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無盡書庫（4）

無盡書庫的所有書籍命名方式都很簡單直白，例如說一本著名《傳送術》的書里面就真的只是在說和傳送術有關的內容，對于如何運用魔力、如何構建術式完全沒提到。基本上看到書名就能確定里面的內容。

不過，艾迪和加比他們拿到的書往往是沒有名字的，只有簡單翻閱里面內容后，書本的封面上才會出現著名。

我不一樣。

我是想要什么內容的書，就會有什么內容的書出現在面前。

“奎斯特。”

“古神。”

“對古神用封印術。”

兩本破舊的簡本，里面簡單記載著奎斯特和古神的信息，就和艾迪當時介紹的幾乎一模一樣，不過上面還有特意提到“奎斯特以及祂的眷屬具有腐朽一切的能力”，具體效果不明，估計是我當時遇到的異常狀態【腐朽】。

剩下那本厚實巨大的書籍則是記錄著封印術相關的信息。

從封印術的定義到構成再到如何使用，最后很大篇幅寫了如何制定針對某一個特殊存在的封印術，想要再短時間研究完這樣一本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無論是我還是艾迪又或者是加比都不是什么法術專精的類型。

“能帶出去嗎？”

艾迪在簡單翻閱目錄后，突然就抬起頭問我這么一個問題。

“大概？”

“能確定離開這里的方法？”

“這個沒問題。”

【置換】的術式已經徹底被我的光屏君記錄下來，只要稍微動手點一下就能驅動這個法術，更何況我對于【置換】的記憶太過清晰，即便沒有外物幫助也能很隨意的使用出，甚至能用處更多花樣來。

簡直就像是過劇情后學習到的特殊技能一樣。

“帶上這本書，離開這里……不過尼爾你真的沒問題？”

“啊！”

右臂的傷口已經完全恢復，連一條疤痕都沒有留下。

盡管疼痛感還在，但也算是能忍受的程度。

沒有之前那種疼到要死掉的感覺。

“去英格麗德？”

艾迪問加比的地點就是古神奎斯特被封印的地點。

既然祂還沒有在大陸上隨意活動，那么很大概率是奎斯特還沒有完全從封印中掙脫出來。

但是說到英格麗德……

“我好像去過？”

“誒！”

“啊？”

“當時接了救公主的任務，去奧古斯特的路上有經過英格麗德，當時還在監獄里認識了一位僵尸先生來著。”

“……”

“……”

“誒？”

不知道為什么，加比和艾迪同時用滿臉怨念的神情看著我。

“尼爾啊。”

“在！”

“奎斯特被封印的地點就是在監獄最下層。”

“…………”

我好像想起來了啊！

當時就發現封印有被破解的趨向，所以特意和僵尸先生合作補了一手封印，結果那下面是這種夸張的存在嗎？說到底為什么要把這種可以毀滅世界的家伙給封印在監獄下面，不應該去弄個更為重要有許多戰斗力守護的地方才對嗎？！

“順帶一提，殿下說的僵尸先生大概是拉里？他因為莉莉絲公主的圣水導致不得不去轉生，目前還在生命輪回的路上吧。”

“……”

充滿戲劇性的巧合。

雙手交錯在身前，我下意識把頭埋了進去。

“這樣一來為什么奎斯特還沒有脫離封印也可以理解，我在那里使用過超律魔法，那塊地區的瑪娜活躍度是非正常情況，就算是神，要脫離封印也需要從最本質的方面出手才行。”

“聚集力量的過程被干擾了是吧，這樣一來會有眷族攻擊魔族也能理解了。”

“啊！畢竟魔族都是天生擁有著魔力的特殊群體。”

“誒？魔族竟然是這樣定義的？”

我轉過頭望向艾迪，對方則是很認真的點點頭。

“什么都有可能成為魔族，甚至包括人類、精靈、矮人、獸人、龍……只要是天生擁有著魔力的特殊個體都能歸屬到魔族的分類里，然后與其對應的就是同樣是有魔力的卻沒有足夠思維認知的魔獸。”

原來如此。

我一直以為魔族就是一群奇奇怪怪的家伙。

“想要掙脫封印，破壞封印術的力量不足，無法從周圍聚集力量，利用魔力強大的祭品作為力量供應源……這樣一來全部都理解了。”

