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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農業發展的新階段

20世紀初由于農業改良的推行,長江上游農業得到比較明顯的發展,特別是經濟作物的種植,如蠶桑、茶葉、棉花以及漆、桐、蠟、蔗、煙、油菜、林木等都有極大的進步,另外還有開墾荒地、禁煙改種等,都反映了農村經濟的發展。

(一)蠶桑業

20世紀初各地大興蠶桑,可謂盛況空前,官民皆視此為要務。德陽知縣趙淵捐贈桑苗5000株,遍種公地,以開風氣;富順知縣徐樾捐銀購桑苗分發四鄉農民栽種,“縣民競植,多者至萬余株”;成都知府高培焜撥官款3000兩購桑苗種植;成都駐防八旗亦在營區空地種桑數萬株;瀘州士紳合資購桑苗七八千株,“遍植四鄉曠地”;綿州孫某集股購地500余畝,“組織桑場,培植各種桑株,均已綠葉成蔭”;東鄉農務局購桑苗3萬余株,“分種城鄉各地”[401]。甚至一些企業同時也經營蠶桑,如1906年成立的面粉業禁煙改種紀念公司栽種“湖桑近十萬株”[402]。川省農政總局也“先從蠶桑樹藝入手”,規定凡有空地一律種桑,土瘠產糧少者亦改植桑,令各地方官將蠶桑之利寫成白話刊發各鄉,使“婦孺咸知其益”。總局以種桑之多寡定各屬農政之興廢,“民間有種桑最多者,地方官以花紅寵異之”[403]。1906年總局授江安道士陳惠元“衣被蜀民”匾額一方,獎勵其在寺屬田地種桑、寺房改作蠶室成效顯著[404]。次年總局又因資陽農務局毛光燦“能于三、四、五化之蠶,究心試養,呈驗繭絲質不讓春蠶,洵屬有裨實業”[405]而獎給匾額。1906年合江縣試養山蠶成功,獲繭百萬余,川督認為這可使“民間共知利益,為各屬樹之風聲”,令合江縣織成綢料送農政總局檢驗,然后“通飭仿辦,以資觀感”[406]。1907年通省勸業道設立后,總辦周善培對“蠶業力謀發展”,于是“健全機構,延攬人才,品種技術,實施改善”,設省蠶務總局,周氏主持,分設推廣、養蠶、栽桑、繭絲四個部門“主持各項技術管理事項”。又在各蠶業發達縣份設蠶務局,“不數年間,成效大著”[407]。又建有通省蠶病預防事務所,并在保寧、順慶、潼川、重慶、嘉慶五府置分所,從事選種、預防蠶病等項工作[408]

由于當局“殷殷以提倡蠶桑為先務”,因而“民間聞風興起,講求推廣者年來已不乏人”[409],“于種桑、飼蠶、繅絲等法頗知講求,有蒸蒸日長之勢”[410]。僅以巴縣一地便可見一斑。據民國《巴縣志》載:“清之季世,省設勸業道,以督興實業,復以鼓勵民蠶為首務,頒行教令,刊布淺說,殷勤勸誘,風動一時……四鄉農戶亦莫不購求桑種,爭自樹植……每至一鄉,蔚綠深青,觸目皆是。一二有志之士又復遠游日本,近歷嘉湖,勤求蠶術,博考新法,學成返里……或獨立經營,或集資興辦,一縣之內,蠶社林立。……百石之田,夷為桑土,蓋自清末而蠶業始盛,利之所在,靡然向風矣。”[411]1909年上游有50余縣廣泛飼蠶,產繭30余萬擔[412]。當時蠶桑業比較發達的有簡州、梓潼、筠連、閬中、西充、三臺、巴縣等,這些地區植桑面積都在5000畝以上,有的多達萬畝,表3-20列出了一些蠶桑較發達的地區狀況,反映了蠶桑業發展的大概情形。三臺、萬縣、筠連種桑都在萬畝上下,最多的是西充和巴縣,分別種桑12.9萬畝和16.5萬畝;從種桑株數來看,以筠連和三臺為最,分別達到676萬株和918.9萬株;從養蠶戶數來看,資陽、仁壽、閬中、西充、三臺、銅梁都在萬戶以上,其中西充達到5.4萬戶,三臺15.9萬戶;從收繭量看,以樂山、西充、三臺、合州等為多,皆在50萬斤以上,其中合州近60萬斤,西充67萬斤,樂山78萬斤,三臺更達到94.6萬斤。從上可見,三臺蠶桑業可稱為全域之冠。

