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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審美閱讀十五講
  • 孫紹振
  • 6357字
  • 2019-11-29 15:47:12

四 李逵殺四虎為什么不及武松打一虎?

如果真要講究殺死老虎的可信性的話,武松打虎遠遠不如李逵殺虎,李逵一下了殺了四條老虎,戰果比武松輝煌得多了,可是在讀者記憶中留下的印象很淡,許多讀者都把它忘得一干二凈了。

李逵上了梁山,想到母親在家鄉受苦,就向宋江請了假,下山去接母親上梁山來享福。又碰到官府通緝他,只好背上母親趕路。母親口渴,李逵把她安頓在山嶺上,自己盤過兩三處山腳,到一座廟里拿石頭香爐到山下溪里弄了一點水。回來卻發現母親不見了,只找到草地上一團血跡。等到尋到一個大洞口,只見兩個小虎兒在那里舐著一條人腿,李逵才意識到自己的母親被老虎吃了。這時李逵,“赤黃須豎立起來。將手中樸刀挺來,來搠那兩個小虎”。描寫的重點是殺虎的特點各有不同,第一只是在進攻中被搠死的,第二只是在逃走中被搠死的。那第三只,又不一樣:李逵卻鉆入那大蟲洞中,伏在里面,等到那母大蟲張牙舞爪往窩里來,把后半截身軀坐到洞里時,李逵“放下樸刀,跨邊掣出腰刀”——

把刀朝母大蟲尾底下,盡平生力氣舍命一戳,正中那母大蟲糞門。李逵使得力重,那刀把也直送入肚里去了。李逵卻拿了樸刀,就洞里趕將出來。那老虎負疼直搶下山石巖下去了。

殺這第三只的特點,是很精彩的,李逵用力如此之大,把刀插到肛門里,居然連刀給它帶走了。李逵正待要趕,只見樹邊卷起一陣狂風,這時,又來了一只猛虎。這次的猛虎不像前三只那樣,和武松打的那只一樣采取一撲的攻勢:

那李逵不慌不忙,趁著那大蟲的勢力,手起一刀,正中那大蟲頷下,那大蟲不曾再展再撲,一者護那疼痛,二者傷著他那氣管。那大蟲退不夠五七步,只聽得響一聲,如倒半壁山,登時間死在巖下。

李逵殺虎的可信性比較大,沒有可疑之處,因為和武松不同,李逵用的是刀,自然比用拳頭捶要容易得多。施耐庵很有心計地讓李逵帶了兩把刀,一把樸刀,一把腰刀。腰刀,不難想象。樸刀,是個什么樣子?辭書上說,是一種舊式武器,刀身窄長,刀柄比較短,有時雙手使用。施耐庵是江淮人氏,在他家鄉一帶至今口語中還有“樸刀”這個詞語,就是普通的菜刀,廚房里用的,刀柄也是很短的,和我們常見的一樣,刀身并不長。施耐庵為什么要讓李逵帶兩把刀,原因很顯然,一把插進了老虎的屁股,讓老虎帶跑了。又來了一只老虎,如果只有這一把,就要像武松那樣用拳頭捶。那就和武松打虎差不多了。施耐庵顯然是要避免這個重復,很有匠心地讓他們殺的特點各不相同。李逵是用刀割了老虎的脖子,倒下來,“如倒半壁山”。

