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網力概念

1.1 國內外對網絡力量的研究現狀

網絡力量是人類歷史上的新生力量，隨著網絡技術的應用發展，學界和社會對網絡力量有諸多認知，從不同角度進行研究，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1.1 對網絡輿論影響力的認知

互聯網發展的初級階段，由于網絡互聯互通的極為有限性，人們還只是在新工具層面看待互聯網。隨著網絡鏈接的擴大，形成了特有的具有強大聚焦功能的輿論態勢，這時人們開始認識網絡正負面的影響力?！度嗣裾搲冯s志曾作過一項調查，顯示當前國內有7成官員患有“網絡恐懼癥”。一些官員向記者坦言，現實中不少干部在官場混了十幾年、幾十年，大江大河都混過去了，卻因為遭遇某個網帖，而受到問責，甚至“翻船”。調查認為，現在有的官員有很多怕的東西，但最怕的可能就是網絡。從“天價煙局長”到“天價餐局長”，從“替誰說話”到“為啥做官”等網絡視點反映，網絡已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以其聚光燈般的效應，讓腐敗現象、問題干部紛紛曝光、無處藏身。

對網絡輿論影響力的研究，學界認為特點有四：一是范圍廣。網絡輿論跨越了地域和時空的限制，延伸了傳播范圍，使得民眾對事件的關注與評論更加廣泛，在監督范圍的廣泛性方面顯著強于傳統的輿論監督。二是效率高。互聯網是一個公共的論壇，有著不同思想和觀點的人可以在這里直抒己見，相互交流，這不僅擴大了輿論參與的主體，也增強了輿論監督的有效性。三是方式靈活。網絡技術引領了傳播方式的飛躍，帶來了傳播技術的解放，實現了傳播內容的生動性和傳播方式的靈活性。表現形式的多樣化使輿論監督報道更為形象、直觀、立體化，增強了感染力和影響力。四是信息交互。這種交互性表現在，一方面受眾在網絡上可以自行選擇新聞傳播的內容，具有選擇的余地；另一方面，網絡媒體通過開設電子論壇、公布電子郵件、網上民意調查、設置討論等手段，提供交流批評的場所，使受眾能直接參與新聞報道，自由方便地發表自己的意見和觀點，從而實現傳受雙方的溝通與交流。

1.1.2 對網絡犯罪力的認知

網絡技術在單純追求應用利益時容易忽視安全，導致生成了新的犯罪手段，即網絡犯罪。網絡犯罪，是指行為人運用計算機技術，借助于網絡對其系統或信息進行攻擊、破壞或利用網絡進行其他犯罪的總稱。既包括行為人運用其編程、加密、解碼技術或工具在網絡上實施的犯罪，也包括行為人利用軟件指令、網絡系統或產品加密等技術及法律規定上的漏洞在網絡內外交互實施的犯罪，還包括行為人借助于其居于網絡服務提供者特定地位或其他方法在網絡系統實施的犯罪。簡言之，網絡犯罪是針對和利用網絡進行的犯罪，網絡犯罪的本質特征是危害網絡及其信息的安全與秩序。

瑞士洛桑大學教授、國際知名網絡空間安全和防御專家、瑞士工程科學院院士、瑞士網絡空間安全顧問和研究組織創始人索朗熱?戈爾納奧提研究撰寫了《網絡的力量：網絡空間中的犯罪、沖突與安全》一書。該書為一些非政治、無黨派和無政府的核心網絡安全問題提供了解決方案，對相關領域若干網絡危機案例，從平民和軍事角度進行高度總結，并展示解決方案。從交叉學科的角度解釋基本原理，揭示了信息和通信技術在使用中，或者說濫用中，引起的社會、經濟、政治、軍事和技術問題，它的作用是為了提醒社會公民應該做好準備防御網絡攻擊和加強對網絡攻擊威脅的認識。

1.1.3 對網絡全球力的認知

當今世界的發展速度如此之快，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不僅包括科技的創新，還有經濟的發展，文化的更新，都令人目不暇接。對于這種世界發展趨勢的描述，人們提出了很多概念，如全球化、地球村、經濟一體化等。全球移動互聯網爆發式擴張正在演化，世界互聯網連接規模增長步入動力轉換期，互聯網發展進入從“人人互聯”到“萬物互聯”轉變的新階段，人工智能等新興網絡信息技術成為全球科技競爭的新高地，數字經濟成為世界各國謀求經濟增長的新動能，網絡空間成為全球治理體系變革的新領域，智慧社會成為人們生產生活的新社會形態，互聯網日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網絡的本質在于互聯，信息的價值在于互通。隨著信息化加速推進，互聯網已成為全球經濟社會發展的大動脈，國際社會有責任在全球范圍促進信息技術的普惠式發展，為廣大發展中國家和地區加快網絡建設提供必要的資金、技術和人才支持，增強其自身網絡發展條件，為消除貧困、促進共同發展創造條件。

1.1.4 對網絡能力的認知

近年來國內外有的學者從網絡能力維度進行研究，2011年，著名的經濟學人智庫在博思艾倫咨詢公司支持下開發了“網絡能力數據”模型。2016年8月國防工業出版社出版的《網絡能力與企業服務創新的關系研究》，作者李綱、高京燕、陳靜靜將企業的經營與管理行為嵌入在復雜的網絡組織中，對網絡能力對企業服務創新等活動做了深入系統闡述。本書圍繞網絡能力與企業服務創新的關系，從四個方面開展研究：一是明確企業網絡能力的維度劃分及測量；二是構建網絡能力、網絡結構、知識獲取和服務創新績效之間的關系模型；三是分析網絡能力對企業服務創新的直接和間接作用機理；四是根據實證研究結果，為企業增強網絡能力、提升服務創新及其績效提供對策建議。本書采取理論分析與大樣本實證分析相結合的研究方法，揭示了網絡能力對企業服務創新的直接和間接作用。研究結論有助于豐富網絡能力和服務創新理論，并為中國企業通過構建、提升網絡能力以促進自身服務創新提供科學的指導。

