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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丁克婚姻——不想延續的生命

無法逾越的是產床

繁衍后代,從而使自己的種族能夠世世代代延續下去。凡是有生命的個體這都是本能的事情。但是,就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丁克一族”的人們不愿意履行這個義務。他們有許多的理由,因為理想,因為生活的壓力,或者是因為老天根本就對他們關閉了這扇窗。像要美這樣因為一種職業而選擇一種生活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痛”,女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不管在生頭一胎時有多痛苦,再生第二胎的大有人在。那么,就是說,生孩子這件事兒不管有多難,孩子帶給我們的快樂卻還是比苦痛多。像要美這樣看盡滿眼繁華卻仍然想不明白的,卻是我頭一次遇到。

要美是個助產士,也許在手術室里待久了吧,看上去,她白白凈凈地惹人愛。淡淡的妝容下是一張充滿童真的臉,眼睛清澈而無邪。

“剛結婚時,我在別人面前談到我的‘丁克’思想時,總是有人說我新潮、前衛。但是,我知道背后他們還是會對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甚至會懷疑我的生育能力是不是有問題,懷疑我愛人的性功能是不是障礙。都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不是異類,但我是一個助產士,我不愿意把自己送上產床。”

我從要美的眼睛里看到一種哀傷。從參加工作的第一天開始,老天就給這個還是滿腦子夢想和美好的姑娘上了生動的一課。這之后的林林總總,讓她對人類的這種繁衍行為感到一種恐慌和厭惡。有時候,在她的眼里,人甚至不如動物。動物尚有選擇交配的權利,有“優勝劣汰”的法則。而人類呢?有時候婚姻是捆綁的,生產是用來交換的,性別是帶來歧視的。所以,看似完全自然的一件事情,卻帶來許多有色的眼光和功利性。

要美的堅持有過動搖,可是這個念頭閃過之后卻帶來了更固執的堅定。我想,也許只要她轉身,一切稀松平常的幸福都會跟她撞個滿懷。但是,要美就是要美,她堅持了,我能做的就只剩下——祝福!

麥芒的刺痛

北京之于我,就像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一段姻緣,無論我素衣前行還是華麗轉身,終究都會與它有交匯、纏綿……

十二年前,我從一個小鄉村跋涉千里去求學,無論來去都會在北京有短暫的奔波與停留。那時的北京南站就像雨前的蟻巢一樣,顯得雜亂無章又有太強的目的性,那里的破敗和骯臟讓我對北京這座城市充滿了抵觸。我想,我這一生都不會在這樣一個總是讓我精神高度緊張,讓我惶恐,讓我沒有歸屬的城市里生活下去。可是,在這之后的人生又如此充滿了戲劇性的變化。

畢業之后,我父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縣醫院給我謀了個實習生的崗位。他們只知道這樣的一個工作機會是多么難得,卻沒想到會因此左右了我的人生。我曾經想,一個小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會讓人多么驚喜與欣慰。然而,婦產科里的世界卻如噩夢一般讓我質疑與迷茫。

在學校里學習新生兒的護理時,我們手里擺弄的總是一個白白凈凈的玩具娃娃。它讓我有信心,讓我心情愉悅,因此,我每一門功課都是優秀的。可是,第一天上班,我看到的第一個新生命卻是一個只有850克的小女孩兒,她黑黑的皮膚,緊閉的雙眼,像一只猴子,或者是一只老鼠。怎么看都不會把她跟一個小姑娘聯系在一起。她被放進保溫箱里,全身插滿了管子,生殖器官腫腫的,偶爾的哭聲像一只小貓在哼哼。看著小小的她,我的淚水怎么都控制不住,一個人跑到衛生間哭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那孩子安安靜靜地睡著了。雖然并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但是,看上去,她適應了保溫箱里的環境。醫院的樓道里傳來了一陣的爭吵聲,我走過去時只見我們主任和幾個醫護人員在跟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理論著。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小女孩的父親,他在得知小女孩的情況后,執意要辦理出院手續。這就意味著他要放棄對孩子的治療,這個結果對那個小生命來講又是多么的殘酷。主任一直在強調嬰兒還有生命體征,而且以目前的醫療條件,孩子并不是沒有存活的可能,全體醫護人員一定會全力以赴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男人就揚著手里的一摞單據說:“你們盤算什么我還不知道嗎?她在那個小盒子里待一天要花掉多少錢?你們不就是想讓我掏錢嗎?”

