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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作為一項(xiàng)權(quán)利的確立

盡管兒童最大利益的標(biāo)準(zhǔn)源自英美(Anglo-American)家庭法,但實(shí)際上,英國并不是兒童最大利益最忠實(shí)的擁護(hù)者,兒童最大利益的表述在英國法中或多或少更像是徒有外表的門面。相對于英國而言,美國在早期兒童最大利益原則標(biāo)準(zhǔn)創(chuàng)立的過程中起到了更顯著的作用,美國獨(dú)特的法律文化使得兒童最大利益的標(biāo)準(zhǔn)廣泛地在西方世界傳播。19世紀(jì)到20世紀(jì)中期,美國通過判例法確立了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在親子法和收養(yǎng)法領(lǐng)域的地位,逐步形成了當(dāng)代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具體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兒童最大利益原則也從最初的家庭法領(lǐng)域,拓展到少年司法領(lǐng)域乃至整個兒童法領(lǐng)域,并且更多地被看作是一項(xiàng)兒童權(quán)利。下文將擇揀幾個具有代表性的經(jīng)典判例進(jìn)行介紹。這些判例在兒童最大利益原則的具體標(biāo)準(zhǔn)的形成過程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通過分析判例,有助于我們了解這項(xiàng)原則在國內(nèi)法中確立的初衷及其最初的含義,這也將有助于我們在后文現(xiàn)代人權(quán)法的框架下,深入理解這一原則的含義與功能。

(一)在親子法中的確立

19世紀(jì)至20世紀(jì)初,美國家庭將孩子作為家庭勞力和收入來源的需要已不再像從前那樣迫切。改革者與博愛主義者們所確信的浪漫主義思想,即童年應(yīng)當(dāng)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應(yīng)當(dāng)充滿快樂,兒童具有與成人不同的需要,[81]使得兒童在母親充滿感情色彩的意念中,被賦予更多的保護(hù)與關(guān)愛。法律上那些不被承認(rèn)的非婚生子女,在工業(yè)革命中處于不利境地的孩子們,也都被納入社會福利的考慮之中,兒童的最大利益正在這樣的背景下發(fā)展成為美國法的要素之一。[82]

1815年,發(fā)生于賓夕法尼亞州的Commonwealth v.Addicks案,[83]是美國19世紀(jì)早期具有代表性的體現(xiàn)兒童最大利益原則被濫用的案件。兩位年齡分別是9歲和12歲的女孩,其父母于三年前離婚。當(dāng)時,法庭考慮到孩子年齡尚幼,依據(jù)幼年原則將監(jiān)護(hù)權(quán)判給了母親。三年后,父親向法庭提出變更撫養(yǎng)權(quán)的請求,理由是母親在婚姻存續(xù)期間的私通行為構(gòu)成道德淪喪,所以,孩子與母親生活不符合孩子們的最大利益,也不利于她們未來對道德概念的理解。母親對孩子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據(jù)理力爭,她的辯護(hù)人申辯道:法庭三年前將撫養(yǎng)權(quán)判定給母親時,已經(jīng)獲知母親的私通行為。盡管當(dāng)時主要基于幼年原則,將監(jiān)護(hù)權(quán)交予母親,但生活環(huán)境的穩(wěn)定性和連貫性對于孩子的最大利益來講至關(guān)重要。[84]孩子的母親在加拿大受過良好的教育,在年少時,奉母親之命與幾乎互不認(rèn)識的前夫成婚。婚后她發(fā)現(xiàn)二人在年齡、習(xí)慣、教育、個性等方面差距懸殊,難以共同生活。母親的私通行為的確應(yīng)受到嚴(yán)厲的批評,但是不可否認(rèn),在母親的照料之下,孩子們受到了無微不至的呵護(hù),并且這種照料也體現(xiàn)在道德教育方面。[85]母親除了有私通的污點(diǎn)外,在撫養(yǎng)子女方面沒有任何失誤。相反,孩子的父親具有暴力傾向,倘若他們隨父親搬到紐約,將不再受到本庭的監(jiān)管,這才是對她們的利益起決定作用的因素。[86]

在這樣的情形下,法庭陷入了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因?yàn)榉ㄍサ呐袥Q關(guān)乎孩子們對其父母不幸婚姻的道德判斷,如果法庭允許孩子們與母親繼續(xù)生活在一起,是否意味著法庭對母親私通行為的默許?[87]盡管母親不幸的個人經(jīng)歷可憐可嘆,但她已經(jīng)在基本的道德倫理上鑄下無可挽回的錯誤,法庭認(rèn)為無論如何母親的私通行為不能被認(rèn)為是合理合法的。考慮到孩子們正處于分辨是非道德的關(guān)鍵時期,未來三年的教育對她們尤為重要,很可能對她們一生的命運(yùn)起到?jīng)Q定性作用,最終,法庭還是將監(jiān)護(hù)權(quán)判給了父親,認(rèn)為孩子需要懂得婚姻誓約的神圣。法庭建議父親切勿粗暴地將孩子從母親身邊帶走,避免以任何暴力來驚嚇孩子或由母親來完成撫養(yǎng)方式的轉(zhuǎn)變。同時,法庭也明確地表示,未成年兄弟姐妹一同生活成長,是兒童最大利益標(biāo)準(zhǔn)的一部分。[88]

