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工？”方云素放下手里的鈍刀，問：“給多少工錢？”

“云素?！贝笊┹p輕的叫了一聲，似乎是有話要說。

可二嫂李芳梅假意咳嗽一下，把大嫂給按住了，接過了話頭說：“做長工嘛，工錢是一次就結清了。我跟人家說好了，做二十年，給五兩銀子?！?

二十年！這哪里是長工，根本就是賣身契啊。

“太長了，有沒有短工？”方云素直覺不對勁兒，說：“先說好，簽賣身契的我不去?！?

方云素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沒穿越過也看過電視劇，知道簽了賣身契就麻煩大了。

可李芳梅卻不干了：“你不去？你是想在家里白吃白喝一輩子，還是想把全村上下都偷光？

相鄰的幾個村都叫你偷遍了，你的名聲都臭了。

要是不出去做工，我們方家上上下下都得跟著你抬不起頭來。不行，你得去，趕緊去。”

方云素明白了，原來介紹她做工是假的，要借機會把她掃地出門才是真的。

方云素隨手拿起撂下的鈍刀，在窗臺上做勢磨了兩下，說：“你是不是拿介紹人的好處了？五兩銀子就把人賣了，傻子才跟你去?！?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李芳梅急了，尖著嗓子喊：“你這模樣的，手腳還不干凈，賣了誰愿意要啊。

實話跟你說吧，這個家容不下你，我可不想跟著你一塊臭。

我跟你二哥商量好了，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就綁著你去?！?

“她二嫂?！标愋∏龠^來要勸，拉著李芳梅說：“這事我和你大哥還沒商量呢。云素這次受了傷也沒好，怎么說也不能現在就去吧。”

“大嫂，我看她現在可挺好的，你就別管了。”李芳梅甩開陳小琴的手，說：“五兩銀子都給你，你們家還能把房子修修。

要是留著這丫頭在家里，現在是偷雞摸狗，以后說不定就要偷人。

萬一弄大了肚子，你能丟得起這個人，還是咱們方家能丟得起這個人？”

這話說的太難聽！

“啪”鈍刀猛地一下剁在窗臺上，力道大的把窗欞震的“嘩啦啦”響。

方云素冷冷一笑：“李芳梅現在就滾出去。要不我一刀剁你腦袋上你信不信？”

“你，你敢！”李芳梅嚇了一跳，但潑辣慣了的人一時間說不出軟話，還梗著脖子叫板：“來啊，你來剁一刀試試?！?

方云素吸了一口氣也壓不住肚子里的火，單手一撐窗臺從廚房里跳了出去。

方云素雙腳落地，一回手再次抄起了菜刀。

“你，你……”李芳梅腳步后退，直往陳小琴的身后躲：“大嫂，你還說這死丫頭受傷了？這兇狠的架勢，是要跟我耍橫呢?！?

“云素，好好說話，先把刀放下?！标愋∏僖矅樦?，說話聲音都變了。

以前方云素是混，愣頭愣腦的偷東西，每次都被人抓住打，卻也沒見這么硬氣過。

“我沒開玩笑?！狈皆扑卣f著，手里的刀橫著就拍了過來。

不是剁、不是砍，而是用刀面直接拍在了李芳梅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