“但是并沒有什么用。”

艾迪給加比潑了一頭冷水。

確實沒什么用。

這又不是什么推理游戲，在絕對的戰斗力差距面前，就算明白一切也沒有任何用，光是眷族擁有著“不死”和“腐朽”這兩項能力就能令人頭疼死，更何那個正體不明的古神奎斯特肯定要比祂的眷族更難對付。

封印術還沒有任何頭緒。

如果能找到擅長封印術的人就好了。

“封印術擅長者。”

沒有反應。

“針對奎斯特的封印術的術式。”

沒有反應。

大概是權限問題了吧。

我所有的權限似乎也沒有比丘丘高到哪里去。

“總之……唔！先離開這里吧。”

艾迪雙手抱著膝蓋蹲下來，一瞬間就變成巨大的藍龍，接著用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聲線做出決定，同時拍打翅膀示意我乘上去。

“需要變回龍嗎？”

“傳送之前的位置是在空中，怎么想都是變回來更好。”

“沒有浮空術嗎？”

“我是天生會飛行的，就算擬態成人類都沒問題，重點是你。”

“啊！”

我吐了吐舌頭。

作為不會【浮空術】、【飛行術】的勇者，大概歷代只有我一個。

“加比你怎么辦？”

“殿下，在下雖然不擅長法術，但是對于常用的術式還是略懂的。”

“……哦。”

真的很不想理這兩個不是人類的家伙。

除了有關奎斯特的幾本書，其他的都被還了回去，確認加比和艾迪的體型后展開【置換】的法陣將他們兩個都籠罩進去，然后確定另一個目標點，發動術式將兩者交換位置，一瞬間，我所在的地方便成了不只是何地的上空。

下方有茂密的森林，朝著南方眺望能看到奧古斯特。

當時的艾迪大概是直接選擇遠離奧古斯特的方向飛行吧。

“不管是體驗多少次都覺得很神奇。”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拉著你多來幾次，但老實說，【置換】還好，【傳送術】簡直就是把人丟到漩渦里咕嚕咕嚕咕嚕的轉動，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一定到達目的地了。”

“誒……”

“不要這樣也帶有期待啊。”

龍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樣。

作為人類的我完全沒辦法理解。

周圍看不到奎斯特的眷族，光屏君上也沒有在我周圍標記處大量的紅點。這可以說是一個好消息，然而卻不是什么能改變局勢的好消息，因為我依舊不知道要如何去對付那樣個完全不會死亡的存在。

但放任不管又絕對會成為一場天災。

那將會是不亞于毀滅世紀的災難。

“去奧古斯特吧。”

“誒？”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加比的提議。

“全速從空中通過的話，進入奧古斯特并不是什么難題。”

“等等、會被打下來的啊！”

艾迪似乎很在意這件事。

他激動到差點把我抖下來。

“龍的速度也不行嗎？”

“體型問題，如果我擬態成為人類可能會安全點，但是那樣我不能保證尼爾的安全。”

“即然這樣的話就想辦法讓他們沒辦法發動遠程攻擊吧。”

“就算你這么說……哦哦哦對了！尼爾的超律魔法！”

“誒？”

好像是這樣？

就算是奎斯特的眷族也不能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所有能量系的攻擊無非就是“聚集瑪娜”、“運行術式”、“發射”這樣幾點，那么只要從在“聚集瑪娜”這方面去做手腳，就能導致那些眷族無法釋放出遠距離的能量攻擊。

但是物理性質的話……

“物理性質我還是能抗住的。”

“畢竟藍龍天生皮糙肉厚。”

“請把它說成體格強健行不行。”

啊、這兩個。

為什么總是會拼命挑對方的刺。

“不過真的沒問題嗎？被打中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附加上【腐朽】的效果。”

“扛得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那種攻擊我能隨意攔住。”

“原來如此。”

我點了點頭

盡管不知道對方是用什么手段，但既然艾迪這么自信，那么就絕對沒問題。

為了降低被發現的概率，加比和艾迪幾乎是朝著奧古斯特飄過去的，然而由于艾迪這么一個巨大的個體存在，在剛剛靠近平原地帶的時候就被下方的不明生命體察覺到。一直沒辦法攻破奧古斯特城門的它們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艾迪身上。