主任已近乞求地說:“同志,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好歹這是一條命,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呀!”那男人一臉的不懈,冷笑了一聲,終于道出了他的真實想法:“這要是個兒子,我砸鍋賣鐵也得治。可是,為這么一個丫頭片子,值得嗎?”

主任聽了他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淡淡地對身邊的人說:“一切按程序辦理……”

也許,這個孩子都不能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多彩或者殘酷的世界。但是,我只希望活著的人能夠活得坦蕩,只要盡力,不管結果怎樣,我們的心底都會升騰一種安然。是的,是天使總會再回到天堂,哪怕她在保溫箱里安安靜靜地走,哪怕因為我們曾經的努力,她離開時也能暖和一點兒……

當我再次站在那個保溫箱前時,那里已經空無一物了。我的大腦瞬間空白了,急急地追問還在忙著消毒的小鄭問:“孩子呢?”

她輕輕地說:“轉院了!”

我松了一口氣,再次確認到:“是轉到市里醫院嗎?誰護送的?”

一個年齡稍長的護士聽了我的話,冷笑了一聲,小聲嘀咕道:“像拎小雞子一樣,用一個棉花包拎走了,還誰護送……”

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痛了一下,說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滋味兒。我甚至不知道,我在這里,是的,我在這里到底能做什么?見證生,還是死?

夜里兩三點的時候,有一個體態臃腫的女人,頭上包著頭巾,在那個治療室門前呆呆地站了許久。病房里隱約有人說起這件事,說是和這對夫妻是同村的,因為第一胎是個女兒,懷上第二個的時候,男人就一直想方設法想提前知道這第二胎是不是男孩兒。在黑診所確定是女孩兒后,他就一直要把這個孩子做掉,女人不同意,他就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最后動起手來,導致孩子早產。我的心里一直像有麥芒一樣,刺深深地扎著,不舒服。

第一天上班,我就上了這生動的一課。從此以后,我對工作兢兢業業,我希望自己能給每一個生命帶去哪怕一丁點兒的努力呢。

秋天的時候,在我們科通過剖腹產接生了一個巨大的新生兒。那個男孩兒足足有十斤重,和其他孩子排隊洗澡時,明顯大了好幾圈兒。我們抱在手里都覺得好開心。可是,當我看到這個孩子的母親時,心里又是一驚。

這是一個高齡產婦,把孩子生下來之后,她好像就是一個被掏空了的袋子。不足一米六的個兒頭,滿臉黃褐斑,她有高血壓和糖尿病,因為一開始執意順產,側切后不成又轉的手術,上下兩處傷口,導致她一直在發燒。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人們紛紛圍著那個大胖小子夸個不停,而且總有人會掀開被子確認一下是不是男嬰。看過之后,大家稱贊著哈哈大笑。轉而問候那個母親的時候,她微微地睜開雙眼,咧了咧嘴角。看到這,我心里又是一陣五味雜陳的感覺。

漸漸地,我身邊的玩伴們都開始談婚論嫁了。看到她們幸福的臉龐,我卻沒有一絲絲的喜悅。未來對她們來說意味著什么?她們又將面對什么?都是一個未知數。我一直以工作忙和進修為由拒絕找男朋友。開始,父母也總沉浸在親友們夸獎我上進的滿足里,他們說遲一些談戀愛也是有好處的。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到底在躲避什么。

生命缺少一種顏色

接近三十歲的時候,父母終于沉不住氣了。他們開始降低姿態,托人給我說媒,然后強行讓我去相親。在小縣城里,到了這個年齡還沒有成婚的,都是讓父母操碎了心的。所以,他們的目的性更強,傳宗接代的任務就更重。面對這種目的性越來越強,話越講越直接、越來越露骨的相親對象,我更如見了催命鬼一般,無比恐懼。我母親開始每天像吃三頓飯一樣在我面前嘮叨嫁人的問題,似乎我嫁不出去,她就沒臉了。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悶在宿舍里,根本不想回家。有一天,母親打電話說,她給我燉了魚,讓我無論如何,下班后都要回家一趟,我知道吃魚是假,相親是真。就推托說工作忙,到時候再看吧,母親急了,在電話里怒氣沖沖地說:“今天你要是不回來,你看我不找醫院去才怪!”找吧,她找來無非又是一頓“緊箍咒”,念過就算了,我才不理會呢!

