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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播學術史的意義

由于傳播文化思想史涉及的問題比較復雜,受篇幅所限,此處主要討論傳播學術史。傳播研究本身是一個實踐性和應用性極強的領域,權力和實用理性深深地滲透在傳播研究之中,學科的自治性低。本研究力圖在一個更廣闊的背景下,反映20世紀以來中西方傳播研究的內在邏輯。

傳播學術史的研究還有另外一層重要意義。由于傳播學科的特殊性,知識與權力、知識與實踐的聯系在此表現得尤為突出,可為知識社會學研究提供典型個案,其價值超越了傳播學術史研究本身。從起源上看,傳播學的研究目的、對象與意識形態(tài)關系密切。最近的研究發(fā)現,美國傳播學之所以能夠在短期內脫穎而出,蓬勃發(fā)展,不單純是學術邏輯自然發(fā)展的結果,更是戰(zhàn)爭宣傳、冷戰(zhàn)及社會控制的需要。[22]與其他學科相比,它更容易受到權力的干預。

傳播研究之所以能夠迅速成長為學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能回應實踐的需求,具體來說就是以效果研究的名義,協助各種權力機制完成社會控制,比如民意測驗、選舉調查、受眾調查、廣告調查等。傳播研究從一開始就不是在象牙塔里完成的工作,它往往接受來自政府、軍方和企業(yè)的資助與訂單。它要密切關注傳播實踐,考慮研究成果的現實轉化。實用的功利邏輯滲透到了學術邏輯之中,不僅影響到研究問題的設置,甚至影響到了對數據的解釋。最著名的例子莫過于吉特林曾指責《人際影響》在研究結論中有意忽略某方面的證據,以迎合贊助商的需求。[23]在傳播學在中國的擴散及其后續(xù)研究中,功利邏輯的影響更是無處不在。究其根源,不能不歸因于學術管理者對“理論聯系實際”的庸俗理解和整個社會盛行的工具理性之風。例如,在傳播研究諸領域中,唯有受眾研究最為繁榮,但是在理論建構方面卻乏善可陳。[24]反思這類現象,不僅對于傳播研究有幫助,對于整個學術界可能也有啟發(fā)。

由于傳播研究缺乏自治并導致學理匱乏,自20世紀40年代誕生起,傳播學便一直處于“正當性赤字”之中。為了填平這一虧缺,大量學術史話語被生產出來。尤其是經驗學派為了肯定既有學術體制與研究范式的正當性,在學術史的書寫中滲入該學派的意識形態(tài),這些話語層層堆積,構成了主流敘事的神話,其中有代表性的便是施拉姆建構的“四大奠基人”神話和以此為基礎的羅杰斯的《傳播學史》。中國學界曾經不加分辨地把它們當成客觀事實加以接受。不僅如此,對學術史敘事缺乏自覺的中國傳播學界自己也生產了大量未經反思的學術史敘事。通行教材中為了論證當下合理性,對進步充滿樂觀的“輝格黨式”的歷史敘事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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