Commonwealth v.Addicks案被認(rèn)為是第一起應(yīng)用兒童最大利益標(biāo)準(zhǔn)的判例。[89]該案中,婚姻誓約的神圣性以及撫養(yǎng)者的行為對孩子道德的教育和影響構(gòu)成法庭判決的依據(jù)。起初,兒童的最大利益是幼年原則適用的基礎(chǔ),盡管幼年原則確立了一種母親優(yōu)先的推定,但這種推定很容易被母親的不勝任或不適合推翻。盡管對母親私通行為的指責(zé),在任何有關(guān)兒童最大利益的裁斷與爭奪中都是對監(jiān)護(hù)人資格的致命一擊,但母親的失誤對孩子的道德和教育環(huán)境是否真正造成負(fù)面影響尚未確定,同時,父親的暴力傾向是否可能對孩子造成實(shí)質(zhì)上的傷害也未可知,而法庭還是偏執(zhí)地僅以母親私通的理由作出最終裁決。[90]由此可見,兒童最大利益的標(biāo)準(zhǔn)在很大程度上,有被任意決定的可能。

繼Commonwealth v.Addicks案之后,1834年,發(fā)生于馬薩諸塞州的Commonwealth v.Wales Briggs案有效地闡釋了任何親權(quán)都建立在維護(hù)兒童利益的父母義務(wù)的基礎(chǔ)之上。本案中,母親宣稱因?yàn)楦赣H過度放縱,所以將孩子帶離其居所,并提出離婚。經(jīng)過對具體事實(shí)的核查,法庭發(fā)現(xiàn)父親的行為不構(gòu)成過度放縱或行為不當(dāng),不足以構(gòu)成母親提出離婚的充分理由。[91]法庭認(rèn)為任何父母權(quán)利都應(yīng)當(dāng)以其維護(hù)子女利益的義務(wù)為前提,[92]即便采用幼年原則也務(wù)必以兒童最大利益為依據(jù)。根據(jù)不足的離婚并不利于兒童的成長,母親在沒有充分合理理由的情況下與丈夫分居,并將孩子帶離婚姻居所,已經(jīng)構(gòu)成孩子不能與她共同生活的正當(dāng)理由,法庭據(jù)此剝奪了母親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93]

1870年,伊利諾斯高等法院根據(jù)國家憲法對人的權(quán)利進(jìn)行規(guī)定,通過O’Conner v.Turner案,確立了對兒童保護(hù)的正當(dāng)程序。[94]內(nèi)戰(zhàn)后期(Post-Civil War)人權(quán)的概念也適用于兒童。伊利諾斯的立法允許將14歲的男孩監(jiān)禁在芝加哥的一所改教學(xué)校。孩子的父親向法院申請人身保護(hù)令,對孩子的監(jiān)禁表示反對。將兒童囚禁在改教學(xué)校被認(rèn)為不合乎憲法規(guī)定,并且也不符合兒童的最大利益。[95]一些學(xué)者認(rèn)為O’Conner v.Turner案強(qiáng)調(diào)的是兒童受到正當(dāng)程序保護(hù)的權(quán)利,而另一些學(xué)者則主張本案所產(chǎn)生的影響是司法對“兒童的需要”概念的拓展。[96]

“兒童需要”往往意味著與母親在一起生活,但同時也體現(xiàn)了國家利益在其未來公民身上的拓展,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可以服務(wù)于國家利益,由此引發(fā)了一場兒童權(quán)利運(yùn)動。[97]1840年以后,兒童權(quán)利保護(hù)的思想開始在美國萌發(fā)。1844年紐約郡的Barry v.Mercein案,[98]標(biāo)志著兒童開始作為與父母平等的權(quán)利主體,其最大利益作為一項(xiàng)權(quán)利資格與父母的(公民的)憲法權(quán)利進(jìn)行公平對抗。[99]在該案中,父母雙方自愿分居,母親帶女兒回到孩子外祖父的居所居住。起初,美國紐約南區(qū)巡回法庭基于父權(quán)優(yōu)先的考慮,不止三四次簽發(fā)人身保護(hù)令,將處于幼兒期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判給父親。但在復(fù)審中這一決定又被撤銷了,法庭兩次拒絕簽發(fā)人身保護(hù)令,認(rèn)為監(jiān)護(hù)權(quán)不應(yīng)通過人身保護(hù)令而被移交給父親,其理由是此案適用幼年原則對兒童利益的益處顯然要優(yōu)于適用父權(quán)優(yōu)先原則。[100]七年后,此案在美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復(fù)審,最高法院明確肯定了州法院為兒童最大利益作出的最終判決,[101]認(rèn)為法庭沒有合理理由為父親頒發(fā)人身保護(hù)令,并且指出他們也沒有管轄權(quán)來更改判決。[102]Mercein v.Barry案在美國早期有關(guān)兒童權(quán)利的案件中可算是首屈一指。法庭對此案的處理使得法庭在親子案件領(lǐng)域樹立起具有公信度的權(quán)威,并曾經(jīng)一度掀起最大利益原則的風(fēng)潮。[103]這一判例將兒童置于具有一定自由意志的權(quán)利主體的地位,而不再被當(dāng)作完全由成人來決定其利益的被動客體。同時,區(qū)分兒童的自由權(quán)利與兒童的利益也尤為重要,兒童利益不是人身自由問題,卻關(guān)乎兒童的照顧和成長。因而,有關(guān)兒童利益的立法機(jī)關(guān)、社會各方,特別是父母,都應(yīng)承擔(dān)起維護(hù)兒童最大利益的積極義務(wù)。