那天交班的時間有點兒長,打的午飯也沒來得及吃,我拿著冷飯盒往宿舍走。沒想到,母親居然和村里的那個媒婆就等在宿舍門前,我沒有好臉色地對母親說:“哎呀!還有完沒完啊?你領著我趙家嬸子來這里干嗎?”

母親心急火燎地拽住我說:“你這個孩子到底想干什么?你心氣兒再高也得先看看人家男方再說啊?你連見都不見,怎么知道人家好不好啊?”

我心煩得很,說:“我這不是沒有時間嗎?”

沒想到那個媒婆微微一笑說:“丫兒,你沒時間不要緊,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啊?我的天啊!真是沒有活路了,這媒婆兒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我氣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媒婆又說:“人就在樓下的廣場上等著呢,要不讓別的小姑娘回避一下,我叫他上來跟你見一面,你看好不好?”

這話一出口,我頓時繳械投降了。把白大褂一扔就下了樓,母親在后面追著喊:“哎,我說你好歹梳洗打扮一下啊!”

我心想,是應該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弄丑一些或許更容易了結這件事。想著想著,不由得抿著嘴笑了起來。媒婆見了說:“這人要是長得漂亮了,不用打扮,笑一笑就怪好看的。”

我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母親連忙勸到:“你這孩子,上學上傻了?人家一夸你,你就上炕!記住,笑不露齒啊!”

就這樣,我被帶到了街心廣場。第一眼見到小遠,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種羞澀來。他身材筆直,握手時,感覺他一雙大手非常有安全感。母親和媒婆看了我們倆的表情都不由得喜出望外。小遠說:“天氣不錯,我們隨便走走吧。”我沒有出聲,母親和媒婆滿臉堆笑地告了別,但是,我知道,她們一定會在不遠處鬼鬼祟祟地偷窺。

小遠慢慢悠悠地在前面走,轉過一座假山,他突然看了看表,對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嘿!頭一次見到這么旗幟鮮明的“兩面派”。這太會演戲了,當著我母親和媒婆的面兒“話”“禮”“面”俱佳,轉過頭來就放人鴿子。我想,我真得跟他學習一下了,不然在母親和媒婆面前,雖然我在氣勢上壓倒了她們,可實際上,總會有小辮子抓在她們手里。表面上順從一些,轉過頭就拿定主意不放松,真可謂是上策。就這樣,我沒費吹灰之力就擺脫了一次捆綁式相親。

沒想到被蒙在鼓里的母親和媒婆一口咬定問題肯定出在我這里,她們又開始了“狂轟濫炸式”的口水戰。憑她們的三寸不爛之舌,硬是將小遠的電話塞給了我,無奈之下,我又被“押”著給他打電話,電話通了。小遠好像很匆忙的樣子說:“你好!”

我說:“我是林護士,上次的游戲很好玩兒,不如我們再玩一次。”小遠聽了,哈哈一笑,爽快地答應了。

這一次,我們在一個咖啡廳見面了,因為想到總會有人看守在門口等隱蔽處,索性就像朋友一樣開始海闊天空起來。

小遠說他當過兵,復員以后在北京做過許多工作,后來,和朋友合伙經營一個觀賞魚的店鋪。日子過得就像他的魚一樣悠閑又自得。

我很好奇地問起他第一次見面時的舉動。他笑說:“噢……那天見你一臉的不耐煩,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是被逼無奈。其實,那天我真有事兒!”

瞬間,我們又開懷大笑起來。小遠又反問我說:“怎么?你對相親這事兒,情緒真的挺大嗎?”

我抿了口咖啡說:“職業病!呵呵!”

小遠愣了一下,也笑著說:“哦?是嗎?沒聽懂!”