金圣嘆極口稱贊此處和武松打虎寫得完全不一樣。金圣嘆評這一回說:“二十二回寫武松打虎一篇,真所謂極盛難繼之事也。忽然于李逵取娘文中,又寫出一夜連殺四虎一篇,句句出奇,字字換色,若要李逵學武松一毫不能,若要武松學李逵一毫,武松亦不敢,各自興奇作怪,出妙入神,筆墨之能,于斯竭矣。”(注:陳曦仲等輯校:《水滸傳會評本》(下),北京大學出版社,1981年,第790頁。)金圣嘆的確看出了作者的用心在于與武松打虎求異,但是,他的稱贊未免過分了一些。因為,在讀者感覺中,李逵殺四虎絕對不如武松殺虎那樣有動人的效果。為什么呢?雖然李逵殺虎比武松打虎更有可信度,但是,讀者和作者有默契,就是通過假定的想象,用超出常規的辦法,體驗英雄的非常規內心,關鍵是在殺虎的過程中,人物內心有什么超出常規的變動。李逵一連殺四虎,他的內心只有殺母之仇。這種仇恨到了什么程度呢?李逵看到母親的血跡,“一身肉發抖”,看到兩只小老虎在舐著人的一條腿,“李逵把不住抖”,等到弄清就是這些老虎吃了自己母親以后,李逵“心頭火起,便不抖”,金圣嘆在評點中說:“看李逵許多‘抖’字,妙絕。俗本失。”(注:同上書,第803頁。)所謂“俗本”,就是金圣嘆刪改以前的本子,也就是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滸全傳》,“失”,就是沒有的。而他刪改、評點的這個本子,七十回的本子,經他重新包裝、在文字上加工過的,才有。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滸全傳》現在還存在,的確是沒有“一身肉發抖”、“李逵把不住抖”、“心頭火起,便不抖”。事情明擺著,三個“抖”法,都是他自己加上去的。這是金圣嘆耍的花招,無疑是在自我表揚。但是那個時代傳媒并不發達,沒有報紙,也沒有電視,就是有人發現了,也不會炒成一個文化事件。(笑聲)

問題是他為什么要加?就是因為原來的本子,功夫全花在不讓它重復武松面前的老虎那一撲、一掀、一剪上,而其內心的感受是否超越常規,卻大大忽略了。原來的本子,寫到李逵看到地上母親的血跡時,不是“一身肉發抖”而是“心里越疑惑”,看到兩只小虎在舐一條人腿,他居然還是沒有感覺。倒是讓敘述者冒出來來了一段“正是”:

假黑旋風真搗鬼,生時欺心死燒腿。誰知娘腿亦遭傷,餓虎餓人皆為嘴。

這就完全背離了李逵內心痛苦加仇恨的感受。要知道李逵是個孝子呀,他回來就是為了把母親接到梁山上去“快活”的。母親被糟蹋得這么慘,“假黑旋風真搗鬼”,老虎吃他母親,和“假黑旋風”一點關系都沒有;“餓虎餓人皆為嘴”,這是旁觀者的感受,近乎說風涼話,他怎么會有?這完全是敗筆。金圣嘆把這煞風景的、不三不四的四句韻語刪去了,謹慎地加了三個“抖”,應該說,是很藝術的。第一個,是意識到是自己母親的鮮血,不由得發抖。第二個,是看到母親的一條腿,控制不住發抖。第三個,是仇家相對,分外眼紅,盡情砍殺,忘記了發抖。金圣嘆加得是很有才氣的,但是,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藝術上的缺陷,李逵在發抖了以后,殺虎過程那么長,內心居然就沒有什么變動了。最為奇怪的是,他本是為母親殺虎的,殺完了四條老虎,他這個孝子應該想起母親了吧?對死去的母親有什么感覺?不管是原本還是金圣嘆的本子都是:

