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晨軒默默的彎下頭,相同的話,荀晗不知說了多少遍,可他從未記在心里面。晨軒覺得忘掉過去是件很難的事情,可荀晗說的對,每個人都在前進中,他不該再繼續后退。
荀晗松開晨軒的臉頰,他語氣平靜的對晨軒道:“給自己一個機會,不要在深陷泥塘了。”
晨軒靜靜的點了點頭,他雙手放在心口處,晨軒在心里想著:“荀晗為了我的事情,已經花費太多的時間和心血,我不能讓他失望。”
隨著荀晗的離開,凌燕手捧著紅酒和酒杯,她探頭探腦的蹭到晨軒的身邊。晨軒驚訝的望著凌燕手中的紅酒瓶,他情緒不高的對凌燕道:“你別喝酒了。”
凌燕左右張望下,她沒瞧到荀晗的身影。她壓在心頭的大石瞬間落地,她聲量正常的對晨軒道:“給你準備的,我近期都不會喝酒的,你盡管放心。”
晨軒不悅的看著凌燕,他默在心里說著:“我已經很煩了,你還讓我喝酒。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凌燕見晨軒不領情,她勸解晨軒道:“不是叫你借酒消愁,我是讓你陪著杜美凈一起喝。你們要打開天窗說亮話,彼此把心中的誤解都說出來。”
“你不討厭杜美凈?”
凌燕怪笑著看著晨軒,她歡喜的在心中咕噥道:“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保命為主,恩怨什么的,早就靠邊站了。你與杜美凈,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走不到一起去,所以我才撮合你們的。”
“我之前不懂事,你給我個改正的機會,別捉著我的小辮子不放。”
晨軒眼神發呆的看著撒嬌的凌燕,他汗毛直豎的對凌燕道:“你拿來的紅酒,我不能喝,因為我的眼睛正生著病。”
其實晨軒話外的意思是:“你對易云所使用的招數,以失敗告終。你就想著在我身上使用,以此來滿足你的貪欲心。凌燕,愛一個人是沒有錯,但用邪門歪道的法子去愛,那就是不對了。”
凌燕掃了眼手中的紅酒瓶,她語調歡快的對晨軒道:“少喝點,應該沒事的。你要是能喝醉,那就更好了,杜美凈說不準會留下來照顧你。到時候,你們便有機會單獨相處,那單獨相處的時間一常,你們便生了情分。”
晨軒默不作聲的聆聽著凌燕的幻想,他蹙著眉頭在心中說道:“凌燕這幻想的也太遠了些,他和杜美凈本身沒有多少誤會,他們無需借酒來化解彼此心中的誤會。”
凌燕不容晨軒說什么,她蠻狠的把紅酒瓶和杯子硬塞到晨軒的懷中。凌燕笑容滿面的對晨軒大聲說道:“勝利就在眼前,你可要好好努力,萬不能中途打退堂鼓。”
“我?”
晨軒剛想反駁凌燕幾句,可她跟兔子似的,一溜煙跑的沒影了。晨軒垂頭望著懷中的酒瓶,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夜色的黑愈來愈厚重,杜美凈心中無半分惶恐和不安。她靜坐在平臺的一角,杜美凈雙手環膝眺望著遠方。
風靜靜的吹動著,晨軒慢步來到平臺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靜坐想事的杜美凈,晨軒微蹙著眉頭,他輕手輕腳的放下手中的紅酒,晨軒動作輕緩的脫下外套,他移步來到杜美凈的身旁。
杜美凈詫異的望著身上的外套,她仰起頭朝晨軒看去。杜美凈看到晨軒睜著眼睛,她激動的站起身,她異常歡喜的對晨軒道:“真高興,你的眼睛能睜開了。”
晨軒凝視著遠處的風景,他笑呵呵的對杜美凈道:“荀晗的醫術向來是最好的,我的眼睛,你無需太擔心。”
杜美凈順著晨軒的目光看去,她輕聲附和晨軒道:“你從來不需我擔心什么,但你也別背負太多的重壓,更別把它們埋葬在心里。”
晨軒眼露驚奇的看著杜美凈,他側著頭冥想了半日,晨軒也沒有尋出合適的口吻向杜美凈發問。
杜美凈笑容淡淡的看著苦于發問的晨軒,她柔聲的對晨軒道:“荀晗對你的醫治,除了病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晨軒不作聲點了點頭,他直視著遠處的風景,杜美凈慢慢的站起身,她雙手攏著晨軒的外套,她神情擔憂的望著晨軒道:“你冷嗎?”