我們的談話仍然在一種愉快的氛圍中進行著。我開始覺得,我的生命中或許真的缺少一種顏色,我想自己需要這種來自異性的默契和交流。但是,我仍然堅定地認為,跟小遠保持這樣的交流,成為朋友或許比在一起生個孩子要好得多。

談到相親,小遠說,也就是在這種小縣城吧,父母還是覺得只有兒女們成家了才算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樣,他一直漂泊在外,還沒有急著想安定下來的準備。

聽了他的話,我也隨之訴起苦來。他安慰我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也許真的只有等到我們有了兒女的那一天才知道他們的心意吧。”我信口就說了一句:“我永遠也不會有那么一天!”小遠愣了一下,我自知這話說得有點兒欠妥,連忙沖他笑了笑然后岔開了話題。

就這樣,我和小遠成為朋友了。一連幾天的時間,他總是約我和他一起參加同學和朋友的聚會。我想,我的人生開始和這個男人有所交集,只要他不碰觸我的底線,我和他會很快樂。

每一個孩子都不是哪吒

小遠和我談起北京,我說:“我對那個熙熙攘攘的城市就像我無數相親一樣,從未萌生過一絲好感。”小遠聽了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他說:“我好像都麻木了,不知道為什么要留在那里,也找不到離開的理由。”

我和小遠的狀態不由得讓媒婆加緊了步伐,她認為可以成婚的必要條件都具備了。有一天,小遠在電話里若無其事地說:“那媒婆跑斷了腿,我爸媽也急得火燒房了。我看你也不十分討厭我,要不然咱們倆干脆把事兒辦了得了。”

我說:“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小遠說:“哦?你說來聽聽!”

我猶豫了一下說:“見面聊吧!”

對于小遠,我真的說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種什么感覺。但是,面對壓力,我跟小遠吐露了心聲。

“結婚可以,但是我想做……‘丁克一族’。”

小遠很驚詫,他說:“什么?”

我笑了笑說:“結婚可以,但是,我不想生孩子。”

這樣說,小遠倒是很平靜,他也笑了笑說:“噢!知道了,但是……我能知道為什么嗎?是……”

我坦誠地說:“憑我的職業,我知道我生理上不存在缺陷,心理上有沒有問題,不得而知,還是和我的職業有關吧!”

小遠打趣道:“你好有愛啊!為了把別人的孩子帶到人間,把自己都犧牲了?”

他很無意的一句話,我的心底卻蔓延一股苦澀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小遠見了,立即從對面坐了過來,摟著我的肩膀安慰說:“我就是想幽你一默,我沒說錯什么吧?”

我抽泣著說:“你答應不答應吧?”有生以來,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跟男生撒嬌。

小遠望著窗外,想了想說:“嗯……成交!”說完,他好像仍然心存疑慮,“哎,這樣一來會不會讓你們家人覺得我那方面有問題啊?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小遠說這話時,我忽然一下羞紅了臉,我從來沒有跟男生聊過這樣的話題,更何況被小遠這樣摟在胸前,全身都僵住了。我們如此近的距離,讓我感到十分的局促。我看到小遠冒起的胡須,看到他眼里的動容。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吻,我卻軟綿綿地倒在他懷里,沒有反抗的力氣。

我和小遠從認識到確立戀愛關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直到舉辦婚禮,也不足一百天。新婚那天,我就像參加了一個大型的聚會。晚上,等客人都走光之后,我站在陽臺的窗前,忽然像做了一個夢一樣,這樣短暫的時間,我并不十分地了解這個人,稀里糊涂地就走到了一起,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小遠就倚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我。我說:“不好意思,我很緊張!”他說:“其實,我也有一點兒。”我們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然后,我們就坐在陽臺上開始聊著各自的過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躺在小遠的懷里睡著了。睡到半夜,我被凍醒了,卻發現小遠眼神明亮,他用自己的衣服一直輕輕地往我身上蓋。見我醒了,他輕柔地說:“要不……要不……還是躺到床上去吧!”

