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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文學環境與文學規范

2.1 復習筆記

一、“遺產”的審定和重評

1.背景

進入當代文學時期,重新審定中外文學的作家作品,對它們的性質和價值做出新的判斷,是面臨的重要任務。這關系到文學規范所依循的基本尺度,也關系到當代文學“資源”選擇(借鑒、吸收、改造、排斥的對象的區分)的問題。

2.重評的范圍

重評的范圍涉及中國古典文學、外國文學,以及“五四”以來的新文學等方面。其中,“五四”以來的新文學和外國文學(特別是西方文學)具有優先的緊迫性。

(1)蘇聯文學的譯介

在50年代初,把對“國際革命文藝”、尤其是蘇聯文學的譯介,放在首要的位置上。表現為:

主要的文學報刊和文學書籍出版社,出版了大量的舊譯和新譯的蘇聯文學作品和文學理論著作。

蘇聯的文藝政策文件,作家代表大會的報告、決議,50年代蘇聯重要報刊發表的有關文學的社論、專論,也得到及時的翻譯出版。

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譯的《蘇聯文學藝術問題》一書,被作為當時中國文藝工作者學習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必讀文件。

此時期還出版了許多蘇聯的文藝理論著作。畢達可夫作為“蘇聯專家”于北京大學對來自全國各院校的文學理論教師講授“文藝學引論”,把蘇聯當時的文學理論體系和研究、批評方法輸入中國。

(2)西方古典文學的譯介

在50年代,對西方古典文學的翻譯出版也有較大的規模,其品種和數量都超過三四十年代。1954年,中國作家協會主席團通過了“文藝工作者學習政治理論和古典文學的參考書目”。

(3)對外國(西方)文學的態度

50年代,對中外文化“遺產”、尤其是外國(西方)文學的態度,在這一時期是敏感而重要的問題,對外國文學有限度的肯定主要有以下兩個原則:

以時間而言,主要限制在19世紀以前的文學;

以創作方法而言,“現實主義”是一個衡量的標尺。對于20世紀外國現代文學,則以政治傾向為準繩,只譯介被認為是“現實主義的”,或“進步的”,或具有“社會主義傾向”的作家作品,例如英國的蕭伯納。

(4)五六十年代的譯介工作

在五六十年代,那些“值得”譯介、閱讀、借鑒的作家作品,并不處于同一等級,等級劃分不僅表現在不同作家,也表現在同一作家的不同作品上。

作家方面

認為“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思想基礎是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最好的作家能夠深刻揭示社會本質,指出理想的前景。例如:

a.19世紀的現實主義中,巴爾扎克的地位高于左拉,因為后者具有“自然主義”傾向,在揭示生活的“本質”上存在缺陷。

b.區分“積極浪漫主義”與“消極浪漫主義”,使得具有“革命性”的雪萊、拜倫受到贊揚,而濟慈、華茲華斯相對受到冷落。

作品方面

a.評價古典作品經常使用以下幾個標準:

第一,思想藝術上的“典型化”程度;

第二,對勞動者的表現的程度;

第三,對封建主義、資本主義社會黑暗的揭發程度。

b.評價外國文學的“等級”劃分:

第一,五六十年代,在托爾斯泰的小說中,《復活》獲得更高的評價;

第二,羅曼·羅蘭的《欣悅的心靈》被看做是比《約翰·克里斯多夫》更重要,更有高度的作品;

第三,法捷耶夫的《青年近衛軍》被認為高于他的《毀滅》;

第四,對聶魯達只翻譯、高度評價他的革命主題詩作。

二、刊物和文學團體

1.文學團體概述

在50~70年代的中國,作家的文學活動,包括作家自身,被高度組織化。國家對于作家的管理,主要通過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和作家協會實現,中國作家協會和各地的分會,是這一時期中國作家的惟一組織。

2.中國作家協會

在中國文聯所屬的各協會中,中國作家協會最為重要。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1)文藝運動的開展、文藝政策的實施、文藝決議的頒布,都以中國文聯和中國作家協會的名義。

(2)中國作協的性質、機構組成和功能,既繼承30年代左聯的經驗,也是以蘇聯作家協會為仿效對象。

(3)中國作協對作家的文學活動進行政治、藝術的領導與控制,保證文學規范的實施。它可以看做壟斷性行業公會與政治權力機關的“混合體”。

3.中國文聯和作協對文學發展的領導

中國文聯和作協在中共中央、毛澤東的領導和直接介入下,發動、推進了一系列的文學運動和批判斗爭。

(1)“決議”

在五六十年代,中國文聯、作協對作家作品和文學問題,常以“決議”的方式,做出政治裁決性質的結論。

(2)文學期刊的增加

50年代以后,文學期刊的數量大幅增加。其中,最重要的是中國文聯和作協主辦的“機關刊物”,尤其是《文藝報》和《人民文學》。

三、文學批評和批判運動

1.文學批評性質

毛澤東在《講話》中指出,“文藝界的主要斗爭方法之一,是文藝批評”。在50到70年代的大部分時間,批評主要成為體現政黨意志,對作家作品、文學主張和活動進行政治“裁決”的手段。文藝批評承擔了規范的確立與實施的保證。

