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啦！”李芳梅嚇破了膽，一邊喊著一邊跑了出去。

慌忙間，連腳上的鞋都掉了一只，也不敢回頭來撿。

陳小琴也楞了半天，呆呆的看著方云素手里的菜刀，嘴唇都白了。

“大嫂，我不會再偷了。”方云素看著鈍刀刀面上的鐵銹，認真的說：“以前偷東西的方云素死了。我今天對著這把刀發誓，保證不再偷了。”

“行，行。”陳小琴哆嗦著點點頭：“大嫂信你，信你啊。你快把刀放下吧。”

“大嫂，我不會白吃白喝家里的，但是你得容我個空，我才能想到賺錢的法子。”方云素說：“家里把最后一把小米給我熬了粥，你們吃野菜給我吃咸菜，我心里都記著呢。我念恩情，不會辜負你們的。”

說完，方云素拎著刀，又從窗口跳回廚房了。

“咔嚓嚓”菜刀剁野雞的聲音，聽的陳小琴心尖亂顫，肩膀不住的顫抖。

方有誠推開窗戶，叫了一聲“小琴”。

陳小琴應著，湊到窗邊小聲說：“有誠，云素她，她剛才那模樣真是嚇人。”

方有誠看看廚房，嘆了一口氣說：“別聽她二嫂的。我方有誠再窮，也不能賣自己妹子。”

“嗯”陳小琴心說，現在就是想賣也不敢啊。

按理說，這是方家的家事。

可沒想到才半天的功夫，全村人都知道方家的小姑子方云素提刀砍她二嫂的事了。

有的人背后議論：“這方云素真不是個省心的，原來還只是偷，現在八成要改搶了。”

“就是，我聽說她手里那刀，這么長。”隨手那么一比劃，菜刀說的比西瓜刀還長。

“方家大嫂可是糟心嘍。一個、兩個……一家子都那樣。”

“是啊。一個瘸子癱在炕上，一個啞巴不言不語；方云素原本是腦子少根線，現在跟瘋子似的要砍人。我看以后得離他們家遠著點。”

但外面的風言冷語，吹不進方家的大門。

方家破爛爛的院門關著，許久沒有圍坐在一起的一家四口如今坐在西屋炕上，守著炕桌，盯著面前的一盆雞湯。

大嫂陳小琴不吭聲，用手指頭在炕桌地下捅了捅丈夫方有誠。

方有誠心里也是“突突”的，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云素，這雞哪兒來的？”

“不是雞，是野雞。”方云素拿過喜豆面前的碗，給她先盛了一碗雞湯，還叮囑喜豆慢點喝，別燙著嘴。

“我是問這野雞從哪兒來？”方有誠提高了嗓門，問：“云素，你剛才的保證大哥可是聽見了，怎么才一會兒就……”

“撿的。”方云素又給陳小琴盛雞湯，一邊說：“和喜豆上山撿蘑菇，看見這只野雞受傷死在地上了。”

“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方云素再下保證。

看來她得想辦法把原主的劣跡前科都消掉，不然她今后就是想法子賺了錢，大哥還得以為是偷的。

想到這，方云素又說：“大哥，你要是信不過我的保證，那明天我跟大嫂一起去做活。她干什么我干什么，多個人多份力氣，多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