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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門現(三更合一)

  • 我真不是仙人
  • 聽軒若雨
  • 7078字
  • 2019-11-27 16:29:03

片刻后,再出現在蘇漸遠的灰白狐貍,狐軀又驟然恢復成原來龐大模樣,其身后的狐尾驀然多出一條,兩條比蘇漸遠還長的尾巴在蘇漸遠眼前晃悠。

“聽說你身上還有白羽的百年妖力?”

伊魅的狐眸中沒有任何感情望著蘇漸遠,還有絲絲白毛與血跡粘在嘴邊。

“白羽?”

蘇漸遠疑惑問道。

“便是那只死去的白狼名字,天底下并不是只是你們人有名有姓,妖自然也是有名有姓?!?

伊魅看著赤身裸體的蘇漸遠,感覺有些不適。一條狐尾輕蕩蓬蒿叢,狐尾再蕩回來時,便多了一件蓬蒿蓑衣。

“好歹也是個人,倒是不知羞恥。”

伊魅看著蘇漸遠拿起那件蓬蒿蓑衣披在身上輕哼一聲。

蘇漸遠能聽出這只灰白狐貍語氣中的不悅,但又不知這灰白狐貍的不悅因何而起。僅僅是因為不穿衣服的話,他蘇漸遠都不覺得有些什么,畢竟在這座荒宅里除了那位抱著藍燈的男子外,可是沒有一個活人。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蘇漸遠穿著剛好合身的蓬蒿蓑衣,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剛才自己是不是能動了?

“妖名豈能如此這般輕易告訴你們狡詐的人類,萬一你們人類用咒法暗念妖名,符箓暗刻妖名,豈不是妖怪隨你們驅使?!?

伊魅狐眸睜大,藍色的妖瞳中倒映出蘇漸遠的相貌,伊魅并沒有感覺到蘇漸遠藏有其他心思,似乎只是簡單的提問。

但畢竟這個人沒有心,無法看透。

伊魅狐眸微閉,不打算繼續與這個奇怪的人類交談,直截了當說道:“把白羽的百年妖力給我,我便能護送你離開這座宅院,要不然的話,你便自己看著辦?!?

“離開這里有什么難的....”

蘇漸遠抬起頭望著這座靜悄悄的宅院,話音未落臉色浮現了一絲驚懼。

這座宅院的大門緊閉,門檻上站滿了人,哦不,站滿了已經死去的人。這些人身上的衣衫多破敗灰舊,臉色蒼白無血色。有的腦袋歪側,與脖頸僅有絲絲血肉相連;有的身子已經腐爛腫脹,布滿蛆蟲;更有的身子都已經可見森然白骨,儼然已無完整肌膚血肉。

“我收回剛才的話。”

蘇漸遠咽了口水說道,他平生見過的妖魅魍魎之事雖然多,但是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扎堆一起出現。

“你以為這就是全部了?”

伊魅狐眸瞇起看著蘇漸遠驚懼的模樣,狐尾如同小蛇纏繞著蘇漸遠,轉動著蘇漸遠身體。

宅院內,那抱著藍燈的許山已經抬起頭望著蘇漸遠,貪婪的目光令蘇漸遠產生了一股錯覺,仿佛他是什么人間至寶一樣。而許山身后,站著密密麻麻的黑影,這些黑影全是燒焦的尸體,而這些燒焦的尸體座下還有許多山林野獸,豺狼虎豹皆為坐騎。

只是這些豺狼虎豹獸軀虛幻,反而沒有那些燒焦的尸體更加具有存在感與真實感。

“這宅院地火升騰所誕的火尸,以及這云騰山眾多野獸的獸魂,可不好對付?!?

伊魅輕輕說道。

“火尸?獸魂?又是什么東西?”

蘇漸遠突兀的疑問打消了剛才彌漫在宅院內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

伊魅低頭望著雙手撐在纏繞蘇漸遠身體的狐尾,狐眸微睜,伊魅的狐尾松開蘇漸遠,讓蘇漸遠雙手撐了個空,蘇漸遠踉蹌一下呵呵一笑,只是伊魅狐臉皺巴巴。

這個人莫不是個傻子?

