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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寄居

絮絮一直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爸爸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公司,但在絮絮讀四年級時,這個公司在一個早上倒閉了。爸爸有個好朋友,在南方開公司,懇切地讓爸爸去他那兒做事。但爸爸猶豫了很多日子,都下不了決心:我去了那兒,絮絮怎么辦?朋友說,將她一起帶過來。不知為什么,爸爸不想讓絮絮去南方生活,他一直不太喜歡南方。可是,他又急需一份工作。把絮絮交給她媽媽吧?不行,半年前媽媽去美國了,并且聽說已嫁人了。最終,爸爸決定將絮絮暫且寄養(yǎng)在他的弟弟——絮絮的叔叔家。叔叔說:“沒有問題,讓她和琴子做個伴吧。”琴子是叔叔家的女兒,讀小學(xué)二年級。爸爸把絮絮送到叔叔家時,心里又有點兒后悔了,覺得把絮絮送到叔叔家,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爸爸離去時,見絮絮的眼睛里含著淚,心里一酸,差點兒落淚。他把絮絮拉到一邊,小聲叮囑道:“聽叔叔嬸嬸的話,凡事要讓著琴子,她小,是你妹妹。”

就這樣,絮絮轉(zhuǎn)到了皮卡的學(xué)校。

皮卡的學(xué)校太大,絮絮都來了很久了,直到這個下雪天,他們才相遇。

當他們知道現(xiàn)在是在同一所學(xué)校讀書時,彼此都留心著對方。一留心,見到對方似乎就變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久,他們開始說話;不久,他們就知道了對方在哪個班、哪個教室。

皮卡把在校園里遇見絮絮、絮絮現(xiàn)在他們學(xué)校讀書的事告訴了媽媽。

媽媽想起了絮絮,嘆息了一聲:“一想到這小丫頭,心疼得不行。”那雙讓人憐愛的雙眼,總在媽媽眼前閃動。

“瘦瘦的,很膽怯的樣子。”媽媽回憶著,問,“還是瘦瘦的嗎?”

皮卡點點頭。

與同齡孩子相比,絮絮明顯的瘦小。

不久,課間,絮絮來到了皮卡的教室門口。她把頭探進教室,用目光尋找著。當時,皮卡和一個男孩在嬉鬧,正把那個男孩抵在墻角上。孩子們看到了絮絮,都把目光投過來看她,鬧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皮卡掉頭一看,見到了絮絮那張小而蒼白的臉,連忙松開了雙手,那個男孩趁機跑掉了。皮卡沒有去追趕,只是呆呆地看著絮絮。

絮絮微笑著,仿佛在說:皮卡,我是來看你的。

孩子們的目光,順著絮絮的目光,慢慢地轉(zhuǎn)移到皮卡的臉上。

皮卡有點兒不自然,把目光偏向了一邊。

絮絮卻一直看著皮卡。

上課鈴響了。

絮絮用目光對皮卡說:我還會來看你的。

何自達問皮卡:“那個女生是來看你的嗎?”

皮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不久,全班同學(xué)就都知道了:皮卡和絮絮互相認識。

當絮絮再出現(xiàn)在皮卡的教室門口時,同學(xué)們就會叫道:“皮卡,有人找你!”

當皮卡有點兒發(fā)窘時,男生和女生都笑著看皮卡。如果見皮卡站著不動,何自達,或者是其他男生,就會推著皮卡:“有人找你!”直把皮卡推到絮絮面前。

皮卡知道,如果這時反抗,會激發(fā)起那些“壞蛋”更大的興趣,那樣,只能使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他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向絮絮,然后,在孩子們嗷嗷嗷的叫聲中,與絮絮走開了。

絮絮只是來看看皮卡。當然,有時也會有點兒事,比如讓皮卡看一只不久前她爸爸從南方帶回來的文具盒,或是問皮卡一道數(shù)學(xué)題。

再后來,他們就會在放學(xué)后,暫不回家,在校園的某個地方,比如一棵大樹下,玩上一會兒,才分手離開學(xué)校。

何自達對皮卡說:“你喜歡絮絮。”

皮卡舉起拳頭要打何自達。

何自達跑掉了,一邊跑,一邊大聲地說:“你就是喜歡她!”

皮卡就撒丫子追何自達。

何自達跑了一陣不跑了,站在那兒,用雙手抱著頭,一副準備挨拳頭的樣子。

皮卡揍了何自達一拳。

何自達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一只鴿子落在了路邊。

他們悄悄地向它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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