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舉私學簿整理與分析
《竹簡〔肆〕》中的私學簡大多聚集出現在發掘簡第5盆中,另在第4盆清理號末尾肆·3943-3960中亦多見。因盆號、清理號前后相連,位置關系密切,應是關聯簡,可結合起來進行討論。第5盆竹簡系Ⅰ區c分段第3小段(Ⅰc3),含8個成坨竹簡和一些零散竹簡。其中Ⅰc3④下(揭剝圖肆·圖22)中的竹簡基本上為私學簡,[4]并包裹著一塊私學木牘肆·4550①,而Ⅰc3⑤(揭剝圖肆·圖23)左上小圖部分多為私學簡,如圖:

圖22 Ⅰc3④下簡牘揭剝位置示意圖

圖23 Ⅰc3⑤簡牘揭剝位置示意圖
此外,Ⅰc3⑥(揭剝圖肆·圖24)底端也有一塊私學木牘肆·4850①。[5]這3坨簡牘連續編號,位置相鄰,其中的私學簡牘很可能是從同一舉私學簿中離散的。從其形制來看,私學竹簡雖然殘斷較多,但簡寬約1.5厘米,其編痕內側間距約8厘米,與私學木牘的大致相同,符合編連為簿書的條件。下面我們主要利用私學竹簡對舉私學簿進行初步的整理與研究。
先將揭剝圖肆·圖22和23中的私學竹簡按揭剝順序臚列如下:
揭剝圖肆·22上部分竹簡:

②“司鹽”,原釋作“□臨”,“司鹽都尉宋圭”又見于簡肆·4581,今據圖版改。為避免注釋的繁冗,釋文修訂情況僅在首次出現時出注。
③本書所引吳簡簡文在簡文末標出卷次、簡號、揭剝示意圖編號、盆號。各卷出版信息如下:走馬樓簡牘整理組編著《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嘉禾吏民田家莂》《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竹簡》〔壹〕〔貳〕〔叁〕〔肆〕〔伍〕〔陸〕〔柒〕〔捌〕,北京:文物出版社,1999、2003、2007、2008、2011、2018、2017、2013、2015年。
④該簡寬約1厘米,內側編痕間距約6.8厘米,較窄,顯然不屬于私學簿,應剔除。

①核對圖版,該簡殘存左半,字跡殘缺。
②“音”,核對圖版,疑作“書”。
③“坐”,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④“二”,原釋作“……”,今據圖版改。
⑤“壬寅書”,原釋作“王寅”,今據圖版改補。
⑥“喿”,原釋作“軍”,今據圖版改。
⑦“卅”,原釋作“廿”,“卅”“廿”形近,核對圖版,字跡中間裂開,當作“卅”字。
⑧“黃”,原釋作“監”,核對圖版,疑作“黃”。
⑨“詣”,原釋作“”,今據圖版改。
⑩“琰”,原釋作“祈”,今據圖版改。
揭剝圖肆·圖22下部分竹簡:

①“丞”,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②核對圖版,字跡殘缺,難以辨識。
③“李俗”,原闕釋,核對圖版,字跡依稀可辨,據補。
④“君教”,原釋作“□枚”,今據圖版改。
揭剝圖肆·圖23左上部分私學竹簡:

①“蔡”,核對圖版,疑作“劉”。
②“下關清公掾張闿舉居西部新陽”,原釋作“入關有分□□舉居□部新□”,今據圖版補改。
③“到”,原釋作“”,今據圖版改。