“火尸,受地火所灼傷而死去的人。但這種被地火灼傷而死去的人一般不會魂魄歸于地府,而是會被地火煉制,魂魄與尸體相結合,既有鬼魂的致幻效果,也有堪比金鐵的肉身。至于獸魂,山林野獸未通智通靈前,魂魄便叫做獸魂,通智后便叫做妖魂,通靈那便稱作妖靈。若通靈的妖精經過意外而死后,妖靈不會歸于你們人族地府,而是會歸于妖魅空,亦可通過這縷妖靈重塑妖身,再修天妖靈仙境?!?

伊魅看著蘇漸遠臉上的疑惑神色越來越重,甩動著尾巴沒等蘇漸遠開口便繼續再說道。

“我就知道你還有問題,地火顧名思義乃是九州地底深處的火焰,但若追究其來歷,這地火與天雷一樣,天雷來自靈丘,地火來自九淵,所經所做之事皆為毀滅與新生,乃是我們妖與你們人煉氣士須經的劫難。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一劫欲勝過一劫,而地火劫便是你們人族三災九劫中的一災,地火災。也就是說此間宅院曾經被一位你們人族洞府境的人用來渡災。至于妖魅空....”

“妖魅空我倒是知道,是人有九州,妖魅自有九空,一空喚一丘,而又有九丘,乃是妖魅精怪居住之界。不過洞府境又是什么?”

蘇漸遠終于聽到一個自己所能聽懂的地方,雖然這個地方在沒有遇到‘賈村長’前,蘇漸遠也并不懂。

“原本以為你會比我前些年在山林里碰到人族豢養的野豬聰明一點,現在看來你們兩一樣聰明?!?

伊魅狐眸瞇起,狐嘴微微翹起。

“什么?”

蘇漸遠有些沒繞過來。

“沒什么,夸你聰明。你說的妖魅空倒也不錯,只是這些本已經妖身已經死去的妖靈并不會出現在妖魅空那些妖魅精怪常居之地,而是會在一個奇怪的地方。揚州的妖魅空,參衛之丘便將那個地方稱為幽云月。至于洞府境這個問題,你以后若還有機會便去問你們人族煉氣士,我現在可沒時間與你再糾纏這些問題?!?

伊魅狐尾抽走背后突然襲來的那些尸體。

“畢竟這些尸體可看不慣你我一人一妖視若無睹般的交談?!?

“怕死就來我身子底下。”

伊魅四肢抓地,狐耳豎起,狐毛立起,滔天的妖氣從伊魅身上彌漫,兩條純白的狐尾蕩漾在半空中。

此刻的伊魅宛如一只驚天大妖傲立在這間宅院里。

“死,倒還是沒什么好怕的?!?

蘇漸遠微微一笑,低頭看著手上握緊的拳頭,看起來這個身體現在的確能動了。

“畢竟,我都記不清我死過多少次了?!?

蘇漸遠莫名一聲低嘆,剎那間神情哀傷恍惚,又驀然恢復正常。

云騰山山頂。

青白長袍的俊秀男子單手持劍立于崖上,腰間的祥云腰帶上懸掛著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刻著兩個字。

正清。

而與青白長袍的俊秀男子對立而戰的卻是一位黑色長袍破爛不堪的丑陋男子,男子的臉上布滿各種傷痕,有水燙火灼,有斧印刀疤。兩只腳其中一只腳竟然是一條蛇尾,而不是人正常的腿腳。

但與俊秀男子相同的是,身上長袍的背后都繡著郁羅簫臺。

“師叔伯,收手吧。”

青白長袍的俊秀男子輕聲說道。

“讓開。”

丑陋男子平靜說道,只是剛邁出一步,嘴角又滲出腥綠的液體。

“師叔伯!你心中只有那個妖精,而沒有我們嗎!”