表3-20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20表、第21表。

據統計,1910年全川植桑共達64萬余畝,5198萬余株,養蠶戶數達56.9萬戶[413]。另外還有42個州縣放養山蠶,其中以綦江、古藺、合江、閬中等縣最盛,全川放養山蠶戶數2273戶,收繭1.3億個[414]

(二)茶葉和棉花

上游外貿歷來以茶為大宗,區域內消費的數量也十分可觀,但由于烤制落后、經營不善,市場被印度茶奪去不少,錫良指出:“川省茶務于種植制造之法向未講究,兼以茶商巧立名色,苛斂園戶,攙雜偽葉,敗壞商岸,出口日稀,行銷日滯,自應力圖整頓,以挽利權。”1906年商部曾印發印度等國茶的種制法書籍,書中凡播種、剪割、采晾、碾壓、烘焙等技術“頗為詳切”,當局將各書“檄發鹽茶道暨通行產茶各屬一體遵照辦理”[415]。次年四川農政總局發布告示,稱“亟應講求者,莫如茶”,為抵制印度茶,必須“早自為計,廣種茶株,考求制法”,以“坐取此自然無窮之美利”。決定于省會或通商碼頭設立制茶廠,“倘有紳商糾合公司購機置廠者”,當局皆“極力保護,辦有成效,即從優獎敘,以資鼓勵”[416]。1908年四川茶鹽道又號召奪回印茶市場,要各屬“痛除積弊,另辟新機……急起直追,不容或緩”[417]。1909年由川滇邊務大臣趙爾豐主持,設立官督商辦的邊茶股份有限公司,集股33萬兩,總公司設于雅安,川邊地區的茶葉便由分散的自由經營變為統一管理[418]。還準備于西藏“繁盛各處,擇要籌設支店”[419]

在改良茶葉制作的同時,擴大了茶葉的種植面積,如崇慶、滎經、邛州、宜賓、屏山等地種植面積都在萬畝以上,表3-21是1910年部分地區種茶及產量情況。

表3-21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19表。

據統計,1910年全川植茶面積30.2萬畝,制茶戶數約3萬戶,產細茶110.2萬余斤(其中綠茶91.4萬斤,紅茶18.8萬斤),粗茶701萬余斤(其中綠茶372.6萬斤,紅茶328.2萬斤),共計約811萬斤[420]

川省用棉多依靠外省,清末洋紗又成為入口大宗,“歲耗銀二千余萬兩”,四川農政總局便積極“廣為勸種”,“以挽利權”[421],勸業道曾購浙江優質棉種2000斤,招募農民承領試種。成長期內,派員巡回調查指導,“如果栽培合法,并可酌予補助金”。還準備設棉業研究所、棉業研究會,召開棉業品評會等[422]。周善培這時引進了美國棉種,廣泛播種。據1930年代調查:“現時農民,均認為種美棉如逢秋雨少之年,產量與繅花率恒高于土棉,是以年來種美棉者亦廣。沱江流域之射洪縣屬太和鎮柳樹沱一帶沖積土,及三臺縣屬之石板灘附近,全為美棉區;其他如揚子江正干流域慶符、南溪、興文、瀘縣、長壽及各棉區亦有小量單純棉區;至與中棉混種之棉田,則幾隨處可見。”[423]在當局的倡導下,棉的種植有所發展,鹽源3230畝,收獲3.2萬斤;榮縣7517畝,收獲7.5萬斤;富順1728畝,收獲4.4萬斤;內江3115畝,收獲4.6萬斤;仁壽達28萬畝,收獲1263萬斤,為上游植棉之最。表3-22列出了種植5000畝以上的州縣。植棉5000畝以上的有11個州縣,萬畝以上的有7個州縣。據1910年的統計,川省植棉共67.9萬畝,收獲1889.6萬斤[424],平均畝產27斤。