到19世紀(jì)末,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已有很大發(fā)展。一些學(xué)者甚至相信這項(xiàng)原則開始取代父母的權(quán)威,并逐漸削減親權(quán)在法律中的分量。兒童權(quán)利主體地位的確立使得兒童的意愿成為兒童最大利益的要素之一,由此也引發(fā)了人們的思考,即兒童最大利益標(biāo)準(zhǔn)的分析究竟立足于權(quán)利,還是立足于利益?1875年,在肯塔基州發(fā)生的Ellis v.Jesup案中,[104]法庭認(rèn)為13歲是一個孩子可以自己作出決定的年齡,因而法庭不能夠違背兒童本人的意愿將監(jiān)護(hù)權(quán)判給其父,兒童的意愿對本案的裁決起了決定作用。[105]隨后,1886年弗吉尼亞州的Merritt v.Swimley案中,法庭正式確立了在撫養(yǎng)權(quán)糾紛中應(yīng)當(dāng)首先考慮兒童權(quán)利的論斷,由此,兒童的意愿便成為兒童最大利益標(biāo)準(zhǔn)的主要參考依據(jù)之一。[106]

無論兒童的最大利益是否是一個權(quán)利概念,可以肯定的是,兒童的利益如今已被法庭作為裁判監(jiān)護(hù)權(quán)案件的主要考慮因素,兒童利益的地位甚至已經(jīng)超越家庭中的親權(quán)。自1877年發(fā)生于俄亥俄州的Clark v.Bayer案以后,兒童的最大利益逐漸成為法庭裁判監(jiān)護(hù)權(quán)最主要的標(biāo)準(zhǔn),自此,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在美國各地迅速傳播開來。其中,1881年經(jīng)堪薩斯高等法院判決的Chapsky v.Wood案尤為引人注目。此案的重點(diǎn)不再局限于通過限制父母的權(quán)利來確保兒童的利益,而是將兒童的最大利益作為監(jiān)護(hù)權(quán)裁定唯一的考慮,在必要時,徹底摒棄父母的權(quán)利。當(dāng)一個孩子已經(jīng)由養(yǎng)父母盡職盡責(zé)地照管多年,法庭是否承認(rèn)生父的撫養(yǎng)權(quán),取決于哪種撫養(yǎng)方式能夠確保并增強(qiáng)孩子的利益和福祉。生父的權(quán)利和多年來以父母的方式撫養(yǎng)孩子的人的權(quán)利都應(yīng)當(dāng)被考慮到。也許多年來代替親生父母照顧孩子的人的權(quán)利,在法律上還不能構(gòu)成一項(xiàng)親權(quán),但是他們多年來承擔(dān)照顧、撫養(yǎng)孩子的重任。在孩子嬰兒期時所經(jīng)歷的艱辛,為其付出的勞力、心力是不能夠以金錢來衡量的。孩子在他們的呵護(hù)下,度過了快樂而幸福的童年時光。法庭不僅應(yīng)對他們的忠誠給予公正、恰當(dāng)?shù)脑u價,他們所付出的辛勞,以及對孩子的成長和利益保護(hù)起到的積極作用,都應(yīng)得到尊重。在這樣的情況下,孩子的未來無法預(yù)知,法官唯有依據(jù)公理良知來判斷如何才能促進(jìn)孩子的福利。最終,兒童的最大利益還是戰(zhàn)勝了親權(quán),法庭判定監(jiān)護(hù)權(quán)由養(yǎng)父母來行使。[107]

從以上案例可以看出,確立兒童最大利益作為一項(xiàng)法定標(biāo)準(zhǔn),不可能一蹴而就,這需要有關(guān)兒童法律實(shí)踐的不斷積累。兒童的利益與其生父生母密切相關(guān),用法律來促進(jìn)和睦的家庭生活,確保國家未來公民的健康成長,需要國家重視親子方面的立法標(biāo)準(zhǔn)和司法裁量權(quán)的限制。在19世紀(jì),這些標(biāo)準(zhǔn)不再囿于父親的權(quán)利,母親的權(quán)利也包括其中。同時,兒童的最大利益是父母享有權(quán)利和履行義務(wù)的前提,父母作為兒童的監(jiān)護(hù)者,必須具備培養(yǎng)國家未來公民的能力,因而父母監(jiān)護(hù)子女的能力和資格也必須接受司法的評估和監(jiān)督。