青白長袍的俊秀男子厲聲道。

丑陋男子的腳下亂石早已經到處都布滿了腥綠的液體,聽到俊秀男子的這句話,腳步一頓,抬起滿是傷痕的臉龐,平靜望著站在崖上的青白長袍俊秀男子,恍惚間又記起曾經跟在他背后的稚童。

“師叔伯怎么才能像你一樣這么厲害?”

“師叔伯你教我道法好不好?”

“來,師叔伯喝茶!師叔伯我給你捶腿!師叔伯我給你揉肩!師叔伯我把你那個聚妖壺不小心砸了...”

“師叔伯...”

.....

“葉均,讓開?!?

丑陋男子一揮手,黑色襤褸衣袍中符箓盡顯,懸浮至空中,連接成線,無數的鬼物順著這一道道符箓中飄出,漫天的鬼霧遮天蔽日,直指站在崖上的葉均。

“師叔伯,海外沙洲的這些鬼物可奈何不了我!”

葉均持劍仰天長嘯,一道青魚虛影從葉均身上曇花一現,一息之間,那鋒利的劍尖便已經舞出三朵劍花,劍花升騰,緩緩綻開,三尾青魚從花蕊中游出,所經之處鬼物泯滅。

“劍舞青魚,你已經能在一息之間綻放三朵青魚,看來也已經到了山人境?!?

丑陋男子的臉上表情罕見出現了一絲欣慰。

“師叔伯,我們回去吧,我會去震邪崖陪你的。”

葉均心中沒有一絲受到夸獎而高興的滋味,反而是更加難受與悲痛。

“回不去了?!?

丑陋男子搖搖頭,手臂微微抬起,手心對準葉均。

“鬼落?!?

本已經在葉均身前緩緩消失的鬼霧,突然在葉均身后凝結成巨大的鬼頭,青面獠牙的鬼頭眼看就要落在毫無防備的葉均身上。

“木逍!你當真就沒有一點悔過之心!對你這小師侄也能下手!”

高崖底下一聲劍鳴,如同驚雷震九宵,隨后一縷劍光明徹天地,那青面獠牙的鬼頭瞬間被斬斷成兩半,丑陋男子也同時嘔出一灘腥綠的血液,看起來受了極大的重創。

“我能對夏羽動手,為何就不能對葉均動手。你們應該早就清楚,自從你們把楓兒害死后,我與你們正清宗已經沒有半點瓜葛了?!?

丑陋男子慘厲笑道。

“你與正清宗有無瓜葛我不管,但你!我墨染必須管!”

劍光消退,崖后空中,長劍漂浮,一人立于劍身上,赤面長髯,紫色長袍衣訣飄飄,白云紋繡于胸前,郁羅簫臺紋繡于身后。

“何必呢?!?

木逍輕輕搖頭,仰頭看著被烏云所遮蓋的月色。

“我意已決?!?

木逍眼睛驀然睜開,黑色的瞳孔竟然轉變成妖精般的豎瞳,被月色所遮蓋的烏云轟然碎裂,明月也裂開一道裂縫。伴隨著裂痕蔓延,夜幕也隨之裂開一道口子,一只巨大的石手從夜幕那道裂痕中緩緩伸進來。

“正清宗的事由我們正清宗來管,還未到你這幽海巨靈出手的時候?!?

崖后空中,墨染腳下一劍朝天,硬生生隔停在從夜幕落下那只石手的指節上,墨染赤面仿佛更加通紅,并攏的兩指微顫。

“他既然已經說了跟正清宗沒有半點瓜葛,你又何故非要帶著葉均來此勸說。”

夜幕裂縫中又緩緩飄下來一人,此人的衣袍與丑陋男子的衣袍同屬黑色,背后也是紋繡著郁羅簫臺,只是身前紋繡的白云儼然有三朵。

“妖魅空已經將幽海巨靈與這云騰山納入界內,且讓幽海巨靈速速將此邪人捉拿?!?

黑色長袍那人見墨染沒有任何動靜,又冷聲道。

“我以正清宗太虛長老之令,命你不得阻隔幽海巨靈?!?