④“各”,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⑤十一,原釋作“九”,核對圖版,字跡漫漶,疑作“十一”。按私學簡肆·3951、4538、4557,嘉禾二年十一月丁亥朔,與陳垣《魏蜀吳朔閏異同表》(《二十史朔閏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17頁)相合,嘉禾二年十一月二日干支正為戊子,九月二日則為己丑。
⑥“牒”,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這些私學竹簡雖然保存不佳,大多殘斷,很多字跡漫漶不清,極難辨識,但它們粘連成坨,舉私學簿的內容構成賴此得以保存。這有助于我們通過簡文格式及有限的文字記錄開展集成研究。按簡文格式、內容,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為名籍簡,一類為行政文書簡。名籍簡如下:
1. 私學羅縣儀□年廿六(肆·4526·3/5)
2. 私學臨□□喿年卅(肆·4540·17/5)
3. 私學朱□年□□……(肆·4556·6/5)
4. □學臨湘李俗年廿(肆·4559·9/5)
5. 私學南郡蔡滿年□(肆·4630·2/5)
6. 私學□□□□年□(肆·4635·7/5)
7. □邸閣南郡董基
(肆·4567·17/5)
8. 州中邸閣汝南李嵩(肆·4644·16/5)
其中,簡1—6為私學名籍簡(下稱“私學名籍簡Ⅰ”),記錄著私學的籍貫、姓名和年齡。[6]簡7、8則為官吏名籍簡。[7]
對于私學名籍簡,揭剝圖中有相關的行政文書簡:
9. 嘉禾二年十二月五日臨湘侯相君、丞琰叩頭死罪敢言之(肆·4548·25/5)
10. 無有名籍,今條年紀如牒,部吏命送詣宮言,君叩頭叩頭死罪死罪,案文書(肆·4549·26/5)
11. □□□□□區光發遣私學黃廣詣宮上道言,君叩頭(肆·4547·24/5)
此三簡位于揭剝圖肆·圖22中心,位置相鄰,內容相關,為臨湘侯相君匯報的上行文書。其大意是,臨湘侯國條列私學年紀為簿,并安排屬吏區光等人發遣私學送詣宮。“宮”,即“建業宮”的省記。[8]“今條年紀如牒”指的應是私學名籍簡Ⅰ。與簡9—11相關的行政文書簡還有:
12. □黃□等廿□□□限到宮言[9],君[10]叩頭叩(肆·4085/5)
13. 限吏星□序詣□□□□吏及今□□人度限到宮時不(肆·4339/5)
簡12與簡11當皆為發遣私學詣宮的行政文書簡。綜合看來,孫吳中央可能下令要求臨湘侯國發遣私學20余人,連同私學名籍,限時送詣宮。
然而,私學名籍簡并非一種,在關聯簡(發掘簡第5盆散簡及第4盆肆·3943—3960中的相關簡)中還有兩類格式不同的私學名籍簡:

①“客”,原闕釋,核對圖版,部首“宀”可辨識,“各”下部筆跡殘缺,該簡“狀”下為上編繩,殘存“各”字依稀可辨,該字即私學之名,另外,“黃客”又見于簡肆·3943,今據補。
②“□□丘”,原闕釋,今據圖版補。“……石年廿九”寫在簡左下,今調整。
③私學名籍簡Ⅱ釋文修訂、標點及解析,另請參見王素、宋少華《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的新材料與舊問題——以邸閣、許迪案、私學身份為中心》,第19—24頁。
④“學”,原闕釋,核對圖版,殘存“子”,今據圖版及格式補。
⑤“星”,原闕釋,王素釋作“豐”,核對圖版,“狀”下“星”字依稀可辨,“私學黃星”又見于簡肆·3976/5,今據補。
