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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二天卯牌末刻,房中的丫鬟就掀了大紅羅圈金帳幔,伺候永寧起床。

梳洗畢,廚房上了早膳——香秔米文火熬的神仙粥,桃花燒賣,骨牌糕……其中好些都是北京名吃,看來馮家還是保留著北方口味。

永寧一邊吃著早膳一邊問羅氏:“我那支簪子是真丟了?”

“確實(shí)沒丟,是房中掌首飾脂粉的丫鬟稀里糊涂弄錯(cuò)了。”羅氏本來不打算提這件事,怕永寧生氣,又要拿板子教訓(xùn)丫鬟。

這話說得含糊,永寧讓羅氏把那丫鬟帶過來。

丫鬟名叫帔兒,十四五歲的樣子,據(jù)說是剛進(jìn)永寧房中,干事還不利索,時(shí)常犯些小毛病。

永寧坐在紫檀圍子羅漢床上看著帔兒,這丫鬟的身子因?yàn)榫o張有些發(fā)抖,面相倒看起來有幾分機(jī)靈。

“帔兒,說說看,我的簪子怎么會沒了又有了?”

帔兒跪在下頭道:“回大小姐,恰巧那天簪子放在外頭,許是府上的野貓子翻進(jìn)窗來叼走了,在耳房的房梁上找著了。“

“是嘛?“

到底是心虛,帔兒的腦袋又俯得低了些,見永寧半晌沒說話,心里犯嘀咕,明明朱姨娘說了這大小姐是最沒腦子的,怎么看起來不太好糊弄的樣子。

終于永寧開了口:“你先下去吧。”

她琢磨著,書中的馮家雖算不上鐘鳴鼎食,但好歹也根基百年,家族中人員關(guān)系盤根錯(cuò)節(jié)。眼下她雖然跟著自己這個(gè)外放為官的爹在杭州,卻亦能察覺到府上人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還不知道往后回了京城祖宅會是什么樣。馮永寧生母早亡,父親偏疼妾室,怨不得這個(gè)行事莽撞的傻丫頭會落個(gè)如此下場。

此時(shí)卻聽見外房有人通報(bào)了一聲“大少爺來了“,隨即進(jìn)來一個(gè)十七八歲的清俊少年,身穿一身玉色絹布襕衫,頭戴軟巾,正是永寧的庶出長兄馮銘。

“大妹妹可曾好些了?“馮銘上來隔著落下的湘簾問永寧。

幾日前他聽聞永寧染疾的消息,可惜身在府學(xué)不能歸家。今日是朔望日,他才有機(jī)會來梧桐齋。

“謝謝大哥,我好多了。”

馮銘一聽,內(nèi)心有些詫異,自己這嫡出的妹妹向來是看不上自己庶出的身份的,如今怎得生了場病卻變了個(gè)樣。

望著這個(gè)庶出的哥哥,永寧想起書中寫他滿腹才華,卻不知道為什么一輩子也不過考中了個(gè)秀才,最后馮家被抄后死在流放寧古塔的途中。

她試探著問了一句:“那個(gè),大哥最近學(xué)習(xí)情況如何?”

馮銘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過后又有些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大妹妹,你是知道的,我這人不聰明,先生也說我天賦不高,能考上秀才已是萬幸…….”

“大哥也別妄自菲薄,我看你天資不低,必是大器晚成。“永寧本想把郭靖當(dāng)例子鼓勵(lì)一下祖國未來的花朵,轉(zhuǎn)念一想馮銘肯定沒聽說過這位仁兄。

話說到一半,朱姨娘領(lǐng)著馮永盈和馮永佳過來。永寧看這朱姨娘正似書中描寫的一般,三十來歲,卻依舊身姿曼妙,面容嬌美。她原先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只不過家道中落被賣到了馮家。她一開始還只是馮老太太身邊一個(gè)三等丫鬟。據(jù)說有次馮正則有次喝醉了酒,稀里糊涂的和朱姨娘春風(fēng)一度,她這才成了二房的通房丫鬟。因著她又會幾句詩詞有幾番才華,便越來越得馮正則的寵愛,居然被抬做了姨娘。

馮永盈馮永佳兩朵姐妹花也是隨了朱姨娘的好樣貌,一個(gè)清麗出塵一個(gè)柔美俏麗。尤其是馮永盈,生著一雙含情欲語的眼,弱柳扶風(fēng)。

永寧一下子想起鏡子中原身這張臉,圓滾滾的像個(gè)包子,五官完全沒長開,離馮永盈這種美人相差十萬八千里。怪不得程敏行中意于馮永盈而對原身?xiàng)壷绫致摹S缹幮南牒么跛陷呑铀闶莻€(gè)美女,但凡是穿越都是越穿越美的,怎么就她越穿越丑?

朱姨娘一進(jìn)來,見到馮銘也在,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馮銘被這目光一刺,忙得低下了頭,隨即知趣地退了出去。又看見站在一旁的帔兒,朱姨娘心下一跳,仍裝作無事的樣子。

“大小姐可是好了些?這梧桐齋怎么連碳也不燃一盆,金蛉!你是怎么伺候的?”被朱姨娘一訓(xùn)斥,滿屋子的丫鬟都嚇的一哆嗦,仿佛朱姨娘才是她們的正經(jīng)主子。

而且朱姨娘是有意點(diǎn)了金蛉,原來這丫鬟本來在她房中伺候,只是長得出色,朱姨娘難免生了嫉妒之心,后來找了個(gè)原由打了一頓趕了出去。馮永寧知道了為了膈應(yīng)朱姨娘,才把金蛉帶到了自己房里。

后來朱姨娘就找著各種借口為難金蛉。

“是我不讓她們?nèi)嫉摹!庇缹幍馈?