碎裂的明月落下,緩緩旋動,變幻成太虛二字。

“尊法令。”

墨染咬牙并攏手指一松,又順勢一劃,長劍飛回途中順徑帶回仍然站在崖上的葉均。墨染看了一眼仍然無動于衷的木逍,深深嘆了口氣,望著那只仿佛要毀天滅地的巨大石手緩緩落下。

“離開這里?!?

漂浮在巨手旁邊的黑袍中年男子俯瞰著懸停在崖旁的墨染冷然道。

墨染充滿怒氣的眼眸仰望著巨大石手旁邊的黑袍中年男子,葉均則是被墨染提在手上,低頭不語。

“你們龍淵一脈的人,我一個都信不過?!?

黑袍中年男子冷然一笑,袖袍一揮,旋動的明月一停,月華映照在墨染與葉均身上,然后兩人便消失不見。

“我記得震天一脈有人也參與過那件事吧?”

一直仰頭望著夜幕巨大石手緩緩落下的木逍終于開口說話了。

黑袍中年男子臉上浮現一絲不屑,俯瞰著縱然站在山頂也宛若螻蟻般的木逍,譏諷說道:“你知道為什么那個楓妖會來到正清宗嗎?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那個楓妖才會破戒,離開妖魅空,來到九州,尋山訪宗。也正是因為你,我們才能如此輕易的剿滅一個妖游境的楓妖?!?

木逍緩緩閉上眼,黑袍中年男子的話語一直縈繞在木逍耳畔。

“那楓妖被剿滅后,妖靈竟然不返妖魅空,反而突破正清宗的重重禁制,找到了被太虛長老關禁閉的你。這人與妖之間的感情還真是令人嘖嘖感嘆,若你只是一個凡人,少不得那些凡間世俗又多了一個可歌可泣的戀情故事,只可惜你不是。你是正清宗太虛長老的弟子,也是最有望能渡神游,到霞舉境的仙宗天才,萬人矚目,千人敬仰。只是太虛長老怎么都沒想到,最后會令你毀滅的,還是你自己?!?

“不過說起來有些可惜的是,最后還是讓你把那楓妖的妖身與妖靈藏起來了,要不然煉制那妖游境的妖身與妖靈,我也能從聞道境渡劫而入神游境了。”

黑袍中年男子覺得有些遺憾搖了搖頭,俯瞰了一眼底下木逍,緩緩踏空朝著夜幕的那條裂縫走去。

“你說夠了沒有。”

夜幕的那條裂縫驟然閉合,黑袍中年男子心中一悸,那巨大的石手被攔肩折斷,化作一堆亂石如雨落在崖頂,砸出許多凹坑。

“不夠,木逍你知道嗎?那楓妖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可在靈丘再多修煉千載,都或許能登上靈丘那都廣建木,重返故土。卻因為你這個區區聞道境的人,裹足不前,甚至三番五次離開靈丘,最終被貶于妖魅空。不過可惜的是堂堂一個妖游境的楓妖,就算待在妖魅空,也本大可自在逍遙。但因為那所謂的情之一字,落得此等下場。”

黑袍男子冰冷望著被巨石雨幾近砸塌的山頂,不再多語,飛至旋動的明月旁,身體剛融入明月之內時。

明月驟黑,宛如天狗食月。

“你說的不錯,是我對不起她。”

山頂的亂石之中,木逍的身影緩緩出現,此時這片天地中再無一點光亮。

“哪怕我迎毀身滅神的九霄紫雷而上渡靈丘,哪怕我迎著蝕骨侵魂的九幽之水潛入九淵,這些都彌補不了。”

木逍慢慢睜開眼,他此刻眼瞳已經徹底淪為豎瞳,漆黑一片,無半點光亮。

“靈丘遇到的苦難,九淵遭受的折磨,反而不如你的三言二語讓我覺得痛苦?!?

木逍輕聲一笑。

“所以,現在我要送她回家。誰也攔不了我,哪怕是你,哪怕是太虛,哪怕是神??!”