“！@@#%……@#%”

吵雜的叫嚷聲。

即便是位于高空我都能聽到。

令人反感到幾乎要吐出來的聲音。

并非是聲音太過難聽，而是單純的生理上對它又抵觸。

“尼爾！要開始了！”

“我會負責支援，殿下請放心施展……”

“啊、其實并不需要啊。”

“誒？”

“嗷？”

果然，如果不是真的很了解勇者的人，都會對超律魔法產生一定誤解吧。

我從來沒有說過超律魔法必須要吟唱才能釋放。

反正是為了進入奧古斯特所做的干擾，就算用個簡陋版本也足夠。

改變世界的魔法。

能夠讓一塊區域的瑪娜完全錯亂，產生大范圍禁魔的效果。

假如是瑪娜頹廢的地區能產生最大效果的殺傷力，然而那其實只是魔法附帶的額外效果，Overclocking Resonance【超頻共振】源于我最根本的欲望……又或者說是所希望出現的情況——其他人和我一樣都無法正常使用法術——在我處于“其他人都能使用法術只有自己無法正常使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非常規級別術式。

“扭曲這一切，從而達成我的愿望吧。”

“Overclocking Resonance【超頻共振】”

烏黑色的能量長槍拋擲出，在奎斯特的眷族的上空中爆發開，接下來所產生的就是因為瑪娜絮亂導致的魔力風波，狂暴的氣流席卷整個平原，將奎斯特的眷族吹的東倒西歪，根本不存在繼續干擾艾迪和加比行動的能力。

就是……

好像效果比我想象中還要強……

“唔啊啊【飛行術】要崩潰了。”

“閉嘴啦大叔！我這邊可比你麻煩的多。”

“你是有翅膀的啊！”

“這么小的翅膀怎么可能帶動我的身體啊！勇者的法術也太過分了吧。”

啊、控制不好范圍也是我的缺點之一。

至少沒有完全把自己人波及進去，已經算我有好好努力了。

不受阻礙的情況下，加比和艾迪回到奧古斯特的上空幾乎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但實際上當我實實在在踩在石磚地上時，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從城墻上望出去能看到一篇黑壓壓的奎斯特眷族，如果不是因為祂們的能力還不夠強行拆除城墻和大門的話，這座城市可能沒辦法堅持這么久。

所以說……

魔王為什么會在這么關鍵的時候消失。

“殿下，我們走吧。”

“去見誰？”

加比的語氣里分明是暗示我接下來要見個人。

只是我想不出來那是誰。

艾迪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在瑪娜絮亂的情況下飛行對于他來說是一件極其消耗體力的事情，我有詢問他需不需要我背著進宮殿，不過被拒絕了。

“讓我躺一會啦！接下來的事情尼爾你自己去解決吧！”

說完就真的躺在地上了。

“誒？”

“我在這還能以防萬一，畢竟尼爾你的術式也只是讓一部分眷族癱瘓而已。”

“啊！”

城墻外面是圍著好幾圈的眷族來著。

“有什么事再告訴我吧。”

“嗯。”

“那么殿下，請跟我來。”

繞過人群，直接朝著宮殿走去。

我還是想不出來是要見誰。

當站在宮殿的大門前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出聲去詢問加比。

然而我得到的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莉莉絲公主在里面等殿下，請進去吧，在下會守在門口的。”

眼前是宮殿里的圖書室。

明明應該是回自己國家的莉莉絲不知道我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甚至有一種……是她讓加比出來找我的感覺？

我抱著疑惑的心情走近圖書室，看到的是那位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打扮的坐在桌前認認真真在書里翻找著什么的亞歷山大帝國公主。

莉莉絲·伯克利。

被稱作為“破滅魔女”的……誒？誒誒誒！魔女？

——“什么都有可能成為魔族，甚至包括人類、精靈、矮人、獸人、龍……只要是天生擁有著魔力的特殊個體都能歸屬到魔族的分類里，然后與其對應的就是同樣是有魔力的卻沒有足夠思維認知的魔獸。”

“許久不見啦！勇者。”

“……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