我脫衣服的動作明顯慢吞吞的,可能是陽臺上的一覺,讓小遠感覺太累了吧。他三下兩下就脫去了上衣,然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隨手遞給我一杯水,那強健的身體就近距離地擋在我眼前,我感覺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臉上,一時間,身體都在微微地發抖。

小遠看著我,荷爾蒙開始起作用。我喜歡被他抱在懷里的感覺,心里同時又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懼怕。在我落紅的剎那,一種疼痛感瞬間點燃了我內心所有的恐懼。我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新生兒的樣子,滿腦子都是手術、縫合……我忽然開始恨自己,為什么要把自己送上結婚這條路。我奮力地推開了小遠,全身開始瑟瑟發抖。小遠嚇壞了,他一直在急切地問我怎么了。我抖作一團,哆哆嗦嗦地說:“抱緊我……抱緊我……”小遠緊緊地把我擁在懷里。

第二天醒來都快中午了,我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是到我的包里找藥吃。小遠盯住落紅看了好久,然后關切地說:“你沒事兒吧?”我羞澀地說:“哎呀,沒事兒!”其實我吃的是緊急避孕藥。小遠說:“哎呀,你別這個樣子,你一這樣我就受不了!”我說:“討厭,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沒做啊!”小遠說:“打住,是我什么都沒做!嚇都被你嚇出毛病來了!”

我笑著去收拾床單,小遠卻接過來說:“這個送給我吧!……我發誓一輩子會對你好!”看著他深情的樣子,我覺得我真的遇到了幸福。

婚后,小遠一直奔波在家和北京之間。偶爾的小別讓我們的感情如膠似漆,我開始服用長期避孕藥。沒想到,剛剛結婚一個多月的時候,我發現,婆婆竟然在我上班的時候偷偷去我家里進行全面檢查,而我母親對我的生理期也了如指掌,她還旁敲側擊地說:“你是結了婚的人了,以后要以家庭為重,把心思多用在自己的生活上。”

有一次下班,我甚至聽到婆婆跟小區里的一群婦女們聊天時說:“她在婦產科工作,那事兒還用別人教?她啥不知道啊?”后來,我的一個表姐笑嘻嘻地跟我說:“小美啊,聽說現在在醫院里有個能測女人排卵期的儀器,呵呵,你看小遠總是來來回回地跑,聚少離多的……”

我當然知道她想說什么,我也知道是誰指使她來說的。于是,我很正式地跟她說:“我和小遠根本不打算要孩子的。”她聽了愣在那里好一會兒,然后勸說道:“呵呵,姐知道你有文化,思想前衛。這話可不敢隨便跟你婆婆說啊,這話要是到她耳朵里,非炸鍋不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開始深刻地意識到我的想法會給雙方的家庭帶來多大的困擾。我把自己的擔憂說給小遠聽,小遠說:“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在你沒想通之前,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我愛你,什么時候都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我很感激小遠,感謝命運把我安排在他的生命里。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扭轉自己。

有一天,在超市里,忽然發現一群人圍在一個通道里,里面傳來女人的責罵聲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鬧聲。我一聽到這哭聲就不由得心軟,心里像長了草一樣慌張。分開人群一看,是我一個表妹,她對躺在地上的一個小男孩兒怒目而視,我連忙上前抱起孩子,哄好他。又勸解表妹說:“公共場合應該講究一些禮貌,怎么能這樣打罵孩子呢?”沒想到,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我都快被他給煩死了。小時候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可熬到會走了,會說話了,一點兒話都不聽,見什么要什么,不給就死了命地哭……”表妺怨聲載道。有誰會知道,就是這樣一個母親,在生這個孩子的時候難產,所有的劇痛都化作一句話——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這句話,她每陣痛一下就說一遍,直到昏迷過去,最后說的依然是這句話。

可是,現在呢?孩子活蹦亂跳地每天在她眼前,可是她卻再也愛不起來,看上去總有一種“掐死他”的沖動。把這對母子送走的時候,他們的背影還是一個責罵一個調皮的。要知道,其實,每一個新的生命都不是為你而來的,他們只借了你的體,來實現在世上走一遭的愿望。而每一個孩子都不是哪吒,他們不會一氣之下還了你的肉身,但是,他們都不會因為你的意愿就不揚長而去。

