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城市發展與城市人口

羅馬帝國時代，城市發展曾達到很高的水平。但是到羅馬帝國后期，由于戰爭頻發等原因，城市逐漸走向衰敗。在日耳曼征服的幾個世紀里，城市遭到毀滅性的破壞，繁華的城鎮轉眼成了一片廢墟。在中世紀初期，只有在意大利還保留著羅馬時代的城市遺址，這些城市大多呈現出衰敗的景象，僅留下一些不完整的城墻。

在6—9世紀，主要的城市有阿馬爾菲、那不勒斯、加埃塔和半島的其他港口城市，它們與君士坦丁堡維持著政治上的附屬關系，因距離遙遠，基本上逃脫了帝國的統治，并有所發展。威尼斯事實上到6世紀因倫巴第的入侵而被驅逐至海上從事貿易活動，并迅速發展成為一個轉運港^[7]。

自10世紀以后，隨著經濟的發展，特別是商業貿易的恢復和發展，城市便作為商業據點出現在意大利的地中海沿岸，隨著商業活動的日益活躍，手工業者和商人自發地聚集到港灣、河口、城堡、寺院和行政中心附近，這些地方逐漸演變為中世紀的城市，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城市開始復興，比較有影響的城市有阿莫菲、比薩、米蘭、佛羅倫薩、熱那亞以及羅馬等，同時有西班牙的巴塞羅那、塞維利亞、科爾多瓦、格拉納達；法國的馬賽、波爾多、巴黎等。在西北歐如法國北部有一些羅馬時期的城市復興，如圖爾、魯昂、蘭斯、阿臘斯等，同時在佛蘭德爾出現了一大批新城市，主要有杜埃、伊普雷、里爾以及布魯塞爾、列日等。到10世紀時，拜占庭帝國的首都君士但丁堡成為地中海沿岸地區最大的城市，經濟發達，人口眾多，不僅是政治首都，同時還是一個巨港和工業中心。由于航運從未中斷，它與黑海沿岸、小亞細亞、南意大利以及亞得里亞沿岸保持著貿易聯系，并且控制著東地中海的整個區域。

11—13世紀，西歐城市大量涌現，佛蘭德爾地區的城鎮布魯日、根特從英國進口羊毛，形成北歐的工業中心。在萊茵河、波羅的海和北海沿岸，也出現了漢堡、不來梅等城市。在德意志以及北歐地區，也出現了一系列的商業城市，主要有科隆、特里爾、美因茲、斯特拉斯堡等，它們把北歐、中歐和東歐在商業上聯系起來，這幾十個商業城市還結成同盟，即著名的“漢薩同盟”^[8]，包括絕大多數北德沿海城市，呂貝克、漢堡和不來梅是其核心。同盟壟斷東歐、北歐同西歐的中介貿易。它們經營的是各地的農產品，如普魯士的小麥、俄羅斯的羊毛與蜂蜜、北歐的干魚、法國的葡萄酒。到14世紀中葉，漢薩同盟已經擴展至波羅的海南岸、東岸的所有德國港口城市，并擴展到英國、佛蘭德、丹麥、斯堪的納維亞、俄羅斯、芬蘭等地，入盟的城市多達160余個。同盟商業所經營的商品種類很多，如挪威的皮毛、松脂、木材，瑞典的銅、鐵，俄羅斯的皮革、亞麻、大麻，葡萄牙的食鹽、肉類，以及西歐各國的呢絨、金屬器具、葡萄酒等?？傊洜I商品種類繁多的商業同盟在經營中占據了主導地位，對中世紀歐洲經濟的發展起著重要的作用。

中世紀晚期，意大利隨著商業的迅速發展，形成了一系列城市國家，如威尼斯、熱那亞、佛羅倫薩等。這些城市由于不同的地理位置以及不同的經濟傳統，有不同的特點。威尼斯位于布倫特和皮亞韋河入海口之間，處在最大的環湖礁上，它占據著通向海灣的河道。威尼斯成功地擺脫了大陸統治者的權力控制，正是由于與君士坦丁堡的聯系，才出現了商業的繁榮。由于威尼斯建城以來就實行自治，不久便發展成為最重要的商業中心，到了11世紀，威尼斯的貿易活動進一步擴大。威尼斯人通常經過埃及，從錫蘭、蘇門答臘、印度西部運來胡椒，從東方運來棉紡織品、絲綢、錦緞、玻璃、瓷器和其他珍貴的商品。到14世紀末期，威尼斯人口增至17萬人，它成為西歐三座最大的城市之一。熱那亞是沿海城市，以商業和貿易為主，由于貿易發達，銀行業也很發達。佛羅倫薩是羅馬時期的古城，它作為內陸城市主要發展工業，在工業基礎上進一步發展商業和銀行業。在14世紀中期，佛羅倫薩成為歐洲最重要的經濟中心之一，特別是銀行業和毛紡業。

13—15世紀，尼德蘭是歐洲西北部經濟最發達的工商業區域，那里出現了許多城市，如布魯日、安特衛普等，它們位于萊茵河、斯海爾德河、馬斯河的河道和大西洋、北海的海路匯合處，海洋和縱橫交錯的河流把布魯日、安特衛普等城市同英國聯系起來。14—15世紀，這些城市又同漢薩同盟的各個城市和意大利的各個商業城市聯系起來。11世紀中葉，布魯日已是一個很大的商業城市了，12世紀下半葉，布魯日成為佛蘭德爾商業的樞紐，它同法國、荷蘭、德國、英國以及意大利等國都有貿易往來。1317年以后，威尼斯和布魯日建立了經常性的業務往來，意大利人從東方運來了香料和工業用品，與此同時，漢薩同盟從德國、俄國、瑞典運來了木材、金屬和小麥等。這樣布魯日集中了北方和南方的商品，成為北歐主要的貿易場所。公元622—1600年中國和世界的大城市人口數，如表3-2所示。

表3-2　公元622—1600年中國和世界的大城市人口

資料來源：Tertius Chandler, Gerald Fox.3000 Years of Urban Growth[M]. New York and London: Academic Press, 1974.

中世紀西歐的城市規模不大，許多小城市的人口規模不足1000人。有數千到1萬人的人口規模，已是中等城市。到15世紀，城市人口的規模有所擴大。當時巴黎人口為30萬人，威尼斯的人口達到19萬人，佛羅倫薩和布魯日的人口也有10萬人左右。佛蘭德斯的城市人口占壓倒優勢，如在巴拉邦特，城市人口占總人口的1/4。而德意志共有96個自由日耳曼城市，其中科倫人口達到4萬人，巴塞爾、斯特拉斯堡、維也納以及法蘭克福等都是較大的城市，人口通常在5000～20 000。顯而易見，當時人口規模超過10萬人以上的大城市在世界上是不多見的^[9]。通過表3-2可以看出，中世紀初期，在歐洲50萬人以上的大城市只有君士坦丁堡，世界大城市位于中國和東方，而到了中世紀晚期，君士坦丁堡仍保持較大的人口規模，始終是歐洲人口最多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