表3-22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15表。

(三)其他經濟作物

漆樹、桐樹、棬樹:清末有43個州縣種植漆樹,綿竹、鹽源、廣安、大寧、太平、黔江等縣種植面積都在萬畝以上,其中尤以大寧為最,達25.8萬畝,將近占全域的一半;其次是黔江,有12.4萬畝。桐樹的種植更廣,分布在102個州縣,產桐較多者主要集中在長江流域、烏江流域、嘉陵江流域的60余縣,其中尤以下川東地區最盛[425]。據統計,清末鹽源、隆昌、古藺、瀘州、閬中、蒼溪、南部、巴州、劍州、南充、西充、廣安、鄰水、巴縣、永川、榮昌、銅梁、萬縣、大寧、太平、黔江等21州縣都在萬畝以上,而其中以黔江為最,達69萬畝;其次是大寧和巴州,分別為42萬畝和37萬畝。棬樹有70個州縣種植,萬畝以上的有慶符、蒼溪、南充、巫山、大寧、太平、秀山、黔江8個縣廳,以黔江最為集中,達70萬畝,占全域棬樹面積的67.2%[426]。表3-23是1910年統計的全川漆、桐、棬樹的種植面積和收獲量。三種經濟作物種植面積達995萬畝,收獲總量449萬斤,其中漆樹55.5萬畝,收獲56.1萬斤;桐樹835.2萬畝,收獲204萬斤;棬樹104.4萬畝,收獲189萬斤。

表3-23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28表。

蠟樹:蠟樹的種植逐漸普遍,分布在42個州縣,其中以西昌、峨眉、洪雅、宜賓、仁壽等縣為盛,都在千畝以上,其中宜賓近6000畝,仁壽近7000畝。以此為生者也日趨增多,名山、峨眉、洪雅、夾江、宜賓、仁壽、南部等縣都在千戶以上,其中峨眉4000多戶,宜賓、南部二三千戶。上述諸縣除名山外,收獲量都在100萬兩以上,其中峨眉達到276萬兩,宜賓達270萬兩。據1910年統計,全川蠟樹4.8萬畝,放蠟戶數1.9萬戶,蠟蟲種量579萬兩,收獲量1676.5萬兩,值銀87萬兩[427]

甘蔗:種植區域有很大發展,面積進一步擴大,由清中前期的少數地區發展到97個州縣,其中金堂、簡州、資州、資陽、內江等12個州縣都在萬畝以上,一些主要種蔗區面積見表3-24。種植面積較大的地區主要分布在沱江流域,如資州、資陽、內江等,其中內江高達15.2萬畝。1910年全川種蔗50萬畝左右[428]

表3-24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23表。

葉煙:葉煙的種植主要集中在成都平原,據調查,1910年成都縣栽種5100畝,收獲9088擔;新都7895畝,收獲14527擔;郫縣6.6萬畝,收獲13.2萬擔;什邡3.6萬畝,收獲5萬擔;成都平原北緣的綿竹達10.4萬畝,收獲13.8萬擔。川南種植也不少,犍為1.3萬畝,收獲1.6萬擔;彭山1萬畝,收獲1萬擔;青神1.6萬畝,收獲1.7萬擔。據統計,該年川省共種葉煙52.7萬畝,收獲69.3萬擔[429]

麻:據統計清末上游產麻之地為76縣,1910年全川種植苧麻6.8萬畝,產496.8萬斤,約合5萬擔;火麻9.7萬畝,產614.7萬斤,合6萬多擔。兩合計16萬多畝,產11萬擔[430]

菜籽:這是上游農業主要經濟作物之一,基本上每個州縣都有種植,尤以盆地內種植最多,如華陽、新繁等都在10萬畝以上,表3-25是種植5萬畝以上州縣的統計。據1910年調查,全川種菜籽共405.4萬畝,收獲227.2萬擔[431]