1.1.5 對網絡安全力的認知

最近幾十年，信息通信技術（ICT）的作用和地位愈發重要。從經濟角度來看，互聯網和信息通信技術對經濟的促進已得到廣泛認可。然而，這些技術同時也使得網絡空間的非法活動激增。由此，蘭德公司于2018年8月發布報告——《發展網絡安全能力——基于概念驗證的實施指南》（Developing Cybersecurity Capacity- A proof-of concept implementation guide），旨在促進國家級網絡安全能力建設計劃以及整體政策和投資戰略的制定，以應對網絡領域的挑戰。

國家網絡安全能力成熟度模型（CMM）由牛津大學（University of Oxford）的全球網絡空間安全能力中心（GCSCC）創建，并由英國外交部（UK FCO）的網絡安全能力建設計劃進行資助。由于美洲國家組織（OAS）、世界銀行（WB）、國際電信聯盟（ITU）和英聯邦電信聯盟（CTO）等國際組織在許多國家和地區都部署了這一工具，因此在實踐中備受關注。全球網絡空間安全能力中心能力成熟度模型（GCSCC CMM）的首個版本出版于2014年，2017年更新為最新版本。根據全球網絡空間安全能力中心能力成熟度模型（GCSCC CMM）所述，一個國家的網絡生態系統被認為由五個維度構成：D1-網絡安全政策和戰略；D2-網絡文化與社會；D3-網絡安全教育、培訓和技能；D4-法律和監管框架；D5-標準、組織和技術。

全球網絡空間安全能力中心能力成熟度模型（GCSCC CMM）的每一個維度、因素和方面都進一步沿著成熟度的5個階段進行構建。它們被用來幫助各國確定自己目前的能力水平。全球網絡空間安全能力中心能力成熟度模型（GCSCC CMM）的成熟度級別，從低到高，列示如下：啟動級、形成級、確立級、戰略級以及動態級。下圖提供了全球網絡空間安全能力中心能力成熟度模型（GCSCC CMM）結構的可視化概述。

1.1.6 對網絡軍事力的認知

美國最早進行網絡軍事力量的建設與應用，當今已經成為主要國家的新軍事力量建設的路徑選擇。美國空軍中校E·林肯·邦納三世在《聯合部隊季刊》雜志2014年第3期上發表文章《21世紀聯合作戰中的網絡力量應用》，指出網絡方便了人們的生活，也潛藏著沖突和危機。近年來，一些國家逐漸將網絡空間視作國家間戰略博弈的新高地，導致網絡空間軍事化態勢不斷加劇。2018年，隨著相關國家網絡政策的調整以及網絡軍事力量建設加速，網絡空間彌漫著更為濃烈的“火藥味”。

2018年美國公布的《國家安全戰略》進一步強調網絡空間的競爭性，宣稱為了威懾和擊敗所有針對美國的網絡攻擊，美國將考慮動用各種手段，已經進入立法程序的美國《主動網絡防御明確法案》，也在網絡立法和執法中強調“主動”，允許網絡空間受害者進行反擊，體現出強烈的攻擊性。北約網絡政策中的攻擊性內容明顯增加。2018年，北約展開向網絡戰規則中添加“攻擊性防御”條款的具體論證工作，以指導部隊更為廣泛地部署網絡攻擊性武器。此外，俄羅斯軍事學說已將網絡攻擊定性為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攻擊。印軍也將在新年度加強網絡進攻力量建設，加速建立“能夠癱瘓敵方指揮與控制系統以及武器系統”的網絡體系。

2018年，一些國家“網軍”建設進一步提速。面對越來越嚴峻的國際網絡空間安全態勢，網絡軍事力量建設日益成為各國關注和發展的重點，越來越多的國家建成獨立的“網軍”。2018年，各國網絡軍事力量建設進入強體系、擴規模、提能力的新階段。

2018年，網絡武器無序發展現象進一步加劇，網絡武器數量越來越多、技術越來越先進、威力也越來越大。從美國公布的國防預算來看，其2018財年用于網絡的國防經費增至80億美元，主要用于加強網絡武器研發和列裝，以進一步擴大與其他國家的技術“代差”。據報道，美國中央情報局已開發1000多種網絡攻擊裝備，而美國目前217個在研高新科技項目中，有180余項涉及網絡武器研發。作為網絡軍事能力最強的國家，美國持續加大對網絡軍備特別是網絡進攻性武器的研發力度，無疑將刺激其他國家加大對網絡攻防技術與裝備的研發部署，使網絡空間安全形勢更趨緊張。

網絡武器不僅受到各國重視，也容易為各種黑客組織、恐怖主義勢力所利用。勒索病毒使全球15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20多萬臺電腦受到攻擊，累計損失高達數十億美元，讓人們看到了網絡武器的威力。當今社會，各國關鍵基礎設施、工業物聯網等都有賴于網絡的正常運轉。由于網絡武器制造、獲取和使用的門檻較低，各種恐怖主義勢力使用起來難度更小，如果不加以重視，很可能發生美國所擔心的“數字珍珠港”或“數字9 · 11”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