(二)在收養(yǎng)法中的確立

在新教改革運(yùn)動的影響下,社會福利政策將濟(jì)貧院的孩子們以及無人收容的孩子們的利益考慮在內(nèi)。19世紀(jì)中期,美國出現(xiàn)了有關(guān)收養(yǎng)的成文法。美國的首部收養(yǎng)法于1851年在馬薩諸塞州通過,[108]這部立法強(qiáng)調(diào)的是被收養(yǎng)兒童對父母的需要,[109]主旨在于確保兒童的最大利益,并為以后其他各州的收養(yǎng)法確定了基調(diào)。1855年馬薩諸塞州的立法規(guī)定,父母是否有瀆職行為,是否平等、公正地處事,孩子是否幸福并享有福利等,都決定父母是否享有權(quán)利,包括監(jiān)護(hù)權(quán)。[110]

對兒童最大利益的強(qiáng)調(diào)是美國收養(yǎng)法的主要特征,該法在有關(guān)兒童的法理學(xué)領(lǐng)域掀起了巨大的浪潮。與羅馬法傳統(tǒng)不同,美國的收養(yǎng)模式和框架是依據(jù)兒童最大利益的這項(xiàng)新標(biāo)準(zhǔn)來制定的。羅馬法將收養(yǎng)作為確立家族繼承人的一種方式,而美國法則是尋求一項(xiàng)制度來改善被忽視和無所依靠的孩子的生存狀況,繼承僅僅是附帶的考慮。美國法與英國法也形成鮮明的對比,因?yàn)橛ㄒ廊灰姥_馬法的傳統(tǒng),其收養(yǎng)制度仍是以繼承為目的的。美國的成文法迅速跳出了羅馬法概念的窠臼,一改以往羅馬法將維持家族傳統(tǒng)的連續(xù)性作為主要目的做法,將兒童的福利作為法律的主要考慮。[111]

由于以兒童最大利益為基礎(chǔ),美國法的收養(yǎng)觀念是,收養(yǎng)是為孩子找到一個適合的家庭,而不是為一個家庭來尋找一個合適的孩子。這種異于經(jīng)典的羅馬法、普通法的收養(yǎng)觀不僅是美國家庭法發(fā)展的基礎(chǔ),如今也成為世界各國仿效的標(biāo)本,即通過以兒童為中心的收養(yǎng)方式創(chuàng)生一種新的家庭關(guān)系,這一新的家庭關(guān)系將模仿、復(fù)制存在于生父母與子女之間的家庭關(guān)系之中。[112]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19世紀(jì)之后,兒童的最大利益已經(jīng)不僅僅是美國家庭法的法理學(xué)的基礎(chǔ),它同樣成為少年刑事司法法理學(xué)的基礎(chǔ)。[113]殖民地時代,社會對兒童的關(guān)切在于,認(rèn)為兒童需要家庭,并應(yīng)被給予關(guān)愛,這樣的思想引發(fā)了一場關(guān)于解救流浪兒童、違法少年以及受壓迫童工的拯救兒童運(yùn)動。人們認(rèn)為解決流浪兒童問題的方法應(yīng)當(dāng)是將違法少年重新轉(zhuǎn)變成兒童,這樣的方法建立在浪漫主義以及博愛主義的信念之上,即認(rèn)為健康的童年是正常成年生活的基礎(chǔ)。健康的童年生活只有在家庭環(huán)境中才能找到,或者以一種能夠給予兒童依靠和保護(hù)的方式來代替家庭。兒童可以通過生活在一個家庭或者能夠替代家庭的環(huán)境中逐漸回歸其原本天真無邪的本色。通過重新成為家庭中父母的子女,而重拾真正的童年生活。在這樣的信念之下,兒童純潔且需要保護(hù)的形象,在確定有關(guān)兒童刑事責(zé)任的事項(xiàng)上被采納。[114]同時,出于讓孩子得到拯救,重新回到正常的家庭環(huán)境中的理念,幾乎貫穿少年司法程序中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從拘禁到安置處理,似乎都是在維護(hù)兒童最大利益的思想之下。[115]可以說,少年司法的基礎(chǔ)就是兒童最大利益,盡管少年司法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兒童最大利益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縱觀兒童最大利益原則確立的歷史,可以看到,兒童最大利益原則的形成過程,是不同標(biāo)準(zhǔn)的博弈過程,是兒童權(quán)利與其他權(quán)利沖突與抗?fàn)幍倪^程,其中,既有與父權(quán)優(yōu)先的抗?fàn)帲灿信c母權(quán)優(yōu)先的抗?fàn)帯M瑫r,怎樣認(rèn)知、判斷和保護(hù)兒童的最大利益,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法官的價值取向和認(rèn)識水平。


[1]“羅馬‘城邦’在很長的時期中壓制著較小的群體……無論是內(nèi)部關(guān)系即‘家庭’成員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外部關(guān)系,羅馬國家都尊重這一特有的自主權(quán)以及家長的重大權(quán)力。在整個真正的羅馬時代,羅馬私法就是‘家父’或家長的法。”[意]彼德羅·粵梵得:《羅馬法教科書》,黃風(fēng)譯,中國政法大學(xué)出版社1992年版,第115頁。