“那便是好。奴婢瞧著大小姐近來身子不好,不如奴婢安排幾個(gè)伶俐的丫頭過來伺候?”

永寧做出一副溫順的模樣,從善如流道:“那便是有勞姨娘了。”

“今兒一是聽說大小姐醒了過來探望,二是想讓永盈給您認(rèn)個(gè)不是。永盈!”

永盈忙欠了身子,順著她娘道:“長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由著性子打了那支簪子,還請你原諒則個(gè)。”

永寧心下覺得好笑,反正跪的不是你,道個(gè)歉又不會缺斤少兩,不答應(yīng)你還顯得我肚量小。她偏不讓馮永盈起來,只一雙眼看著她,房中一下子安靜的落針可聞。

馮永盈半福著身子,酸意漸漸從雙腿漫上來,兩鬢也滲出了汗,在她快要撐不住時(shí),方聽到永寧徐徐道:“二妹快起來,這怎么是你的錯(cuò)呢?”

她如釋重負(fù)地跌坐在繡墩上,和身旁的朱姨娘暗自交換了個(gè)眼神。

永寧側(cè)了頭,示意一旁候著的帔兒上前來:“你告訴朱姨娘是怎么回事。“

那帔兒把先前說的話有原封不動地告訴了朱姨娘一眾人。

“姨娘,我想著府上不能讓這些畜生亂竄,不如投點(diǎn)毒藥再叫幾個(gè)下人捉起來。你看怎么樣?”

“一切自由小姐安排。”

永寧見魚兒上鉤了,笑意愈甚:“那我就讓帔兒將功贖罪去辦此事了。”

朱姨娘陪笑道:“就按大小姐說得辦。”

過了幾天,朱姨娘正在翠微閣院中亭子里喝茶,突然覺得耳邊太過清凈了些,仔細(xì)一想才發(fā)現(xiàn)許久沒聽見那熟悉的犬吠聲,問嬋娟道:“得寶呢,從昨兒夜里就沒見著。“

嬋娟回道:“奴婢去找找,得寶最近皮的很,指不定去哪兒耍了。“

她喊了幾個(gè)丫鬟在院子里尋狗,找了一會,只聽一聲聲“得寶”中,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怪叫。

“吼什么?咋咋呼呼的。”嬋娟不耐煩地走到那假山背后,卻也被嚇得癱在地上。

*

知道自己的狗因?yàn)槌粤硕疽柏堊拥乃幒鬀]了,朱姨娘到馮正則那里哭了好幾場。馮正則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也是不忍,便問她:“誰提出來的要去毒那野貓子?”

朱姨娘記得那日在永寧房中也是自己是首肯了這件事,心下?lián)Q了個(gè)說法道:“這本來是好事,只恐怕是大小姐房中的人沒辦好差事,這才……”

馮正則于是差了馮祿去永寧那里問話,永寧把帔兒交了出去。

云蟾等到馮祿走了之后,幸災(zāi)樂禍道:“這朱姨娘不心痛死才怪呢。”

永寧和一旁的羅氏互換了個(gè)眼神:”奶娘幸苦了。“

羅氏似談笑風(fēng)生道:”姑娘您是不知道,那狗可精了,一開始還不肯吃,一個(gè)勁兒叫喚,我是把那藥藏到了肉里頭它才全吃了下去。“

永寧笑說:”狗隨其主嘛。“

那邊,朱姨娘看到跟著過來的帔兒傻了眼,這才想起來永寧當(dāng)時(shí)是派了這個(gè)丫鬟去辦事。

“春貌,你看看是怎么處罰這個(gè)丫頭?”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帔兒不停地給自己使眼色,真是如啞巴吃黃連。要知道帔兒也是拿了好處才為自己辦事,眼下是罰還是不罰?

“老爺,我看這丫鬟年紀(jì)倒小,辦事不周也是有的,不如就放她一馬?”

“你倒是好脾氣,”馮正則滿臉寵愛之意,轉(zhuǎn)念一想是該管教一下馮永寧房中的人,隨即對帔兒板了臉,“姨娘那是一向心善,我卻饒你不得,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吧。”

二十板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帔兒自出娘胎哪里挨過打,嚇得磕頭不止:“求老爺饒命。姨娘,你說過我?guī)湍戕k事你不會虧待我的!”

“住口!你說什么渾話!”朱姨娘忙踢開腳邊的帔兒,使喚一旁的幾個(gè)丫鬟,”還楞著做什么,快拖下去!”

丫鬟忙捂住了帔兒的嘴將她拖走了。

朱姨娘立馬斂了怒容,朝馮正則擠出個(gè)溫順的笑臉:“老爺,奴婢給您磨墨。”

馮正則不是沒留意到帔兒剛才的話。只是他一向耳根子軟,又被當(dāng)前美色沖昏了頭,再也顧不上去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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