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李世民也有些等不及了，畢竟他早飯都沒吃。

而且桌子上的這些飯菜，對于李世民來說，也的確是一種誘惑。

在太極宮里，雖然李世民貴為皇帝，天下百姓之主，但是實際上他吃的東西，只能算是一般水準。

尤其是下旨要帶頭節儉之后，李世民在吃的方面，要求一降再降。

別說是什么山珍海味了，哪怕是肉平常李世民也吃不了多少。

哪像程處淵家里這樣，有雞有鴨有魚，甚至還有切好的鹵牛肉。

更不用說，一會兒還有烤兔子要上桌！

“看來你小子吃的，比朕還要好不少啊?！?

“若是尋常百姓家每頓都能這個樣子，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番盛世??！”

李世民拿起筷子，吃飯之前還忍不住一陣感慨。

他的這番感慨程處淵可不想回答他，因為程處淵知道，哪怕是到了一千多年以后，依舊有人只能算是溫飽。

而大部分人也不可能像是程處淵這樣，頓頓都有雞鴨魚肉。

“陛下不必自責，雖然現在還到不了那種盛世，但是總會有機會的。”

房玄齡倒是個老好人，雖然知道李世民只是隨便感嘆了一句，但是還是安慰了他一聲。

仿佛如果房玄齡不安慰李世民，李世民就要吃不下飯一樣。

“朕知道，只不過想到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朕卻在這兒享用美食，實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李世民搖了搖頭，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這句話說完，程處淵是真的第一次見識到了李世民的臉皮。

不得不說，哪怕程處淵現在再淡定，他也想跟李世民說一句話。

要不然咱把東西撤了，中午就吃糠咽菜，體會一下黎民百姓之苦？

反正東西拿下去也不會壞，晚上程處淵還能自己留著吃，何樂而不為？

當然，最后這句話程處淵也沒有說出去，畢竟那個人叫李世民。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影響心情的話了，來來來，動筷子吧！”

好像看到沒有人應和他，所以李世民只得自己收場，拿起筷子示意程處淵和房玄齡兩個人可以動筷子了。

聽到這句話，房玄齡暗自松了口氣，開始吃起菜來。

如果單單只論炒菜來說，暖兒的水準比宮里的御廚要好太多。

當然，糕點還有其他方面都差得遠，畢竟皇宮里面隨隨便便一個糕點師傅，都是非常有名的人，這一點比不了。

不過李世民這次來，吃的就是炒菜，當然也是為了過癮。

除了吃飯之外，李世民也喝了一點酒，酒雖然算不上是什么好酒，但是至少能讓李世民過過酒癮，這就很好了。

而房玄齡則是對這些不怎么看重，畢竟房家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雖然現在房玄齡每天吃的肉不多，但是只要是他想吃，肯定就能吃得到。

不至于像是李世民那樣，想吃點肉，都得考慮一下自己當初下的圣旨。

當然，酒這個東西，平常在家可是喝不到的。

畢竟禁酒令還在，每個家庭能喝的酒都是有固定份額的，多了也拿不到多少。

而在程處淵這里，雖然程處淵不喝酒，但是他卻家里都備上一點。

原本是為了應付程處默來打牙祭的，現在剛好可以給李世民喝。

面對著如此豐盛的菜肴，李世民的嘴里也不再講什么大道理，反而一個勁兒的吃。

三只烤兔子上來的時候，李世民更是高興地喝了三杯。

看著李世民這個樣子，程處淵甚至都把屬于他的那只兔子讓給了李世民。

反正這些東西只要程處淵想吃，一般都能吃得到。

雖然冬天很快到了，山上的獵物也都該冬眠冬眠了。

但是總是有辦法的。

酒過三巡，一只半兔子下了肚，李世民看起來才算是吃得差不多了。

“不錯，看來你小子在吃這方面，真是虧待不了自己?！?

“這些菜，恐怕是價值不菲吧？”

李世民指了指桌子上的殘羹剩飯，還非常愜意的又喝了一杯酒。

“哪里哪里，這些都是從村子農戶手里買來的，價格比外面便宜不少?！?

程處淵十分謙虛的擺了擺手，有錢也必須要藏著掖著，財不外露這個道理程處淵還是明白的。

“你小子啊，你以為我們倆不知道你能賺多少錢？”

李世民冷哼一聲，顯然是明白程處淵到底在做些什么。

程處淵扯了扯嘴角，這李世民，今天過來不會是打秋風的吧？

這種土匪作風，難不成李世民家里也沒有余糧了？

“朕還特意交代過，黃鶴樓上繳的稅收，朕每個月都會按時看?！?

“這稅收你這一戶，甚至比十戶商戶還要高，看來你小子賺了不少啊。”

聽到這話，程處淵真的感覺李世民是來打秋風的了。

之前他以為李世民不知道他開酒樓，但是其實李世民早就知道了。

現在這種說話方式，的確讓程處淵有點摸不著頭腦。

“陛下說笑了，只是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而已?！背烫帨Y笑著說道。

“小買賣？”

“恐怕你家庫房里的錢，比朕內庫里的錢還要多了吧？”

李世民輕輕的瞥了一眼程處淵，似乎早已經猜透了他的想法。

“哪里哪里，我這點家財，那能跟陛下相比呢？”

“如果陛下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請陛下吩咐便是?！?

“其他方面或許我能力不夠，但是在錢財方面，皆是身外物！”

最終，程處淵決定要試探一下李世民的態度。

“混賬！你以為朕今天來，是為了來找你要錢的嗎？”

“朕還沒那么下作！”

誰成想，程處淵的這一下試探，李世民竟然勃然大怒。

而且聽他話里的意思，好像的確不是來要錢的。

“陛下誤會了，我只是覺得，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雖然我做不到兼濟天下，但是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我還是力所能及的?！背烫帨Y說道。

李世民靜靜的看著程處淵，好像是在分辨他這句話的真假。

只不過李世民終究沒有看出程處淵真正的意思。

“算了，無論你是不是真心實意，朕都不打算說什么?！?

“朕只是想跟你說，有才華是件好事，但是如果用錯了地方，那就成了壞事了！”

“身為勛貴之子，卻在操持賤業，屬實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僅限于此，那也罷了，朕不想看到一個好苗子，走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