⑥“戶”,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⑦“臨湘”,原釋作“縣□”,今據圖版改補。
⑧“□”,原釋作“公”,核對圖版,字跡漫漶,不可辨識,“狀”下之字亦不作“公”,今據刪。
⑨“劉”,核對圖版,不可辨識。
⑩“共”,原釋作“兵”,核對圖版,疑作“共”。“送”字之前疑有兩字。
①“龔”,原釋作“鄧”,核對圖版,疑作“龔”。
簡14—28(下稱“私學名籍簡Ⅱ”)數量較多,其記載的內容最為復雜。簡29、30(下稱“私學名籍簡Ⅲ”)不同于私學名籍簡Ⅰ和Ⅱ,未記私學的籍貫、年齡。這三類簡中,私學名籍簡Ⅱ與Ⅰ、Ⅲ皆存在人名對應的簡例:簡19與4、簡23與2,簡14與29、簡16與30。不過,這些對應簡例的相關記載存在一些差異。烝喿、李俗在私學名籍簡Ⅱ中的籍貫為長沙(郡),但在私學名籍簡Ⅰ中記作臨湘(縣),而私學名籍簡Ⅰ中也有籍貫為南郡的蔡滿(簡5)。黃客、黃星在私學名籍簡Ⅲ中,既不記籍貫,又不記年齡,“狀”所記錄的內容也與私學名籍簡Ⅱ中的不同。鑒于私學名籍簡Ⅱ數量最多,內容也最為豐富,我們先從這類簡入手展開分析。
私學名籍簡Ⅱ最具特色的是記錄了私學的“狀”,“狀”的書寫應有相關規定,揭剝圖肆·圖22中有行政文書簡:
31. 列年紀所居處所如□□另著縣部□□□□(肆·4531·8/5)
可能是要求記錄私學年紀、居處、籍貫等信息。較早公布的私學木牘文書,其內容與“狀”密切相關:
私學長沙劉陽謝達年卅一,居臨湘
都鄉立沂(?)丘。
十一月十五日右郎中竇通舉。(J22-2617、圖44)
侯旭東稱之為“舉狀”,[11]也記錄了私學的籍貫、姓名、年紀、居處等。在揭剝圖肆·圖22、23及關聯簡中,涉及“舉”的簡例頗多:
32. 司鹽都尉宋圭舉,□居湘溲丘,帥□(肆·4524·1/5)
左□赍畢(肆·4581/5)
34. 右一人從史位樂咨[14]舉,乞數在所發遣(肆·4330/5)
35. □男子五仕居□陽曲□丘給□□□軍發遣
□年□月□日從史位樂咨舉(肆·4383A/5)
十一月八日舉(肆·4383B/5)
36. 右一人下關清公掾張闿舉,居西部新陽(肆·4631·3/5)
其中簡32與33、簡34與35人名存在對應關系。而簡36則與較早公布的“舉狀”相對應:
私學弟子南郡周基年廿五,字公業,任吏,居
在西部新陽縣下。
這些簡例都應與官吏舉私學有關,其中簡35可能也是一份“舉狀”。簡34、36記有“右一人”,很顯然,之前應編有私學名籍簡。簡34記有“乞數在所發遣”,說明其所舉的私學尚未發遣,因此,之前不可能是發遣私學送詣建業宮的私學名籍簡Ⅰ。而私學名籍簡Ⅲ記錄的是因各種原因導致未能發遣的私學,如簡29記錄了私學黃客為正戶民,參照簡肆·4850①“從史位周基所舉私學□□正戶民,不應發遣[17]”,黃客自然不在發遣之列。因此,我們認為,簡34、36應逐一編連在私學名籍簡Ⅱ之后。考慮到簡34、36和私學名籍簡Ⅱ與“舉狀”在內容上高度重合,尤其是居處、本主等的記錄。我們認為,私學名籍簡Ⅱ有可能是根據“舉狀”書寫的,并且將舉主等信息附記其后(如簡34、36)。
關于“舉私學”過去存在不少爭議,對“舉”字就有多種理解,或解釋為“舉薦”“推舉”“選舉”,[18]或為“沒入”,[19]或為“檢舉、舉報”,[20]或為“承認其身份地位”,[21]或為“登錄”。[22]現在從揭剝圖肆·圖23中相關文書的記錄來看:
