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辭鏡這天和高樹浪蕩了一天，正準備回家，路上聽人說有革命者被處決，便跟隨人流前去觀看，又在路上聽到周圍人說什么“大沽口”、“滄州”、“淪陷”之類的詞，他有些疑惑，但終究是什么也沒問，跟著人流往菜集里走。

林煜：“你們這些麻木的人！你們就算殺了我們，也會有千千萬萬的革命者，千千萬萬次革命運動，你們是不會永遠得逞的！”

他被打了一拳，嘴里還在繼續宣揚革命精神，遠處有一群人遠遠看著，不敢靠近卻又仿佛承受不住似得，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林辭鏡看清跪著的人，心下一驚，作勢就要往前撲“小叔！”卻因為過于緊張被長袍絆倒，隨即被人扶起來，扭頭一看，竟然是李同繆。

李同繆：“你干什么！瘋了嗎？”他的眼睛有點紅，另一只手緊緊握拳，似乎在竭力壓抑著怒氣“我們現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只能看著……”

遠處的林煜似乎是沒有想到辭鏡會來，瞪紅了眼睛看過來，努力用口型說著什么，可惜林辭鏡聽不到，他正死死攥著拳頭，看著刑場。

林辭鏡扭頭看李同繆，問他“你怎么會來？”

李同繆冷笑一聲“我怎么不能來？你其實是跟著看熱鬧的人群來的吧？也是，你這樣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少爺，知道些什么？”

林辭鏡正在氣頭，聞言瞪過去：“我吃喝玩樂？你自己呢？整天在外面裝清高，在家里還不是給洋人奴顏婢膝！”

李同繆聽聞狠狠皺眉，扭過臉“別跟我把他們混為一談！”林辭鏡也扭頭，繼續看著刑場，他為小叔的死感到悲哀，同時又不太理解，小叔為什么一定要這樣？活著不好嗎？

刀還是落下來了，血噴濺了一地，他感受到那些液體慢慢變長，黏膩的觸角爬過來，順著他的脊背與胸膛，扼制住了他的咽喉。