[2]“在歷史時代區(qū)分不同的支配權(quán)和權(quán)利[對人的支配權(quán)(potestas)、夫權(quán)(manus)、財產(chǎn)權(quán)(mancipium),對物的所有權(quán)(dominium)和其他權(quán)利],它在最初時代被歸納為一個基本的概念單位。”[意]朱塞佩·格羅索:《羅馬法史》,黃風(fēng)譯,中國政法大學(xué)出版社1994年版,第13頁。

[3]羅馬法根據(jù)人們在家庭中的地位不同,將家族成員分為自權(quán)人和他權(quán)人。“自權(quán)人”不受家父權(quán)、夫權(quán)、買主權(quán)支配,“他權(quán)人”則受家父權(quán)、夫權(quán)、買主權(quán)支配。

[4]黃風(fēng):《羅馬私法導(dǎo)論》,中國政法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版,第89頁。

[5][英]梅因:《古代法》,沈景一譯,商務(wù)印書館1959年版,第79頁。

[6][英]梅因:《古代法》,沈景一譯,商務(wù)印書館1959年版,第81頁。

[7]“我們一部分屬于我們的國家,一部分屬于我們的父母,一部分屬于我們的朋友。”Appendix to C.S.Lewis,Abolition of Man(1944),United States: Simon & Schuster,1996.p.97.(quoting Roman,Cicero,De Off.I.vii).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 10,No 2,pp.337-376,at p.341.

[8]John T.Carroll,“ Children in the Bible”,http://www.highbeam.com/doc/1P3-71671559.html,訪問于2011年12月12日.關(guān)于羅馬帝國分裂到基督教的國教化的歷史轉(zhuǎn)變,參見齊延平:《自由大憲章研究》,山東人民出版2007年版,第16-24頁。

[9]《以賽亞書》(Isaiah)54:13描述了對子孫后代的保護(hù):“汝之子女都要受耶和華的教誨,汝之子女必享平安。”《以賽亞書》(Isaiah)66:13:“母親怎樣寬慰孩子,我也同樣寬慰你們……”《申命記》(Deuteronomy)30:19:“選擇生命,你和你的孩子將可活。”《申命記》(Deuteronomy)32:46:“…要吩咐你們的子孫謹(jǐn)守遵行這律法上的話。”《瑪拉基書》(Malachi)(公元前五世紀(jì)希伯來先知)4:6:“他必使父親的心轉(zhuǎn)向子女,子女的心轉(zhuǎn)向父親……”

[10]《申命記》(Deuteronomy)4:9:“…總要傳授于你的子孫,你的子子孫孫。”《申命記》(Deuteronomy)6:7:“汝當(dāng)孜孜不倦地將戒律教授于你的子孫。”《申命記》(Deuteronomy)11:19:“汝當(dāng)將上帝之言語教授于汝之子女。”《詩篇》(Psalms)34:11:“來吧,眾子,側(cè)耳傾聽于我,我將對主的敬畏教授予你。”《詩篇》(Psalms)78:4-6:“要求父母向下一代傳達(dá)他們的教義。”《箴言》(Proverbs)10:1:“所羅門的箴言。智慧之子,使父親歡樂;愚昧之子,令母親擔(dān)憂。”《箴言》(Proverbs)20:11:“孩童的行為,是純潔,是正直,都能顯明他的本性。”《箴言》(Proverbs)22:6:“教養(yǎng)孩童,使他走當(dāng)行的道,就是到老也不偏離。”《箴言》(Proverbs)22:15:“愚蒙迷住孩童的心,用管教的杖可以遠(yuǎn)遠(yuǎn)趕除。”《箴言》(Proverbs)23:13:“不可不管教孩童,你若用杖打他,他必不至于死。”《箴言》(Proverbs)23:22:“你要聽從你的父親,即便你的母親年邁,也不可以藐視他。”《箴言》(Proverbs)29:15:“杖打能增加智慧,放縱的兒子使母親蒙羞。”《舊約傳道書》(Ecclesiastes)12:1:“當(dāng)你年幼…當(dāng)記念造你之主。”《約珥書》(Joel)1:3:“你們要將此傳予子,子傳予孫,孫傳予后代。”

[11]《申命記》(Deuteronomy)14:1:“你們是耶和華的兒女,神的兒女。”《以賽亞書》(Isaiah)11:6:“孩童要引領(lǐng)他們(禽畜)。”《詩篇》(Psalms)8:2:“你因敵人的緣故,從嬰孩和吮乳的口中汲取的力量,使得敵人和復(fù)仇者啞口無言。”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 10,No 2,pp.337-376,at pp.341-342.