晨軒想對杜美凈說:“不冷。”但話到嘴邊,晨軒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凌燕做事雖不上道,但她有些話說的倒是挺對的,他要想挽留住杜美凈,那他必須要給杜美凈施加點壓力,唯有這樣,她才會想了解他。
“不礙事,我冷點心里會舒服點。對了,我給你帶了紅酒,我想著你明天就要離開這兒了。我請你好好的喝一杯,就當我對你賠禮道歉。”
杜美凈手握著晨軒的外套,她陷入兩難狀態,晨軒嘴角發紫,她看著心痛,但晨軒卻說他冷點心里舒服,杜美凈不知如何是好?
晨軒彎腰拿起紅酒和杯子,晨軒凝視著還未開封的紅酒,晨軒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轉身對杜美凈道:“我們換個地方聊天吧。”
杜美凈磕巴也沒有打,她爽快的對晨軒道:“走,我們去廚房,我給你做點暖湯,看你凍得,臉都發紫了。”
晨軒暗在心中豎著手指對杜美凈道:“裝苦計劃成功,你別想從我手心中逃走了。”
晨軒猛打著噴嚏的對杜美凈道:“你不冷就好,我凍凍不礙事。”
杜美凈責怪晨軒道:“你能對自己上點心嗎?不要總叫我擔心,小毛病不及時治療,最后會成為大病的。”
晨軒繃著臉看著杜美凈,他偷在心里舉著拳頭道:“太好了,杜美凈和我的距離又縮短了。”
杜美凈見晨軒不理會她的指責,她疾步走到晨軒的面前,她單手阻攔晨軒去路,杜美凈眼神憤怒的瞪視著晨軒。
晨軒對杜美凈豎起手掌,他語氣堅定的對杜美凈道:“你別為操心,你明天就走了。我們再也見不到了,我有荀晗照顧,你不要為我擔心了。”
杜美凈聞聽到晨軒的話后,她心里跟貓捉似的難受。杜美凈用手摸了摸濕潤的眼睛,她聲音哽咽的對晨軒道:“你為何總坑害自己?”
晨軒察覺到杜美凈的變化,他故意沉著臉對杜美凈道:“我喜歡生病,它能讓我忘記心中的煩惱。我知道我的心態不可取,但我實在是找不出別的辦法來消除我心中的疼痛。”
晨軒手捂著心口處,他真誠的對杜美凈說著,杜美凈的眼淚如夜空中升起的煙花,炫目的顏色讓人驚喜連連,可當煙火燃盡燃料時,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涌上心頭。
晨軒手指顫抖的為杜美凈擦拭著淚痕,杜美凈低眼望著晨軒冷的刺骨的手指,杜美凈心中蕩漾出一種錐心的疼痛。
晨軒抹掉杜美凈臉上的淚滴,他語氣嚴厲的對杜美凈囑咐道:“今晚的事情,你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要說,特別是你的男友。我不想你難做。”
杜美凈臉頰漲紅的看著晨軒,她有心編制的謊話,晨軒牢牢記在心中。杜美凈心中一暖,她慢吞吞的對晨軒道:“你別總為我著想,你也該為自己想想了。”
晨軒用手攏了攏杜美凈身上的外套,他面露欣喜的對杜美凈道:“你走后,我要開始工作了,連軸轉的生活,又要開啟了。我心里雖排斥,但我已經習慣了。”
“你的眼睛?”
杜美凈對視著晨軒的烏黑發亮的眼睛,她在心中感嘆道:“這么好看的眼睛,它需要更好的保護和治療。”
晨軒滿不在乎的對杜美凈道:“老毛病了,有荀晗在,你什么都不用擔心。我愛當工作狂。”
“胡說,你不該整日埋頭工作,你該培養些興趣愛好。”
杜美凈見晨軒聽不進她的勸解,她忽的記起凌燕的那些話,晨軒的心結始終未曾放下,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一來是為了忘記心事,二來是不給自己有時間胡思亂想。
杜美凈直視著晨軒微笑的面頰,她低聲自語道:“興趣愛好只會擾亂你的心神。”
晨軒假裝生氣的對杜美凈埋怨道:“你穿著外套,不覺得冷。我穿著單衣,分分鐘都想進屋暖和下。”
杜美凈低頭望了望身上的外套,她如夢初醒般對晨軒道:“我們進屋聊吧,外頭真的是太冷了。你回頭去找荀晗找些傷風感冒的藥,你萬不能感冒,更不能發燒。”
晨軒不理會杜美凈的關心,他口直心快的對杜美凈道:“每當我生病的時候,荀晗總叫我停下手頭的工作。為此我常常能得到休息。”
杜美凈緊皺著眉頭,她憂心忡忡的望著晨軒道:“你經常生病嗎?荀晗是怎么照顧你的?你怎么能把生病當成一件開心事那?”
“習慣了,我身邊只有荀晗,所以他說的話,我都會聽從。因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愿意陪著我的人。”
杜美凈眼眸中充滿了憐憫,她嘴角蠕動的對晨軒道:“我能做你的朋友嗎?你愿意敞開心扉接受我的勸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