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報研究論
- 王延飛等
- 3字
- 2019-11-29 16:39:00
1 導論
1.1 術語簡釋
1.1.1 情報
情報是一種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的社會現象。在人類社會生活中,在自覺或不自覺的情況下,普遍存在著情報的發送、傳遞、接收和利用的現象,所以,只要存在著人類的社會交往,就存在情報的交流。早期的情報概念十分簡單,最初起源于戰爭中的軍事活動,1915年版《辭源》解釋“定敵情如何,而報于上官者,是為情報”,這一定義,既關涉到情報(成果),也關涉到行動(搜集、分析、通報傳遞),還隱含地關涉到情報機構和情報用戶;1939年版的《辭海》中解釋“戰時關于敵情之報告,曰情報”;1965年版的《辭海》中解釋為“情報是作為存儲、傳遞和轉換對象的知識,亦泛指一切最新的情況報道,如科學技術情報”;1999年版《辭海》中解釋“獲取的地方有關情況以及對其分析判斷的成果,按內容和性質分為政治情報、經濟情報、軍事情報和科技情報等”[1]。
美國現代情報理論先驅謝爾曼·肯特(Sherman Kent)在其《戰略情報:為美國世界政策服務》中,將全書分為三大部分,三部分的題目采用定義句式,分別為:“情報是一種知識(Intelligence is knowledge)”“情報是一種組織(Intelligence is or ;ganization)”“情報是一種行動(Intelligence is activity)”[2]。鈕先鐘先生將三者連貫起來,得出“情報”定義是:“情報是某種組織為追求特定的知識而采取的行動”。其實,循此連貫之法,還可以得出另外兩個定義:一是,“情報是為追求特定的知識而采取行動的某種組織”;二是,“情報是某種組織通過行動而追求的特定的知識”[3]。
隨著情報內容范圍的擴大,情報概念相關的探討一直是情報界從未停止過的問題。1983年黃耀煌在《情報學刊》上列舉了37種情報定義以及29個元素的說法[4]。根據石慧的統計,截至2010年,關于情報概念的說法已有上百種[5]。20世紀末,情報改信息的做法引起軒然大波,兩個概念的混淆影響了情報學研究的健康發展。隨后關于情報和信息等同與區分的爭論更是延續多年,也引發了有關情報實質的“真假情報”論之爭和有關情報實踐范圍的“大小情報觀”之爭。國內外學者對情報的概念均進行了大量的探討,本書提取其中的三種主要觀點進行概括:信息論、知識論、認知論,具體如下:
(1)信息論:情報是一種特定的信息
王崇德通過情報一詞的起源以及最初的定義等認為,情報與信息是種屬關系:情報是特定的信息;信息是泛指的情報。在語言表達中,當以情報表示社會領域中的一切消息時,用信息來替換均可成立。反之社會中的一切流通的信息,卻不能一律以情報替換。例如市場情報、人才情報、商品情報等,均可說成市場信息、人才信息、商品信息,而且這樣表達更為妥切。反之,軍事情報、科技情報,改成軍事信息、科技信息都有爭議之處。科技情報改稱為科技信息后,其對應的學科卻不能叫信息學,仍以情報學為宜。因為信息學是另外一個學科領域[6]。
(2)知識論:情報是一種知識
國外對于情報的知識論有很多典型的認識:蘇聯的情報學家米哈依洛夫認為:“情報——作為存貯、傳遞和轉換的對象的知識”;英國的情報學家布魯克斯認為:“情報是使人原有的知識結構發生變化的那一小部分知識”;日本《情報組織概論》一書認為:“情報是人與人之間傳播一切符號系列化的知識”。在我國,錢學森的情報思想受到情報界的支持和贊同,并普遍認為其情報的理解具有提供思想基礎的理論意義。錢學森對情報的定義是:情報是為了解決特定問題需要的激活、活化了的知識。這個定義是錢學森的著名論斷,對我國情報工作和情報學研究影響深遠[7]。情報的本質體現在三個方面:情報是知識,是真實的;情報是為了解決特定問題而存在的,要滿足及時性、針對性的要求;情報要經過一個活化、激活的過程,即情報分析和研究[8]。
(3)認知論:情報是一種認知