那李逵一時間殺了子母四虎,還又到虎窩邊將著刀復看了一遍,只恐還有大蟲,已無蹤跡。李逵也困乏了,走向泗州大圣廟里,睡到天明。

這也許是想表現李逵殺得筋疲力盡了,畢竟是人嘛,武松打虎以后不是也渾身蘇軟嗎?但是,武松是與老虎偶然遭遇,而李逵是為母親討還血債。母親的鮮血未干,殘腿還暴露在身邊不遠的地方。這個孝子,怎么能睡得著?!還能“一枕安然,不知東方之既白”,像蘇東坡那樣呀!(笑聲)剛才失母之痛還使他發抖,才半天不到,就忘得一干二凈?其實,李逵是不會忘記的,而是作者忘記的,他為了刻畫四只老虎,讓它們死得各有特點,忙中有錯,忙中有漏。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讓李逵想起母親的腿來,收拾起來,埋葬了。這是一筆交代,可以說是平庸的交代,對一部精致的經典作品來說,好像一架鋼琴上一個不響的琴鍵。煞風景的還在后面。李逵走下崗子去,下面的情節,幾乎是武松打虎以后的低級重復。又是埋伏在那里的獵戶,又是不相信,又是上了山,見了老虎,才相信,又是無限崇拜,又是熱熱鬧鬧把虎抬下山去。

金圣嘆是個藝術感覺極其敏銳的評論家,但就是他也無力從根本上挽救原本李逵殺虎的敗筆。金圣嘆無限推崇李逵而貶抑宋江,另一個評點家李贄更是把李逵稱為“佛”。但是,就連金圣嘆也覺得李逵在這一段內心活動的平淡沒有多少可以稱贊的,只好替他加上一些字眼,然后來個“戲臺上喝彩”。而對武松呢?可以稱贊的就多了:

乃其尤妙者,則又如讀廟門榜文后,欲待轉身回來一段;風過虎來時,叫聲“阿呀”,翻下青石來一段;大蟲第一撲,從半空里攛將下來時,被那一驚,酒都做冷汗出了一段;尋思要拖死虎下去,原來使盡力氣,手腳都蘇軟了,正提不動一段;青石上,又坐半歇一段;天色看看黑了,惟恐再跳一只出來,且掙扎下岡子去一段;下岡子走不到半路,枯草叢中鉆出兩只大蟲,叫聲“阿呀,今番罷了”一段。皆是寫極駭人之事,卻盡用極近人之筆。(注:陳曦仲等輯校:《水滸傳會評本》(上),北京大學出版社,1981年,第415頁。)

金圣嘆最為欣賞的這些部分,都是“極近人之筆”,也就是武松在心理上比較平凡渺小、不偉大的方面,和我最為欣賞的幾乎一樣。不過,我欣賞的還有一處,就是武松使盡平生力氣,一棒子打下來,把哨棒和松樹枝一起打斷了,說明他有點驚慌失措。雖然有這么一點小差異,相隔百年以上,有這么多共同點,雖然我們都不是英雄,但也所見略同。(笑聲、鼓掌聲)

武松這些渺小的方面,在一般人的內心并不是奇觀,但他是英雄,他自己也認為自己是“好漢”,在武松的心目中,可能沒有用“英雄”這樣堂皇的說法,而是說“好漢”。他在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的過程中,他的英勇,他的無畏,他的力量,都不能不使讀者對他肅然起敬,五體投地。不能不同意金圣嘆的說法,他是“神人”。這個神人,本來離讀者是比較遙遠的,誰能喝那么十八碗酒還不醉,還能把一頭活老虎給打死呀。這武松是太厲害了,太偉大了。但施耐庵讓他和老虎遭遇一下,自以為英雄好漢的心理就越出了常規,體力上神化了,而在心理上卻“近人”,也就是凡人化了,越來越和凡人、越來越和讀者貼近了。他上山打虎并非出于為民除害的崇高目的,而是由于犯了錯誤。一是,他不相信群眾;二是,也會為面子所累;三是,麻痹大意;四是,驚惶失措。他的力量也有限,也會把活老虎打死了而拖不動死老虎。他的心理也平常,打死一條老虎以后,并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惟恐再有虎,乘早我先溜;再見到老虎,心理上完全是悲觀絕望。這英雄的體力和勇氣是超人的,但他的心理活動過程完全是凡人的,跟你我這樣見了老虎就發抖的人差不多。(笑聲)因而,你又不能不同意金圣嘆的回目總評,他是“神人”,在心理上卻是“近人”的,小小老百姓而已。