[12]《馬太福音》(Matthew)7:11:“你們雖然不好,尚且知道拿良物給兒女…”《馬太福音》(Matthew)18:6:“凡使這信我的一人跌倒的,倒不如把大磨石拴在這人頸項(xiàng)上,沉在深海里。”9:37:“凡為我名,接待一個像這小孩子的就是接待我…”《歌林多后書》(2 Corinthians)12:14:“兒女不該為父母積財,父母該為兒女積財。”《以弗所書》(Ephesians)6:4:“你們做父親的,不要惹子女的氣,只要照著主的教訓(xùn)和警戒,養(yǎng)育他們。”《歌羅西書》(Colossians)3:21:“你們做父親的,不要惹兒女的氣,恐怕他們失去志氣。”《提摩太前書》(1 Timothy)3:12:“執(zhí)事只要作一個婦人的丈夫,好好管理子女和自己的家。”《提摩太前書》(1 Timothy)5:10:“又有行善的名聲,就如養(yǎng)育兒女…”《約翰一書》(1 John)5:1:“凡信耶穌是基督的,都是從神而生。凡愛生他之神的,也必愛從神生的。”

[13]《馬可福音》(Mark)7:10:“…當(dāng)孝敬父母…”《馬可福音》(Mark)13:12:“…與父母為敵…”《以弗所書》(Ephesians)6:1~3:“…聽從父母…”《歌羅西書》(Colossians)3:20:“…聽從父母…”《提摩太前書》(I Timothy)3:4:“…聽從父親…”。

[14]《馬太福音》Matthew 11:25:“…將這些事,向聰明通達(dá)人,就藏起來,向嬰孩,就顯出來。”《馬太福音》(Matthew)21:16:“…你從嬰孩和吃奶的口中,完全了贊美的話…”《路加福音》(Luke)10:21:“正當(dāng)那時,耶穌被圣靈感動,說,父啊,天地的主,我感謝你,因?yàn)槟銓⑦@些事,向聰明通達(dá)人就藏起來,向嬰孩就顯出來。父啊,是的,因?yàn)槟愕拿酪獗臼侨绱恕!?/p>

[15]《馬太福音》(Matthew)5:9:“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yàn)樗麄儽胤Q為神的兒子。”《馬太福音》(Matthew)18:2-3:“…你們?nèi)舨换剞D(zhuǎn),變成小孩子的模樣…”《約翰福音》(John)1:12:“…賜他們權(quán)柄,做神的子女。”《約翰福音》(John)12:36:“…使你們成為光明之子…”《羅馬書》(Romans)8:14,16:“…稱為神的子女…”《羅馬書》(Romans)9:26:“…稱他們?yōu)樯竦膬鹤印薄陡枇侄嗪髸罚–orinthians)6:18:“…作神的兒女…”《加拉太書》Galatians 3:26:“…是神的兒子…”《加拉太書》(Galatians)4:5-6:“…叫我們享用兒子的名分…”《希伯來書》(Hebrews)12:7:“…這表明神待你們?nèi)缤齼鹤印薄都s翰一書》(1 John)3:1:“…使我們得稱為神的兒子…”

[16]《約珥書》(Joel)2:28:“…你們的兒女要說預(yù)言…”《詩篇》(Psalms)127:4-5:“…子女好像勇士手中的箭…”《詩篇》(Psalms)128:3:“…子女圍繞你的桌子,就好像橄欖栽子。”《箴言》(Proverbs)17:6:“子孫位老人的冠冕…”《箴言》(Proverbs)20:7:“…他的子孫是有福氣的。”《箴言》(Proverbs)31:28:“他的兒女起來稱他有福…”《馬太福音》(Matthew)19:14:“耶穌說,讓小孩子到我這里來,不要阻止他們,因?yàn)樵谔靽模沁@樣的人。”《馬可福音》(Mark)10:14:“…讓小孩子到耶穌這里來…”《馬可福音》(Mark)10:16:“耶穌抱著小孩子…”《使徒行傳》(Acts)2:39:“應(yīng)許給你們的子女…”(describing promises to children)《希伯來書》(Hebrew)2:13:“…神賜予我的子女。”

[17]《創(chuàng)世紀(jì)》(Genesis)33:5:“…這些孩子是神施恩給的…”《創(chuàng)世紀(jì)》(Genesis)48:9:“…這是神賜給的兒子…”《約書亞記》(Joshua)24:3:“…使他的子孫眾多…”Psalms 113:9:“孩子為無法生育的婦女成為一位母親而祈福”《詩篇》(Psalms)127:3:“…所懷胎兒是神的賞賜…”《以賽亞書》(Isaiah)8:18:“…耶和華所賜的子女…”

[18]《申命記》(Deuteronomy)5:16:“當(dāng)照耶和華汝神所囑的孝敬父母,使你獲福,并使你的日子在耶和華汝神所賜汝之土地上得以長久。”《詩篇》(Psalms)27:10:“我父母遺棄我,耶和華必收留我。”(stating God receives children forsaken by parents)《箴言》(Proverbs)8:32:“…謹(jǐn)守我道者,便為有福。”《以賽亞書》(Isaiah)40:11:“…神慢慢引導(dǎo)那乳養(yǎng)小羊。”《馬可福音》(Mark)10:14:“…讓小孩子到我這里來,不要阻止他們…”《使徒行傳》(Acts)2:39:“因?yàn)檫@應(yīng)許是給你們和你們的兒女,并一切在遠(yuǎn)方的人,就是主我們神所召來的。”《以弗所書》(Ephesians)6:2:“要孝敬父母,使你們獲福,在世長壽。”

[19]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 10,No 2,pp.337-376,at pp.342-343.

