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廳堂里，林父正在與他人商談。廳堂里燃著沉水香，香氣從空中一縷縷纏過來，與鳳凰單樅的茶香糾葛在一起，暗香浮動。

林燁：“具體就是這樣，我們希望可以限制少一點，這樣不僅牙行方便，生意也會更好，我們這些開工廠的，不就是希望可以放開了干嘛！”

官府政要德壽笑瞇了眼，他吹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林先生，話是這樣說，但是這整天鹽業稅、漁業稅地收著，也著實沒什么油頭，上頭也催得緊，可不是我說了算吶！”

林燁咽了一口茶，瞥向斜對面的人“莫韋德先生，您怎么看？”

莫韋德是新任的督官，他皺了皺鼻子：“你們知道的，我現在并沒有什么話語權，但是……”

德壽眼見他話語中有所松動，忙趁熱打鐵：“哈哈，莫韋德先生這話可真是見外，有什么能幫到先生的，我們自然是萬死不辭。”

林燁也接上話茬“是啊，莫韋德先生，”他暗示性地遞上一只玉龜“只要先生愿意幫忙，我們也不要求別的，就希望活動范圍可以更廣一些，制造種類可以更多一些，有了通令，這只玉龜啊，遲早會變成金子的！”

三人達成一致，又有說有笑地談了一會兒，制定好了具體的行動方案，林燁將二人送走，開始清算進來廠中的進賬。

背后黃花梨的屏風無故出現一聲響動，林燁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沖著屏風大喝“誰在那里？出來！”卻看到林辭鏡從屏風后走出，雙目通紅。

林燁松了一口氣，嚴肅道“你在那里做什么，又去哪里鬼混了？滿身酒氣，眼睛都被熏紅了！”

林辭鏡左手緊緊摳住屏風，似是要將木質的屏風摳出幾道指印來，他問他的父親，這個他前半生的指路人“剛剛那些人，是誰？你們在談論什么？”

林燁皺了皺眉“沒有什么，就是互相幫襯著做點兒事兒，你就跟著高樹他們多玩玩，不要多管閑事。”

林辭鏡咽了口口水，竭力掩飾住自己的顫抖，他盡力使自己表現得鎮定—“我今天去了菜集。”

林燁聞言松了口氣，滿不在乎“哦？那你是看到你小叔了？不用管他，咱們家沒有這號人物。你還有什么事嗎？沒有的話讓劉媽給你打水，洗洗，瞧你這一身酒氣……”

林辭鏡：“好，好的，父親，您注意休息。”林燁擺擺手，讓他下去。

林辭鏡走出房門，他深吸一口氣，狠狠地閉了閉眼，抬頭望向天空-今天的天空依舊烏云密布，毫無美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