經過打虎這樣的假定,讀者發現了偉大的武松的內心,還隱藏著一個渺小的武松,兩個武松互相矛盾,又水乳交融,這時的武松比原來的比武松更武松了。而經過殺虎這樣的事變,當然也是假定,讀者所看到的李逵基本上還是那個李逵。不但沒有增加多少心靈的奧秘,反而有些缺損,例如,他對母親的感情反而給人淡漠之感。又例如,他殺虎之前,和武松是不一樣的。武松是喝酒,不是一般地喝,而是大喝,文雅的語言叫做豪飲。豪飲是豪杰之氣不可羈勒。而李逵上山之前,也吃了東西,什么呢?人肉。

他回家接母親,路遇一個小土匪,居然冒充他的名字打劫。他本要手起刀落,結果了他,可是,那假李逵卻說,我家有九十老娘,殺了我,她可也要餓死了。李逵是個孝子,就把他放了。走到村子里,肚子餓了,就在一家人家給了些錢讓做些飯吃,沒想到那就是假李逵的老婆。飯還沒有吃,這個假李逵回來了,看到了李逵,就告訴他老婆,說這是江州劫法場的、官家通緝的黑旋風李逵,懸賞三千貫。三千貫是多少錢?那時流通的,是硬通貨,是銅錢,當中有個方洞,用繩子把它串起來。三千貫,就是三千串。而一串是多少呢?一千文。一文,為什么叫文,因為銅錢上有文字,一文就是一個銅錢。這樣算起來,一千文乘以三千,就是三百萬個銅錢。(注:據考,明代人除了使用白銀和銅錢,還有紙幣。《金瓶梅》第五回,鄆哥向武大揭發王婆撮合潘金蓮、西門慶通奸,自告奮勇要幫武大捉奸。武大感激說:“既是如此,卻是虧了兄弟。我有數十貫錢,我把與你去。你可明日早早來紫石街巷口等我。”當時就給了。然而,武大身上怎么會帶著“數十貫”銅錢呢?按明初制定的換算比率,一兩白銀等同于一貫銅錢,“數十貫錢”相當于數十兩白銀,武大顯然沒有這樣的財力。即便是財主西門慶,出門時身邊也只帶“三五兩銀子”(《金瓶梅》第三回)。一貫銅錢重六七斤,數十貫銅錢幾百斤,武大怎么扛得動?人民文學出版社《金瓶梅詞話》校點本將“數十貫”改為“數貫”,是有道理的。《水滸傳》中,李鬼說的三千貫賞錢,合起來就是兩萬斤。三千貫,了不得的一筆錢,武松打虎的賞錢才一千貫,怪不得李鬼要動心了。有學者懷疑武大懷里揣的應當是政府發行的貶了值的紙幣。元朝末年,大概也就是《水滸傳》成書的時代,使用紙鈔比較普遍。元代的紙鈔號稱“寶鈔”,用特殊的紙張印刷,單位仿照銅錢,有“貫”有“文”,面值分為十文、二十文、三十文、一貫、兩貫等。后來又發行一種“銀鈔”,單位和白銀一樣,分為“兩”“錢”“分”“毫”“厘”等面值(郭彥崗:《中國歷代貨幣》)。元代文獻上,說到多少貫、多少文,或是幾錠、幾兩、幾錢,指的大都是紙鈔。那么,李鬼期望所得者,可能是政府的貶了值的紙幣。然而,《水滸傳》寫的是并不是元朝的事,而是宋朝的事,小說家夸張,整整一大車子的銅錢,似乎也還真實。(參閱《食貨金瓶梅》))這么一大筆錢,可能是一大車子,可真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兩口子就商量著如何把李逵綁了,去領錢。這些都給李逵聽到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假李逵殺了。李逵肚內饑餓,自己把鍋里已經煮熟的飯拿來吃。李逵的這一頓飯吃得讀者驚心動魄:

三升米早熟了。只沒好菜下飯。李逵盛飯來吃了一回,看著笑道:“好癡漢,放著好肉在面前,卻不會吃。”拔出腰刀,便去李鬼腿上割下兩塊肉來,把些水洗凈了,灶里抓些炭火來便燒,一面燒,一面吃。

這樣一個吃人肉的人物,又是在母親血淋淋的現場和老虎搏斗,應該有多少和不吃人肉的武松甚為懸殊的內心活動啊,至少應該把他打出心理的常規才是。可是,沒有。

為什么呢?第一,要怪施耐庵,他讓李逵拿的刀太快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四條老虎相當輕松地擺平了。(笑聲)第二,要怪金圣嘆,他只讓李逵的肉跳了三下,就不跳了。(笑聲)如果讓他在老虎死了以后還跳,那就可能有比吃人肉更驚心動魄的情節了。而現在呢?除了累一點,沒有什么越出常規的心態。同樣是在老虎面前,武松卻被打出了心理的常規,把心理的縱深層次、立體感就暴露出來了。

這就是經典與非經典在藝術上的重大區別。

并不是人人都有碰見老虎的運氣和晦氣的,但是,大英雄的小心眼、活老虎打死了死老虎拖不動卻引起我們許多切身的經驗和回憶。這種回憶是一種無聲的體驗。本來我們已經把它忘記到無意識的黑暗深淵中去了,在讀到武松如此這般的心理時,我們的記憶一閃,這就叫做感染,心頭一動,又叫做感動。這種感動,就是一種享受,一種對自我、對人性、對心靈體驗和發現的喜悅。用學術語言來說,就是審美體驗。

馬克思說過:“人不僅通過思維,而且以全部感覺在對象世界中肯定自己。”對人的英勇而且平凡,光是從抽象的理論去理解是不夠的,還要從文學作品中獲得一種感性的體悟。讀者在打虎英雄身上確證人類自己豐富的生命,正是因為這樣,這種審美享受作為一種心理體驗有著與科學和道德理性同等的重要性。

武松打虎比李逵殺虎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重要多了。武松以及以武松為代表的英雄形象的出現,標志著中國古典英雄傳奇對于英雄的理解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是英雄走向平民的一個歷史里程碑。在這以前的傳奇小說中,我們看到的英雄大都是神化、圣化的,很少有什么普通人的感覺。比如,有個曹操的大將,眼睛里中了人家的箭,他就把他拔出來,連眼珠子都帶出來了,都沒有什么武松這樣的,緊張、冷汗、驚惶失措、悲觀等等的心理反應。關公中了人家的毒箭,骨頭里有毒,都發黑了。醫生給他治療,用刀在骨頭上刮,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關公還是和人家下棋,談笑自若。用當代的話來說,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點生理的痛苦都沒有。這種《三國演義》式的英雄,在《水滸傳》中也有,但不是最生動的。最生動的,是超人的、神化的英雄走向人化的英雄。武松,就是這樣的代表。武松在平時,威風凜凜,一味是很酷的樣子,只有在老虎面前,越出了常規,把那深邃的平民心性泄露了出來。

《水滸傳》設計武松打虎的情節,其妙處,就在假定武松與老虎相遇而且不被老虎吃掉,提示了武松的兩面性:一方面是神人、天人,一方面是凡人、小人物。但《水滸傳》的作者并不滿足于此,又來一個假定,讓武松這個非常英俊、非常帥、非常酷的英雄,碰上一個美女,而這個美女竟然非常有意思,投懷送抱,我們可以看到武松不買賬。

但是,今天,時間已經不允許我講下去了。好在,我們還有一個題目,叫做《中國古典小說中的英雄和美女》,到時再細說。現在我們開始對話,你們可以向我挑戰、質疑了,好嗎?(掌聲熱烈)

(錄音整理: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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