表3-25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18表。

(四)保護森林和廣種樹木

由于上游“田少山多,素未講求樹藝”,特別是川北“連年荒旱,千里成災,不但材木無所取資,即柴薪為日用所需亦將告竭”。農政總局認為“若不急興林政,無以敦教養而裕民生”,于是通飭各府廳州縣組織“居民亟興林”,要求于不宜種糧之處、道路旁、荒地及一切隙地栽種樹木,各州縣官都不應“忍任赤地童山荒蕪而不治也”[432]。在《農政通行章程》中又提出:“蜀富竹木,自古維然,天時地利,植物最便。凡山陵原隰,觸目蔚然。豐草長林所在皆是,故樹藝較他省為易,即較他省為急。”提出了發展林業的以下方案:第一,凡“所產樹木以及茂林之未深入者,野草之未指名者,均應分別采取,以資博覽,而收利用”;第二,無論草本木本,凡有經濟價值者,都應“將利益宣示于眾”,凡是“官道衙署公所及民間垣墻溝渠堤岸一帶,尤宜種樹,以資蔭護”;第三,禁止妄砍亂伐。派人對成林地帶嚴加保護,如有毀林者,嚴懲不貸;第四,提倡種植竹、果、橡、樟、楠、香杉等經濟價值較高的樹種[433]。各地認真推行,如宣傳益處、訂章保護、派員調查、集資廣種等。據報道:“川省自開辦農政局以來,民間漸知研求樹藝,以拓利權。”[434]梓潼縣令通飭“四鄉保甲于各大路旁栽植桑柳各半,山林之間,樹木蔥籠者,亦令加意培植,以為林業基礎”。灌縣士紳倡設林業公會,“籌款廣購樹秧”。南川縣范寶三籌合資組織林業公會,買地購樹苗,栽植具有經濟價值的五棓子樹“已達四五萬株”。萬縣張其炳集股1.5萬元建立畜牧農林有限公司。這些都推動了林業的進步。

據1910年對川省森林面積的統計,35個州縣森林面積在10萬畝以上,表3-26是森林面積30萬畝以上地區的統計。從表可知,30萬畝以上州縣共15個,其中江安118.6萬畝,洪雅137.6萬畝。川省共計森林面積1599萬畝[435],其分類如表3-27。

表3-26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27表。

表3-27

資料來源:《四川第四次勸業統計表》第27表。

在1599萬畝中,用材林796.5萬畝,占49.8%;薪炭林802.6萬畝,占50.2%。全部森林中,私林1310.6萬畝,占82%,其余分別為官林、公林、村社和寺廟所有。

(五)開墾荒地和禁煙改種

清末農工商部發布《推廣農林簡明章程》,要求大力開發荒地,“先從查荒入手,由各該地方官就所屬境內履勘清查官荒若干,民荒若干,大段片荒若干,畸零散荒若干,舊熟新荒若干,毗熟夾荒若干”,分別開發。至于大片荒地荒山可由紳商集股設立公司,“準其指定區域承領官荒,收買民荒,由地方官填給印照準令開辦”。開辦墾荒卓有成效者,“應從優獎勵,或繕給匾額,或給予功牌獎札,或酌予虛銜頂戴,或按照異常尋常勞績咨部匯案奏獎”[436]。清末上游大規模開墾荒地主要在川藏接壤處的川邊進行,1904年因巴塘“野曠土沃不亞內地,礦產富饒外人垂涎”,川省便派人“前往先辦開墾”[437]。翌年駐藏幫辦大臣鳳全由川赴藏,“道經巴塘,察其土地膏腴,即招漢人開墾”,于茨梨隴筑墾場[438]。1906年趙爾豐平定土司叛亂,在川邊改土歸流,進一步擴大墾務,首先撥銀6萬兩作為墾費[439]。次年,任川滇邊務大臣的趙爾豐從四川各州縣資遣農夫赴川邊墾荒,發布白話告示,曉諭好處:凡愿赴邊地開墾之人,“各視其力之所及,自行認墾”,成熟之后,所墾之地即作為該墾戶之產業,“但令照額完糧,不收地價”。于打箭爐設招待所,于各處開墾地設立監墾所,凡內地農夫前往,發給口糧和衣褲,到屯后再撥給造屋資金、農具、種子、耕牛等。據稱:“邊地尚易開墾,一年即可成熟,此項墊款,三年之后便可分年收回。”[440]當局還鼓勵合資或集股設立墾務公司,“許以特別利益”,開墾時原有森林藥材,“任其采伐銷售”,開墾獲利,“聽由墾主提成,以便興辦地方公益之時,毫不抑勒,十年以內,不令升科”[441]。1908年又撥銀100萬元,以作川邊屯墾、練兵、開礦、興學等項費用[442]。由于缺少農技師,又聘日本農技師池田、小島兩人,送到川邊指導墾務[443]。許多地區的農戶“聞風向往”,攜家出關認墾,僅定鄉一處,至1910年墾出水旱地1200余畝,墾夫計70余戶[444]