木逍的聲音逐漸變得痛苦與尖鳴,這片無一點光亮的天地間轟然碎裂,無數的光亮涌現,天空中漂浮的人影驚愕看著云騰山山頂那逐漸變大的木逍,以及木逍那布滿鱗片的手掌上握著的黑袍中年男子。

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黑袍中年男子手上懸掛的那塊碎裂的令牌輕顫。

“他果然已經不是人了?!?

白色長袍的老者皺眉看著山頂木逍的變化,同時望著云騰山四起的紅色霧氣,面露嫌棄。

“御令用的沒錯,沒這幽海巨靈,你我擒他或許有些麻煩?!?

白色長袍的老者旁邊一位同樣是白色長袍的老者回應道。

而在這兩名漂浮在空中白色長袍的老者旁邊,有一座萬丈的石人,石人胸口散發出湛藍的光芒。

“古云,你我兩人皆都是神游境,還對付不了一位聞道境的小輩?更別說這個小輩可是渡靈丘時被削了修為,潛九淵時更是境界丟失全無?!?

被叫做古云的老者手指微微一挑,被木逍握在手上的黑袍中年男子碎裂令牌以迅雷之勢疾速飛到古云手中。

“天成,你看這同為聞道境的玉南可是被他一擊致命,僅留了一絲魂魄寄存在太虛長老的令牌上?!?

“一境一天地,神游境可不是區區聞道境能比的?!?

稱作天成的老者顯然還是沒有將木逍放在心上。

“讓幽海巨靈出手制服即可,御令可不能白費。你我現在需要做的是讓這些擾人的紅霧不要靠近,這山里還有人。”

古云微微搖頭說道。

“不是外面還有一小結界,怎么還讓這山里進人了?”

天成目露神光,似乎想要看清云騰山里的一切。

“就算這山里沒有人,這云騰山可是那位的登天途,正清宗現在不同于往日,能少沾點因果便少沾?!?

古云袖袍一揮,云騰山腳底祥云四起,云內萬馬奔騰,涌入紅霧之中,與紅霧之中的那些詭異的怪物交手。

“那便聽你的吧。”

天成神光一凜,閉目盤坐于空中,無數虛影從天成身上翻涌而處,這些虛影皆踏空漂浮在云騰山四周,接著便有虛影手握兵戈錚錚作響,然后也有虛影雙手念咒便有雷電火光四起,紅霧一時臨近不得。

“你與九淵的那位做了交易?”

幽海巨靈石看著很快身形比鄰他同高的木逍說道。

“是?!?

木逍沒有打算隱瞞,此刻木逍的雙腿盡化為蛇尾,云騰山的山頂僅僅只能立木逍的蛇尾,木逍龐大的身上布滿鱗片,臉上猙獰可怖,漆黑的豎瞳里沒有任何感情。

“云騰山的天門開了,也只是通往靈丘深處。能離開這里的地方,只有靈丘深處都廣建木最高處的那個天井?!?

幽海巨靈石明顯也聽到了之前的話。

“我便要去的就是靈丘深處?!?

木逍平靜說道。

“云騰山,登天途,云騰有仙,有龍,但你既不是仙,也不是龍,乃是化蛇,天門并不會開。”

幽海巨靈石揮動著大手,卷起一堆紅霧拍在木逍身上,木逍身上鱗片一震,滲出許多腥綠血液。

“那我便等!等天門開!”

木逍蛇尾卷動,掀起無數亂石拍在身高萬丈的巨靈石身上,蛇尾更是緊緊盤動著巨靈石寬廣的腰間。

“值得嗎?”

幽海巨靈石那比云騰山還高的雙手拉扯著木逍的巨大蛇尾,看著木逍身上鱗片帶著血肉一塊塊脫落問道。

“值得!”

