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無盡書庫（3）

姑且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勇者，勇者尼爾·弗蘭克思·諾伊斯，一般來說都會稱呼我為勇者尼爾……不過勇者這個身份來的有點莫名其妙，記憶在十六歲之前全是空白，記事開始就是作為勇者和丘丘在這片大陸上漫無目的的旅行著，同時去解決那些看上去好解決的不好解決的奇奇怪怪的事件，大的小的都有。

勇者對于這片土地上的生靈似乎是特別的存在？

不是哦。

勇者絕對不是什么特別的存在，因為勇者都是“亞歷山大帝國的勇者”，我是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一個十分特備的身份出現，但是隸屬于一個國家的勇者在其他國家的時候是完全不適用的。

但是我就不一樣。

無論走到什么地方，我似乎都能遇到很棒的人。

他們會相信我的自我介紹，會接待我留宿，會向我尋求幫助，在完成委托后又會給我報酬，盡管這些報酬并不貴重，卻都格外重要。

說中二點的話。

那些大概是就是我活著的證明吧。

嗯、變個話題。

作為一個各方面數值都很渣的勇者，我最擅長的就是回避攻擊和逃跑，擁有著近乎是絕跡的空間系法術的我完全不需要擔心被抓住、收到傷害的可能，也就是說這一年多我幾乎沒有收到什么很疼的傷害。

唯一一次，大概是和艾米麗那次的學院大冒險吧！

可是那個時候我是直接暈過去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像是現在。

真的……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疼死了疼死了明明身體沒有感覺但是就是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啊！硬要去形容的話就差不多是男性割掉【嗶】女性割掉【嗶】的那種！或者說是走在路上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小拇指踹到墻上！又或者是關門的時候不留神把小拇指壓住！更準確來說大概就是手指卡在某個地方稍微動一下就會很疼疼的就很想動結果動了更加疼的感覺。”

“……這么精神，似乎沒問題？”

“殿下還是個孩子，稍微擔待下。”

“你就不考慮我也是個孩子嗎？”

“你是龍，他是人類。”

睜不開眼睛，挪動不了身體，疼痛讓大腦停止思考。

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斷嚷嚷來發泄。

“但是他不起來的話，我們是沒辦法離開這里的……啊！雖然這是傳說中每一名學者都夢寐以求的地方。”

“‘無盡書庫’，據說收容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準確來說，就是已經發生的、將會發生的、還未發生的，全都記錄在這里，所以在聽到尼爾那句咒文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類竟然會擁有這樣的咒文，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空間系法術。”

“誒？”

“真要說的話，那句話是一把鑰匙。”

“開門？傳送？”

“不太清楚，知道這個的只有當事人。”

“…………”

真是對不起啊，當事人因為劇烈的疼痛感根本沒辦法和你們好好交談。

但是要怎么辦啊。

真的超級疼。

就像是身體的某一部分被侵蝕并且不斷被破壞產生的源源不絕的疼痛，在沒有徹底根除之前完全沒有辦法讓這種疼痛感停止下來。唯一值得一提的好消息就是光屏君告訴我【腐蝕】的異常狀態已經消除，然后HP也開始慢慢恢復。

以極慢的速度在恢復著。

哦！

我當然不是睜開眼睛去開的。

只是光屏君很人性化的在我腦海里出現了。

“殿下？”

“好疼好疼好疼、加比你話快說，我要疼死了在我疼死之前讓我聽個告別言吧。”

所以說我到底在說什么？

腦子已經不夠用了啊。

“就沒辦法解決嗎？”

“以在下的能力完全不夠。”

“加上我？”

“也不行。”

“……那個家伙是什么東西。”

艾迪大概問的是那些不明生命體。

又或者是不明生命體的上司？

“那是腐朽的古神奎斯特所制造出來的眷族，作為腐朽化身的祂本身就不存在死亡，祂的眷族也是代表腐朽的存在，自然也不會有常規概念上的‘死’，殿下會變成這樣大概也是和‘腐朽’這個概念有關。”

“竟然是古神？”

“那是什么啊……”

我艱難的睜開眼睛。

疼痛還在盤踞在大腦內。

只是慢慢適應下來的我可以努力去克制住。

“古神可以近乎理解為神，但是和神又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艾迪是這樣和我解釋的。

他似乎在醞釀什么，阻止好半天語言才繼續說明。

“神是負責某一項職責的擁有著神核的特殊生靈，他們在沒有成為神之前是出生于這片大陸的普通生靈，只不過由于特殊情況繼承神核然后去司職某一項責任成為我們所知道的神，可以說是‘神’的存在是‘神核與職責’決定的，但是古神不一樣。”

“祂們完全反過來，祂們是‘本身’決定‘古神這個身份’的存在，舉個例子的話……”

“腐朽的古神奎斯特是腐朽的化身，牠先是腐朽這一概念，然后由于不會死亡、永遠存在、有著難以想象的力量才會被稱作為‘神’。”

“……那是我要說的臺詞！”

“差不多就是這樣，殿下理解了嗎？”

“喂！”

被奪走臺詞的艾迪相當不滿加比這一行為。

不過他倒是脾氣很好的簡單抱怨幾句就把這件事丟一邊去。

“然后吶？那家伙能交流嗎？”

“不行。”

艾迪回答的相當果斷。

甚至是讓我懷疑自己的提議相當愚蠢。

“古神和神還有個最大的區別在于，祂們不存在常理的認知，祂們畢竟是天然生成的作為某一概念的象征，所以祂們理所當然的認定‘將自己的概念傳播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就是說……”

“無法遏制的傳播腐朽，在祂看來，就是祂的存在意義。”