[20]《新約全書》中,《約翰(馬太:馬可:路加)福音書》(Gospels)記載,耶穌是“孩子的朋友”。

[21]“讓孩子到我這里來,不要妨礙他們;因?yàn)樵谏駠恼沁@樣的人…我鄭告于你們,凡若不能如孩童般接受神國者,斷不可進(jìn)入。”《馬可福音》Mark 10:14-15 (Rev.Standard).

[22]Philippe Aries,Centuries of Childhood: A Social History of Family Life,translated by Rober Baldick,New York: Alfred A Knopf,1962,p.128.

[23]參見齊延平:《自由大憲章研究》,山東人民出版2007年版,第24-33頁。

[24]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 2,pp.337-376,at p.343.

[25]Peter Judson Richards,“ The Christian Origins of the Law”,The Claremont Institute,http://www.claremont.org/writings/021606richards.html,訪問于2011年12月12日。

[26]Philippe Aries,Centuries of Childhood: A Social History of Family Life,translated by Rober Baldick,New York: Alfred A Knopf,1962,p.129.

[27]Philippe Aries,Centuries of Childhood: A Social History of Family Life,translated by Rober Baldick,New York: Alfred A Knopf,1962,p.110.

[28]參見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 10,No 2,pp.337-376,at p.344.關(guān)于伯爾曼的《法律與革命》的評論參見Peter Judson Richards,The Claremont Institute,“ The Christian Origins of the Law”,http://www.claremont.org/writings/021606richards.html,訪問于2011年12月12日。

[29]Matthew 18:5,14(NIV).

[30]Proverbs 22:6(NIV).

[31]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35-37.

[32]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36.

[33]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37.

[34][英]約翰·洛克:《政府論(下)》,葉啟芳、瞿菊農(nóng)譯,商務(wù)印書館1964年版。

[35]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36.

[36][法]讓·雅克·盧梭:《愛彌兒》,李平漚譯,商務(wù)印書館2011年版。

[37]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 2,pp.337-376,at p.346.

[38]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40.

[39]國家監(jiān)護(hù)主義由來已久。早期羅馬法設(shè)立監(jiān)護(hù)制度,是為了保護(hù)父系家族中被擬定的未成年繼承人,防止未成年繼承人對財產(chǎn)的管理不善,避免家族財產(chǎn)受損。家父權(quán)建立在繼承財產(chǎn)的基礎(chǔ)上,監(jiān)護(hù)人無須承擔(dān)照顧被監(jiān)護(hù)人的義務(wù)。由于羅馬法缺乏對監(jiān)護(hù)人的信任,從羅馬帝國時期起,國家監(jiān)護(hù)開始逐步形成。這種國家監(jiān)護(hù)模式在日后被各國法律制度所繼承、發(fā)展。參見[委內(nèi)瑞拉]帕特麗夏·扭特:《監(jiān)護(hù)》,魯叔媛譯,《法治論叢》1991年第3期,第95-96頁。

[40]Kathryn L.Mercer,“ A Content Analysis of Judicial Decision-Making: How Judges Use the Primary Caretaker Standard to Make a Custody Determination”,in William and Merry Journal of Women and the Law,Vol.5,Iss.1,1998,pp.1-149,at p.1,14.Eric A.DeGroff,“ Sex Education in the Public Schools and the Accommodation of Familial Rights”,in Children’s Legal Rights Journal,Vol.26,2006,pp.21-45,at p.21.

[41]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46.

[42]王洪:《論子女最佳利益原則》,載《現(xiàn)代法學(xué)》2003年第25卷第6期,第31頁。

[43]Lynn M.Akre,“ Struggling with Indeterminacy: A Call for Interdisciplinary Collaboration in Redefining the Best Interest of the Child Standard”,in Marquette Law Review,Vol.75,Iss.3,pp.628-672,at pp.634-635.

[44]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46.

[45]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40.

[46]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47.

[47]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355.

[48](1763)97 Eng.Rep.913,914(K.B.).有關(guān)人身保護(hù)令在當(dāng)時英國的作用,參見齊延平:《自由大憲章研究》,山東人民出版2007年版,第234頁。

[49](1774)98 Eng.Rep.899(K.B.).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55.

[50](1789)29 Eng.Rep.274(Ch.).

[51](1789)29 Eng.Rep.276(Ch.).

[52](1789)29 Eng.Rep.276,277(Ch.).

[53](1789)29 Eng.Rep.283(Ch.).

[54](1804)32 Eng.Rep.762(Ch.).King v.De Manneville,(1804)102 Eng.Rep.1054(K.B.).

[55](1804)32 Eng.Rep.762,764(Ch.).

[56]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148.

[57]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48.

[58]4 S.C.Eq.Desau.(4 Des.)33-45(1809).

[59]2 D.C.(2 Cranch)520-523(1824).

[60]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p.361.note.149.

[61]“要完成這樣一個生理機(jī)能的成長,或許花費(fèi)若干年的時間便可達(dá)到,而智力和能力的發(fā)展則需要更長的時間。到了某個階段,或者某種年齡,孩子們具備了力量和熱情,卻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yàn)和智慧來控制它們。他們或許非常敏感以至于易于沖動,有可能對未來或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毫不在意,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更適宜處于一種比法律更為直接的監(jiān)管之下。”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50.and note 77.