情報學認知論關注人對情報的利用與吸收,強調知識結構、知識能力、認知風格等主觀因素在情報的感知、接收及創造活動中的關鍵作用,主張情報系統和情報服務以實現用戶與系統在認知層面而非物理層面上的交互作用為目標[9]。
傳統情報學認知學派的代表人物及其主要觀點有:DeMay的“世界模型”理論、Dervin的“意義構建理論(sense making theory)”等。在我國,王知津認為:“認知論是情報活動向人的知識需求的回歸”[10]。人對信息的需求是情報學發展的原動力,而本質上這種需求正是人類對外部認知的需求,因此認知是情報學的邏輯起點;同時情報技術作用于信息的一系列活動的結果是信息能夠被人們所利用,即認知的實現。因此,認知又是情報活動的歸宿。池建文認為:“情報是關于他方事實的本來面目和深層次原因的判斷,是新信息與舊知識融合所形成的新認知”[11]。
綜上,結合情報工作的實際需求可以將術語“情報”表述為:情報是人類社會特有的產物,是為解決管理決策過程中信息不完備問題所需要的特殊信息,具有針對性、及時性、傳遞性和實用性,并能產生經濟或社會效益。當然,由于情報概念的使用場所不是固定不變的,概念的使用會隨著情報社會功能的擴展而增添新的含義。
1.1.2 情報研究
1949年,謝爾曼·肯特所著《戰略情報:為美國外交政策服務》一書的出版,被認為是情報研究的開端。在我國情報研究已經有60年的歷史,在很多文獻著作中,我國情報研究工作者都曾對情報研究的概念進行了闡述。對這些概念闡述進行概括分析,并總結我們對情報研究的理解認識,有利于進一步加深我們對情報研究的理解。
1990年,在《情報研究方法論》一書中,包昌火對情報研究的基本含義做了如下的表述:“情報研究是根據特定需要對情報信息進行定向選擇和科學抽象的研究活動,是情報工作和科技工作相結合的產物,是一類科學勞動的集合。所謂定向選擇,就是根據特定的需要進行的情報搜集和信息整序工作。所謂科學抽象,就是透過現象,揭示研究對象的本質、規律和聯系的思維過程。定向選擇和科學抽象的結果,必然形成新的情報或情報集合。沒有定向選擇就缺乏情報性,沒有科學抽象就缺乏研究性。情報性和研究性的結合形成了情報研究的基本特色”[12]。此論述表明,情報研究的基本含義就是對信息的獲取和分析,并形成新的情報產品,因此是一種知識創造活動。他還認為,情報研究也是一種information的intelligence化活動[13]。1997年,包昌火在《對我國情報研究工作認識和對策研究》一文中認為,“情報研究是根據社會用戶的特定需求,以現代的信息技術和軟科學研究方法論為主要手段,以社會信息的采集、選擇、評價、分析和綜合等系列化加工為基本過程,以形成新的、增值的情報產品,為不同層次的科學決策服務為主要目的的一類社會化的智能活動”[14]。相比之前的定義側重情報研究的本質,此定義進一步強調了情報研究的方法論以及目的。
蔣沁認為,情報研究是針對用戶需要或接受用戶委托,制定研究課題,然后通過文獻調查和實情調查,搜集與該課題有關的大量知識和信息,研究期間的相互關系和作用,經過歸納整理、去偽辨新、演繹推理、審議評價使科技知識得以系統化、綜合化、科學化、適用化,以揭示事物或過程的狀態和發展(諸如背景、現狀、動態、趨勢、對策等)[15]。情報研究的成果形式是各種類型的情報研究報告,它為各個層次的科學決策服務。李又華認為,從狹義上講,“情報研究是指情報專業人員根據特定的用戶需求,在廣泛收集情報資料的基礎上,經過分析鑒別、綜合歸納、判斷推理的研究加工,提出有依據、有分析、有評價、有預測性意見所進行的綜合性研究,即研究如何把知識轉化為用戶所需求的情報的理論方法,研究怎樣取得有關的信息和知識,以及怎樣把這種信息和知識加工成用戶所需求的情報這樣一種過程和規律”[16]。
史秉能等人認為,“情報研究是在信息搜索、積累和分析研究的基礎上,獲得解決特定問題所需要的知識的研究工作。也可以說是根據特定的社會需求,以信息工作手段和科學研究方法,采集、鑒別相關領域的信息,通過分析、綜合、評估和科學抽象,揭示特定對象的發生、發展和未來發展趨勢以及客觀發展規律與熱點以及它與其他事物的聯系,形成情報研究成果,為相應的決策服務的一類研究工作”[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