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鎖，王錚作陪和許浩在一個單間里吃飯喝酒，兩個人就像是好朋友相聚飲酒暢敘談笑風生，當然單間門口窗外都有人把守，許浩明知道也并不在意，自顧吃喝。

許浩喝了三杯就不喝了，他說：不能當誤正事。

喝足飯飽后回到審訊室，趙開鎖給許浩沏了一杯濃茶讓他養(yǎng)養(yǎng)神再進行交談，卻被許浩否決了，他說：沒事，說完了心里踏實。

趙開鎖說：好，那我就繼續(xù)問，為什么要殺高陽？怎么殺的？

許浩說：去年10月6號，秦剛有個玩文物的朋友跟高陽在一個單位，他去高陽辦公室審批文件在門口偷聽到高陽正跟“真行平臺”主編山崗打電話，說有件古畫要在“真相平臺”上曝光，就打電話告訴了秦剛。秦剛以為是指那幅“女史箴圖”第十一段畫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在半路上截下高陽隨身攜帶的東西，這樣那幅殘畫的證據(jù)就沒有。我當時想到了顧圓圓家里也有一幅古畫，叫“寒江垂釣圖”，也是走私的國寶級文物，所以也給她打了電話，問她高陽看到過她家的那幅畫沒有，顧圓圓回答高陽見過，她當即指使表弟邢虎也去截取高陽的手機或者照片之類的東西。

晚上9點多我尾隨著高陽的兩廂高爾夫一直行駛到河岸大街大鐵橋南面，這時正下著大雨，高陽的兩廂高爾夫停下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也把車停下圓圓觀察，過了有五六分鐘兩廂高爾夫還沒動我就慢慢靠了過去，發(fā)現(xiàn)高陽躺在車邊的地上，有個人影正在搜車內(nèi)東西，我能猜得出那個人是顧圓圓派來的，那人發(fā)現(xiàn)我的車停在高爾夫后就騎上共享單車逃走了。我過去本想再搜一下看看有沒有遺落的東西，然后當回好人救他，誰知高陽恰巧蘇醒了，他認出了我，沖我喊：原來是你搶劫我得？他這樣一喊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心一狠只能殺死他滅口，就用刀抹了他的脖子。后來我才悟出當時的判斷是錯誤的，高陽是陪日籍客人去杜長河家里看到了那幅“寒江垂釣圖”，要曝光的，跟“女史箴圖”殘畫沒半點關系。

趙開鎖說：那為什么要嫁禍向國明呢？

許浩說：咱們局只有一位副職，很多年了，原本我是有機會的，可是向國明走動了高層非得過來做副職，他擋了我的前程，所以我在殺死高陽之后去了嫣紅按摩院，給他下了迷藥，裝扮他開著他的車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回來，把從高陽脖子上的沾來的血擠在他指甲縫里，讓他頂罪。

說到這許浩笑笑問：不用說在嫣紅按摩院遇見的那個假向國明就是你了？

趙開鎖回答：是，從嫣紅嘴里得知了莉莉回老家消息，沒預料到能遇上你，就搶了你的槍。

許浩說：你讓我損失了10萬塊錢。

趙開鎖說：是，對不起，槍不能白搶吧？先弄點錢花花，讓你破費了。

趙開鎖又給許浩倒了一杯水，問：古槐鎮(zhèn)那個齙牙是你派去的嗎？

許浩說：不是。

趙開鎖問：是誰派去的？

許浩回答：是秦剛。

趙開鎖喝了一口水說：我與張敏去抓捕邢虎，是你化妝證慘白的太監(jiān)臉用弩射殺了邢虎？

許浩笑了說：是啊，興你偽裝成高陽或者向國明就不允許我弄個京劇白臉，把你嚇得夠嗆吧？

趙開鎖說：真的差點沒被我嚇死，張敏也嚇壞了。

許浩收住笑容說：我也問問你，化妝成高陽出現(xiàn)在和姚鼎山煤礦和鼎山集團合并仁慈醫(yī)院簽字儀式上，隨后又潛入蘭諾畫廊恐嚇顧圓圓的肯定是你了？

趙開鎖回答：是我，我從顧圓圓嘴里得知了那幅“寒江垂釣圖”的秘密，當然還知道邢虎是她派去搶劫高陽的，但沒有殺死高陽，所以我認定殺死高陽的不是邢虎，另有其人。

許浩問：從那時起你就懷疑我了？

趙開鎖說：當然懷疑了，顧圓圓是你前妻，他的那幅“寒江垂釣圖”假如是真跡的話你能不知道？起碼你在為她隱瞞。我聽山崗主編說，高陽去年10月6日要去他哪好像就是為了一幅畫，我弄不明白是為了哪一幅，是“女史箴圖”還是“寒江垂釣圖”？高陽是為了曝光古畫被殺的，證明跟這兩幅畫脫不了干系，你有可能參與之中。