37. 二人使到建業,給□還選舉私學各(肆·4632·4/5)
“舉私學”當即“選舉私學”,“舉”也就是選舉、推舉、舉薦的意思。《三國志·吳書·吳范傳》載“(孫)權追思之,募三州有能舉知術數如吳范、趙達者,封千戶侯,卒無所得”,[23]即同類用法。胡平生、侯旭東、李均明對“舉”含義的理解相近,但是,他們對“舉私學”的看法存在差異。胡平生認為“舉私學”是舉薦私學入仕,李均明認為是選舉私學為吏;而侯旭東則認為是推舉為私學。據簡肆·4850①“從史位周基所舉私學□□(姓名)正戶民”,周基曾推舉一位正戶民為私學,很顯然,“舉私學”即選舉為私學。[24]正因為“舉私學”與選舉有關,相關簡中有“選舉”“功曹”“右選曹”的記錄:
38. □人使
還選舉(肆·3953/4)
39. ……須言□ 詣功曹(肆·3959/4)
40. □吏相推[25]委,部[26]吏選[27],勿失限會,八□□□□□□右選曹(肆·3980/5)
此外,已刊私學木牘的落款為“詣功曹”。“右選曹”又見于簡壹·2105“右選曹尚書□”、簡貳·7788“右選曹尚書郎貴債(?)[28]”。張溫曾任選曹尚書,引暨艷為選曹郎,后暨艷遷任選曹尚書。[29]吳簡“右選曹”的記錄表明孫吳選曹分置左、右。不僅選官系統負責選舉私學,而且郡府、侯相等也重視此事。簡9—12記錄了臨湘侯相君為此親自上書;最早公布的“審實吏陳晶所舉私學番倚”木牘(J22-2659)中,南鄉勸農掾番琬乞求功曹列言郡府,以裁決審實私學的結果。
簡40記錄了“限會”,當即限期集議。[30]限會似乎是因為“吏相推委”,于是,右選曹等規定期限要求官吏盡快舉私學。[31]這在揭剝圖中亦有相關簡例:
41. □薄不知付……限會□至及今所下私取(肆·4544·21/5)
42. □□□□□當吏處若□□給□□百催舉□道里遠近者,會十一月朔(肆·4637·9/5)
孫吳還按官吏秩級規定了舉私學的人數,
43. 一人應舉私學一人(肆·4083/5)
44. ……舉[32]私學一人□
(肆·5339/5)
45. □節督軍□二千石下至千□人舉兩人□(肆·5195/5)
46. □鄉吏九人簿舉私學各一人合(捌·6046)
一般屬吏只需要選舉一人。[33]為了推舉私學的順利進行,需要列明舉私學的官吏,臨湘侯國當制作了官吏名籍,如簡7、8,而“縣鄉吏□牒”(肆·4645·17/5)可能是其標題簡。簡32—36記錄的舉主司鹽都尉宋圭、監下關清公掾張闿、從史位樂咨也應有名籍簡。另外,還要求于“十一月朔(某日)”之前完成舉私學(簡42),[34]關聯簡中還有相關簡例:
47. 年十一月丁亥朔……敢言之(肆·4538·15/5)
48. 嘉禾二年 十一月丁亥朔□□□(肆·4557·7/5)
49. 嘉禾二年十一月丁亥朔日臨湘侯相君丞叩頭死罪敢言(肆·3951/4)
在發遣私學之前,還就相關事務進行了議請,如:
從“期會掾”參與集議來看,這類由侯相、丞、門下吏參與的集議,可能就是期會。期會主要是為了決定所舉私學最終是否應發遣,而主要的依據,則是所舉私學的遺脫或正戶民身份。這在私學名籍簡中也有相應的記錄。
