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追查小道消息

林彪九一三事件后，各種小道消息多起來。小道消息是人民對“四人幫”倒行逆施、不顧人民死活的不滿，是對“文化大革命”所造成的政治迫害的反抗，但敢怒不敢發，敢想不敢言，只能以小道消息的形式來表現不滿和反抗，同時也表明人民政治生命的自覺和醒悟。但是，軍宣隊要我們檢查傳播小道消息的錯誤，并要追查小道消息傳播的源頭，要我們每人揭發、交代是從哪里聽來小道消息的。如果追查到某某人，那個人就會成為制造政治謠言和破壞“文化大革命”的“反革命”分子，于是大家就推說是在廁所里聽見的或在路上聽見的，說話的人不認識或沒有見到那個人。這樣，組長匯報時也有所交代。這時，人們對“文化大革命”的本質已有一點認識，特別是林彪事件以后，人們對搞政治迫害已很討厭，所以便想出各種對付匯報的辦法。我記得軍宣隊追查得最緊、最兇的是關于江青是電影演員藍蘋且嫁過多個男人的“小道消息”。這本來是事實，但當時是作為最反動的政治謠言來追究的，并要我們人人過關檢查、檢舉。在這種情況下，多數同志推說沒有聽見，我也說沒聽見、不知道。可見，“四人幫”也是怕人揭老底的，心里是很虛的。盡管江青表面上裝得特別革命，處處打著毛澤東夫人的金字招牌，在群眾大會上口口聲聲說“毛主席派我來看望你們”“我代毛主席向你們問好”等，但歷史事實是抹不去的。

1973年1月1日，《新年獻詞》傳達毛澤東“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指示，之后我們每天下午在人民大學西邊挖防空洞，說是一旦發生戰爭或投原子彈，我們就可以進防空洞，這時全國掀起挖防空洞的高潮。其實有的防空洞質量很差，一下雨就塌陷了，明知這樣的防空洞防不了炸彈，更防不了原子彈，但上面有指示，不得不挖，真是勞民傷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