其他地方的墾荒亦得到官府支持,如1908年職商吳天成設立富川墾務農林有限公司,出資10萬兩,各股東又認股18萬兩,由官府撥給“腹地官荒六處”進行開發。川督批示,若三年內辦有成效,可推廣辦理[445]。此外還有汶川白龍池、南川金佛山墾務等。由于南川“所墾地每日漸擴充”,但處于邊荒,官府便派軍“移駐該地”,以為保護[446]

在墾荒同時注意發展水利,在川邊進行了可墾荒地和水源條件調查,興修小水利,如在打箭爐修治永濟渠等。1909年四川當局“飭屬多開塘堰”,設立水利測繪所,一年間,僅蓬州、峨邊兩縣便開堰3000余處,“灌田萬畝有奇”[447]

1906年清政府鑒于“自鴉片弛禁以來,流毒幾遍中國,吸食之人,廢時失業,病身敗家”,弄得民弱國困,決定“限十年以內,將洋土藥之害,一律革除凈盡”[448]。在所訂的《禁煙章程十條》中,第一條便稱“罌粟妨農,為害最烈……中國如四川、陜甘……等處,皆為產土最盛之區……自當先限栽種”,一律改種糧食作物[449]。四川先從禁吸入手,于成都設立煙土買賣總行,設分行于各地,收買一切煙土;在水旱頻繁之地,官府強令全部“改植谷食”,其余各地“則改種十分之五”[450]。1908年川督趙爾巽將十年禁絕縮短為兩年,次年下令完全禁種鴉片,“如有違犯,地主和農民一并治罪”。1910年派出4個道臺和48個委員分中、上南、下南、北、東五路檢查各州縣禁煙改種情況,“要勘明確無栽種”。有的地方還派軍隊將罌粟田鏟平。到清覆沒前,川省鴉片基本禁種,據重慶海關報告:四川輸出的大宗煙片,“在1911年8月31日終于禁絕,這一樁大規模的買賣也就此完結”[451]。這樣,700多萬畝土地又得以重新栽種糧食或其他作物。據川督上報朝廷:“近年迭奉諭旨禁煙,并嚴定年限,民間漸知鶯(罌)粟為害,勢不得不棄而他圖。奴才因是迎機開導,文告之外,加以演說,為定種桑保護之條,養蠶特別之利,各屬聞風頗能興起,山澤農民且有自鏟煙苗而補種桑樹者,群情趨向亦可見矣。”[452]但問題還有另一面,由于禁種鴉片,許多靠種鴉片為生的農民生計日蹙,有的甚至轉為流民,因此川督指出:“現當禁種罌粟之際,亟宜多取外國外省關于民生用多銷廣之各籽種,詳加試驗,擇其宜者布之民間,庶能廣植佳種,抵補損失。”[453]即以發展農業來抵補禁種鴉片的損失。

在清末,特別是1902—1911年十年間,由于紳民積極鼓吹和參與,官府予以督促和支持,長江上游的農業改良取得了明顯的成果,如重視農學和農業教育,新的農業知識得到初步傳播;注意擴大耕地面積和田土的保護;發展糧食和推廣經濟作物的種植;有了專門促進農業改良的官方機構以及民間組織等。但是也應看到,當時工業水平低,難以提供農業所需的改良農具;文化落后,農業知識未能在農民中廣泛傳播;財政拮據,農業改良缺乏充足的資金,再加之有些地區歷年水旱天災等,都大大阻礙了農業改良和發展。特別是進入民國以后,由于軍閥混戰,局勢不穩,政府不加重視,使一度有所進展的農業改良又停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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