真，一臉愁容，小六覺得他這不像是假的，便思索再三后，跟戰堯說：“你這事，我回去考慮一下，畢竟……這不是小事兒！”
“行！考慮好了，抓緊告訴我，那客戶還等著我呢！”
小六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連連點頭，他轉身收拾剛才掉的東西，忽然想起什么，緊張的對戰堯說：“那我這事兒……”
“你放心吧兄弟，你知我知！”
小六點點頭，總算松了一口氣，然后沖著戰堯笑了笑。
……
周末早晨，蕭竹本欲睡個昏天黑地把這一個星期缺的覺都補回來，結果卻被一個奪命連環call給硬生生的從夢里拽了回來。
她閉著眼睛，從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去摸索著燈柜上的手機，也沒看是誰，直接按了接聽鍵。
“喂，誰啊！”
她的聲音溫溫吞吞，夾雜著睡意的呢喃，鼻音很重，像是小孩子不滿的撒嬌，電話那端的人聞聲一愣，忽然想到，他早上起得早是在部隊里養成的習慣，可他卻忽略了大部分人的睡眠時間。
比如這位！
“還在睡？”
是個男人的聲音，蕭竹腦袋有些混沌，沒想起是誰，她半瞇著眼拿起手機一瞧，隨后皺著兩條秀眉，非常不滿的抱怨。
“戰堯，你知道擾人清夢有多討厭嗎？”
“嗯，現在知道了！”
戰堯忍著笑意說，電話貼在耳邊，聽著她的聲音，仿佛能看到她生氣時的樣子。
“既然知道，還不掛斷電話！”
“醒都醒了，就起來吧，我找你有事！”
蕭竹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因為長久的安靜，沒有回音，戰堯對著電話又喚了她兩聲。
“蕭竹……蕭竹？”
“聽見了，叫魂呢！”
“呵呵……”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而且……最好是重要的事，要不然有你好看！”
蕭竹惡狠狠的說，跟戰堯要了見面的地址，蘊著怒氣把電話掛斷，然后嚎叫了一聲，才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
戰堯約定的地點是市中心的購物商場，她還想問為什么要約在那，結果男人神神秘秘的也沒解釋什么就掛斷了電話，他說會在商場門口等她，蕭竹到的時候戰堯正站在一個串棉花糖的小攤前跟老大爺說笑著，她壞笑著，打算趁他不注意嚇一嚇他，蕭竹放輕腳步走過去，剛想大喊一聲，戰堯卻突然轉過頭來，嚇得她下意識倒退了一步，下面是臺階，她身體向后仰，眼看著要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時，戰堯往前跨了一步，長臂伸出，摟住了她的腰。
她站穩了身體，推開了戰堯。
男人冷笑著，嘲諷著說：“你這就叫害人不成終害己！”
“我……我什么時候要害人了！”
“你自己知道啊！”
蕭竹受了驚嚇，自己拍著心臟，橫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之前在電梯里那兩次，她偷看戰堯，都被他發現，這男人不是腦后長眼睛，就是警覺性太強。
很顯然，一定是后者了！
老大爺剛弄好一串粉色的棉花糖，拿下來遞到戰堯手里，“小伙子，你的好了！”
戰堯付了錢，蕭竹鄙夷的看著他，“喲，一個大男人，還吃棉花糖??！”
她話音未落，戰堯已經將棉花糖遞到了她的面前，“我不吃，給你的！”
蕭竹噎了一下，沒有直接去接，而是愣愣的看著他。
戰堯拿過她的手，把棉花糖放到她手里，笑著說：“吃吧，我沒在里面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