木逍抬起腦袋狠狠砸向幽海巨靈石的腦袋,猙獰的臉上瞬間鮮血淋漓。

“天道有序,無人可逆天而行,靈丘與九淵你所經歷的一切都已經告訴過你了。”

幽海巨靈石緩緩抽離那只纏在它腰間的巨大蛇尾,剝離著那片片與血肉相連的鱗片,木逍的臉上浮現巨大的痛苦。

“九淵的那位做交易向來只要人最珍貴的東西?!?

一片楓葉忽然夾雜在漫天飄落的鱗片一同飄落,一只小貓突然跳躍至空中叼起這片楓葉,又跳回幽海巨靈石的手掌之中,小貓瞬間融成一灘石粉,楓葉靜靜躺在幽海巨靈石的手掌中,本一直在狠狠用身體抽打幽海巨靈石的木逍看到這片楓葉,神情呆滯。

“本來還想謀算點東西,不過看你可憐,便幫你一下吧。”

紅霧最深處,一間客棧靜靜佇立在其中,白玉牌匾上的妖靈二字十分矚目。

那只黑白條紋的貓咪趴在柜臺前,純白無瑕的貓眸中倒映出那片紅色的楓葉,輕輕嘆了口氣。

“姓蘇的,吞天瓶借我用一下?!?

客棧內的清秀男子正在逗弄著柜臺前那個虛幻的紅色魅影,聽到那只黑白條紋貓咪忽然輕輕喵了一聲。

清秀男子下意識頷首。

然后清秀男子便只見懷中的那瓷瓶飛到了黑白條紋貓咪的爪子間,最后便只見黑白條紋貓咪緩緩邁著貓步走到了客棧大門前,尾巴微微蕩漾,又望著清秀男子輕喵一聲。

“???”

清秀男子不解。

黑白條紋貓咪卻是滿意點了點頭,然后將吞天瓶放在地上。接著客棧朱漆大門上的畫面截然一變,本在木門上端的白紋白云與緋紅紅月竟然微微移開,一座玉門的圖畫突兀出現在白紋白云與緋紅紅月其中。

“天門開了?!?

古云與天成同時赫然停手,回頭望著背后天上那白紋白云與緋紅明月之間的那座玉門,玉門頂端彌漫著玄黃之氣,右側白玉門柱上雕紋著日月同輝,左側白云門柱上雕刻著漫天星辰。

“怎么可能!這云騰山已經納入妖魅空之中,與外界隔開,登天途斷,又怎么會突然開天門!”

天成目透神光掃視著紅霧,仿佛要看透紅霧的最深處。

“小子還不快走!”

幽海巨靈石此刻胸前湛藍的靈心映射出一只貓咪的虛影,巨靈石舉起木逍,剛將木逍丟出,卻只見幽海巨靈石的靈心中石人?,F,剎那將貓咪的虛影泯滅。

“巨靈國的人果然都是傻子!”

黑白條紋的喵咪發出宛如嬰兒啼哭凄厲的聲音,令還在客棧里的清秀男子毛骨悚然,那紅色魅影更是身形波動虛幻,似乎隨時都要消散。

客棧大門上的畫面又開始緩緩變化,木門下端以及中端的用白漆與朱漆雕刻的圖案瘋狂向木門上端那座玉門涌去,爭先恐后。

“先將云騰山移出去!”

古云看了一眼天成,一揮袖,袖中昏迷的墨染與葉均都落在云騰山上。

“移!”

天成沒有絲毫猶豫,雙手合攏,背后驀然出現一道龐大虛影,搬起云騰山。而剛好古云亦是嘴中念念有詞,白云幻手撕空,將妖魅空撕開一道細微的裂縫。

“這里可不是你們人族的地盤?!?

裂縫驟然愈合,云騰山也瞬間落地。

“此乃是妖魅空。”

天成的龐大虛影驀然消失,天成嘴角溢出猩紅的鮮血,古云也同樣不好受,自身幻化的白云早就被天上的白紋白云吸走,相當于古云憑空消失了百年修為。

“此地乃妖靈地,幽云月?!?

白紋白云之中,緋紅紅月之內,一雙無情淡漠的瞳孔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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