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化動力研究：哲學基礎與可能路徑

在物理學中，滲流理論：v=ki，式中，v為水的滲流速率，k為滲透系數，i為水力坡降(i=ΔV/L，式中：ΔV 為水壓，L 為滲徑)；或電流理論：I=V/R，式中：I為電流強度，V為電壓或電勢差，R為電阻。從電流或滲流理論可以看出，水力坡降或電勢差(滲壓差)越大，水的滲流率或電流強度也就越大；電阻R越大或滲透系數k越小，電流I越小或滲流速v就越小。牛頓定律中的力的定義，即力F=ma=m ·dv/ds，其中，m是物體的質量即阻尼，dv/ds是加速度即速度對時間的導數，而導數=斜率=梯度=勢。據此，李德昌進一步認為，事物的演化和發展是由不同層次的“勢”推動的。幾乎所有重要的自然科學問題，都可以歸結為導數或偏導數構成的勢函數問題?？茖W中重要的基本理論都表達為某種勢函數：“從牛頓定律到麥克斯維方程，從量子力學的波函數到相對論的場方程，均以某種導數的形式構建成不同的偏微分方程；而導數的本質就是差別與聯系之積，即差別÷距離=差別×聯系，即勢，所以各種偏微分方程就是不同的勢函數?！?李德昌，2007)勢是力的必要條件，有力產生的地方必須有勢。勢的運行規則是差別促進聯系，聯系擴大差別，所以“勢趨”不變。勢的穩定增長達到某種臨界值，系統就會發生非平衡相變和非線性分岔；勢的增長極限產生對稱，對稱形成群，無干擾的物質勢作用形成物質群，所以物質世界和諧(李德昌，2007)。

這里所論及的“聯系”與“差別”，是中西哲學史上兩個重要論題，也可以說是兩個極其重要的內生變量；特別是中國哲學史上被人稱為“經典中的經典”，“智慧中的智慧”的《易》哲學中論及的太極陰陽及其變易，本質上也可以歸結到差別和聯系互推互動的“勢”機制；同時，如果太極陰陽的運行機理如周敦頤在《太極圖說》中所論及的“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那么，結合導數和微分數理，便可以進一步導出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薩特在《存在與虛無》中倡導的存在論意義上的“‘零’存在機制”。“‘零’存在機制”所展示的，當是大自然的自由和美。如果文化的發生、發展和遷變演化是從洛特曼所闡發的“符號的零狀態”開始的，而且，“‘零’存在”的經驗直觀或者也正是17世紀法國哲學家馬勒伯朗士所謂的“神秘”的“自由”；那么，“‘零’存在機制”不僅應當成為中西哲學研究的可能的思路和進路，也可以成為文化哲學、文化動力研究的一種全新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