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禮記》的編纂及成書
《禮記》是中國古代一部禮學文獻的匯編,是春秋末年至秦漢年間孔子的弟子、門人及儒家后學解釋、說明、傳習經書《儀禮》的匯集,也是一部儒家思想的資料匯編。漢代把孔子定的典籍稱為“經”,把弟子對“經”的解說稱為“傳”或“記”,“傳”、“記”相類。據清代學者章學誠《文史通義·經解上》:“逮夫子既歿,微言絕而大義將乖,于是弟子門人,各以所見、所聞、所傳聞者,或取簡畢,或授口耳,錄其文而起義。左氏《春秋》、子夏《喪服》諸篇,皆名為傳,而前代逸文,不出于六藝者,稱述皆謂之‘傳’”,《禮記》即對“禮”的解釋,據而得名。
至于《禮記》的作者,《漢書·景十三王傳》曰:“獻王所得書皆古文先秦舊書,《周官》、《尚書》、《禮》、《禮記》、《孟子》、《老子》之屬,皆經傳說記,七十子之徒所論。”
關于《禮記》的編纂,《隋書·經籍志》以為:“漢初,河間獻王又得仲尼弟子及后學所記一百三十一篇獻之,時亦無傳之者。至劉向考校經籍,檢得一百三十篇,向因第而敘之。而又得《明堂陰陽記》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記》七篇、《王氏史記》二十一篇、《樂記》二十三篇,凡五種,合二百十四篇。戴德刪其煩重,合而記之,為八十五篇,謂之《大戴記》。而戴圣又刪大戴之書,為四十六篇,謂之《小戴記》。漢末馬融,遂傳小戴之學。融又定《月令》一篇、《明堂位》一篇、《樂記》一篇,合四十九篇;而鄭玄受業于融,又為之注。”戴德選編的八十五篇,稱為《大戴禮記》,東漢后期大戴本不流行,至唐代僅剩下三十九篇。戴圣于漢宣帝甘露三年 (前51)至漢成帝陽朔四年 (前21)的三十年中,以《記》百三十一篇等文獻為依據,編選《禮記》四十九篇,后小戴本專稱《禮記》,并與《周禮》、《儀禮》合稱“三禮”。
《禮記》是中國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書籍,是“三禮”中最具現代價值的一本儒家典籍,不僅具有較高的史學價值,還具有深厚的思想價值、文學價值。清代學者焦循以為“《周官》、《儀禮》,一代之書也。《禮記》,萬世之書也。必先明乎《禮記》,而后可學《周官》、《儀禮》。《記》之言曰:‘禮以時為大。’此一言也,以蔽千萬世制禮之法可矣”。近代學者梁啟超以為:“禮記之最大價值,在于能供給以研究戰國秦漢間儒家者流——尤其是荀子一派——學術思想史之極豐富的資料。蓋孔氏之學,在此期間始確立,亦在此期間而漸失其真。其蛻變之跡與其幾,讀此兩戴記八十余篇最能明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