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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去找!”暮夜雪摔了手中的筆,氣勢凜冽,逸散的靈壓無比駭人。
“諾!”惜風趕忙退下去安排找人。
暮夜雪揉了揉眉心,余光掃到面前沒有處理完的折子,啪的一聲將之合上,眼不見為凈——又是蕪澤方面將阮阮逐出祭司殿的諫言。
一盞茶后,惜風一頭冷汗的過來了,稟報道:“君上,鳴陽院正常下學,授課的夫子說阮小姐下學后就走了。”
“吟葉人呢?”
“回屋后就沒有出來過,屬下剛去看了,他睡得很沉,鞋襪都沒脫,恐是邪靈所為,有穢氣殘留。”
暮夜雪見惜風眼神躲閃,像是隱瞞著什么,拂袖一揮,靈氣打中他的膝蓋,砰的一聲,惜風單膝觸地,在地毯上跪出了撞石的效果!
冷汗打濕了惜風的后背,他穩住踉蹌的身體沒敢揉膝蓋,把從夫子那兒聽到的“閑言碎語”一股腦的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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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陽院的孩子都不太喜歡阮阮。
世家子弟瞧不上阮阮出生貧寒,來歷不明,張口閉口都是傷人的話,罵她是個野種。
他們排斥阮阮,欺負她,但小姑娘什么都沒說。
暮夜雪今早送了阮阮一個儲物袋,那個儲物袋被他們搶去,當著阮阮的面戳得破破爛爛……
一滴冷汗從惜風的額頭滑落,他硬著頭皮把話說完,只覺得屋里的氣壓更低了,恐怖得令人窒息。
他就好比是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能叫真動了氣的君上掐滅火種。
惜風乖順的跪著,大氣都不敢出。
嘩啦!陣雨來的毫無預兆。
“明日一早將鳴陽院的世家子弟全部遣送回家,學好了做人的禮儀和教養再送過來。”沒有成年人的唆使和慫恿,稚童又怎會如此刻薄。
“諾。”
惜風額頭上滿是冷汗,心中凜然,能夠預料到接下來幾天的情形,世家要么裝聾作啞,要么大鬧一場。
他們理虧,想來也不敢鬧到君上面前來。
暮夜雪沒工夫跟這兒置氣,加派人手尋找他的小貓兒。這雨一時半會兒的怕是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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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草叢中,蜷縮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阮阮抱著自己,在雨中瑟瑟發抖。夜,像野獸,似要一口將人吞了去。
她手上抓著那個被人故意弄得支零破碎的儲物袋。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斷掉,她才會躲到這里。
娘親讓她好好的活下去,她努力了,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惡意的欺凌無處不在。
阮阮不懂,為什么大家都對她這么不友善。
或許,她真的不該呆在哥哥的身邊,她如此死皮賴臉的,只會辱沒哥哥的身份……
阮阮把頭埋在膝蓋上。她不想聽那些罵聲,也不想面對任何人。
“憑什么……憑什么這么對我。”
“我沒錯!”
哥哥……
“你等的人不會來,跟我走吧。”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在腦海里,嚇了阮阮一跳。
“你是誰?”
“能救你于水火,給你幸福的人。”
“你在哪兒?”
“轉身,轉個身就能看到我了。”
阮阮將信將疑,松開抱著膝蓋的手轉過身——“!!!!!”
說話的根本不是人,是一團漆黑的霧影,它有頭有嘴,就是沒有臉,嘴角掛著陰森可怖的笑容。
這是一只邪靈,生于怨煞之氣,沒有實體,專司作祟和殺生。
“噓!”邪靈抬起用怨氣凝成的不倫不類的手指豎到唇邊,腦袋上只有嘴巴開開合合,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阮阮死命捂住嘴巴,心里頗為后悔那一瞬間意志不堅定回答了這狗東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