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叫這個?”楊一韋問,語氣不善。
張小蝶被嚇到了,她支支吾吾地回答:“因為這樣田多……”
楊一韋皺眉:“哼,騁日千田土,風沙極四維,也不算沒出處。不過別換這個,鬼門族有個家族就叫千田什么的,聽著糟心。”
張小蝶怯怯地答應下來。
這時劉雙喜問:“鬼門族是什么?”
楊一韋便把鬼門族的歷史簡要說了一遍,最后說:“記住,以后見到鬼門族的那些東西,打得死就打,打不死就逃。不要信它們的話,也不要以為它們會手下留情。”
他頓了頓:“我們和它們是族戰,必須一方死絕為止。”
“是。”四個小孩同時答應。
不過馬上他的語氣緩和了:“不過你們一般碰不上,這幫東西已經幾十年沒出來過了。”
自從這次改名風波以后,路上也沒其他事情。楊一韋也不夸煉器部了,幾個小孩剛開始不敢說話,后來也就放開了,一路看風景一路大呼小叫。
呂鳳歌只是靜靜看著外面,想著自己的一些事情。
鶴舟飛行速度并不快,其實甚至連一匹快馬的速度都沒有,只是勝在平穩。飛行了一天,在天色漸黑的時候,他們到了一座小鎮。楊一韋把鶴舟收起,算了下路程,應該還需要三天。
所以他決定在這個小鎮休息一晚再出發。
小鎮名叫斗牛鎮,斗牛鎮上這兩天有個特殊的節日——斗牛節。
其實幾個小孩都挺說過這里,不過沒來過,所以一下子他們就看花了眼。
只見這里全是人,全是人,人多得像擠芝麻。大街兩旁掛滿了各種幌子,各種燈籠,有的店鋪還掛上了五花八門的彩旗。
不過主題只有一個:牛。
街上有看熱鬧的的,賣東西的人,賣東西的人,吵吵嚷嚷,聽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這種時候,最開心的莫過于小孩子和商販了。
“快來買快來買,斗牛燈。”這是一戶賣小燈籠的店,他們店里燈籠確實不錯,上面繪制著各自姿勢的牛,小巧精致,玲瓏可愛。
“媽媽我要買……”這是個被吸引的女孩子,她母親努力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跑遠。
“牛扎糖嘍,香甜可口的牛軋糖嘍。”這是賣牛軋糖的。
“玫瑰糖,桂花糖,牛肉糖。”這家不知道具體賣的什么糖。
還有各種開賭場的。
“今晚斗牛會,雪花對霓虹,一比五,快來下注啊。”
……
呂鳳歌突然覺得這個鎮上真是烏煙瘴氣。
最后楊一韋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帶到了一處酒樓。進門以后他整整衣冠,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劍,特別是劍穗,發現沒問題以后又把帶著的小孩數了三遍,確定一個都沒丟以后他方舒了口氣。
他感慨道:“哈,人好多。”
酒樓里人也不少。
一個店小二早已等候多時,他把幾人引到一張方桌,等他們落座以后,點頭哈腰問:“歡迎仙長,請問幾位想吃點什么?”
楊一韋問四個小孩:“你們想吃什么?”
幾人一致搖搖頭。
楊一韋便問店小二:“那你推薦下吧。”
“好咧。”店小二正等著這話呢,馬上推銷起店里的招牌菜來。
“仙長您還別說,本店是斗牛鎮上最大的酒樓了,我們掌柜為斗牛會特制了一整套菜譜。有紅燒牛肉醬牛骨,香蔥牛雜湯,爆牛肚,清蒸牛尾巴……”
“對了仙長如果忌口的話,本店的烤鴨也是一絕。還有各種素菜,保證不沾半點牛肉。”
有的仙門為了追求所謂大道,有些奇怪的規矩,比如不吃牛,不吃羊,有的還不吃魚。
不過靈鶴幫沒有這種規矩。
“噢,我不忌口。”
然后楊一韋問幾個已經聽得流口水的小孩:“你們想吃什么?”