做出這樣的結論時，我下意識用左手按住頭。

這都什么東西。

為什么我就必須要去面對這些麻煩的家伙。

但是。

不能放任不管。

并非是勇者的責任感。

而是……跟深層次的、我還不能明白的原因。

“所以是封印啊。”

“誒？”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加比突然的感嘆。

倒是艾迪立刻就理解加比的意思，迅速給我做出解釋。

“無法徹底消除奎斯特，只要有腐朽這一現象存在就不能消滅祂，而且這個世界也無法徹底放棄腐朽的概念，這是生命輪回的一個步驟，一旦失去就會面臨一個生命輪回鏈完全崩潰的世界。”

“……”

“比起這些，尼爾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我和加比試試看能不能在書庫找點有用的書。”

“書庫？”

聽到這個熟悉又很陌生的詞，我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此時此刻，我所在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

下意識釋放出來的空間系法術是我可能存在我記憶力卻從未想起過來的名為【置換】的法術，效果是將兩個目標進行交換，并且特殊的空間標記點可以當做其中一個目標被選擇，達到【傳送術】同時附加允許【逆傳送術】的效果。

這種法術。

實用性很高。

可惜早就失傳了。

我在旅行的時候也有特意去尋找過空間系法術，卻從未找到過，唯一的【傳送術】也是丘丘告訴我的，而那個用來作為背包的異次元空間則是平時閑得沒事干隨便實踐出來的，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術式。

總而言之，只要再一次發動【置換】，就能回到來的時候的地方。

那么問題來了。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無盡書庫’啊！”

“誒？”

“就是無盡書庫啦！無盡書庫！尼爾不會是沒有聽說過吧。”

“不是……”

怎么會沒有聽說過。

那是存在于虛空之中的地方，記錄著這個世界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的書庫，而我的搭檔丘丘有著能聯絡無盡書庫的能力，只要沒有權限限制的話，她能查到一切她想要知道的東西，甚至是包括一個人的一生。

預知未來從來不是什么很困難的事情。

不過丘丘沒做過。

——“權限不夠啦！”

——“誒？”

——“我只能查查過去的，就連現在的正在發生的都沒辦法查。”

——“超級遜啊。”

——“主人你好過分！一般來說不是夸獎才對嘛！這樣的能力整個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個啊！”

既然如此。

我自己又是如何知道前往書庫的咒語的。

存在于記憶中？

“尼爾、別發呆啦！如果你沒什么事就來幫忙，這么大的書庫找起來很麻煩的。”

“不要給殿下增添負擔。”

“誒！大叔你有點護過頭了吧。”

“因為那是殿下啊。”

“為什么魔族的家伙要喊勇者殿下。”

“殿下就是殿下。”

“……這種賴皮的解釋算什么。”

艾迪和加比的相性一如往常的不太好。

疼痛感還在，只是沒有之前那么劇烈，至少我能坐起來并睜開眼睛確認周圍的情況：很寬敞的書庫，一眼望過去全是放滿書籍的書架，不論是左邊右邊前面后面、甚至就連上下都是這樣。

這里是無盡書庫。

位于虛空之中的無盡書庫。

也就是說這里是……

“……虛空。”

自言自語的瞬間，手上出現一本書，封面上著有書名。

《虛空》。

一本介紹什么是虛空、虛空里都有什么、如何前往虛空又如何離開虛空的簡單好懂的科普向書籍，放在施法者協會這樣的地方，要么會被當做玩笑，要么會被供奉成無價之寶。這樣一本書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還特意翻譯成我好理解的文字，甚至是帶上一系列的注釋。

……

等下？

“法術。”

左手邊出現名為《法術》的書籍，很厚。

“傳送術。”

右手邊出現《傳送術》的書籍，比之前那本薄很多。

“世界簡史。”

一本厚重的大書出現在我面前。

“……奎斯特。”

一本破舊古老的書籍出現在我面前。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即然這樣的話。

那是不是代表。

——“丘丘能在書庫里查到我的身份嗎？”

——“稍等一下……啊！主人，勇者，完畢！”

——“等等、就這么簡單？”

——“我能查到的只有這么多啊！”

是不是代表一直困擾的我的問題能解決了？

“尼爾·弗蘭……”

“誒！尼爾你手上是什么啊！”

被打斷了。

突然竄過來摟住我脖子并把頭放在我肩膀上的艾迪打斷了我要做的事。

甚至是將我手中的《奎斯特》這本書拿走。

“你在哪里找到的啊！我和大叔忙了半天都找不到結果你一下就發現，不過竟然沒有叫上我們，真不知道怎么說你，如果有這個的話就一定有辦法，至少能通過和以前一樣的方式把奎斯特重新封印起來，不能徹底解決也好，只要封印術式一直維持著，那個家伙就不能出來破壞這個世界。”

好像沒什么機會？

我挺在意自己的身世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并不是這件事。

而是眼前所要面臨的古神奎斯特。

作為腐朽的化身，光是那些眷族就能讓人頭疼的要死。

更別說祂們根本不存在死亡這種概念。

考慮到這個世界任然需要“腐朽”這個概念，驅逐術肯定不行，況且也沒有什么人能施展出那么巨大的驅逐術去驅逐一個概念。

最佳的選項是合適的封印術。

“哦？你們找到了？”

“是啊是啊！大叔你快來！有記錄封印術的那部分！”

“嗯……殿下你沒事吧？”

誒？

我嗎？

我的話、怎么會有什么事啊！

習慣性的掛起平時的笑容，同時歪著頭。

“完全沒有事哦。”

“……”

怎么都這樣還是一臉擔心的樣子。

我努力做的表情失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