所有的渲染都無用

結婚快一年的時候,我婆婆見到我時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她把所有的猜測都用到了我的身上,我開始感覺到壓力。我覺得很累,就有了休息一段時間的想法,跟小遠商量這件事兒時,他很爽快地說:“好啊!你這白班、夜班倒來倒去的,還真是太辛苦。”

我婆婆一聽這話也來了精神:“嗯,嗯,對,美兒啊,你趕緊請假,請了假跟小遠去北京散散心。”婆婆的話還沒落地,小遠就一陣緊張起來:“媽,你這是說啥呢?北京哪兒都是人,有什么好玩兒的。再者說了,我是在那邊做生意,又不是閑逛。”婆婆聽了有點兒不樂意,我連忙打著圓場說:“我哪兒也不想去,在家里曬曬太陽就很好!”小遠連忙說:“不,咱們去海南玩兒,為了你的工作,咱們蜜月都沒度成,剛好趁這個機會補個周年慶。”我覺得這就叫“幸福到要死”吧!

海南之行讓我體會了一次真正的“二人世界”,跟愛人出行,世界在你眼里一定是美不勝收的。小遠還費了好大的勁兒給我帶回來一對鸚鵡,它們色彩艷麗得就如我的心情一樣。

小遠說:“得了,干脆把他們當作我們的一雙兒女來養吧,你可要好好照顧啊!”

我大笑著說:“人家有養貓當兒子的,也有養狗當兒子的,你養兩只鳥當兒子、女兒,不就是‘鳥人’嗎?而且……而且還是只‘菜鳥’!”

小遠聽了也哈哈大笑,說:“什么‘菜鳥’!會跳騎馬舞的鳥,人們都叫——鳥叔!”說完,他還裝模作樣地跳起了騎馬舞,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覺得我和小遠在一起真是老天太厚愛我了。他是那么善解人意,又是那么風趣幽默。心里甚至開始動搖,要不要放下心中的那份糾葛,給他生個一男半女的。因為,我相信,小遠永遠不會像那些男人一樣,把我拋在人生的荒涼里。

我捧著小遠的臉,溫柔地對他說:“你是不是特別想要一個孩子?”小遠的目光游離了我的眼神,吐了一氣說:“其實,我更在乎你!”我把這一切都當作幸福,完全沒有考慮小遠背后的惆悵。

過了一段時間,那對鸚鵡竟然生出一枚蛋來,而且,它們開始輪流躲在籠子里孵化。母鸚鵡顯得用心些,公鸚鵡卻經常按捺不住地跳出來。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發現那枚小小的蛋從大約一米半高的籠子里掉了出來,蛋破了殼兒,一只已經成形的小鸚鵡凄慘地死了。這對我來說,又是一個不小的觸動,我像接生那些先天不全的嬰兒一樣難過。所有有生命的東西都會有翻版一樣的命運。

又過了一段時間,母鸚鵡又生出一枚蛋來,沒有經過孵化,母鸚鵡徑直就把蛋推出了籠外,那枚小小的蛋四分五裂地迸開,那個小小的蛋黃還完好地、圓滾滾地躺在那里。這讓我有點兒不知所措。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兩只鸚鵡像展開了一場殊死搏斗一樣,一直在掐架,母鸚鵡頭上的毛都被公鸚鵡啄下來好多。我只好讓它們分籠而居,心里的復雜情緒難以言表。

這期間,我給小遠打電話,他經常無法接通。有一次,他用公用電話急急忙忙給我回過一個電話來,說手機掉在水里了,需要維修,要我沒事兒就少打電話。沒有小遠的消息,加上鸚鵡的表現,我的心總是慌慌張張的。后來終于忍不住買了一部新手機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車。這是我第一次專程去北京,因為,那里有我的愛人。沒想到也是我唯一一次去,因為,一次就傷得我足夠深。

下了火車,進了地鐵站,我在一號線上來來回回坐了好幾次,都搞不清楚列車前進的方向,和我要去的地方。最后,只好出了地鐵,打車去了小遠的店面。

車子像只蝸牛一樣在公路上蠕動,我下車吐了兩三次,終于到了目的地。北京的夜色真美,一片燈火輝煌!