許浩說：你很卑鄙。

趙開鎖笑笑沒回答。

許浩看著趙開鎖不再出聲就問：楊學科跟王曉敏的事吃飯前我都說過了，老趙你還有啥要問的？

趙開鎖點燃了一支香煙，順手扔給許浩一支說：那天向國明約我在茶館見面我也化妝成向國明，那個慘白太監(jiān)臉端著槍突然進來，是你？

許浩說：是啊，我想知道向國明約的人是誰？

趙開鎖說：他吧，還真有事，他知道是你四年前替杜可欣頂?shù)臒o證駕駛撞傷人的罪，可是沒說完你就進來了。

許浩笑著說：這事他都知道？真是斜了，現(xiàn)在也不怕說了，我大學畢業(yè)后靠著老爸跟杜長河認識在他的鼎山當工人，在保安處當個小頭頭，后來跟著他出國結識了他閨女杜可欣，我倆也不知咋地就好上了，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娶了顧圓圓，本想偷偷好瞞著顧圓圓，她也不會知道，誰知有一次我跟杜可欣正在酒店約會，讓杜長河給撞見了。他非要把我吃官司，還是杜可欣求情他才放過了我，但是他提出了個下作的條件，讓我把顧圓圓讓給他。這個老東西太毒辣了，我要是不答應他一準把我送進監(jiān)獄，他人脈多廣，弄我個強奸后半輩子就完了。，我無耐只好答應了他。我把他帶回家和顧圓圓認識了，隨后他經(jīng)常我讓我出差，并且跟我做好了一個圈套，有一天我謊稱出差，他就去了我家，裝作喝醉了，顧圓圓攙扶他的時候我回家了，正好看見顧圓圓攙扶著他的樣子，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可還是昧著良心非說顧圓圓跟他有事，結果我跟顧圓圓離婚了，他有錢啊，軟硬兼施硬是讓顧圓圓嫁給了他，杜可欣知道我賣妻求榮后說我是渣男跟我也斷絕了聯(lián)系，我是弄了個雞飛蛋打。不過他也答應了我開出的條件，利用關系把我弄進了警局，還給我100萬，我一想起這事就后悔，但是又沒有辦法。

杜可欣一氣之下去了國外，四年前回國看見顧圓圓就惡心，開車出去散心撞上了一輛摩托車，她的行車執(zhí)照是外國的，在國內(nèi)不管事，情急之下就找我求救，我為了報答她以前對我的好就頂替他頂了這起車禍。這事吧誰都不知道，我一個字都提起過，這個向國明竟然知道？邪門，看來沒有不透風的墻。

趙開鎖說：原來老許還有這么傷感的事，好了，先喝口水吧。

許浩說：老趙你還是問吧，你問完以后就別讓別人再問我了。

趙開鎖說：行，你感覺秦剛是誰殺死的？

許浩搖搖頭說：不知道，不能瞎說。

趙開鎖又問：吳坤是逃跑還是被囚禁了，你怎么看？

許浩說：他是殺害楊學科的幫兇罪不至死，何況他還舉報了秦剛港口藏唐三彩走私文物有立功表現(xiàn)，不至于逃跑，是被綁架了或者已經(jīng)被殺了。

趙開鎖沉吟一下說：老許，昨晚那事你不要怪杜可欣，都是我的主意，她不信你就是慘白臉，更不相信你會殺害了高陽楊學科還有姚疏影，所以才賭氣與我配合的，我沒有強迫她。

許浩笑笑說：無所謂了，我傷害過她，所以不會怪她。

趙開鎖說：還有顧圓圓，她指使人搶劫高陽，主謀，要判刑的，你把事都說開了，也是佐證了她指使的邢虎搶劫并沒殺人，算是對得起她了。

許浩冷笑一下說：她吧，我更對不起了。

趙開鎖問：你還有啥不明白你也可以問我。

許浩說：給你個面子，我問一回，你化妝術在哪學的？

趙開鎖哈哈大笑，說：不是我自己懂這行，有人懂，而且這個懂的人還幫我找到了省城給你化妝臉譜的人，他是專門給京劇演員化妝的吧？

許浩眨眨眼說：你這也太神了，連這個都能找到，可見這位是個高手，他是誰？

趙開鎖回答：不能說，我答應過她，絕對不能說，人不能不信守承諾，希望你諒解。

許浩說：好吧，那就沒啥想問得了。

趙開鎖說：我還有一個小問題，殺姚疏影滅口是秦剛指使你的嗎？

許浩說：又回到先前的問題上了，是，秦剛自從懷疑我拿走了那幅“女神箴圖”殘畫后基本上就跟我很少聯(lián)系了，我倆有約定，不到萬不得已不找對方，高陽要去“真相平臺”曝光他找過我一次，楊學科跟蹤他找過一次，剩下就是姚疏影追問他給我打電話的事，他感到了危險又找到了我，其他時間一點聯(lián)系沒有。

趙開鎖說：我不明白的事暫時就這么多，現(xiàn)在可以說那幅“女史箴圖”殘畫和“寒江垂釣圖”藏在什么地方了嗎？

許浩說：哎呀，都是這幅破畫惹的禍啊，好吧，該把它交出去了，那兩幅畫都沉在姚鼎山水里靠山那邊深水下，東頭山腳巨石下面。

趙開鎖說：謝謝你老許。

趙開鎖出來推開隔壁的門說：李局，讓弟兄們?nèi)グ伞?

許浩探身在香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燃默默地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