有的私學名籍簡Ⅱ左下方或末端記錄了簡要的戶籍信息,如:“……石年廿九”(簡14)、“無有戶”(簡16)、“□□送共戶”(簡23)、“有戶”(簡27),其中,簡16“無有戶”的字跡明顯不同,應是補記。私學名籍簡Ⅲ簡29記錄私學黃客為正戶民,而對應簡14所記錄的“石年廿九”應該是與黃客同戶之人。作為正戶民,黃客自然不應發遣。簡27陳風亦如此。簡16的黃星“無有戶”,沒有戶口登記,表明其身份為遺脫,理應發遣。然而,據簡30的記錄,可能是因為有人替代了他,最后他也沒有被發遣。而簡23的烝喿“□(與)□送共戶”,應是正戶民,關聯簡中也有相關記載:
50. 基(?)喿校見名不得復重,部吏將送計課道里[39],其諸將所舉(肆·3994/5)
“校見名”似乎表明烝喿在戶籍簿中有記錄。然而,又有簡文云:
51. 稽為已被書列未喿所言黃龍二年簿不處戶(肆·4438)[40]
烝喿“黃龍二年簿不處戶(數)”,也就是說,黃龍二年以前烝喿為遺脫。他可能以此為由進行申訴,才得以發遣送詣建業宮,簡2即其私學名籍簡Ⅰ。由此看來,私學名籍簡Ⅱ是所有舉為私學者的名籍簡,私學名籍簡Ⅰ是發遣送詣宮私學的名籍簡,而私學名籍簡Ⅲ是未發遣私學的名籍簡。在判定所舉私學是否應發遣,應經歷了一系列的審實、集議的程序,所舉私學者(私學名籍簡Ⅱ)也因此而分為發遣(私學名籍簡Ⅰ)和未發遣(私學名籍簡Ⅲ)私學兩部分。
還值得一提的是,對于該舉私學簿的內容,還有其他文書簡提及。在采集簡第38盆中,有5枚連續編號的相關簡:
52. 府前言,部吏潘[41]羜、郭宋、黃原、區光等發[42]遣……私學□□(叁·7250)
53. □□□□□吉等五人□有戶牒,應□……十七人各縣□戶(叁·7251)
54. □書言,游、廣二人不在縣界,留大(?)□□宗西別□□不(叁·7252)
55. □宗等廿七人各到言,君叩頭叩頭死罪死罪,案文書,令宋、原、光等(叁·7253)
56. □□□使可雇人□以對入□□……三月十二日□(叁·7254)
從簡52和55的記錄來看,應該是臨湘侯相向長沙太守府匯報的上行文書。簡52記錄了臨湘侯相派遣潘羜、郭宋、黃原、區光等發遣私學,這當與簡11所記“區光發遣私學黃廣詣宮上道”相關;簡53提到了“戶牒”問題,應與舉私學簿中審實所舉私學究竟是遺脫還是正戶民有關;簡54提到“游、廣二人不在縣界”,其中,“游”極有可能就是私學牘肆·4550①·27①中所記的“張游”,而“廣”可能是簡11中記錄的“私學黃廣”;簡55提到“等廿七人各到”,與簡12所記“等廿□□□限到宮”指的應是同一件事。
根據以上的梳理、分析,揭剝圖肆·圖22、23所對應舉私學簿的內容可大致歸納、總結如下:孫吳中央向郡縣下達了選舉私學的政令,具體由選官系統執行。臨湘侯相君、丞琰接到政令后,要求功曹等機構嚴格執行。功曹等根據政令要求,依據官吏名籍(如簡7、8),通知官吏按其秩級選舉人數不等的私學。官吏按通知要求,推舉私學,并制作了舉私學文牘“舉狀”。功曹等根據呈上的“舉狀”,制作了私學名籍簡Ⅱ(如簡14—28)。在舉私學的過程中,臨湘侯國相關責任人員進行了多次集議,對所舉私學的遺脫或正戶民身份進行了審查。對于符合規定的由遺脫而來的私學,根據其私學名籍簡Ⅱ制作私學名籍簡Ⅰ(如簡1—6),再安排屬吏區光等人發遣私學20余人,限期送詣建業宮。對于不符合要求的由正戶民而來的私學,未被發遣,另制作了私學名籍簡Ⅲ。在這一文書行政過程中,比較關鍵的步驟是舉私學、審實私學和集議,這些都有木牘文書予以記錄,下面詳細解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