2.文學批評的“功能”

一方面,文學批評用來支持、贊揚那些符合規范的作家作品,另一方面,則對不同程度地具有偏離、悖逆傾向的作家作品加以警示、打擊。文學批評的這種“功能”,毛澤東形象地將之概括為“澆花”和“鋤草”。

(1)澆花

毛澤東在《講話》中提出了文學批評應予遵守的“基本的批評標準”,并把它劃分為“政治標準”和“藝術標準”兩項。有關文學作品優劣,是“香花”還是“毒草”的鑒別的活動,經常引出是否“真實”,是否表現生活“本質”,是否揭示“歷史發展規律”的問題。

(2)鋤草

當毛澤東和文學權力階層認為某一作家、作品,某種文學思潮、現象的“錯誤”性質嚴重,對文學路線產生嚴重損害時,批評便可能演化為大規模的批判運動。

3.文學批評權力結構的建立——“讀者”的加入

讀者的反應是文學批評重要的組成部分,當代文學批評所引入的“讀者”概念只是作為權力批評的一種延伸。在大多數情況下,“讀者”是被構造出來的,通過加工群眾意見,或者捉刀代筆,權力者實現了對文學批評活動的控制,加強了批評的“權威性”。這是為使文學走向“一體化”的保證。

4.當代文學批評的成就

除了文學論爭批判運動的作品,當代文學批評也有部分優秀成果,例如,茅盾、魏金枝對于短篇小說及創作所作的評論;何其芳、卞之琳關于新詩問題和新詩創作的評論。

四、作家的整體性更迭

1.更迭的定義

四五十年代之交中國大陸文學“轉折”的征象之一,是在文學整體格局中作家、作家群在位置上的大規模更替。四十年代的一些重要作家迅速“邊緣化”,延續延安文學傳統的進入本時期文學的“中心”位置。

2.更迭的原因

左翼文學力量在40年代后期展開的作家、文學派別類型的劃分。

3.更迭的表現

(1)寫作“權利”受限

此情形主要發生在“自由主義作家”身上。例如活躍于40年代的穆旦、鄭敏、杜運燮、陳敬容、王辛笛等,受到有意的冷落而“自動消失”。這些在文學創作上受到各種限制的作家,在當代往往進入學術研究機構,或擔任大學教職。

(2)“中心作家”邊緣化

一些作家清醒地意識到在文學觀念、生活經驗、藝術方法上與當代文學規范的距離,或放棄繼續寫作的努力,或呼應“時代”的感召,期望適應、追趕時勢而跨上新的臺階。50年代前期,特別是來自國統區的作家廣泛有過自我反省的行為。例如郭沫若、巴金、老舍等。

(3)政治、文學運動罹難

“五四”新文學作家在當代的“流失”,還有一種情形,即在五六十年代的政治、文學運動中的罹難者。例如胡風、路翎、魯藜等。

五、“中心作家”的文化性格

在50年代中后期,當代已經出現能體現此時期“文學主潮”的作家群,他們成為此時期的中心力量。根據這一期間權威文學批評,中國文聯、中國作協各種會議對創作的評述,以及中國作協主持的階段性文學狀況總結,可以確認這個時期“中心作家”的大體范圍。

1.主要作家作品

在五六十年代,被看做是體現此時期文學創作實績的主要作家作品有:

(1)小說

柳青《創業史》,趙樹理《三里灣》,杜鵬程《保衛延安》等。

(2)詩歌

郭小川《致青年公民》,賀敬之《雷鋒之歌》,李季《玉門詩抄》等。

(3)散文

魏巍《誰是最可愛的人》,楊朔《東風第一枝》,劉白羽《紅瑪瑙集》等。

(4)話劇

老舍《茶館》,曹禺《明朗的天》,郭沫若《蔡文姬》等。

2.“文化性格”的新特征

五六十年代的“中心作家”,他們的“文化性格”具有以下新特征:

(1)從出身的地域,以及生活經驗、作品取材等的區域而言,出現了從東南沿海到西北、中原的轉移趨勢。

(2)這一時期“中心作家”的多數人,認定文學寫作與參加左翼革命活動是同一事情的不同方面。文學被看做是服務于革命事業的一種獨特的方式。

(3)這一時期作家的“文化素養”,也與“五四”及以后的現代作家有著不同的側重。五六十年代的“中心作家”,大多學歷不高,在文學寫作上的準備普遍不足。

3.中心作家的政治及社會地位

(1)作家隸屬于某一機構,不存在“自由撰稿”,享受較高的社會政治地位。

(2)文學機構本身建構了政治權力模式的等級,提供各種職務以供分配,作家從政治權力職務獲得的利益越來越占重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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