張小蝶:“牛雜湯。”
劉雙喜:“醬牛骨頭。”
楊非凡:“牛尾巴。”
呂鳳歌想了想:“那紅燒牛肉。”
最后楊一韋點了四份,又點了份香菇炒青菜和五份米飯。
非常豐盛的一餐,幾人都吃撐了。
吃完以后楊一韋也不急,跟幾人講起斗牛鎮的故事。
斗牛鎮的歷史并不長,大約也就八九十年前建的,當時這里只是一個小村落。
不過好巧不巧,小村落旁邊被盜墓賊挖出了一座上古遺跡。
話說上古遺跡這種東西,只是名字聽上去響亮,其實也沒什么稀奇的,很多地方都有。
有的是一些無主墳塋,有的是一些廢棄的村鎮,好一點的是一些仙門遺跡。
大多數上古遺跡里只能出土枯骨朽木,極少能挖出些有價值的東西,然而斗牛鎮這里這個不同。
竟然真被人挖出來一柄寶劍,據說剛挖出時寒光閃閃,甚至引發天地異象。
因寶劍上有古文“龍光”兩字,所以名喚龍光劍。又因有“龍光射斗牛之墟”一說,出土的地方便被稱作斗牛墟,邊上的小村莊被稱作了斗牛村。
后來由于來這里碰運氣的人非常多,人流密集,斗牛村慢慢發展成了斗牛鎮,斗牛墟也成了一處觀光地點。
“下次有空你們可以去斗牛墟看看,很有意思的。不過這斗牛會就是真的斗牛了,愚人望文生義罷了。”楊一韋最后說道。
這時有一個聲音傳來:“哈哈,一韋,你又在給師弟師妹介紹風土人情。”
呂鳳歌循聲看去,只見這是一員大漢,面白微須,身材魁梧。他手上提著一根長布包,不知道里面包著什么。
這大漢正從二樓下來,身后跟著一男一女。男的身材挺拔,不過珠玉在前,顯得他偏瘦弱了一些。女的身著勁裝,手提長劍,英姿颯爽。
楊一韋一見三人,連忙起身:“哈哈,是歲寒三友,失敬。”
幾人一番寒暄以后,他把三人介紹給幾個小孩介紹。
原來這三人也是靈鶴幫中弟子,都是入室級。大漢是劍部的,名叫張勁松,瘦弱一點的男子名叫郁離,是音律部的,女子和大漢一樣是劍部,名為蘇清友。
三人是好友,出門在外幾乎形影不離。又因為三人名字暗合松竹梅,所以有好事者就稱呼他們為歲寒三友。
介紹完后他又把小孩介紹給歲寒三友,郁離和蘇清友兩人和幾個小孩很投機,一來二去便師兄師妹地聊個不停了。
呂鳳歌話本來就少,他在一旁聽張勁松和楊一韋說事情。
只聽得張勁松嚴肅地對楊一韋說道:“一韋,你最好快點離開這里。”
后者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張勁松嘆了口氣:“還不是那幫開斗牛場的鬧的。”
說完他把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這邊開了很多斗牛場,剛開始他們用的是黃牛,但是黃牛養起來成本很高,又不喜爭斗。為了讓它們脾氣火爆起來,各個斗牛場是想盡了辦法,但是不是成本太高就是效果不好。
直到引進了一種麝香牛。
這麝香牛體型小巧,肉質肥美。雌性麝香牛脾氣溫順,雄性就不一樣了,性格暴躁。
也不能這么說,應該是雄性脾氣平時也很溫順,但是一旦現場有雌性出現那就非得爭個高下出來不可。
于是斗牛場的成本大大下降,終于發展成產業了。
“所以這是麝香牛?”呂鳳歌忍不住問,他一直以為是黃牛肉。
“叫師兄。”
楊一韋對他打斷張勁松非常不滿,不過當事人倒不在意,只聽得他繼續說道:“誰想到今年冠軍斗牛場老板今年進了一批公牛,里面居然出了一只妖化的。”
楊一韋奇道:“那也沒什么,妖化麝香牛能厲害到哪里去,值得你們三位出馬。”
張勁松嘆氣:“本來是很簡單的,來了兩個師弟把妖牛殺了。沒想到他們沒經驗,把牛身扔到后山的萬牛坑里了,那里放的全是斗死的牛。”
“好嘛,那妖牛吸收怨氣太多,成鬼妖牛了。”張勁松搖頭。
楊一韋一愣:“那也沒啥不是,一曲安魂曲就好了。”
這時郁離說話了:“一韋,今早試過了,沒用。也不知道那妖牛什么來頭,彈安魂曲那小師弟直接被震暈過去,醒過來就告訴我們那妖牛要屠殺斗牛村,一個不留。”
楊一韋愣了:“它敢!”
張勁松嘆氣:“所以你快點走,今天晚上是斗牛熱鬧的時候,要是我是妖牛就今晚動手了。”
楊一韋無奈:“走不了了,鶴舟今天飛了一天,不休養一晚上怎么飛得動。要是走路的話,這天黑帶他們幾個,怕不是路上就被妖牛一鍋端了。”
他想了想說:“你們干嘛不去把萬牛坑掏了,掏完一燒,什么怨氣鬼怪全干凈了——找煉器部的借點放火的東西就行了。”
蘇清友一直在和幾個小孩——除了呂鳳歌——玩,聞言笑道:“我們哪有你在煉器部面子大。”
這純粹是開玩笑了,楊一韋臉一紅。
張勁松說道:“還不是這邊幾家斗牛場的老板,他們死死不讓我們搞大動作,說會影響這邊的產業。
“誰讓他們每年交的稅最多,咱們上頭也就這么聽了。所以好多人都被派到這里來守著,等會我們三個就要去西門當值了。”
楊一韋聞言大怒:“這幫老不死的這么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