進門,只見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正在忙碌著,我說:“你好,我找一下馮遠。”小伙子瞅了我一眼說:“老板不在,有事兒你跟老板娘說吧。”只見一個又瘦又高、打扮入時的女孩兒站在里面,正在給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喂飯。小遠說過這個店是他跟別人合伙兒開的,我想這個人一定是另外一個合伙人的老婆。就上前說:“你好,我是馮遠的愛人,請問,他去哪兒了?”

那個女孩兒猛然間抬起頭來,盯著我看了足足有十幾秒,然后,冷笑了一聲說:“呵呵,愛人?”

正在這時,小遠帶著一身夜色,從外面進來了,我和他都僵在那里。還是那個女孩兒先開了口說:“寶寶,叫爸爸!”

一句話出口,我竟然如五雷轟頂一般,站立不穩。好像是小遠過來扶了我一把,我卻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靈魂脫離了軀殼一般。我還看到一男一女在爭吵,看到孩子哭泣的無辜的臉。這一切都像極了我的那對鸚鵡……

我覺得,我的大腦再也輸入不了小遠的任何信息,我和他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之后,空無一物。我在我們相識的那個咖啡廳遞給小遠離婚協議書。小遠說:“我當兵那年就認識了那個女孩兒,當時很相愛,可是我的父母因為她是個‘北漂兒’,沒有固定工作,所以,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他們就希望我能找一個老師、護士,或者其他傳統職業的女孩兒。”我面無表情,把離婚協議書向他的面前推了推。小遠著急地說,“從我見你的時候起,我就感覺喜歡上了你。我們新婚的初夜,我就下定決心愛你一輩子。”

我冷笑著說:“既然擋不住離婚的后果,還一再渲染這些有什么用呢?”

小遠眼里帶著淚光說:“我不想離,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處理好的。”

“處理好?你能把那孩子處理掉嗎?”

“那孩子是我們結婚后,她又找上門來的,說是都三個多月了。我真是沒辦法,我不能不管這個孩子,她是一個生命啊!”

“既然你們相愛,一切都是我的不對。”

“從你落紅的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了你是我的女人。她雖然給我生了孩子,但是,她的第一夜不是我的,我從心里……”

我發現,我還是掉進了男人的怪圈兒:一個女人的初夜比一個孩子要重要得多!

我決定起訴,追究馮遠的過錯。我不知道,因為我的堅持會給那母子倆帶來什么樣的命運。她當初限制了馮遠的手機,不知道是否能夠真的擁有一段幸福。

我想,我走在“丁克”的這條路上,也不會有什么遺憾!

超越自我的自信心經

漫漫人生路,總會在我們的心底留下這樣、那樣的陰影,以至于影響自己對事物的判斷和看法。我們要試著說服自己,就好像在戰勝一種魔力。如果我們一直在順著自己形成的思維模式走,難免會掉進無力掙扎的池沼中。

有時候,戰勝自己比戰勝對手更困難。

1919年,五四運動的疾風暴雨中,鄧穎超與周恩來相識。熱情活潑的鄧穎超在話劇《木蘭從軍》中的優美形象,吸引了臺下一名男青年的注意,他就是天津學生運動領袖周恩來。

1920年11月,周恩來赴法勤工儉學后,開始了與鄧穎超的書信往來。從共談理想追求到互訴愛慕之意,經過近五年的感情碰撞。

1925年8月,他們終于在廣州喜結連理。從此,鄧穎超和周恩來相濡以沫、互敬互諒、同甘共苦,攜手走過了五十年的風雨人生。

1925年10月,鄧穎超第一次懷孕,因為工作的原因,她放棄了這次做媽媽的機會。

1927年的3月21日,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出世,但因為難產,剛出生就夭折了。戰爭年代使她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1931年,顧順章、向忠發相繼叛變,正是鄧穎超的謹慎細心,才協助周恩來和中央機關度過了危險。周恩來和鄧穎超沒有生育,卻收養了不少烈士遺孤,被孩子們親切地稱為“周爸爸”“鄧媽媽”。因為有個孩子愛笑,周恩來說他是個樂天派,就叫他“小樂天”。

1948年,“小樂天”和弟弟輾轉到河北讀小學,鄧穎超來到當地,還專門騎馬幾十里路去看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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