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牧蹦蹦跳跳回到家的時候，林辰正好將那盆野味端出來，野味是一頭幼鹿，被烹飪的極佳，看著好吃極了，在門口，林子牧就聞到了令他垂涎欲滴的香味，不由得咽了口水。

“你娘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林辰發現在大門口眼巴巴的林子牧，輕輕的笑了笑，不過再望向其身后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現在的林辰比起之前來蒼老許多，兩鬢都有了白發，曾經魁梧挺拔的身子甚至都微微有點彎曲，額頭上有歲月留下的痕跡，眼窩似乎深了點，多了幾分神秘感。

“娘在后面。”林子牧說著，眼睛一直盯著那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爹，我要吃肉肉。”

“吃吧。”林辰撇撇嘴，將身上的圍裙摘下，出去了。

“哼，我半天不回來都不知道操心我，娘才晚來一會兒你就出去找，看來我真的不是你的親兒子。”林子牧哼哼幾句，不過很快就將這些拋向腦后了，看著面前鮮嫩的鹿肉，還微微的冒著熱氣，就好像餓了幾天的人見到吃的一樣，不知道有多么興奮。

在吃下一口鹿肉之后，林子牧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好久都沒有嘗到葷腥了，爹真是小氣，壞爹爹。”

說實話，林子牧有點懼怕林辰，林辰在他的心中就是嚴父的形象，對他的要求幾乎苛刻，他沒有見過軍營里如何，不過恐怕就是如此了，很多連他長輩都做不到的事情，林辰都要求他完成，而且還不能有缺漏。

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無異于是難如登天。

還好，在被爹訓練到想哭的時候，有娘陪著他，溫聲細語的哄他，幼小的心靈中得到極大慰藉。

最后，他明白，唯有變強，才有保護自己心愛人的能力，于是開始更為勤奮的訓練，白天是鍛煉體魄，夜晚時就看書。

家中藏書最多，其中兵書占大部分，像什么陣法計謀林子牧都熟背于心。

林子牧吃了幾口鹿肉，“我爹的手藝真好，這味道，棒極了。”

微辣口味吃的林子牧歡喜極了，他吃了幾口后就停了下來，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爹娘回來。

沒一會兒，林辰與秦瑤一前一后回來了。

“爹，娘。”林子牧笑著，“快快快，我要等不及了，剛剛吃了幾塊不過癮。”

“好呀，讓牧牧吃個夠。”

秦瑤坐在林子牧旁邊，眼中滿是慈愛，“來，多吃一點，好久都沒有吃肉了，今天盡興，娘發話了。”

“謝謝娘，爹娘都吃。”林子牧大快朵頤，秦瑤自己的碗還是一干二凈，一口沒吃，不停的將那盆中鹿肉夾到林子牧碗中。

林辰也好久沒有嘗過葷腥了，不過他并沒有吃肉，只是在吃桌上的清淡至極的素菜，將口中的菜肴咀嚼完后，見著秦瑤，不由得嘆了口氣，他面前有一碗清水，他挑了一塊肥瘦正佳的鹿肉，輕輕在清水了蕩了蕩，然后放在秦瑤碗中。

林辰不喜辣，秦瑤因為身子不行，也不能吃辣。

“牧牧吃就好了，我不喜歡吃肉。”秦瑤溫柔的笑了笑，面頰升起可疑的紅潤，正欲將碗中肉夾給林子牧的時候，林辰道：“乖，把碗里面的吃了，你身子骨弱，還是吃點好，聽話。”

語氣極盡寵溺。

林子牧在一旁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他早已見怪不怪了，“娘，您也吃一點吧，您不吃，我也不吃了。”

“好吧。”幾小口下去，那塊肉才被秦瑤吃完.

“還有這些。”林辰故意板著臉，將鹿肉又夾了幾塊。

“我……”

“吃。”簡單一個字，林辰心疼秦瑤，“恨不得一陣風都可以吹走你，你再不吃，我就將這盆肉端出去潑了。”

在林辰半強迫半威脅下，秦瑤又吃了些鹿肉。

“我有點累了，你慢慢吃。”過了一會兒，秦瑤的面色比起之前蒼白了一點，林辰發現了，沒有說話。

待到桌上只有林辰和林子牧二人的時候，林子牧敏銳的察覺到身邊的溫度似乎低了幾度，他知道，他完了。

“是你主動交代還是……”林辰吃著清淡的蔬菜，面無表情的說道。

話還沒有說完，林子牧就站了起來，“我主動交代，娘叫我回來吃飯的時候，我從樹上掉了下來，然后娘接了我一下。”

“你不知道你娘身子很弱嗎？”林辰放下碗筷，直直的看著林子牧。

“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林子牧心情沉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林辰沒有多大反應，自顧自的將碗筷收了起來，將還沒有吃完的飯菜端了進去，林子牧跪在原地，聲都不敢坑一下。

那盤鹿肉還有一半，絕大部分都是被林子牧吃了。

收拾完后，林辰坐在林子牧面前，“說，錯在哪里了？”

“我……”話還說出口，眼淚就落了下來，林辰知道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原諒，唯有涉及到娘親的。

“牧牧，你長大了，該懂事了。”林辰語重心長，眼中多了幾分父親的慈愛，“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要明白，有些錯誤可以彌補，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要付出代價，這就是我交給你的第一個道理。”

“爹，牧牧明白，只要娘好好的，牧牧甘愿受罰。”林子牧抬起小臉，臉上已是沾滿淚痕。

林辰看著心中不忍，“你自己打吧，十戒尺。”

啪啪啪

十下，林子牧毫不留情，在第五下的時候他的手掌就破了，第八下血流了出來。

林辰將林子牧扶了起來，緊緊抱著林子牧，不讓林子牧看到他眼中的淚水，“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別怪爹心狠，有些事情開不得玩笑。”

“我知道。”林子牧強忍著手中劇痛，勉強撐起小臉。

林辰嚴厲，但更多的還是愛。

林辰將林子牧的手包扎了一下，用上秘制的膏藥，在晚上的時候就已經結痂了。

房間內，燭光折射出林子牧的身影，身影聳動間，似乎有著一股儒生氣質，書桌上，攤放著幾本兵書。

林子牧正在冥思苦讀手上這本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