[62]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61.

[63]William Blackstone,Commentaries on the Law of England,United States: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9.p.441.

[64]William Blackstone,Commentaries on the Law of England,United States: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9,p.635.

[65]Micheal Cretney,Judith Masson,Rebecca Harris,Principles of Family Law,United States: Sweet Maxwell,2001.p.636.

[66]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p.361-362.

[67]Joanne Ross Wilder,“ Religion and Best Interests in Custody Cases”,i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Matrimonial Lawyers,Vol.18,2002,pp.211-234,at p.213.

[68](1836)111 Eng.Rep.922,922(K.B.).

[69]Joanne Ross Wilder,“ Religion and Best Interests in Custody Cases”,i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Matrimonial Lawyers,Vol.18,2002,pp.211-234,at p.213.

[70]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p.361-362.

[71]Joanne Ross Wilder,“ Religion and Best Interests in Custody Cases”,i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Matrimonial Lawyers,Vol.18,2002,pp.211-234,at pp.213-214.Joan B.Kelly,“ The Determination of Child Custody”,in The Future of Children,Vol.4,No.1,1994.p.121-142,at p.121.

[72]夏吟蘭:《美國現(xiàn)代婚姻制度》,中國政法大學(xué)出版1998年版,第283頁。

[73]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62.

[74]Anonymous(1851)61 Eng.Rep.260(Ch.).

[75]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note.165.

[76]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64.

[77]Danaya C.Wright,“ De Manneville v.De Manneville: Rethinking the Birth of Custody Law under Patriarchy”,in Law and History Review,Vol.17,Iss.2,1999.pp.247-307,at pp.248-249.

[78]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note.124.

[79]參見施慧玲:《家庭法律社會學(xué)論文集》,元照出版有限公司2004年版,第269頁。

[80]Danaya C.Wright,“ De Manneville v.De Manneville: Rethinking the Birth of Custody Law under Patriarchy”,in Law and History Review,Vol.17,Iss.2,1999,pp.247-307,at p.249.

[81]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42.

[82]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59.

[83]5 Binn.520(Pa.1815).

[84]5 Binn.521(Pa.1815).

[85]5 Binn.520-521(Pa.1815).

[86]5 Binn.520(Pa.1815).

[87]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note.134.

[88]5 Binn.520(Pa.1815).

[89]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59.

[90]Joanne Ross Wilder,“ Religion and Best Interests in Custody Cases”,i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Matrimonial Lawyers,Vol.18,2002.pp.211-234,at p.212.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 2,pp.337-376,at note.140.

[91]33 Mass.(16 Pick.)203,205(1834).

[92]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61.note 151.

[93]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61.note 151.

[94]55 Ill.280,5(1870).

[95]David S.Tanenhaus,“ Between Dependency and Liberty: The Conundrum of Children’s Rights in the Gilded Age”,in Law and History Review,Vol.23,No.2,2005.pp.351-385,at pp.355-370.

[96]David S.Tanenhaus,“ Between Dependency and Liberty: The Conundrum of Children’s Rights in the Gilded Age”,in Law and History Review,Vol.23,No.2,2005.pp.351-385,at pp.370-379.有學(xué)者認(rèn)為,人們對兒童權(quán)利的意識并沒有這樣早發(fā)生,人們對兒童權(quán)利的意識始自于Brown v.Board of Education,347 U.S.483(1954),并且In re Gault,387 U.S.1(1967)是第一個涉及兒童權(quán)利的判例。參見Theresa Glennon,Robert G.Schwartz,“ Foreword: Looking Back,Looking Ahead: The Evolution of Children’s Rights”,in Temple Law Review,Vol.68,No.4,1995.pp.1557-1572,at p.1559.

[97]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 2,pp.337-376,at p.368.

[98]Barry v.Mercein,25 Wend.64(N.Y.1840).

[99]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63.

[100]25 Wend.64(N.Y.1840).

[101]46 U.S.(5 How.)120(1847).

[102]46 U.S.(5 How.)103(1847).

[103]Kathryn L.Mercer,“ A Content Analysis of Judicial Decision-Making: How Judges Use the Primary Caretaker Standard to Make a Custody Determination”,in William and Merry Journal of Women and the Law,Vol.5,Iss.1,1998,pp.1-149,at p.20.

[104]74 Ky.403(1875).

[105]Ex Parte Reed,19 S.C.604,1(S.C.1883).

[106]82 Va.433,4(Va.1886).

[107]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notes.181-182.

[108]Mass.Gen.Laws Ann.ch.324 § 752(West 1854)

[109]Mass.Gen.Laws Ann.ch.324 § 752.

[110]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64.

[111]Stephen G.Post,“ Adoption Theologically Considered”,in The Journal of Religious Ethics,Vol.25,No.1,1997,pp.149-168 at pp.151-152.

[112]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49.

[113]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148.

[114]Claire Breen,The Standard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A Western Tradition in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New York: Springer,2002.p.20.

[115]Lynne Marie Kohm,“ Tracing the Foundations of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 Child Standard in American Jurisprudence”,in Journal of Law and Family Studies,Vol.10,No.2,pp.337-376,at p.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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